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银月寒光照铁衣

  “怎么?怕了?”透过闪烁的星光李牧看着五原城尉那张有些僵硬的脸,明知故问道。</p>

  “不……不是的将军,寒冬虽过,春风未至,天冷……夜寒……所以……”从此处的地理位置、大军前进的方向,还有那巧然无声的秘密夜行,城尉已经判断出李牧是要把队伍拉到秦地,至于李牧要做什么,城尉不敢多想了。</p>

  “那就好……趁着现在月黑星少,风静云密,快走吧,要是在这里就被秦国边军发现了,那咱们这趟辛苦可就是白撘上了!”李牧笑了笑,压着声儿,故做神密,对城尉半遮半掩地说出大军将要进行的军事行动。</p>

  “秦……”城尉终于从李牧的耳中亲耳听到了那个在他的心中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的字眼,他不由自主地重复了李牧口中那一整句话中的一个字,瞬息之后,他回过神来,急问道:“我们真的要与秦人……”</p>

  就要城尉想说什么这是破坏秦赵同盟,将要担上大罪责之类的话语说出口之前,李牧却是料到了词匮言乏的城尉会说些什么东西,抢在他张口之间,就把话儿说了出来。</p>

  “只许秦人攻我赵城,就不许我们赵军下一座秦城了?再说了这回义渠戎人胆敢攻入我境.....都尉你也不是无知妇人,自然知道这背后面,定是有秦国君臣做的一些不为人耻的小把戏?”说着,李牧又向城尉大略说起了秦国逼迫戎人北犯云中之事,却没有再向城尉解释他为何要攻击隔山打牛,绕开夹在秦赵之间的戎人,引兵攻入秦地,只是笑笑再道:“既然我们秦赵两国本就是兄弟之国,这“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军现在不过是到秦国去走亲戚,把秦人这么多个来给我们的东西,还给他们一点子罢了!只可惜了,我只是名俾将军,收中能拿得出手着东西太少了......”</p>

  “是……是的,将军!”等到城尉听完李牧之话,再回话之时,他已经牵着座骑,喃喃而言地走到数步之外,与另一名部下攀谈上了。</p>

  在看到秦国边墙长城所带来的震颤与惊慌之后,城尉还是表现出了一个以尚武好勇而闻名天下的赵国武者应有的镇定,他强忍着内心深处对秦国虎狼之师的天然畏惧,虽然面容僵直,不那么好看,却还算是没有表现得太过窝囊,更没有胡言乱语。</p>

  片刻的惊诧之后,城尉那想象能力贫乏的脑子不停开动着,虽然不会臆测李牧要拉着大军去投秦之类的异想天开之事,但也能猜出来多少――李牧八成是要对秦人下黑手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李牧为什么放着当前大敌义渠戎人不去打,而要去攻击同样是与戎人为敌的秦人,而秦人在名义上还是赵人的同盟,是兄弟之国。</p>

  城尉明明自知自己并非是理亏词穷,可他望着李牧渐行渐远的身影,要说冲上去,对他说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具体要说哪些话,于是他也就只好把嘴巴一张,愣愣的杵在狭窄的山道一边儿,看着兵士们从他的眼前闪过。</p>

  虽说城尉知道秦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天两头的在秦赵边界上与赵人生出事端,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样简单的道理,他还是多少明白一点的;他心中狐疑着,感到李牧正在实施着最他担忧的冒险行动――要把他们五原的弟兄们送到死地去。</p>

  李牧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只是他知道现在做的可能还远远不够,还不能让那些从五原借来的云中兵与他们这些惯于征战的雁门骑军同心同德,共击敌军――虽然把他们推向背险一战之地,虽然在路上以《无衣》激励他们,可是从城尉那张表情异常的脸上,李牧还是看到了五原兵士们的那一份隐藏在心底里的“二心”。</p>

