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 天机辨（一）
封神榜！可以拘禁、灭杀上古天神的封神榜！</p>
那张写下大名，就让无数仙佛魔神死于非命，元灵拘禁，打破整个大千世界的神仙体系，无可奈何地接受封神，重整天地秩序的封神榜！</p>
一瞬间，方子星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番景象。</p>
某个清晨，自己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微风吹来，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p>
自己感觉春天来的好快，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中，草儿绿了，枝条芽了，遍地的野花、油菜花开的灿烂多姿，一切沐浴着春晨的曙光，在春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p>
生物在春晨中醒来，展示着生命的可贵、诱人，到处放射着明媚的阳光，到处炫耀着五颜的色彩，到处飞扬着悦耳的鸟叫虫鸣，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p>
一片绿的世界、花的海洋。</p>
恍惚间，好像还有郊游踏青的人群，有老年人的慈爱满意，有情人的欢乐开怀，有孩子的天真笑容。</p>
忽然，又是春雨和着春雷、随着春风、淅淅沥沥飘来。那春雨如丝、如雾、如烟、如潮。透着这缕缕蚕丝，世界的万物如同淡淡、蒙蒙的写意画，忽隐忽现。</p>
此情此景，真让方子星好想大声呼喊：“啊！这空气真是清新！啊！这世界真是美妙！”</p>
三分钟后，好不容易，结束了一连串的“拐弯式思维”的方子星，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对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孤虚真人道：“真货？！”</p>
“成色十足，比珍珠还真。”孤虚真人竟然带幽默，用两句现代俏皮话回答道。</p>
可是方子星笑不出来，反而是骤然吐气开声，一股浑雄的吼声冲霄而起，声可裂云。</p>
不仅如此，随着他全身运劲，全身骨节相互撞击，铿锵的金铁之声霎时响彻洞穴，一股强盛到极的阳刚血气翻翻滚滚向外扩散，炽烈如焚。仅仅一人却出犹如万兽奔腾，齐声咆哮，带着尖牙利齿的磨砺和嗜血残忍的血腥之声大作。</p>
磅礴气势与浩荡声威，震撼着整个洞穴，不但令所有阴森恐怖气氛为之一空，那宛如在天地间翻滚震荡的声响，让封神榜周围的青色光影，竟然在音波中波动扭曲，犹如投入石头的水面上映出的倒影。</p>
但是，封神榜周围的空间扭曲却是不受半影响。</p>
“好了好了，别喊了，贫道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这玩意震坏了可没处换去。”孤虚真人摇摇头，奇怪地问道：“友啊，你这是做什么啊？”</p>
“平衡心情……”方子星似乎已经恢复了淡定，淡淡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p>
“这就是我无法留住媛媛的的原因。”孤虚真人摇头苦笑着。</p>
“这有什么……”方子星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脸色顿时惨白，颤声道：“难道……”</p>
“不不不……封神榜的使用方法早已失传，现在无人可以操纵，并没有再次启动，所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孤虚真人连连摆手，倒是让方子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p>
接着孤虚真人，悚然地道：“这封神榜乃昆仑上古秘宝，可以是华夏修真一脉最精华的结晶，能知过去未来，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虽然现在无人可以操纵，但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动有偈语出现，预示未来的一些事情。我便是从那里推测出了关于媛媛命运的一些事。”</p>
“而在那之中，此次的离去是她命运之中的一个转折，命中注定，势在必行。”孤虚真人看了一眼方子星，淡淡地道。</p>
“命运？！”方子星勃然大怒道：“你就是因为这样虚无缥缈的理由，而舍弃了你唯一的弟子，太上的传人！”</p>
“虚无缥缈吗？”孤虚真人叹息着看向封神榜，带着几分不甘和无奈道：“当初看到媛媛将会离去的命运时，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反应啊。人的命运千变万化，充满了无数的偶然性，怎么能够准确的预测呢？”</p>
