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五原新郡定人事

  如何保持军中兵士士气,是最后获得战斗胜利的重要因素,而如何保持住一线指挥官旺盛的斗志,又是保持士兵士气的关键;因为一支部队的指挥官往往容易把自己的某些情绪传染给他的部下,再从部下传染到列在阵前的小卒子。所谓军有虎将雄兵方可胜敌,便是这个道理。</p>

  身为赵国边郡最高军事统帅的赵括,自然知道其中道理,更不会做出让前线将士感到寒心之事。</p>

  “大公子,这……”先才听了赵括一句冷言,庞援立刻想问赵括“何出此言”,可是话还没有出口,便又被赵括做出的少安毋躁的手式给堵住了口。</p>

  “还记得我向伯父说起的那个都尉司马尚吗?”赵括不等庞援问他,抢先问了一句。</p>

  “司马尚?”老将军半眯了眼,一个脑子用来回想司马尚其人,一半脑子用来狐疑赵括为何要说起这个人物,又关李牧什么事情――他当然不知道赵括口中的司马尚日后将成为李牧的重要助手与副将。</p>

  民谚有云: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赵括心想反正李牧已经不再是池中之物,而是提前浮出水面了,不如索性让司马尚也提前到李牧帐下报到效力,让他们两人早一点熟悉对方,尽早磨合成了让秦人恐惧的赵军新的名将组合。</p>

  “正是,司马尚!”赵括点头重复道。</p>

  “大公子莫不是说那个在代郡新建的屯垦城中,以不过千人老弱,死死咬住过万楼烦胡骑,最后迫使那楼烦白羊王――现在我们要叫他,我们赵国的白羊侯了……迫使白羊侯放弃了游牧骑兵惯用的扰袭战术,改在平邑城前,与我军大战的司马都尉?此人在这楼烦侵入之役中,虽然是困守孤城,斩道不过,却也是保了一方百姓的身家性命,再加上前面说起的那一条对平邑之战做出的贡献,倒也可算得上立上了个不大不小的头功!”庞援虽然是半百而近花甲的老将军了,思路却依然灵活,不用赵括多说一句半言,便把司马尚的战绩战功说了个大概。</p>

  “还不止这些,要不是那小子把楼烦人唬住了,我这头还没有那么多时间在平邑城里城外布置起来――就这方面来说,他的战功可比我的爱将秦开抢占白登山,断楼烦大军后路来,要更为重大啊!”赵括补充一句道。</p>

  “大公子说得是……只是我们先说李牧,怎么又扯到此人身上去了?”庞援知道与他对谈的人是赵括,也不藏着掖着,心直口快地向赵括道出了他心中的疑惑。</p>

  “我是说此人当与李牧一样,受我单独奖赏给他们的殊荣!”赵括轻掩淡笑,还是只向老将军打了个半解之谜。</p>

  “大公子说得是什么?有什么想的彩头比为他们这样的功勋之将升官加俸,赏赐田亩还要更好的?”老将军到底还是老了,思维还是跟不上思想活跃的年青赵括,一时脑子钻不过来,只要向他的“大侄子”赵括缴械投降,问起谜底是究竟什么。</p>

  “李牧他们与云中军民不是在五原城西新占领的西河南地的地界上抢工抢时,新建起了一座新的屯垦小城吗?还有那司马尚所守的屯垦新城,也还没有起名字――我看不如五原那里的新城就起名叫李牧将城都,而司马尚所守的城,便叫司马都尉城好了!”</p>

  “这……这可是比赏赐什么都要重啊……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庞援一听,立刻瞳孔放大,嘴巴大张,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赞叹之声来。</p>

  的确,这份赏赐,赏得不是实物,却是留名史册,然后流芳百世的机会,是一份足以补偿李牧所受的不公正待遇而得到的补偿,是多少人费了千金万银都求不来的名望,更是多少武将文臣,想到想不到的无尚荣光之事。</p>