  与城尉半醒半昏不同,李牧更是知道那份“二心”意味着什么,现在他们的军队是在敌方的领土之上行动,而且大有孤军深入之嫌,如果临战之时,五原兵士们临阵退缩不前,甚至于临阵逃亡――即是一开始是一两个胆小兵士的个人行为,也更可能引起全体五原兵士们的集体恐慌、接着是集体溃退,再之后是他们雁门军的孤军奋战,甚至于被秦人包围,歼灭……</p>

  “接下来怎么办?”在这寒夜空山的急行军中,李牧与五原城尉都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他们两人只是一个想得是怎么留住人马、稳定军心――如此才好完成他定下的作战计划,进而以一两场小战来改变云中整体的战略态势;而另一个想的是怎么保全他自己与众袍泽的性命――当然,最好是能够一仗不打,就此抽身,回到相对安全的五原城去。。</p>

  眼前的夜路难行,可李牧却对无心留意脚下的湿滑,更对可能发生失足滑倒无所顾忌。对于完他来说,如何使五原兵士们在将要发生的战斗中发挥其战力,成为他的雁门骑兵们的最好助手,而不是充当绊马脚,扯后腿的角色,才是更为紧迫的问题。</p>

  而对这个即待处理,更是刻不容缓的大事,李牧却不能向当下行在山腰险道上一般信步自若了。一边走,他一边思考着,想要找出解决之法――因为大军已经过了秦国边墙,现在要想再回头转身,北归面去,已经有一点晚了。</p>

  虽然李牧心中是想把兵士们拉到死战之地,让他们知险而勇,可是他也知道部下们的心思,就向这漫漫夜路一般,虽然大家都知道再向前进,就能看到光明与希望,可是周围的一遍暗淡之色,却让众人心神不安,而远处如墨漆黑的山峰岭脊更让大家联想到四下皆是吃人的巨兽――于是众兵心中更是寒意深深了。</p>

  “如果现在能找起火把,把前路照得亮堂堂的,那就好了!”李牧心中想着。其实就着淡淡的星光,众兵也能看清脚下的崎岖不平的山路,全然没有明火直仗的必要――因为那样,反而回暴露自己,使秦军的望楼、哨台发现自己;可是人在内心深处,总是恐惧黑暗,渴望光明的,尤其是在前途未卜,不知将来祸福的时候,那就更需要一柄明火照在眼前。</p>

  暗夜中的光亮不光是为了照明,更是照亮心灵,使行者不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迷失自己的心神,更不使其身心受到侵蚀。可是眼下,李牧却做不到给与他的兵士以光明与希望。</p>

  “在杨柳小城之时,五原一带兵士们的素质我可是亲眼所见,他们个个都是精壮的战士,却有一些柔弱之气。不过那是因为他们五原一带,自设城移民以来少有战事,五原兵卒们的心中多多少少对打仗死人之事,有一份怯懦之意;可是在收纳河南地之战中,处于顺境的他们,也提起勇气与我雁门兵一起争先恐后,冲杀在前――相信他们不是孬种,只是缺乏信心与将领的恰当激励吧。</p>

  只要撑过了这一段路,我们就点起火炬,照亮道路,照得他们的心里也像道路一样的亮堂!”李牧的心中如是想着,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部下,特别是本就心有去意的五原兵们心中又是什么想法,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守住自己身为士兵的勇气与职责――毕竟,比起远征而来,早就有战死沙场的心理准备的雁门兵不同,五原兵们多是由当地乡野农家子弟,他们在驱逐义渠戎人之后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守士之责,就前两天他们才在烛辉青灯之下告别了自己的父母妻小,被他李牧强借到战场之上,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在秦地“浪费”自己的生命,让家中的妻子苦作春闺一梦人。</p>

  于是在全军将士皆翻过山脊之后,李牧再回过头来,与五原城尉对视了一下。大约因为此时已是风起云动,隐月微现,再加上翻山越岭之时身体所散发出的热量的作用,李牧再看城尉面容之时,发现除了他的脸色已经平和了不少,至少他脸上有了些红色,方嘴大口虽然还是不停地动着,却是因为在大口喘息,而不是由于不自觉先前的抖动。</p>

