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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的人马和黑暗四天王在到达了某个城市稍作休整以后就分道扬镳了，对此商队里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松了口气，唯一的例外比安卡，她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雷札德离开，虽然心中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最后终究没敢开口。</p>
同时，阿格曼商队和“铜斧”佣兵团的人也在这里分手了，毕竟既然知道这趟生意注定只能赔本，那也就没有非要去目的地的必要了，“铜斧”佣兵团的心情不错，除了那个被打断腿的家伙以外他们没有伤亡，而那个倒霉蛋的伤也可以治愈，这意味着他们安然渡过了一次大难关，格林则在大难不死之后庆幸留住了一条命的同时也知道这一趟纯属侥幸，要不是这个商队的女主人竟然阴差阳错认识黑暗四天王里的人，只怕他们现在一个都别想活着，受人活命之恩也不太好意思索要佣金，倒是比安卡主动要足额付钱，双方推让一番以后最终付了一半的佣金。</p>
当然，双方分手的时候极有默契的决口不提关于“黑暗四天王”的任何一个字眼。要知道，能够捡回一条命都已经够幸运的了，要是因为多嘴再丧了命，那也未免太冤了，这次的事情就当作一个秘密，永远地烂在肚子里好了。</p>
相比满怀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的“铜斧”佣兵团，阿格曼商会的人可没法那么轻松，虽然大难不死值得高兴，但眼前的事实是他们本来以为是上回最后一次转机的生意已经主动失败了，而商会本来就已经十分糟糕的财政显然经历不起这么一个打击，换言之，对于商会主人来说这意味着破产，对于下面的人来说这意味着失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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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沉重的脚步，老管家走进了比安卡的房间。</p>
“他们回来了？怎么样？”比安卡连忙问道。</p>
老管家神情苦涩，摇了摇头，这一个星期以来，永远重复着同一个坏消息。</p>
“这样啊……”比安卡黯然地坐下来，“要不，明天让办事员再辛苦一下，跑跑附近的城市，以六成……五点五成价格出售。”</p>
“小姐，不是我说丧气话，”老管家愁眉苦脸地说，“那几个办事员都是从前就跟着老爷的，绝不会偷懒，这些天他们把腿都快跑断了，附近所有城市，但凡有可能吃下我们货物的人都联系过了，没一个人敢买。”</p>
“怎么会？”比安卡的声音几乎都带着哭腔，“别的不说，罗蒙特商会是父亲的老朋友了，我们可是按六点五成的价格吃进的，如今这个价格比成本还低，他干嘛要见死不救？”</p>
“小姐，我亲自去求过罗蒙特老爷了，可他也有难处，”老管家叹了口气说，“斯特克商会和格里埃罗商会已经联合了所有的商家签署了调味品共卖协议，现在他如果私下里和我们做生意，那他就完了，以后再也别想在阿斯托利亚有立足之地。罗蒙特老爷甚至说，如果我们困难，他可以借钱给我们，但这个货物他实在不敢买。”</p>
“已经欠了一屁股债都没法还了，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货物出不去啊，”比安卡为难地说，“借了钱又怎样？我连现在可以买什么都不敢肯定了，这样下去负债像滚雪球只会越来越大，等到资不抵债的时候，一切就全完了。”</p>
“小姐，你先宽宽心，办法总有的，”老管家是看着比安卡长大的，如今见她这样子立刻不忍心了，只得安慰了几句，“现在入不敷出的确是个问题，我看解雇掉一些人手吧，咱们现在反正用不了那么多，多少节约一笔开支。”</p>
“不能开源，光是节流又有什么用？”比安卡茫然地说，“何况都是商会的员工，如今世道又不好，很多人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我们一旦解雇他们，他们家里怎么办？”</p>
“小姐啊，您从小就太善良了，”老管家叹道，“接手了商会以后也是，您太没有心机，这才连续被人骗，如今我们自身都不保了，哪还顾得到别人。”</p>
这老管家在比安卡家里工作了几十年，从小看着比安卡长大，几乎是半个家长，所以说话也比较没有顾及。</p>
“我从小就没有灵气，”比安卡叹了口气，“魔法也好，经商也好，没有人帮忙的话就什么也做不好，我想过了，是我的无能拖累了你们，我把商会剩下的财产清算一下，如果还了债以后还能剩下什么，就给算有的员工分了吧，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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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千万不能啊！”老管家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这是老爷留下的商会……”</p>
“小姐，有客人来访。”一个佣人在门外说道。</p>
“客人？”比安卡愕然，“是某比债务到期，别人来讨了么？”</p>
“那些债务都没到期呢，”老管家气愤地说，“是谁这么失礼？阿格曼商会的信誉可是没有污点的！”</p>
上门要债是一种对对方不信任的表现，一般来讲除非债务人信誉很差，又或者还债期限已经逾期，否则是不会上门要债的，这会被视为侮辱。</p>
“总之，先让客人进来吧。”比安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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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穿着打扮十分考究，人看上去很活跃，有一股朝气。</p>
“请问是比安卡小姐吗？”一看到比安卡，小伙子就主动行礼道，“鄙人亚瑟•柯里，今天来是有一个合同想和您谈谈。”</p>
“哦，请问您是哪个商会的？”老管家问道，“真抱歉以前没听说过您。”</p>
比安卡太容易相信别人，以前就吃过上门骗子的亏，所以老管家保持着警惕。</p>
“哦，我是罗宾•格里埃罗先生的商务助理，”亚瑟笑了，笑得很自信，“今天来全权代表格里埃罗商会和贵商会洽谈业务，这是我的授权书和身份证明文件，请过目。”</p>
听到格里埃罗的名字，老管家倒吸一口冷气，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肯定是个骗子，可是在他仔细看过文件以后却发现这是千真万确，于是老管家开始变得十分警惕，如日中天的格里埃罗商会找他们一个和濒临破产的小商会能有什么业务？除非是收购。</p>
好吧！如今我们是很困难，但你也别想轻易把我们吞掉！老管家燃起了誓死捍卫主家产业的决心。</p>
“亚瑟先生，请问您要谈什么？”比安卡好奇地问道。</p>
“这是一份关于联合经营的合约，”亚瑟笑咪咪地掏出一叠文件，“您可以看一下，有任何疑问的话我可以立刻解答，如果您同意就可以签字了。”</p>
比安卡拿起文件，好奇地看了起来，老管家也把头凑了过去，他知道这很失礼，但关键时刻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生怕漏看了任何一个字造成小姐吃亏。</p>
然而看了没多少，比安卡和老管家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p>
“亚瑟先生，”比安卡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个字，放下合约说道，“恕我直言，这份合约的条件实在太优厚了，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商会现在正经营困难，和我们签订这样的合约恐怕对贵方并不公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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