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这一晚谢印雪睡得不太好, 他隔壁房间的柳不花和黎弘同样也睡不安稳。</p>
黎弘睡不安心，是因为睡前柳不花让他换了下鞋子摆放的位置。</p>
“我干爹说他的鞋子之前因为摆放的太整齐被鬼穿走了，所以我得鞋子摆乱一点。”</p>
柳不花一边这样说着, 一边自己的鞋子拎起来扔到床尾那边, 也让黎弘跟着他这样做。</p>
黎弘听话的拎起了自己的鞋子, 同时好奇地他：“那为么不放在床两侧啊？”</p>
他从第一晚开始是两个人一起住的，挑选的也是有两张床的房间, 所以并未换屋, 仍然选择在这里暂住。而前两天他上床睡觉前鞋子都是脱了放在床侧的, 如果说鞋子放的太整齐会被鬼穿走, 那打乱摆着行了, 为么一定放床尾呢？</p>
柳不花听着黎弘的题, 沉重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将事实道出：“因为前两天我都是这样放鞋的，可这样放的话, 你的鞋尖会对着我的床头，我的鞋尖会对着你的床头。鞋冲床，鬼上床，这样的话，可能会有鬼跟你一起上床睡觉。”</p>
闻言黎弘吞了下口水, 讷讷道：“那我这样睡了两天……”</p>
“第一天没鬼, 第二天有鬼了，是她没上你床, 也没上我床。”柳不花说到这里又是一沉沉的叹息，似乎对于这件事他很失落，“她只是穿着你的鞋子, 站在床边低头一直盯着你看。”</p>
“啪嗒——”</p>
黎弘听着柳不花的转述，手上的鞋子没拎稳掉到了地上，忍不住疯狂脑补嫁衣新娘鬼站在床侧盯着自己的睡觉的情景，越越害怕，柳不花：“柳哥……咱今晚能点着灯睡吗？”</p>
“可以啊。”柳不花兴地答应了，“昨晚是没点灯太黑了，我么都没看清，希望今晚能看清一点。”</p>
黎弘：“……”</p>
黎弘完全不知道柳不花到底看清么。</p>
他小心翼翼地鞋子打乱后放置在床尾，蜷在被子里还不敢睡得太深，时刻警惕着自己床边有没有么脏东西出现，以至于完全没休息好，一晚上半梦半醒，第二天醒来整个人都是虚的。</p>
谁知柳不花比他更虚，整个人没精打彩，萎靡不振。</p>
黎弘见状有些紧张：“柳哥，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p>
柳不花丧气道：“……是啊。”</p>
“难道说昨晚……”黎弘闻言更慌了，战战惶惶道，“嫁衣新娘鬼又出现了？”</p>
柳不花蹙眉叹气：“没有。”</p>
没有的话是好事啊，你叹么气？</p>
黎弘更加不解了，或许这是他和大佬之间的差距吧。</p>
这样着，黎弘推开了他房间的门，出伸了个懒腰后，他忽地注意到对屋子的门也被打开了——那间屋子里住的人是徐琛和晁清河。</p>
从他的角度望过，他看不到屋里的人，只能看到放在床侧的一双鞋。</p>
并且这双鞋黎弘还认识，是徐琛的。</p>
它被整齐的放在床侧，鞋尖正正的对着床榻。</p>
这一幕放在以前，黎弘不会觉得有么奇怪的，因为他宿舍很多男生爬上铺时是这样鞋尖对床，鞋子脱在扶梯下，他以前半夜起床上厕所，回来后直接上床鞋子也是这样放置的。</p>
然而柳不花昨晚告诫他，在这个副本中，鞋子这样摆会招鬼。</p>
黎弘愣了几秒，下一瞬，他看见床上的徐琛坐直身体，掀了被子下床。</p>
可是他下床的姿势很奇怪——正常人如果不是睡在上铺，那么当他鞋子这样摆，在第二天穿鞋时，他应该是会坐在床沿用脚鞋子拨正，再穿鞋下床，而不是正床榻，然后背着身体下床穿鞋。</p>
偏偏徐琛是这样下床的。</p>
这个诡异的动作看的黎弘怔，屋内的徐琛也像是察觉到了黎弘的视线，扭头朝他望来。</p>
“我草？！”</p>
瞧见这一幕黎弘低骂着，趔趔趄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体，因为徐琛真是“扭过”头来看他的，徐琛的身体都没动，只有脑袋违反人体学转了几乎一百八十度，仿佛拧开的瓶盖般诡异。</p>
再眨一眨眼细瞧，徐琛又恢复了正常的站姿，皱眉纳闷地望着他，好像不理解黎弘一大清早在这么颠。</p>
而刚刚的情景持续的时间十分短暂，短道黎弘甚至无法确认那是真实生过场景，还是他一晚上没睡好才产生的错觉。</p>
“我干爹起了吗？”</p>
恰好这时柳不花也穿好了衣裳，自言自语着走出房间，黎弘赶紧站到柳不花身旁不再盯着徐琛屋子看，着等会段颖，徐琛的下床动作是否一直这样奇怪，毕竟他俩是男女朋友，之前也一起住过，对彼的一些举止习惯应该有所了解。</p>
