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儿无识焚心焦2

  郑莞出了小校场,便要回沉香园,她绕着道走,得先找个水源,将手背擦伤处的沙石洗去,再包扎一下,不能让云白看到自己受伤。

  她熟悉地走到绿竹园的小河边,其实绕到绿竹园是条远路,但是每次受伤后,她总喜欢走到那里,看看那处的竹子,想起那竹下那个静谧的身影,就觉得有些心安。

  这四年里她没有再走进过这园子,就连那个少年也只见过几面,上一次相见也是半年多前,他长高长大了很多,只是依旧消瘦,沉稳却又长几分。

  她蹲下身子去洗手背,河水清澈微凉,倒映着那清秀、妍丽的脸庞,她微微一笑,这四年间,她也成长了很多。日复一日不停歇的修炼,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突破了坤月诀的第三层,随后云管家又给了她第四层的口诀,坤月诀第四层主要也是讲灵力的控制,要将灵力散至全身细微的各外,通过灵力淬炼,让身体强化。对灵力的控制倒是不难,但是要提升修为却需要越来越多的灵力,而这费时极多,虽然可以靠吸收五彩灵力来转化为白色灵力,但是这转化的比例也十分大,通常十日全天吸收的彩色灵力还不如三个夜晚吸收的白色灵力。虽然随着修为的提高,吸收灵力的速度会增加,但是突破一个层次,丹田所能容纳的灵力就会增多,也就是说突破所需的灵力也更多。眼下她虽能将控制灵力至全身各处,但是要突破第四层还需要吸收约三个月的灵力。通过这几年的修炼,她也明白了突破的意义,其实就是掌握了某种要诀,感悟其中真谛,并将丹田内的灵力达到饱和,冲破瓶颈,从而进入下一个层次。

  云管家这几年倒也没什么不寻常,只是郑莞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经常透露的喜悦,但这种喜悦却更像是看着猎物,这让郑莞毛骨悚然,所以能不去小树林她基本上是不去的。这四年间去过的次数用一个手也能数过。

  至于洪教习那边的训练也有很大的提升。现在基本上每天还是会有挨打训练,但是挨打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且洪教习所使出的功力已由最开始的五成到现在的八成。而这八成也不是原先的八成,这洪教习明显也有提高,可即使的八成功力,她也可以躲去十中之九。此外,洪教习也传授了许多经验,就教学而讲,洪教习倒是非常遵其承诺,知道的都会教给她,只是她能理解多少的问题。但是那掩藏在良好授业先生的背后,两人的之间矛盾越来越明显。四年的时间里,足够让他对她起疑,虽然她以云管家为她背后之人掩藏了过去。而洪教习先前因云管家的神秘相信了她所言,但其后却又渐渐怀疑了起来,虽然郑莞将是云管家徒儿的事情散播开来,但是却并未将他的疑虑打消。而是更让她着急的是,他已经开始在接触钱大夫,钱大夫与云管家稍有接触,虽然经过了钱大夫的证实,但是他却更加疑惑,因为钱大夫对云管家的了解比她还不如,只以为云管家是个精通药理的高人之辈。于是他对洪教习说了他所了解的实话,他从未见过云管家使有什么武功。这事是此后钱大夫对自己说的,而钱大夫以为她拜云管家为师,也是为了学习药理,因为先前她对药理展现出很大的兴趣。而两人之所以没有闹翻,只是对对方都还有所图。但是,郑莞知道功法乃她所改一事绝不能被洪教习知晓。人有了贪心,就会想要得到,得到之后想得到更多。她绝对相信,如果面对的是一件宝物,洪教习会夺过来;那面对的是一个能改进功法的她,虽然考虑到她乃云管家徒弟的身份不好动她性命,但他会用各种方法或者威逼她为他所用,而且她还有一个致使的弱点,就是云白。

  此事,她必须想一个应对之策。云管家定是不会为了这些帮助自己,最多会说一句,如果连这些事情都解决不了,何以踏上修仙一途。但是最让她郁闷的是,云管家对修仙之事并未告知很多,每次她稍稍问起,都会不耐烦地回绝,只要她好好修炼坤月诀,但是她修炼的坤月诀到第四层,也未见着有什么特别的作用,那等上能却是半分也见不出什么踪迹,她安慰自己是能力够,便是她心里明白,那是因为云管家不肯教她,这让她心里大大起疑。她禁不起想要知道那背后的秘密,但是现在却还不是时候,现在的她还没有能力,她必需隐忍,还有当年那颗药丸的秘密,她想了四年,但是她必须忍下不去查看,她怕自己得到答案之后会控制不信自已。

