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北伐将军谋平邑(中)

  好说歹说,还略施手段,终于坚定了众将军、都尉与来犯之敌决一雌雄的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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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兵还真是不好带啊!”赵括心中直摇头,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的几分无奈的笑,想他的将军们表现出自己作为主将,在面临大战时,应当有的镇定自若。</p>

  “记得父亲也是这样过来的吧……”赵括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阏与之战。</p>

  那时赵括还是个都尉,他就站在他的先父赵奢身边,亲眼看着赵奢用“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豪迈之言,威服、激励面对强大的秦军,而惊慌失措的赵国将军们,终于带着他们以少胜多,打败了骄行如天下,号称不败的秦国虎狼之师。</p>

  “如今日楼烦人不过是困乏之师,却还要我施了些手腕,才是将尉一心,看来我还要多多修习,才能与父亲您比高下啊!”赵括心中想着,头不由得向上一抬,往望着大帐中央的采光孔中透下的一柱天光。他感到那道光芒就像是父亲的英灵化做光华从天空而下,来监督自己身为一军之遇,帅的初战。</p>

  “父亲放心吧,只要此战获胜,我便可在军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而不是靠着你给我的光芒与荣耀支撑自己,还有众将对我的信心!”赵括轻轻的动着嘴唇,与那幻想中的光中的影子对起话来。</p>

  “兄师!”</p>

  “大公子!”</p>

  缭子与李同在赵括身边的轻声呼唤,终于把他从与先父的“神交”中拉了回来。</p>

  “当……当下的要务是两个”赵括从神游中回来,立刻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其一,是兵贵神速!楼烦约有三万来骑,在距离我军主力百多里外休整,我军,特别是骑兵部队,必须今夜……”</p>

  赵括抬头再那道从采光孔中射下光柱,估摸着此时已是月隐星稀,天露的白光,正是黎明之季,于是改口道“必须今晨,也就是现在就出发,务必要在天黑之前全部到达平邑一带,与楼烦骑兵对峙,牵制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在我方车兵步卒赶到平邑之前就溜了――为此,我授予各骑都尉、骑将灵机而动、相机行事之权。本将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反正把那数万敌兵给我看好了,不能让他们跑掉一个――要是让他们跑了,就算本将军不治众骑将之罪,我看别的将军们也会为你们把他们嘴边的战功肥肉弄丢了而开罪你们,当时受人冷眼,被人吐了唾沫,可就怪不得本将了!”</p>

  赵括这么一说,帐中众将立刻轻声笑了起来。</p>

  “好了,别笑了,等打了大胜仗,大家被王上太后封成君侯,那时再笑吧!”赵括轻挥了下手,示意大家肃静。</p>

  接着,赵括又说了他的第二个要务:“骑兵到达之后,不可争功,谋求与敌骑决战――当目前为此,我们还不知道次此入侵之敌的动机是什么?他们怎么会一反常态地以区区数万胡骑,孤军深入我郡百里之地?所以你们在牵制敌军的同时,一定要搞清他们的动向、意图!”</p>

  “错了……白登正向西北不过六十来里,便是我军盘旋于群山峻岭之上的边墙所在,这个距离可不到百里啊!”缭子用指节在沙盘上比划了一下,提醒赵括,虽然从正面前上看,楼烦人深入赵国边郡很多,可是他们随时都可以把马首转向西半,只要一两个时辰便可与我军脱离接触。</p>

  缭子的话虽然打断了赵括的布置,却也引起了他的注意。</p>

  “是吗?”赵括把停下话来,侧过头去一看缭子手指指向的方向。</p>

  的确,楼烦人次此入侵赵国边郡的路线是有几分蹊跷。</p>

  楼烦,加上东胡、林胡降部的五、六万骑兵从雁门郡与代郡之间的防御空挡攻入赵境,又跨过雁门水,在赵国代郡之内左冲右突,攻向所有路过的大小边城。胡骑所过之处,无不是烧杀淫掠,搞得代郡各地是狼烟四起,天怒人怨、生灵涂炭。好在新修的防御体系起到了点作用,边民们及时逃入边城躲避兵祸,而赵国各城守军守将用命相抗,这才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口损失。</p>

  赵国守军坚城不出,等待援军,搞得入侵的楼烦人没有办法对任何一城下得了口。这才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更像疯狗一般,见城就攻――可打上一小会儿,感到攻不下来,便撤了包围。</p>

  于是这么走走打打,打打走走,到了平邑城外的白登一带时,楼烦人所剩兵马不过三万来人,已是折损了近一半……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停一下来修整上数日,好收集散在代郡各地的游骑,已图新谋。</p>