  发现李牧在看他,城尉只得回以不太自然的笑,心中大怨道:“这下子大家都被你推到了死生之地,你的计谋得逞了吧。”城尉不笨,已然是领悟到了李牧的这层意思;现如今,他也只能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子把队伍拉走,昏昏沉沉的就被李牧给蒙上了贼船。</p>

  “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大家就只有同船共济的份了!”城尉对李牧茫然一笑,李牧也就回之以略带狡黠之色的善意之笑。</p>

  之后两人默默地把头一点,相互示意一下,便又将头一埋,继续赶路去了。</p>

  ***</p>

  “将军……事已至此,路已过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在下自当竭力效命……”大军又行数里,再翻过一处小山,五原城尉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于是急步上前,再向李牧言道:“可是我只怕兵士们心有畏惧啊!”</p>

  城尉言下之意很是明了:我虽然是看破了你李牧将军的小手段,可是老实巴交的农夫们却不可能有那么聪明――他们就像是耕种犁田使得老黄牛一样,虽不机灵,却也知道善恶好殆;你要硬是把他们往悬崖峭壁上推,指望他们像俊秀的良马一样给你来个骑骥飞跃,助你跳过崖壁,显然是不现实的。</p>

  城尉明确和提示李牧:如果不削除他的兵卒心中的那一丝不安,只恐小事变大,要是万一酿成了大败之势……到那时,不光是我们云中兵士、五原子弟的性命不保,就连你们雁门军也没有好果子吃――现在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办,就看你的了。</p>

  面对着城尉“信任”的目光,李牧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之感,只是在片刻的感动之后,又生出一份无奈――我又不是什么半仙神人,你说现在这黑灯瞎火的,要我怎么给你激励士气?</p>

  “如今咱们是盲人夜路,已经没有什么后怕的了!”李牧只得先给城尉丢下一句应景儿的大实话,便又去催促从兵赶路。</p>

  当然,城尉这次贴心的善意提示,也让更加重了李牧对稳定军心之事情上的思考。</p>

  “要怎么做呢?”李牧现在也只有把脑袋一摸,费力想辙子了――毕竟要想在当前情势之下,什么高歌猛进、击鼓勇上、高举战旗之类的传统手法都用不上,也不允许使用了――这么做,不把驻防在这附近的秦国边军引来了,那才是怪事呢。</p>

  望着已经冲破云宵,露出真容的一轮明月,李牧再感谢天公做美,不是在他们大军翻越秦国边墙时月出耀关山之时给秦兵当了烛火的同时,心中却能不为明月照前程的吉利兆头而感到半点轻松。</p>

  “当下正是紧要之处,一旦有什么闪失,那么此次攻击秦城,引戎兵回流之计非但不成,更会害了五千兄弟的性命……”想到此处,生来就是半个冒险家的李牧居然生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保守想法。须知当前五千骑兵深入秦地已过十数里,选择少做少错,也比选择多做多错来得更为安全与稳妥。</p>

  李牧好用险兵,只是因为手中兵马太少,不得以而为之,便不是说他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勇猛莽夫,自然不会干出割自己的肉来下酒的鲁莽之事。他压住城尉那份来得不怎么是时候的建议,心中想着真到了交战之时,如何安排部署,才不至于使五原兵士畏敌不前的法子。</p>

  “将五原兵与雁门兵混合编制在一起,让他们相互监督又如何?”李牧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可是很快,他就摇起了头。</p>

  军队之所以要有一定的建制,就是为了战作战之时能相互协同,配合作战,于是才有了小到伍、什、属、伯,大到旅、师、甚至于军的编制方式。如此编制军队,还有一个原则就是为了让数支相互熟悉的小作战单位,接合成上一级大单位,以方便使这些小单位在战斗中发挥出超过其自身战力的能力――可是如果编制不当,不但不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还可能起反做用,使各单位之间相互肘制,最后事倍了却得了功半。而在让相互之间不熟悉的部队混编在一起,则更是编排临时部队的大忌讳。</p>