  “昔日我赵氏先祖孟增因为养马有功被周成王被赐名为皋狼,筑起新城,那城便以先人之名,被叫做皋狼城,也就是我们赵国现在的郭狼城了――咱们现在给李牧他们筑起的城,起这样的名字,可是有史可依,有章可寻的,那些好嚼舌头的家伙们自然也就没得嚼了――除非,他们真把自己的肉舌给嚼了!”赵括面带浅笑,对老将军点头一笑,又告诉了他这样行事的另一个原因:他之所以加上个司马尚,是不想李牧做了出头鸟,又成了朝中奸小之人攻击的好靶子。</p>

  “如此说来,我这老匹夫倒是以为,那司马尚这么会守城,不如……就让他去守那李牧将军城好了,把李牧掉回到代郡来,放在大公子身边,要不,去守那司马都尉城也行!”显然,庞援还是心有私心,对李牧多少有点儿偏袒之嫌;他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想要成全李牧,给他一人多立战功,又能在上司面前表现才干的机会。</p>

  “还真不知道这李牧给了您老人家什么好儿……要您这么样子来为他向我求官要爵的!”赵括明知老将军连自己这张来脸都不要了,不过是因为自知时日不多,为国惜才,却还是由着自己的性情,恶作剧似得调侃一句道。</p>

  “我这可是为你这还不成气的小子找个帮衬――我这把老骨头要能有多少年啊,将来到了黄泉地府,见了你那老爹,我这个他的老伙计才好有个交待啊!”庞援听出赵括又发戏言,以为自己的请求有了门,便抬出赵括的先父赵奢来,加重筹码。</p>

  “庞伯父,我怎么不知你心中所想呢……先前我已经向你说过了留那李牧在河南地戍边的种种好处,现在你说到给我的将军帐前多添一员战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正是想给戍边的李牧添上一员得力助手!”赵括终于还是扭不过老将,只好把心中有关对李牧、司马尚二人的安排道了出来。</p>

  “什么,是谁?莫不说是把那司马尚调到李牧手下?”庞援果然是洞若观火的老将,一下子就猜出了赵括下面想说什么。</p>

  赵括没有做声,只是点了点头,一方面是用肯定的方式回应老将军,另一方面又是在赞许老将军的判断力。</p>

  “从他们两人眼下的战绩上看来,李牧重攻,而司马尚重守,如果留司马尚守住将要建立的五原新郡的节点要城,那李牧便可放手攻击胆敢侵犯我境的外敌……如此安排,比用那些云中的旧吏庸将要出彩的多……李牧如能得这员恶犬一般的勇武之士相助,那定能在五原新郡成就一番本事――如此攻守两璧镇守边远之郡,不过胡骑戎兵不能南侵,就连虎狼秦军想要北犯云中等三郡之时,也要多个心眼,多份忧虑!</p>

  李牧、司马尚两人在一起,正是可以互补长短,真是如虎生翼,大好,大好!”庞援没有想到赵括会有这样的安排。他原本以为李牧会受云中一带的诸官众将的肘制,所以希望李牧能回更容易被调度的代郡军中;可是如果李牧能得了善守的司马尚协助,那个的顾虑便可削除大半。</p>

  “只是……只是我看来那司马尚也算是有功而不得实封现赏的主儿,让这两个人在一起……不说别的,李牧这个毛头小子降得住比他还要年长,又有一身真本事的司马都尉吗?”老将军想得果然是长远,只是他并不知道,如果历史照旧发生,李牧与司马尚迟早都会遭遇在一起,成这赵国军中的名宿将星。</p>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李牧连司马尚都管不住,那他必定是个庸将,对于一个庸将……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虽然赵括的话,如之前那一句“如果李牧是个庸将”相雷同,可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大不一样。在言语之间,赵括的嘴角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这份对李牧的信心,很快也传递到同样对李牧充满着无限期待的庞援老将军身上。</p>

  “的确,如果他连这都做不到,还奢谈什么将来指挥万军百将,为我赵国栋梁!”庞援因为赵括对李牧的态度与自己不谋而合,而大感快尉,不由得说出了自己心中对李牧的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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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看来伯父是有了新欢就忘记了我这个旧人了――看来我这当侄子的人,还是只好像失宠的正房夫人一样,躲到一边暗自感伤,终早以泪洗面了!”大事话完,赵括的心中放松了不少,于是也有了心情嬉戏一把。</p>