另一间屋内，被柳不花念叨着的谢印雪也早醒了，只是没急着出门。</p>
他今日还是穿着雪色的长褂，下床后站在床尾处盯着还没起的步九照看，足尖则抵在床缝底下一堆立起支撑住床板的小石头前——被他劈的床迄今还没塌，全靠这堆石头支撑，他只需往前轻轻一踢，这张床会倒塌。</p>
还躺床上的步九照也会因滚下床。</p>
说实话，谢印雪是很这么干的，他不能，因为他还有些事需询步九照。</p>
于是谢印雪收回了脚，坐在屋内的圆桌旁喝茶，慢慢等待步九照睡醒。</p>
等到近十点的时候，步九照才懒懒睁开眼睛。</p>
甫一睁眼，他听见青年清清冷冷的音在屋中响起：“你再不起来，外的人可能以为我两个已经死了。”</p>
明明前两日他单独住一屋时，步九照起的很早，怎么一和他睡觉赖床呢？</p>
谢印雪觉得，这人肯定是故意的。</p>
步九照慢条斯理地拍整着经过一夜后睡得有些乱的玄色行衣，悠悠道：“也可能误会我两个昨晚干了么坏事，所以今早才起的晚吧。”</p>
说完他便翻身下床，走到床尾那看了眼支撑住床板的小石子挑眉道：“瞧，还好这床没塌，否则我两人再长十张嘴可能都解释不清。”</p>
谢印雪：“……”</p>
谢印雪心道大事者不拘小节，举杯抿了口茶，脸上的神色依旧淡淡。</p>
甚至在步九照瞧见他身上的白衣后，他道：“可以不穿白色的衣服吗？这颜色看着像丧服似的。”</p>
谢印雪还浅浅笑起，温答应了：“可以呀，我等会换掉。”</p>
青年的顺从让步九照有些诧异，不由乜视向他，道：“我上回见你这般听话，是因为你打翻了我三个烤肉架。”</p>
谢印雪低眉轻轻叹息一，随后抬起眼眸，双目凝着步九照的苍瞳柔说：“我只是觉得我之间不应处处针锋相对才是。”</p>
步九照觉得谢印雪在给他灌迷魂汤。</p>
这个人向来狡黠奸诈，看——现在谢印雪分明知道自己“喜欢”他，即便这个“喜欢”是个误会，可只自己不否认，谢印雪不会知晓真相。</p>
因眼下谢印雪摆出这样温驯顺从的姿态，刻意迎合讨好自己，根本是在美人计啊。</p>
他绝不可能中计。</p>
他是么人？世上何种绝色美人不曾见过？谢印雪区区一介凡人，怎配叫他动心？</p>
于是步九照轻嗤一，勾唇道：“你是不是有题我？”</p>
“是。”谢印雪还是那般柔和，垂眸谦逊道，“在下有许多事不解，希望步先生能为我解惑。”</p>
连“步先生”都叫上了？</p>
步九照扬眉：“如果你是我午夜开唱的《救姻缘》有么用，那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p>
“我说了，我现在也是游戏参与者，知道的东西不会比你更多，除非有人和我做交易，为了能他顺利通关，我才会得知额外的线索。”步九照迈步走到谢印雪前，将手背在身后，俯身压向他笑道，“而你在这次副本一开始，告诫众人和摆渡者npc做交易必死，你懂我意思吧？”</p>
谢印雪闻言容上的笑意未散，可他放下了茶杯，一句话没说转身朝房外走。</p>
“谢印雪。”步九照仍站在屋中，出唤着谢印雪的字，“你不是说换身别种颜色的衣裳吗？”</p>
谢印雪连头都没回一下，只笑吟吟说：“那我现在都还没换，你懂我意思吧？”</p>
步九照：“……”</p>
这是所谓的不该针锋相对？翻脸怎的比翻书还快？</p>
步九照终于明白为么那些坏人在他嗅来只是清爽净淡，而谢印雪是馥郁绵绵了——因为这厮简直坏透了！</p>
还好谢印雪孤命已定，这辈子都会孑然一身，否则还不知道怎样祸害人呢。</p>
步九照冷冷扯唇，同样甩袖踏出房门。</p>
众参与者到丰年寨的第一天，庆丰村长与他说过，丰年寨请金元宝剧团的人来是为了给七日后薛、杨两家的亲事助兴添吉利。</p>
可从第一次彩排时众人现了：事实并不像庆丰村长一开始讲述的那般简单。</p>
别的不说，昨日薛盛的尸体在巷子路被村民瞧见，而且从他村民当时惊讶的表情来看，他也是昨日才知道薛盛已经死了，所谓杨若兰终于能和薛盛相守的喜亲，其实是一场冥婚而已。</p>
结果今天众人走在戏台的路上，看见村民个个神色如常，依旧在帮助薛家张罗这场盛大的婚事。</p>
丰年寨路旁的彩绸和红灯笼越挂越多，整个村落都被笼罩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人人笑逐颜开，欢天喜地，他在意是薛家举办婚事了，至于婚事如何举办，新娘新郎是生是死，他全都不在乎。</p>