“如果我不是有时常会在大千世界中游历的习惯，偶然一次因为想顺便买一样药材而进入法元帝国，就不会与媛媛相遇。如果我没有被师尊看中，传我一身修为，最终成为昆仑掌门，我也不会与媛媛相遇。如果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昆仑道统，我同样也不会与媛媛相遇。那无数个如果，都具备了偶然性。”</p>
孤虚真人一句，方子星鸡啄米似的一下头，末了还补充道：“就是啊！如果当晚没有遇袭，我也不会因为机缘巧合而进入蜀山仙境。如果我不进入蜀山仙境，就不会与明媛相遇，如果没有遇到师父，又逞能去打垮那支倒霉的特种队，我也不会在这里了。无数个如果，这些都具备了偶然性啊！”</p>
“结果是我收了媛媛做徒弟，让她成为了太上的新一代传人，而你则是来到了这里。”孤虚真人摇头叹息。</p>
孤虚真人淡淡一笑：“向前看，一个人的命运确实有无数种可能，无数个如果。但是，当一个人到了生命的尽头，回过头来看是，他会现，一个人的命运只能是一条道路。不管他曾经绕过多少个弯，遇到过多少坎坷，甚至走过回头路，但是，走到最后，路也只有一条。那无数个偶然，结果就是构成了必然。那必然就是，从指定的起，走到特定的终……。”</p>
方子星沉静了下来，默默咀嚼着孤虚真人的话，沉思不语。</p>
但很快的，方子星一脸的不置可否，道：“诸行无常，宿命难道，命运对我来根本无关紧要。即使真的命中注定，我等修行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难道还要顺从它的摆布吗？！”</p>
孤虚真人听了，欣慰地笑着拍了一下方子星的肩膀：“我知道你并不同意我这种观。你毕竟是年轻人，正是意气风，年少轻狂的年纪，当然不相信必然的命运。这样很好，我也不是勉强你接受。”</p>
方子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却听到孤虚真人继续道：“但是，九公主一定也跟你过，‘人不可以信命，但是有时不得不认命，而且大多数的时候都在不知不觉中从命’，对吗……”</p>
方子星愣了一下，了头。</p>
“我现在对这句话，可真是深以为然啊……”孤虚真人悠悠一叹，一脸的苦涩。</p>
“起来真是好笑啊……。你知道吗？我当初以巨大的代价将媛媛收为弟子，尽心尽力的培养她，爱护她，期望着她有一天能修成大道，完成历代师祖的宿愿。可恰恰就是我的尽心培养，让她的潜质得到充分觉醒，才会被人盯上。”</p>
“而当我一了解到她将会离开的事情，就马上以修炼突破为由，将她的出行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只准她在蜀山仙境里活动，而且数年来除了沐浴和三急，几乎没有让她离开过我的神念关注范围。一有什么事情，也是立刻帮她解决。可是偏偏就是因为我的严格限制，和过分溺爱，让她在那在那段时间因为不满我的限制而淤积的愁苦和养成的骄横恶劣性格，才会让她目空一切，轻易接受了某个贼人的带有魔煞气种子的两界传送符，又轻率使用，才使得她魔煞缠身。”</p>
“为了宣泄她的不满，我让一直跟她还谈得来的罗成尽力开导她，让她开心。但是偏偏就是因为她们两个谈得来，罗成对她心里的怨念了解颇深，心生怜悯，才会经不起她的请求，两人私直前往修罗道的世界去玩，才会遭到阻击，最后又不愿让我现，而轻率地使用那带有魔煞气种子的两界传送符，引得魔煞缠身。”</p>
“但是，最可笑的是……友啊……。如果不是你救了她，她就不会对你动情，然后为了不连累你情愿自己受累了；如果不是你救了她，她的性情就不会生转变，放弃以昆仑全部力量为后盾拼死一战，而选择束手就擒，同时以死相逼，让我不要插手，来保全昆仑道统了；如果不是你救了她，她早就死在那魔煞之下了，又怎么会有被人带走一？”</p>
孤虚真人越越是不甘，越是歇斯底里：“哈哈哈……。我越是悉心栽培她，她就越是不忍昆仑道统因为她破灭。你越是对她情深意重，她就越是不愿让你因为她身陷险境。到头来，我们一老一少，拼尽全力想要保她，护她，为所做的一切，竟然恰恰就是她最终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你这好不好笑啊……”</p>
满是辛酸苦涩与不甘怨愤的笑声中，孤虚真人竟是老泪纵横，泣声道：“友啊……你，在媛媛的事情上，我们是不是都不信命，但是现在又是不是都不得不认命，又是不是都在过往的一切种种之中，不知不觉地从命了啊！”</p>
“命……命……命啊！”</p>
那一声声悲情的控诉中，似乎有一个老迈坚忍的灵魂，被几股巨大的，莫可能沛的力量熬煎着，师门长辈的信任、昆仑掌门的责任、柳明媛的安危、完成历代师祖的宿愿的美好愿望……冲撞、交织在一起，沸腾、烧灼。</p>
强大的元神力量不但无助于这一状况，反而令思维的碰撞与斗争来得千八百的激烈，方子星几乎听得见孤虚真人灵魂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正是哀号，变形……</p>
但是，与孤虚真人不同的是，方子星的眼中却已没有了之前听着孤虚真人的控诉时的困惑、伤悲、无奈、痛苦、悔恨，有的只是平静，但在眼眸深处，却似乎有一簇旺盛的火焰在燃烧。</p>
