第六十七章 本源
这一指点来之时，丘老大心中百思急转，想到了很多可能，对方是要搜魂吗？如果搜魂之后对方得到了想知道的东西，那他就没有了价值，没有价值对方还会留他吗？
显然不会留他，可现在若是全盘说出，自己不是一样没有了价值吗？
到了此时，惟有……
“我愿意放开我的心神，让你留下主人的印记，从此做你的仆人，永远忠心于你！”
他躲闪着墨然平静伸来的一指，话语的声音并没有让对方的动作停顿，只是传出了一句平淡的话语。
“那你还在迟疑什么？”
那你还在迟疑什么？迟疑什么？！丘老大双目露出骇然，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对方这一指点来就是要留下印记！这么说来，这一切岂不是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
按照丘老大如今的处境来说，无法逃走，无法抵挡，想要活命也只有主动说出对方想知道的，并且成为对方的仆人，只有这样，才有一丝活着的可能。
换做任何人在这种关头都会这么做，讲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可让丘老大真正骇然的，是对方早就料到这个结局，而且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会愿意让对方留下印记。
这需要极其精密的计算，算自己，算敌人，性情和为人都不能出丝毫偏差，这种心机之深沉，绝大多数人只能望尘莫及，就算是一些活了许久的老怪，比眼前这年轻的少年都还差上一些。
在丘老大心思的流转之间，墨然的一指，点在了其眉心之上。
丘老大根本不敢去抵挡，甚至在想到对方有如此的城府之时，竟隐隐的出现一丝不想抵挡。
这种印记是最简单的法术，凡是修道之人犹如本能般的都会，无非就是在元神内强行留下一道意念，使得对方的一切念头都会暴露在施法者脑中。
墨然平静的收回了手指，在这一刻，他与丘老大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联系，仿佛丘老大的一切在此时变得透明，完全被他看穿，而他只需要一个念头，不管丘老大此后获得多么强大的修为都必须遵从于他，哪怕要丘老大死，丘老大也会急急忙忙的跑去一头撞死。
感受到这种强大的印记后，墨然不理会在一旁仍有些呆滞的丘老大，一个转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直接盘膝坐下。
丘老大的脑海中仍有些空白，曾几何时他是外宗的一方老大，控制外宗一半的弟子，尽管在内宗弟子面前还得点头哈腰，可也算得上风声水起，可一夜之间却成了一个刚进魔天宗的一个无名之辈的奴仆……
苦涩的动了动身子，忍着双脚伤口的剧痛，在没有了脚前掌的情况下艰难的站起身子，压着全身的颤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墨然弯腰一拜，恭敬的开口。
“主人！”
看着脚掌处一片血肉模糊的丘老大，空洞的鼻子还在流着大滴大滴的血水，墨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你先把伤止住，日后留你有大用。”
“谢主人！”
丘老大目中露出一丝欣喜，他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命，可如今这番话语无疑是会留他一条小命。
只要命还在，什么都还有可能。而且他不认为从此自己再无任何作为，相反，从他看出墨然的心机之深之后，断定墨然日后必定会有一番成就，对他来说，或许是场机遇。
当然这种机遇要靠自己争取，要让对方觉得自己很重要！
丘老大赶紧盘膝坐下，在魔天宗外宗当了老大这么多年，得到的东西自然不少，此时他一拍储物袋，拿出一颗丹药一口吞下，默默的运转了起来。
墨然平静的看着丘老大慢慢恢复着伤势，眼中闪烁着亮光，他确实需要象丘老大这样的人，这类人对于魔天宗极为了解，在不确定叶不沾对他是否存有恶意之时，此人最为恰当，而且在魔天宗需要丘老大的人脉，有些事情墨然不可能出面。
最为关键的，是丘老大一定知道哪种法术可以察看别人的记忆，只要拥有这种法术，那死魔路上的迷雾就能彻底拨开。
丘老大的丹药效果奇好，转眼间就止住了鲜血，而且在其消失的鼻子以及前脚掌处，竟在开始慢慢的生长，尽管非常缓慢，可这种丹药的效果却是墨然从没听过的。
“主人！”
来不及等伤处彻底恢复好，丘老大已经赶紧爬了起来，踉跄的小跑到墨然身边，微微弯着腰，等待墨然的问询。
“是什么法术？”
“本源术。”丘老大不等墨然再问，赶紧恭敬的继续说道。
“本源术是一种异术，从低到高只有三种境界，分辨本源，模仿本源，窥破本源。我修炼成了分辨本源，所以主人即便遁术高超，我也能察觉到主人的本源气息在哪里。”
“这种术法的修炼讲究机遇，我修炼了一种嗅术，配合本源术的修炼后这才得以入门，因为修炼本源术的苛刻，以及其作用太小，所以早已失传多年，我也是因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世间会本源术的人应该是凤毛麟角。”
墨然静静的听着，直到丘老大讲完恭敬的站在一旁后，已经明白这种本源术的修炼方法，配合嗅术来分辨每个人的本源气息。
在要了丘老大的嗅术后，墨然开始了修炼，这一炼就是许久。
丘老大在旁默默等待，修为的散失，又经历战斗和心理的对抗，已经有了些疲倦，可他不敢露出丝毫不满，恭恭敬敬的守候，直带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山洞之时，丘老大的双眼已经起了些血丝，墨然这才睁开了眼睛。
在其鼻子轻轻的抖动中，墨然呼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丘老大之时，空气中吸进了一丝淡淡的气息，那气息散发着魔族特有的血腥之气，同时还有一丝独特的生之气。
在看到墨然鼻子微动的动作，以及目中闪过的精光后，丘老大作楫一拜，恭声贺道：“祝贺主人修炼第一境界成功。”
墨然微微点头，站起了身子向山洞出口走去，只给丘老大留下一个瘦弱的背影。
“你这具身体已经废了，而且资质不好，复原就不必了，日后我为你找一具资质上佳的身体。”
墨然从洞口收走那四根小幡，站在了洞口。
丘老大心中大喜，在背后又恭敬的说一声，“多谢主人赏赐。”然后抬起头，看向了墨然站在洞口望着天空的身影。
阳光投射下来，照在他略显阴柔的脸上，几缕秀发随着微风轻轻在额边绋动，他穿着一身黑衣，瘦弱的身子让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秀气，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如那长年老潭般平静，双眼微微眯起，似是受不了太阳的直射，又似在思考某些事情，气质有些普通，又有些特别。
丘老大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气质，似乎是迷离如梦幻的蝴蝶？他赶紧摇了摇头，要是谁与眼前少年对上也带着这种想法，那么死神的镰刀会让他知道，有时候错误，一次足以致命！
就如之前的他一般，丘老大嘴中泛起微微的苦涩……
“你喜欢留在这里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少年的话语不是很冷，很轻柔，甚至还带着一丝茫然，丘老大在听了之后却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已经长好的双脚箭步如飞，追到墨然身后之时一脸的媚笑。
“主人，炼丹房的掌柜有许多筑基丹，您看要不要我替您走上一趟……您不是需要突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