众人心中复杂万千，也么都做不了。</p>
到了戏台那后，黎弘寻了个机会将段颖拉到角落里，自己今早看到的徐琛的异样与她说了，也了下徐琛以前下床的姿势时是否和早晨他所见一样古怪。</p>
段颖听完后也皱起了双眉，说：“我从来没见过徐琛用你说的那种姿势起床。”</p>
“那……”</p>
黎弘心里咯噔一，小心翼翼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徐琛不会是……被鬼俯身了吧？”</p>
段颖沉默着没有吭，须臾后她说：“不我找谢先生帮帮忙？”</p>
黎弘觉得这个提议可以，两人便找了谢印雪道出请求。</p>
“你说，让我帮忙看看徐琛是不是被鬼附身了？”</p>
“对。”段颖点头道，“我观察了下徐琛，感觉他今天的确比平时沉默很多。”</p>
段颖知道请谢印雪出手可能需付出一些“代价”，不过即真如，她也愿意。因为徐琛无论如何，现在也仍是她男朋友，更何况徐琛会进入到这个么“锁长生”游戏之中，说不定还是因为陪她了文馨楼顶楼的缘故，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做不到袖手旁观看着徐琛死。</p>
“好。”</p>
谁知谢印雪直接便答应了她的请求，随后掀眸朝徐琛望。</p>
然而足足半分钟过，谢印雪也没给他答案，反而渐渐蹙起了眉头，抬手用指尖轻轻抚上自己的眼睛，再次睁开双目后，谢印雪有些怔忡，他低喃道：“……我看不到了。”</p>
起初黎弘还以为谢印雪是失明了，可青年的眼睛并未失焦距，所以稍作思忖后，黎弘回过神来——谢印雪是在说，他无法再用阴阳眼看出徐琛是不是被鬼附身了。</p>
因段颖和黎弘也愣住了。</p>
反倒是谢印雪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毕竟阴阳眼他向来很少用，算从消失对他来说影响也不大，更何况他从第一次进入副本开始，能力便一直受限。</p>
次的丰年寨副本还是个灵异背景，他如果有双阴阳眼的确会影响游戏平衡，所以自己直到现在才“瞎”，谢印雪也很觉得意外。</p>
他对段颖和黎弘两人说：“见鬼需开阴阳眼，而开阴阳眼的方式虽然有很多，是在丰年寨中，每一种都可能会有危险，具体可以参考第一夜我在桥下的情况。”</p>
第一夜他本来在和村民打探寻找线索，被禾骗到桥下开阴阳眼见到了他跳河死的妹妹婉，随后险况环出。</p>
谢印雪望向段颖，张唇道：“我可以帮你开阴阳眼，可后果需你自己承担。”</p>
段颖愕然道：“自己承担？”</p>
谢印雪这句话，是在告诉她如果开阴阳眼真出了么事，他不会救她——连她愿意付出代价都不行。</p>
“对。”谢印雪继续解释道，“这个副本古怪的地方太多，我能力受限你也看到了，所以我认为我没有能力确保你一定能够通关。”</p>
他甚至直接承认了自己能力不够，这让段颖和黎弘更加惊愕。</p>
“不过我已经知道摆渡者npc是谁了，如果你真的无法独立通关，我也可以将他的身份告知于你。是——”说到处，谢印雪话锋一转，目光微动看向后台中的另一个人道，“昨晚你的晁清河老师不是和徐琛住在一起吗？必徐琛身上到底生了么事，他应该会比我所有人都更加清楚才是，你为何不他呢？”</p>
是啊，他为么不直接晁清河老师呢？</p>
谢印雪看着在他话音落后，段颖和黎弘对视一眼便齐齐朝晁清河走，三人在靠近戏台的地方讲话，和他虽然隔着些距离，不过他说些么，谢印雪都能听得很清楚。</p>
总结下来，是晁清河说他昨晚睡得很熟，么动静都没听到，他今早起来也没觉徐琛有么不对劲，说是段颖和黎弘多了。</p>
并且晁清河口才还很不错，不愧是能当大学老师的人，一番劝解下来，已经叫段颖和黎弘都开始自我怀疑：或许真是他多虑了。</p>
毕竟他再仔细观察了徐琛许久，现徐琛除了话有些少以外，的确再没别的异样了。</p>
加上今日村民又将彩排时间再次提前，在下午两点开始，于是段颖和黎弘暂时无暇再别的法子检测徐琛，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打算继续观察瞧瞧。</p>
第四日——即今日，他的彩排也十分顺利，没有出现任何纰漏。</p>
长达两个小时的表演结束时是下午四点了，时阳光正灿，众人还在今天结束的那么早，他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地走夜路回村屋了，真好。</p>