“别哭了，道长，好难看啊。”</p>
方子星重重的拍了拍孤虚真人的肩膀，然后，对着封神榜，又或是对着那冥冥之中主宰一切的存在，狠狠地竖起了中指！</p>
“我一定会变得更强，然后把明媛救回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什么的大话我是不会，但是如果有哪个吃屎长大的王八蛋看不顺眼的话……单挑，或者群殴，我统统奉陪！”</p>
那眼眸里精光湛润，那不是封神榜的青光射入眼中的反射之光，而是自内心、自灵魂、自原始纯粹生命力的蓬勃光辉，诚如赤子，坚定如钢。</p>
“好好……媛媛啊，没看错人。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友这样，不为任何利益，纯粹是为了一个信念，忘掉一切所有，把生命，心灵全身心的投入生死决斗的人了。所以我很期待，期待你在日后的战斗中要么越自我，要么落败身亡。”</p>
出乎意料的，受了方子星一种至诚激昂精神的感染，回过神来的孤虚真人并没有表现出对方子星狂妄粗野的言辞的不屑，也没有表示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奋力一搏的想法，反而只是对于方子星的真诚信念表现出相当的欣赏，并着重鼓励，让方子星从另一个方面充分领略了他应有的宗师气度。</p>
“好孩子，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也许还有办法。”孤虚真人接着道：“其实，我带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告诉你我的苦衷，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p>
方子星微微一愣，道：“道长请讲。”</p>
他在感应到孤虚真人灵魂中切实的痛苦之后，虽然还是不满他就此放手的做法，但也接受了他的苦衷，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p>
“封神榜虽然不能使用，但是它依然是与整个大千世界的因果轮回息息相关，一旦大千世界即将兴起什么动荡，它就一定会有反应。”孤虚真人走近一些，接着道：“但是就在前一段时间，它突然生了两次前所未有的异动。时间分别对应你来到蜀山仙境的时间，和法心月与你正式见面的时间。”</p>
见方子星面色微变，便加重语气道：“上面竟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法心月。”</p>
方子星脸色顿时凝重如水，但眼神中坚定依然。</p>
“出现人物，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据师门的古籍记载，这是有先例的。而它预示着的情况就是――天机辨！”孤虚真人略微颔，道。</p>
“什么意思？”方子星冷静地问道。</p>
孤虚真人思索了一下，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知道的是，画中出现的人物必定是牵扯着极大因果，会给整个大千世界带来巨大变革的人物，如果能够将他们请来，接触封神榜，就能在上面显现出极大的天机。”</p>
“虽然，其中泄露的天机之多，绝对是多到可以强行逆转因果，改变命运。但是它显现出往往是一些晦涩难懂的诗句或是图画，随意的解释只会引起无谓的辛苦，所以需要有人心的逐字分析，循笔解读才能一一的辨认出其中的真正意思。所以被称之为‘天机辨’。”</p>
“所以我想，如果你能够获得天机的启示，或许就能找到救回媛媛的方法，即使不能，也可以在未来少走一些弯路，”</p>
方子星听罢，大步走了上去，问道：“这么，只要把手放上去，不只是明媛的事，其他的很多事情都可以未雨绸缪，想出解决的办法来，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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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此，但也不见得。”孤虚真人沉思着道：“毕竟我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东西。”</p>
“法心月，已经试过了吧。”方子星忽然问道。</p>
“试过了，就在她伤势稳定的时候，这也是她来这里的一个目的。”孤虚真人犹豫了一下，了头道：“但是出于誓言我不能告诉你什么，只能告诉你，九公主当时的表情……怎么呢？很玩味……”</p>
方子星再无二话，伸手上前。</p>
“方友，封神榜的厉害，你也领教过了，一切心啊。”孤虚真人犹豫了一下，道：“不要勉强……”</p>
“谢谢……”方子星笑了笑，一掌拍上！</p>
下一刻……</p>
（唉……这几章花了我好长时间酝酿，算是对全书的一次疏导，诸位读者请勿见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