  她握紧着手,抗争!她必须抗争到底,不管怎样,都要保云白平安。

  而握紧的手里却有柔软的东西,就在自己发呆的时候,她却未发现有人蹲到她的身边,正将手伸了过来,而正被她握住。

  她抬眼,只一抹温暖落入眼底。她蓦然松开了手,那张临近的清秀脸庞让她些惊到,想到后退,却跌坐到地上。

  他却毅然抓住她的手,替她将伤口清洗干净,拿出手巾将她的手擦干,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小药瓶,洒上药,包扎好。

  一切东西都是那么自然,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些东西?”郑莞不无疑问。

  云袖未抬眼眸,只顾手上的动作,浅笑答道:“近日喜欢雕刻,经常受伤,所以随身备着随处可用。”

  郑莞朝他手上看去,果然有很多的细小的新旧伤口。

  云袖替他包扎好后,便起身走向园子。郑莞也站了起来,看着那背影,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觉得平静。

  她抚着手背上的伤口,微微觉得温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约是四年前,一次在训练中受伤后,便有人给自己送药,那人将药放在自己房间门口。那药他拿给云管家看过,没什么问题,药瓶是与梅园所有的药瓶一致,不过药却是上好的药,听闻药是好药,她自然就用了,但是就在自己快用完的时候,那人却又送药来了。而且接下去每每自己药用完之后,就会有人将药放在屋外,而且那人送的药全是针对她所受的伤,刚开始的她还有些顾虑,因那人对她的具细似乎十分清楚,但是那人却似乎没有恶意也没有别的动作,渐渐她也就放宽了些心,大致想那人或许就是当年送自己去未名楼的人。而在刚刚那一刻,她有一种怀疑,难道会是他?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这几年,她对普通的药物还是比较熟悉的,同样是金创药,但光从色泽和气味来看,他所用的品质就比她所收到的药差上一个档次,但他所用的药瓶,白底描绿竹,虽小却精致。定然不是同一人,且先前她觉得那送药之人是当年送他回未名楼之人,身量方面都不匹配,想来定不是他。

  回了沉香园,未进园内,便闻空气中透着些药味,小梅正从外面回来,“小姐回来了,我正去了钱大夫那儿取了药回来。”

  郑莞点了点头,“刘妈今日怎样了?”

  小梅垂下头,声音有些嘶哑,道:“不怎么好,昨晚咳着还吐血了,她还不让我和小姐说……”

  刘妈这几年的身体渐渐开始不好,这一个月连床也下不了,钱大夫来看了,说是她心有郁结,加上多年劳累,一下子便承受不了。

  “我去看看她,你先去煎药。”

  进了刘妈的房间,她正侧着身子,兴许是听闻有人进来了,用干哑的声音道:“小梅啊,麻烦你了,药放着吧。”

  兴许是未得到答案,她又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怕是不行了,老话说得对,是会有报应的。”

  郑莞走近,替她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刘妈,你说什么呢?”

  她话语并非是针对“报应”而问,而是对“不行了”的应接,可刘妈却当作是前者,听闻是郑莞的声音,立马转过身来,震惊地看着郑莞,急道:“小姐,我什么也没说。”

  她这样的反应却使得郑莞起疑,她一直不明白钱大夫说的刘妈心有郁结,但此番看来,她心中定是有事!而且这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都会说什么“报应”之类的。但是此刻她又不好问,只安慰道:“刘妈,你按钱大夫的吩咐好好养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刘妈连连点头,道:“惹小姐担心了,奴婢真不知……”

  郑莞笑了笑,道:“你平时为我与云白担心的更多。”

  “这是应该的。”

  “我这也是应该的。”

  刘妈张了张嘴巴,似是想说些什么,又闭了起来。

  郑莞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便道:“你好好歇着,我出去了。”

  刘妈点着头,道:“小姐好走。”

  郑莞冲刘妈微笑,她却躲开了。

  走至门外,她招过小梅,问道:“你知道刘妈心中藏着什么事么?”

  小梅微有讶色,摇了摇头。

  郑莞皱走了眉头,不在理会小梅,便回了自己的房屋。当好进入房间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温和的笑容。

  云白已经五岁,也满了四周岁。当年小小的婴孩已经有了小小的身体,只是……只是比一般的孩子有些不同。

  一直以来,郑莞都是这样想着的,钱大夫也检查过云白,他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可是直至今日,他却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而且经常坐着坐着就会发呆,其脸上的表情常年是呆板无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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