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 十五 欧阳玲的游戏
玻璃一般的桌面突然浮出数十条指头大的鱼，有像模糊的墨水画，黑与白混合着，灰色的边界并不清晰，只有那双微微突起的眼睛带动着后面的“身体”游来窜去，那真实形态才看得出来。涟漪知道这些鲤鱼不是生物，但它们游动的姿态和活生生的毫无区别，正要问时听见欧阳玲玲珑的声音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些鱼的数量？”</p>
涟漪抬头看见欧阳玲走开了，于是低头看着不停游动的鱼群，和耀明菲一起数，但和他们一样很快就搞混乱了：“不行啊，鱼都游来游去的，怎么数？”菲猛摇着尾巴，摆手发出求救的信号。</p>
欧阳玲似乎忙完了她的工作，又坐下，道：“这样不就行了。”罢，一手把鱼群捞到一边角落，留下一道只能容纳一条鱼的出入口，让鱼群逐一放行，每次一条，五十八条鱼就这么慢慢地游出来了，也清楚地数出来了。三个孩子目瞪口呆，菲拍着手道：“我也来。”</p>
“我们玩其他游戏好了。”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笑个不停的欧阳玲依然在笑，从脚边的一只机械花青色大蟹上面提起一袋棋子，“一起来下棋。”</p>
“可是棋盘在哪里？”耀明迷惑地问。</p>
欧阳玲指着已经转换了画面的方桌：鱼群飞速往旁边幼去，才几秒钟不见了其踪影，随即，几条细线从桌面的边沿伸出，与对面的框架神来的细线连接起来，又与另外两旁的细线相交，形成一个方方正正的棋盘。欧阳玲轻轻地把棋子抖落桌上，分类放好，交给三个孩，然后才道：“游戏规则是把自己的棋子从自己的地盘跳到对方的地盘，棋步最少的算胜利。”</p>
涟漪拿起棋子看，乐着道：“这些是我们昨天做的吗？昨天晚上我们好像没来得及放入火炉里烤，今天这么早就烤好了？阿玲姐姐你是怎么做的？”</p>
“睡觉前把泥塑交给机械人，让它们做?，很方便啊。”声音刚落，几只机械蟹挥舞着巨大的螯从房间里走过，让孩子们惊讶不已。</p>
猜色子后下棋的顺序是涟漪先走，她刚走第一步，欧阳玲道：“你们三个如果谁赢了棋局就可以向我发问，但一次只能问一条问题，再问就要等下局赢了才行，我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如果那局是我赢了，就由第二名问问题，明白了吗？”</p>
涟漪却先发问了：“问题？什么问题？”</p>
“你心里面有什么疑惑就在来问我。”欧阳玲的话没能解答涟漪的疑惑，但第一局很不幸是耀明赢了。涟漪未能提问，只听见耀明问道：“这张桌子为什么能变出鱼？”</p>
“鱼是画出来的，我们把一组画面组合成连续的画面，鱼群的动作就出来了。耀明如果你想学连续画面的话，就要好好跟老师学习哦。”欧阳玲回答了问题，耀明想再问，却违反了规则，她不再表示。句实在话，欧阳玲没有完全回答，不是因为不能解释，而是以耀明目前的知识水平达不到理解程度。</p>
第二局菲赢了，涟漪开始不服输，但欧阳玲没有退让的意思，整整一天的游戏里涟漪只得到了一次发问的机会，令她非常沮丧。涟漪开始忍耐不住，提出退场，却被欧阳玲阻止：“你不听话，我就告诉你哥哥，让他关着你好了。”涟漪却是最怕哥哥，听了欧阳玲的话只好忍着，尽量表现得乖巧一。</p>
今天不巧隆明在门外走过，对厅里的人道：“别找我麻烦。”</p>
欧阳玲回头看见隆明拿着一盆子肉，知道是给德明的食物，却又看不见和隆明的队友赵百珍，于是问：“你的伙伴呢？”</p>
“我不记得有伙伴之类的，如果是赵百珍的话，他和那姓古的女孩一起，黑鹤他们受伤了，下面的工作都交给我了。”隆明看起来平静得很，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对了，德明的事处理好后工作就完成了，接下来我去哪里？”</p>
“这么快？”欧阳玲似乎半信半疑的，很快地从机械人那不知名的语言里得到好消息，于是对站在门口等待的隆明问道：“既然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先来我这里，跟他们一起玩，好吗？”</p>
隆明知道弟妹都在，也就答应并先走了。欧阳玲叹道：“隆明还是提不起精神来，这才麻烦呢。好了，我们继续。”最后的话完，四人有开始了游戏。隆明加入的时候，欧阳玲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对方，自己独坐一旁解答问题。</p>
游戏规则却因此更改了：谁赢了棋局就发问，欧阳玲也会回答，但是要赢一盘棋就得在最少棋步和最快完成的综合实力判断，也就是要数数。隆明对数学没问题，问题在于操作最后总计时老是落后于耀明；耀明学得最快，一天不到就把游戏规则以及桌面操作搞清楚了；这涟漪倒是和哥哥差不多，不过她对棋步更感兴趣，没几天就已经超越耀明；菲这条龙面对着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一也不胆怯，而且对数字相当敏感，很快就把基础数学题都解了，也能够在涟漪等解答题目前抢答。隆明只在没有工作的时候过来凑热闹，却也从欧阳玲那里得到了很多信息，那些信息对隆明的将来相当有用，可惜这里没法一一叙述了。</p>