没料到村民鼓完掌后，庆丰村长眉开眼笑，说了句：“再唱一遍。”</p>
这话让众人都呆在了戏台上，应伊水小心开口道：“庆丰村长，我没唱错啊。”</p>
“对，我知道。”庆丰村长笑得眼睛都眯了一条缝，显然对他刚刚的演出十分满意，“明晚是正式演出了，所以我得确保你已经足够熟练，不会出错。”</p>
“再唱一遍！”</p>
“是的，快唱啊！”</p>
其他村民也跟着庆丰村长起哄，他举着手里的斧头、长刃催促台上众人：“再唱一遍，不能出错！”</p>
闵元丹原先在台下的摇椅上坐着，见状便也对着众人号施令：“唱！”</p>
引导者npc的话参与者不能不听，不管他愿意与否，都只能重新将四折戏再唱一遍。</p>
村民也并未满足，求了第二遍，还有第三遍……</p>
他从下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唱到天色彻底暗下，喉咙灼痛，连念出口的台词都是沙哑的，村民才放过了他。</p>
不过众人觉得，村民未必是真的听够了戏曲，只是在担心他嗓子出题，影响明晚的正式演出才让他停下休息的。</p>
并且他在唱最后一次戏的途中，段颖和黎弘注意到在第四折《水漫金山》的打戏中，其他人望着他俩露出了震惊恐惧的神情——正如昨天，他看见徐琛时一样。</p>
那么今天……</p>
其他人是在他身后看到了昨日趴在徐琛身后的小鬼吗？</p>
果不其然，在第二次表演结束后，虞沁雯和李露茗立马聚到段颖身边，告诉她：“阿颖，我刚刚看到你背上趴着个……”</p>
剩下的字眼虞沁雯和李露茗含在口中许久，也难以说出。</p>
“不用说了。”段颖抿唇，安慰两人道，“我知道的。”</p>
说完她又接着道：“今晚我一个人睡吧，你再继续和我待在一起，可能也会有危险。”</p>
“你说么呢？”虞沁雯和李露茗闻言反倒她的手拉得更紧了，“我俩今晚不睡了，我会陪着你的。”</p>
段颖眼眶有些酸涩：“你真的不用……我不能连累你。”</p>
“以前一起那些地方探险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如果出事了你肯定跑得飞快，不会管我两个死活。”虞沁雯拍了她一巴掌，“那你现在也别管，跑是了。”</p>
段颖吸吸鼻子，点头道：“好。”</p>
黎弘望着三个女生，下一瞬又忍不住偷偷觑向柳不花——他希望柳不花今晚也能继续陪着他。</p>
结果柳不花察觉到黎弘的目光，瞅了他一眼后直言不讳道：“你背上也有个鬼，浑身青青紫紫的，才三四岁大的样子，和前几天在床边盯着你看的女鬼长得不一样。”</p>
黎弘：“……”</p>
这些话怪吓人的，也给了黎弘一丝希望：柳不花好像不怕鬼，那么他今晚也许还愿意和自己睡一屋？</p>
“今晚我和你住一屋。”</p>
黎弘没到，和他说这话的人竟然不是柳不花，而是谢印雪。</p>
青年走到他身边徐道：“你今晚可能会有危险，我不能让不花身处险境，所以我和你住在一屋吧。”</p>
步九照听见谢印雪这么说，当即皱起了眉，张口刚说话，被柳不花打断：“干爹，那咱三个人一起住啊。”</p>
段颖闻言也有些心动，小请求道：“谢先生，你介意再加个我吗？”</p>
步九照：“？”</p>
这些人怎么回事？</p>
步九照疾步走到谢印雪身旁，隔袖攥住他的手腕皱眉道：“你不和我住一屋了？”</p>
“我知道你还和我继续睡，可是人太多了。”青年抬眸回望他，轻轻叹出一口气，“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都一起住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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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九照：“……”</p>
他咬牙又：“床够睡？”</p>
黎弘立马接话：“床让给你睡，我打地铺。”</p>
“对，我也可以打地铺。”段颖现在已经不管别的了，因为和谢印雪住一屋真的很有安全感。</p>
这下别说是段颖，不是人真的已经很多了，连虞沁雯和李露茗都谢印雪房间里打地铺睡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