  而当下的所谓五原兵,便已经是类同于临时拼凑起来的相互之间不能形成默契配合的军队,如果再把雁门兵也拆开来与他们编在一起,只怕是不当不能起到监督的作会,反而会相互拖累不说,,更不便于指挥调度。</p>

  “这样一来,反而削弱了我军本来就十分的限的战力,不可取,不可取啊……”李牧一面摇头,一面暗笑自己好在没有由性所至,做出错误的部署。</p>

  “如果等到要攻打秦人城池,或者是与秦军野战之时,我把五原兵士摆到军阵前方,那又如何呢?”经过一番思量,李牧感到此计不成,于是又想一计。</p>

  可是很快,他便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p>

  五原之兵本就是被李牧强借到战场之上,如果正的把他们当面了肉盾死士,先不说他们这些没有多少战斗经验,连戎人都不敢招惹的兵士们有没有那种为全军充当前锋,披荆斩棘,打开敌阵缺口的本事,就以五原兵们现在这种自信不信,“心怀二志”的心理素质,就不能面对那些以虎狼之名威震天下的秦人兵马――虽说秦军也与赵军一样,军中有优有劣,可是面对两国交战,赵负多于胜的战绩,连李牧本人都要低头汗颜,对秦军提起一百个小心,就更不要说在他眼中有几分懦弱之气的五原兵了。</p>

  要是真到了战场之上,五原兵士们发现自己被夹在雁门军与秦军之间,难保他们不会一个腿软,把头一扭,反冲向赵阵――不要说雁门军无心督战了,两千五原骑兵逆向冲来,那是多大的冲击力,雁门的老兵勇士们可能还来不急砍下两颗自家兄弟的人头震住阵脚,恐怕先就被惊恐万蹉状的五原兵们把阵给冲散了……</p>

  “得不偿失,不如不做!五原兵是自家兄弟,又无做奸犯苛的劣迹,不能当做陷队之士姑且不说,就算是真用陷队营冲击敌军阵线,也不会用上全军一半的人马!”李牧再次把头一摇,虽然他不过是想把五原兵放在阵前充作前锋,可是在不自觉之间,他也顺着众人的思路,把五原兵想成了陷队之士。</p>

  “可是当前五原兵的近况,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冲杀在阵前!”李牧看了看从身边行过的五原兵士,个个低头缓行,虽不是垂头丧气,却已有了不战先输气的征兆,于是再次确认道。</p>

  “不行,不能不做点什么了……”李牧看着在月光掩映之下,众兵那一水儿的铁青面容,虽是夜冷月寒,也不尤得心如火烧,原本想在今夜就当个甩手掌柜的他,只好改变初衷,决定多少做点什么了。</p>

  李牧先向前方望去,只见大军所行之处,地势已经平缓了许多,再回头看看身后,又前身后黛黑如墨的青山已渐行渐远,就要消失在夜幕之中,他那颗被紧张的气氛而压抑的心也舒畅了许多。</p>

  李牧深吸了口气,又一次环视四下,借着月光星辉辨识着地理,观察着周围冬夜寒月中的大地。放眼看出只见很远的地方,才有寥寥数点灯火在天地之间模糊的闪动着。</p>

  “果然,秦国上郡虽与我云中边郡相隔不下百多里,却也如我云中一样,是地广人稀的新郡――这里便是前日多与我们交手义渠戎人的故乡了…….</p>

  义渠戎人,匈奴之别部――对他们的战法,我也多少有几分了解,而我军更是长年与匈奴游骑周旋于雁门南北……</p>

  今个儿可好了,我们却也成了偷偷摸过秦国边墙,如那义渠、匈奴横行于我赵境一样,也要在秦地闹上这么一遭。既然是学人家游牧骑兵的战法,那我们何不索性多学点,学像一点。也学他们,不时留下痕迹,让你知道他在你的地盘之上,却又找不到他具体会在何处,搞得你抓耳挠腮,不知是守是攻。</p>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就是靠着这样的战法,把我们的边郡闹得不得安宁,我们还没有什么好法子对付――想来秦人也不会比我们好得了多少,要不然前些年那义渠戎人的戎王怎么可能出入秦宫,把秦国的那宣太后都睡了呢!</p>