  草原上的骑兵们作战,讲究的是快攻快打,然后是快走快退;作战目的上也不过是能攻下一城便对此城劫掠一番,走到一地便洗劫到一地,要不攻城,或者遇到一地有敌对大军所在,就立刻退了回去,不与有着兵力与武器优势的中原国家军队硬碰硬。</p>

  简单的说,草原骑兵们就像是横行于田野的飞蝗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你看得到却又打不着。</p>

  可是此次攻来的楼烦人可就不一样了,大摇大摆地攻打了数座大小城市,虽说没有一座被攻下来了,却是把声势做得很大。虽然总共动用力兵不过五到六万,看上去遍地开花,在代郡一地打得是花团锦簇;要不是有斥侯的侦察与各筑垒烽火传情,不光是赵括了,就连众边将们也会把来犯之敌当成二、三十万的匈奴大举入侵。</p>

  这一切,便是赵括手中所得到的有关些次楼烦人入侵的大略信息。</p>

  可要是按缭子所说去思考,楼烦人的攻势虽然是看起来凶猛无比,可真正发生过血战的地方,不过是那叫司马尚的都尉所守备的屯垦城一处,而在别的地方,不过是浅尝而止的试图攻城,最多也只是试探一下城中守军的防御力量就草草收声,扬尘而去。</p>

  再看楼烦人大军的行动路线,虽然是从北面攻入赵境不下北里,大有威胁赵国北方三边郡首脑之城,代郡郡治所在的代城;可是他们的行动方向,其实细仔细一看,不过是顺着赵国边墙的走势而进,真正深入赵国的领土――正是缭子所说,不过五、六十里,以三万骑兵的行军速度,前队后队拉开行军,要想跳出边墙长城防线,也不过只消用上半日时间。</p>

  也就是说,楼烦人随时都准备着把马屁股一拍,一溜烟儿逃回草原!</p>

  “缭,你是说楼烦人先前做出来势汹汹的架势,不过是他们心虚,才故作声势?”赵括想了一下,便向缭子问道。</p>

  “可是他们个付气势汹汹的样子,难道就不怕我军真的全军出动,正面迎击他们吗?说不通,想不明白啊!”缭子又摇了摇头,虽然没有全盘推翻他自己的设想,却也算是留下了半个否定,然后,他便是一脸沉思,不再多说一句。</p>

  “疑兵之计?”赵括听完缭子模棱两可的回答,已开始思靠了起来。</p>

  赵括又把目光投向了平邑与白登这两个平时一点儿也不起眼的小地方,他没有想到这两处在自己平日的军事部署中几乎忽略不计的地方,现在居然会吸引自己与众将领们这么多目光。</p>

  平邑不过是一座比较大的边城,之所以叫邑(邑者,某地之意,所谓平邑便是一个叫平的地方),而不是城,正是因为这座边城的大小,还不及邯郸之类的国都大城周围的一座君王离宫大,就算是与代城、安阳城比起来,也小得很多,不过是比屯垦边城大一那么一半的样子。平邑相对来说,又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军事要冲,所以用来抵御胡骑攻击的城墙高深自然比不上代城,充其量主是与屯垦边城比个高下罢了。</p>

  所以综上种种,这座城便只是被叫作邑而非城。</p>

  平邑之“平”字,则是来源于平邑周围的地形山势。从平邑城中向外望出,便可见到四面皆是高低不同、起伏不定的山峦丘壑,唯独平城四周却是一块方圆百里的平原。初来这里的赵国先民们,看到这里地势平坦如砥,四面又有山丘拱卫,附近更有浑水流过,便于耕种灌溉,于是他们留了下来,在陷入群山深丘中的盆地中修筑起了城郭,而这座城便被叫做平邑。</p>

  在这一马平川的盆地之中,唯一的制高点,便是平邑城外西北十来里之遥的白登山。</p>

  白登山能被叫做山,就如同把平邑叫做城一样有点勉为其难。它不过是百里平原中的一处土丘,自西北向东南斜行,方圆二十余里,山势平缓,山顶是个起伏不大的平台,最高处也不过百丈,连在它身后数里之外的山岭都显得比它高大雄伟的多。然而,难得之处,就在于白登山是平地之上隆起的一座山包,如果站在山头鸟瞰,四周的平川尽收眼底,又在通往平城的道旁,于是在这个靠双调和着弓箭刀剑厮杀的时代,此处“小土包”像是一座充满着巨大军事价值的土堡。</p>

  眼中沙盘上的望着平邑城,还有才被缭子加了一块泥土,标记为白登的土疙瘩,赵括若有所思,却又是思絮混乱。</p>

  “平邑……白登……白登之役、平城之围!”当赵括的脑中反复回荡这两个地名时,他的脑子里突然间蹦出了这两个有关战争的名词。</p>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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