楼上的人兴致勃勃地玩着游戏，不知不觉已过午饭，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欧阳玲和隆明等又回到厅继续着，正是兴奋之际，正是下午阳光最为明媚的时候，一张气冲冲的面孔进入大家的视线里。黑鹤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早已透过地板传到欧阳玲的指尖上，她却一声不吭地等着，等黑鹤闯入，并冲着自己叫喊：“好啊，主人，你应该休息了，又想不听劝告，别再害我们左右照顾不得。”黑鹤一边一边收拾棋子。</p>
欧阳玲面对责备，理所当然似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对方，装出一副还未来得及话的样子，“不知所措”地缩起双手。刹那间，黑鹤从众人的位置知道自己弄错，呆了一秒，又道：“这也不行，我们有约定的过如果再不听话就取消所有私活，卧床休养。”然后冲着隆明喊道：“你也是，不许让欧阳玲姐胡闹，否则……”一时间黑鹤也想不出能够惩罚隆明的子，当然宝锭也会对惩罚行动加以抗议。</p>
隆明问道：“玲姐，今天的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答我？”</p>
“答案你已经知道了，到你张开心眼的那一天，一切就了然于心。”欧阳玲不让黑鹤有任何反驳的机会，惬意地笑着，往自己的卧室方向走。涟漪想继续玩，但黑鹤在生气，隆明不得不来阻止，为此她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黑鹤惊讶地看着欧阳玲离开厅，径直回到房间，才回头看看隆明无所谓的表情，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又感到事情向好的地方发展：“今天主人怎么如此听话？”</p>
漫长的黑夜开始了，赵梨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回来了，一进门罗杰就问：“怎么样，定位手带不错吧。”</p>
“好是好，可是这学校也太大了吧，就是用最的地图也只指示地标而已。”赵梨向大家展示白色的手腕带，“我看着地图也找了好一阵子才回到这里来。”无奈的表情尽露脸庞，一掩饰也没有，连欧阳玲也觉得赵梨似乎是被众多的冲击打击下弄迷糊了，再也不能像过去那般清醒。</p>
“这是什么东西？”耀明问身边的欧阳玲，得到的答案是“定位系统”这种耀明完全不明白的东西，再问之下又得到了另一个答案“努力学习”，真是不着边际的废话。老实是欧阳玲不愿回答，因为黑鹤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浑身不舒服的她只能一边示意耀明不要再问，一边混过去就是了。</p>
晚饭在半静半闹的情况下结束了，赵梨正要回房，龙牙叫去帮忙。赵梨不明所意，一直到大厅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在念书――让人打磕睡的历史书。赵梨不解地问：“你们在干什么？”对方回答一致“黑鹤的要求”。真是奇怪，黑鹤这家伙好歹也要让干了一天活的人在夜里休息一下，却叫他们读书，实在是在为难这些新住客。赵梨左顾右盼地却找不到黑鹤，也问不出她现处何地，唯一知道的是大家要轮流洗澡。大厅里似乎也找不到耀明、涟漪，菲也不在，赵梨问：“涟漪他们呢？”</p>
隆明淡然地道：“他们扯着新志在楼上玩；下午的游戏被黑鹤打断了，涟漪还意犹未尽，所以凑了四个就上去了。”</p>
赵梨一边坐下，一边听见惠慈喃喃低语：“这几百年发展可真快，我都认不得了。”</p>
“是的，尤其是最近几十年没有大战以后发展特别快。”赵梨接过了惠慈的话，道：“以前的森林都消失得差不多了，空气也差多了，水也混浊不清，虽然生活方便了，但是有些东西却回不来了。”赵梨体会到了两个世界的巨大落差，话语里有悲伤；然而这些新住客来泛舟学校之前已经被隔离，根本不了解外面的变化，即使这两天都在阅读宝锭带回来的报纸、看电视新闻，却仍旧不能在这个时间明白赵梨的意思。</p>
赵梨的悲伤带来了短暂的寂静，却被古欣萍一句话打破：“这些衣服不是我们穿的那种，都是些穿不得的东西。”赵梨一看却是工作套装，对古二姐道：“没事的，大家都穿这种衣服，而且这种衣服也不算太糟，比这更坏的多得是。”</p>
这样的话不能不引起其他人的目光，龙牙连忙劝道：“这也没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