  如今我等引兵入秦,不如也学着戎兵胡骑的样子,给他们来上这么一手!”李牧如此想着。与赵国那些不屑于游牧骑兵战术的将领不同,李牧在实战中充分的了解与领悟到了他的敌人战法的精妙之处。</p>

  赵国不少将领时常把义渠戎人被秦人打败的事例做为攻击赵国边军无能的令箭,他们认为既然秦军能够把义渠戎人的势力赶出关中,那么不弱于秦军的赵国边军就应当有能力把为祸北方的匈奴等部抵挡在边墙长城之北。可是他们却没有看到义渠戎人的失败正是因为没有恪守游牧民族的战术,戎人图慕中原式的生产生活方式,放弃了很多牧人的本领,再加上戎王首先被杀,群人无首,才遭来了失败。</p>

  而戎人虽被秦人彻底打败,却没有沦落到“亡国”的地步,这正是他们在失去了原有的优越生活之后,又重新拾回了一些他们祖先的旧业,才得以生存下来,甚至是有了北上攻赵的余力――这便是李牧这些日子里对义渠戎人之所以能以大败之势,强攻赵国的一些看法。</p>

  实事摆在这位年青的将军面前,尤不得他这名身于前线,身系数千袍泽、过万边民之安危的指挥官多多思量。经过多次战斗,他终于从潜移默化中的学习、使用游牧骑兵的战术战法,变成有意识的将这些与游牧骑兵对抗时所学到的兵学实例活学活用,用来对付自己的敌人。</p>

  “我们是来做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强盗之事,没的必要过分的藏着――只要翻过了人家的院墙,那么偷儿也就当完了。现在正是大步向前,踹开门户的时候!”李牧现在的心中也学上的游牧之族劫掠中原的心态――只是那些牧人是为了财而劫杀,而他李却是为了实现更为宏大的战略目的而攻地拔寨;做徒弟的李牧果然是出手不凡,志在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p>

  如是思考了一下,李牧便下令骑兵们重新骑上战马,准备再行军数十里,趁着月朗星稀,天色未明的机会在前方找处林密草高之地,把大军隐没起来,一是吃喝休息,解一解这一路上的人马困乏,二来如果让秦军发现他们半点踪迹,也不用怕,正好使其上窜下跳,耗力去寻他们――说不定还能让不明虚实的秦国边城守军调动出来,使其城中空虚,正好让李牧掏了空巢。</p>

  “兄弟们,加把劲儿,咱们再行了十来里便停下来饮马吃食,然后就着大白天的暖阳,暖哄哄地睡上一觉,说不定还能做上个白日美梦,梦到当了个财主娶了婆娘什么的――这一睡来了,精神头足了,再策马扬鞭,引弓拉弦,把战功一立,还就真的美梦得圆,当了财主娶了婆娘了!”李牧选择了一处土包,驻马而立,向众兵说道。</p>

  当财主娶婆娘――这回没有慷慨激昂的说词,更没有雄壮如洪的引项高歌,李牧所抛出的却是一件件甜人心头的实利,不由的让众兵心中一暖。</p>

  声尤在耳,无论是雁门军还是五原的云中军,他们再抬头看着李牧,只看他们的将军一身战甲皆裹在银辉之中。</p>

  铁衣如镜,这件赵括所制的胸甲战衣披在他所选拔的战将李牧身上,反射着道道银月之光,月光虽寒,却更明亮,直照得众兵眼前一明,心中透亮,更是照明了兵士们前进的道路。</p>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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