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话 只许看，不许动

  白敦尔解释道：“这里是研究室，只允许研究员和相关学科学生进入，一般人是不允许的；今天如果不是欧阳玲姐请求，我也不会开放。你们听好了，研究室里的一切东西都是作为研究用途，为了保持洁净、不受损伤，以便我们工作，你们只许远观，不许碰。这是规定，如果谁敢违反这一条，就是欧阳玲姐也不能避免受罚。明白了吗？”白敦尔这话一出，大家都思量着要不要进去。</p>

  欧阳玲叫来隆明，吩咐道：“心看管涟漪和菲，别让他们逃了。高胜如，你看好德明，其他人就按照白敦尔的话做就行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头，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接一个的跟着白敦尔穿过两重门，踏入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p>

  既然欧阳玲如此命令，涟漪害怕地回到哥哥怀里，但是隆明已经不能让她就这么撒娇。他一把推出去，拉着顽皮的妹妹继续跟在欧阳玲后面，轻声道：“不要乱动，在我前面走。”</p>

  阴暗潮湿，就是这个布满了高大杉木以及垂着长长须根的榕树，面积庞大的树冠挡住了大部分透过屋玻璃的阳光，漏掉的光芒形成了一条条光线，斑驳地照射地面。脚下的人工桥扭曲前行，一只丛林鸟掠过水面，泛起一阵涟漪，从桥的一边飞到另一边。“鱼，那鸟捉住了一条鱼。”涟漪兴奋地喊道，隆明连忙拉着她，季梦听了她这话感到不是滋味。除了这句打破寂静的话，这个宁静的空间迅速地恢复寂静。弥漫着腐朽水气的地方，不一会儿一只蜥蜴飞跑过水面，后面跟着一条游动的蛇。阴暗的地方，大家都看不清色彩，不知道那只匍伏在树上的昆虫是红色还是绿色，一群猴子藏在枝叶丛后面，张望着这些陌生人。</p>

  大家专心地观赏四周景色，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曲桥的尽头，另一道挂着沉重珠帘的白色大门。经过这门，一队人走入了一片森林。不是水中森林，地面是一片灌木丛地，赵梨就曾经在这样的森林中生活了一段时间，是和隆明三兄妹一起。这个空间和之前的那个世界很相似，参天大树、零碎的阳光、活跃的生物：手臂粗的藤蔓缠着树干向上伸沿，绿色的叶子、各式各色的花朵形成了一层层梯级状的空间；柱形的花接住了来自天花板的水，一只浣熊抓着花朵喝水；叽叽喳喳的鸟儿不知藏在什么地方，大家举目张望就是看不见影子。几条大麻绳从树垂下来，摇摇晃晃的，大家抬头一看，原来上面挂着几个升降台，有人在那里工作的样子；也许是背光的关系，谁也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在。</p>

  涟漪很想攀绳上去，但是哥哥抓着手腕，于是瞧着欧阳玲，企图寻找摆脱的机会。欧阳玲没有动，黑鹤了句：“只许看，不许动。”隆明看起来也相当不愉快的样子，涟漪只得放弃，观察着从身边走过的一只獐，藏在远处树下的野猪群。</p>

  队伍慢慢地走过热带森林，马上就来到了一片草地，远远地隔着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一群犬羚、一群飞羚聚集在树荫下躲避猛烈的光，数只脖子长长、头上长角的鹿优雅地穿过路，向另外的大树走去。涟漪看见一大群陌生的生物在眼前无拘无束地来回走动，早已忍不住，挣脱哥哥的手就跑。隆明来不及抓住，却听见“啊”的一声，涟漪像撞到墙壁一样被弹回来。她摸了摸疼痛处，伸手碰触，果然有一道障壁矗立在眼前，看不见，闻不到，却摸得着，涟漪惊呆了，回头看看同样困惑的隆明。</p>

  “只许看，不许动。”黑鹤又一次警告涟漪。</p>

  罗杰看了看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欧阳玲，俯身耳语：“不要太勉强了，今天你已经用力过度，再来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p>

  那位姐依旧没有动作，黑鹤看着罗杰失望地抬头，才道：“她是在专心制造移动障壁，不要打搅为妙。涟漪，听见了吗，不要再乱动，下次我就不客气了。”对涟漪的话比较狠，大家都无言地看着那退缩了一步的女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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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森林，这次众人走入了一间阳光充沛的人工林。整齐排列的樱木、紫檀木、荆木等等，人工造型让空间变成了不天然的自然环境，光秃秃的水泥路，结板的泥土上铺上了草坪，没有落叶，无数粉红、鲜红花瓣随风飘落；不远处的湖，几只墨绿色鸭子和黑白天鹅悠然自得地游动；路更远的地方，黑泥地上，长着白花的矮灌木丛整齐地矗立在路的两旁，被几只飞舞的蜂蝶包围着鲜花，叶草淌着水珠是刚刚浇灌的结果。一只灰色的地松鼠在草叶后面查看着陌生人，却因为有危险的气息而停滞不前。远处有个学生牵着一头牛过来，那牛嗅了嗅陌生人，马上掉头跑开，那学生拉不住被拖倒在地。涟漪奇怪地问：“它为什么要逃走？”</p>

  “害怕哦。”黑鹤一手搁在欧阳玲手背，一边解释道，“即使是藏起了力量，凭气味和本能还是能感觉到能够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的存在，不管它们被驯养了多久，这种本能还是不能违背的。你们知道吗？通常猫科都是独立行动，它们可捕捉的东西比自己的身体大不了多少；但是像狼这种群居动物却能够相互协作而获取比身体大许多的猎物，对于其他生物而言，狼群比豹子更可怕。”言下之意就是指德明这四兄妹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