  他把衣袖一抬,半遮了面,憋脚地装着弃妇自怨自艾,伤心落泪的样子――自然,又引得一身正气,最看不惯邯郸城中,赵王宫中那些男风之气的老将军地一顿不大不小的训斥。</p>

  “好好,咱们不说这些了,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起王上身边的大红人建信君赵穆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有样学样罢了――既然伯父不喜,咱们就说点别的吧……</p>

  说点子什么好呢?”赵括想了想。</p>

  “不如问问庞伯父大军到了云中之后,是如何与义渠戎人接战的吗。多听一点实在的战例,就犹如多打了些仗,丰富了作战经验一般。”赵括知道自己现在最欠缺的正是行军打仗的经验,在没有正形儿的嬉闹一番后,又向庞援问道:“伯父大军入云中之后,又是如何行动;还有那李牧,又是怎么屠了秦人的城郭的?他是为了什么啊?”</p>

  “哦!”庞援先是一应,然后言道:“我帅大军抵达云中阳原城后,便使众将歇息修养了数日,养足了精神,才好与戎人一战;只是派出了李牧,带着三千多骑人马,赶到有戎人侵袭的边城,要他们张显我大赵军威国威。</p>

  只是没有想到李牧骑军做得如此之好,先是三战战捷,措了戎人的嚣张气焰,长了我云中军民的志气,后又收下了义渠戎兵想要得到的河南地全境,绝了戎兵继续北进之愿,使其士气更为低落。等到我大军回过劲儿来,分多路人马杀向分散与云中各地的戎人分部之时,戎人已是闻风丧胆,我军则是如摧枯拉朽一般,不是攻下戎人营地,便是逼降被我大军包围的戎人众部――李那两次屠营,算是把戎人给吓怕了,那些跑不急的戎人部众一看被我军围住,便纷纷跪地俯首求饶,只求束颈缚手,苟且性命。</p>

  要说我们怎么打的仗……这顺风顺水的仗打得,倒还真没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地方……”</p>

  庞援谦虚的向赵括说道着,就仿佛他不过是一只赶着羊群在草原上放牧的牧人一般,羊便是那些义渠戎人,而出力最多,功劳最甚的自然就牧羊犬李牧了。</p>

  “这么说来,这云中之役有大功,还是要记在李牧身上!”赵括笑笑,一是笑老将军还忘不了为李牧美言上两句,二是为能如此顺利的完成这一场战役而如释重负会心喜笑。</p>

  “那么李牧呢?他得了河南地,怎么又回过头来,去屠秦人的城了?要不是因为他屠了秦城,破坏了我们那虚有其表的‘秦赵兄弟之盟’,他便是为我赵国立下了奇功,本可以成了一郡之尉……不过也好,这样咱们也有由头把他留在咱们身边,一是有伯父您老人家好好调教他一下,二是有我们两人好好护他一样子。”赵括回过头来又揪着李牧的“大过”问道。</p>

  “大公子是问他为什么要屠秦人的边城?那这话可就要长说了,先是秦人有意驱逐他们北地郡,上郡的义渠戎人到我赵国云中,干了以邻为壑的小人勾当――他们是什么意思,还不是看看我云中一带的防御如何,指不定戎人还没有在云中站住脚,他秦人后脚就跟着进来了,说不一定还会用‘为赵国向戎人讨回云中的’假仁假义名头呢。我们要是不事先把戎人收拾了,那不是给他们找到了侵略的好借口了吗?</p>

  然后,当我们驱逐入侵戎人之时,他们秦人便把住个处关隘要城,不让被赶出我境的戎人回去――要把戎人逼上绝路,让他们与我军拼命。</p>

  那李牧八成是先就看出了秦人的伎俩,于是先斩后奏,引兵杀向南方……”说着,庞援就把李牧屠秦人的边城之事,尾尾道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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