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长亭诀别

  ２３ｓ．</p>

  皇甫岑从皇宫之内走出来后，就一直处于极度忐忑之中，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世事无常。但皇甫岑从踏出皇宫那时起，就决定从今以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及同天子刘宏见面的事。谈话的内容，皇甫岑只想一辈子封存。</p>

  而皇甫岑也因为那一日的叙谈，最终被天子刘宏用另外的方法留在了洛阳。当然事情也没有变得那么顺利，蝴蝶效应确实起来了，刘基依旧没有得赦，被逼往日南。也许正是因为宗正刘宽的一席话，宦官曹节，士人袁隗，朝堂之上最为倚重的两个派系如今达成一种默认。</p>

  放逐刘基，对士人，对宦官都好。</p>

  洛阳。长亭外。</p>

  送行的人很少，除了皇甫岑，也只剩下程普和两个官差。</p>

  “假佐。”</p>

  “大人。”皇甫岑微微弯腰，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面前的刘基，如果没有自己突然插这么一杠子，也许历史的蝴蝶效应就不会出现，那么刘基也会平安无事。看来太尉段颎、博士蔡邕、老师卢植，即便是皇帝刘宏也没有能在最后关头解救刘基。</p>

  他的身份敏感，他的地位敏感，他的时机敏感。</p>

  敏感到很多人都忌惮着他。</p>

  刘基心中有些感慨，回头看了看程普道：“德谋，我同假佐说几句话。”</p>

  程普点点头，闪到一旁。</p>

  让过送行的程普，还有两个官差，皇甫岑走到刘基的近前问道：“大人，有什么交代的你就说吧，岑能办的定当效力。”</p>

  “咳咳。”刘基轻咳两声，笑着摇摇头，道：“该托付的，当日我也托付了，我想跟假佐说的不是那些。”</p>

  “呃。”皇甫岑侧目观瞧。</p>

  “你同陛下见过了？”刘基转头看着皇甫岑。</p>

  “大人不必问岑，岑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在说此事。”</p>

  “嗯。”刘基点点头，笑道：“假佐能留在洛阳，我这一生也算是为刘汉做了点事情，此一去无怨矣！”</p>

  “大人力荐之恩，岑今世不忘。”皇甫岑弯着腰，对着面前的刘基深深一礼。</p>

  刘基没有理会皇甫岑，只是语音很小的说道：“陛下如何？”</p>

  “天纵英才。”皇甫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脱口而出。</p>

  “嗯。”刘基转回身，望着前方白茫茫的雾色，略有一丝说不清的口气道：“可惜，陛下生不逢时。”</p>

  “不。”皇甫岑断然否决道：“岑以为眼下却是陛下奋发图强的时机。”</p>

  “是吗？”刘基嘴角微挑，摇摇头道：“以陛下现在的手段很难能赢得这场胜仗。”</p>

  “呃。”皇甫岑不明，虽然知道刘基口中的胜仗，应该是门阀同汉室权利之争，但是皇甫岑明明记得半个月后就是第二次党锢之祸开始，那场胜仗是宦官在天子刘宏的支持下成功取得胜利的，但是眼下的刘基怎么会这么说呢？</p>

  “如果，一旦陛下受到挫折，那么等待陛下的就必将是”刘基转回头看着皇甫岑道：“呃，我想说的，你应该知道的。”</p>

  “物极必反。”也许真应正了刘基的话，才会有荒淫无道的汉灵帝刘宏，不过如今自己已经走上历史这条大道了，那么自己还会这样看着天子刘宏走下去？也许有了自己，天子刘宏的嗜好就应该换一个吧？</p>

  “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换个方式理解，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言此，刘基语气停顿，转回头，目光森森地盯着皇甫岑道：“千万别太认真。”</p>

  此话一出，皇甫岑冷汗便下了几分，自己当真有些较真儿了，而且也把天子刘宏当成伯乐了，甚至有种惊喜，但是面前刘基的一番话，无疑点破了那敏感的窗棂纸。</p>

  “皇权就是皇权，君臣永远只是君臣。”</p>

  “嗯。”这句，皇甫岑在后世的电视中听过无数次，不过只有在自己穿越过来后，皇甫岑才感觉到，这句话究竟是多么的至理名言。</p>

  “而且，奉劝假佐一句。”</p>

  “大人请讲。”皇甫岑看向刘基道。</p>

  “千万不要去想扳倒宦官。”此时刘基的语气却是越来越低沉。</p>

  “呃。”皇甫岑摇摇头，随即笑道：“大人多虑了，岑还从没有想过与他们打交道。”</p>

  “会的，会的。”刘基回身拍了拍皇甫岑的肩膀道：“等哪一天陛下真的把你当成手里最后一张牌的时候，你不找他们，他们就该找你了。”</p>

  “呃，大人难道是想以你的教训，告诫我吗？”皇甫岑转身问道。</p>

  “算是吧。”刘基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遇赦，不要说自己所犯的错位，就单单因为自己的身份就不可能有机会重新入朝，即便天子刘宏也没有想过真正的重用自己，自己不同皇甫岑，皇甫岑是将门之后，却不是士人之后。他的发展还很大，路也还长着呢。</p>

  听此，皇甫岑收敛自己的笑意，双目放出一丝凌厉的光芒，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p>

  “但愿如此。”刘基收手，整理了一下衣襟，转即笑道：“好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假佐大人心中有数就好，现在就与假佐别过。”</p>

  皇甫岑弯了弯身子，愧疚的回道：“大人放心，你的家小，岑定当皆尽而为。”</p>

  “后会有期。”</p>

  “后会有期。”</p>

  言罢，两个官差便带着刘基上路。</p>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p>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p>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p>

  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p>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p>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p>

  此情此景，皇甫岑倒是很想把这首后世送别名曲唱与眼前的刘基，这个人也许只是自己人生中匆匆一过客，但是他绝对是能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人，而且他也注定要改变自己。</p>

  “假佐。假佐。”程普唤醒一旁目光极远的皇甫岑，道：“大人已经走远，我们回去吧。”</p>

  </p>

  “嗯。”皇甫岑点点头，淡淡道：“走，去段公的府上。”</p>

  “好嘞！”程普大喜，这么一谈，应该就是自己入北军的事情了。</p>

  “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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