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背信弃义
在龙城的东南有一个沛县，该县城主要产业是农副产品，向龙城供应新鲜蔬菜和鲜活家禽。
县城外的农村，家家户户盖大棚种植蔬菜，建养殖场饲养各类家禽。
县城里的人，大多数人从事贩卖蔬菜和家禽的生意。每天都会有成群结队的卡车，将大量蔬菜和家禽运送到龙城各大菜市场。
距离沛县西南四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百米高的石山，山上长满了数百年的松树和龙眼树，山下有一个特别的村庄，贺庄，村里的为数不多的田地从来没有人去打理，即不种植蔬菜，也不种植农作物。地里的荒草都长有一人高，常有野鸡野兔出没。
贺庄有千余口人，都是贺氏家族人员，是龙城郭家下的一脉分支，与郭家有源远流长的血缘关系，是一个脱离现代社会科技的存在。
多年来，他们从来不使用现代的科技产品，不看电视，不用手机，不开汽车。年青人也不外出打工，基本上从出生到死亡，都生活在村里。
贺庄的村民虽然不种地，但是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他们每天或者在家中晾晒家中灵芝，或者是到村后的石山上，播撒郭家提供的灵芝种子，采摘成年的灵芝。
傍晚时分，采摘的村民们会背着装满灵芝的竹筐，陆续回到家中，晚上将新采的灵芝进行清洗，去根处理，之后按灵芝的品级分开存放，以备日后集中晾晒。
每年的九月份，龙城郭家会派人到贺庄收购灵芝。贺庄的灵芝只卖给郭家，郭家收购的灵芝也主要来自贺庄。
龙城郭家每年都会收购大量的灵芝，运送到乌鹊山的郭氏老宅。郭氏老宅的主人世代镇守着乌鹊山。当前的老宅主人叫郭敬芝，今年八十三岁，他是郭啸天的叔叔，已经守护乌鹊山五十余年，他的灵兽幽冥玄虎是大厦灵力值最高的灵兽。
【幽冥玄虎，灵力值：300T，物理攻击力：200N，灵力技能：凌空术，神梦爪（附带火攻效果）】
有这只灵兽镇守乌鹊山，让那些眼馋灵兽的窃贼们都望洋兴叹。
六月份中旬，天气渐渐燥热起来，郭芙蓉戴着一顶米黄色的遮阳帽，穿着一身复古风旗袍，开着一辆宝马750，后面跟着一辆雇来的大卡车，风风火火地来到了贺庄，为明天乌鹊山一行做好最后的准备工作。
往年来收购灵芝的都是郭家的管家办理，她一个大小姐是不清楚里面的流程的。
这次，提前了三个月来收购灵芝，而且时间紧迫，需求量大，郭芙蓉不放心交给管家来采购，便亲自出马。
郭芙蓉进了村口，却不知道郭家族长住在哪里。忽见不远处两小儿在嬉戏，一胖一瘦，她揺下车窗，喊到：
“唉！小朋友，过来！过来！”
两小孩看见有辆车，就飞快的跑到跟前，会没等郭芙蓉开口，胖小孩就嚷道：
“你的手机给我玩玩！”
郭芙蓉心想这个小孩怎么要玩手机，在贺家村里不是没有手机的概念吗？奇怪了！
竟然还如此的不懂礼貌，一点都不像贺家村的小孩。回头见到族长要提醒他注意对下一代的教育。便没有好气的对小胖孩说道，
“小孩子不好好学习。玩什么手机！你哪家的孩子，我告诉你爸妈去。”
小男孩毫不畏惧，反到神情诡异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不是来收购灵芝的吗？”
郭芙蓉心里一惊，这个小屁孩怎么知道我来收购灵芝的，顿时竖直了耳朵，想听个究竟。
“我知道谁家卖灵芝，他们家有很多很多。”小胖孩略带夸张的说道，
“不过，你的手机要给我玩玩，不给玩，我就不告诉你。”
贺庄的灵芝都是卖给郭家，郭家每年九月份才来收购，现在怎么有人对外出售灵芝。
郭芙蓉面色凝重，心想，难道有人私下出售灵芝给外人？为证实猜测。她满脸堆笑的对小胖孩说道：
“好，手机给你玩，你先告诉我哪里有卖灵芝的？”
“那不行，”小胖孩十分警惕的说道：“我告诉你了，你就不给我玩手机了。”
郭芙蓉没想到他还如此谨慎，就拿出手机递给了他。
小胖孩拿到手机就跑到一边蹲地上玩了起来，小瘦孩围在他的身边看着，完全忘了带路的事了。
郭芙蓉见两孩子如此，像是被他们给耍了，大声呵斥道：
“唉！你还没告诉我到哪里买灵芝呢？”
“贺二牛家卖灵芝，昨天还有人到哪里买。”小胖孩只顾玩游戏，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我要去买灵芝，手机得给我了，”
“你不知道在哪里，我给你带路！”小胖孩一边说着，嗖的一声，钻上了车，手里还拿着手机。
不一会儿，郭芙蓉的车子就来到了贺二牛家门前，卡车进不了村，停在了村口。
贺二牛看见有车来家里，慌忙迎了出来，满脸微笑说道：
“老板，是来买灵芝的吗？”
他根本不会想到面前的人是郭家的大小姐，因为，郭家人每年在九月份才过来收购灵芝。
郭芙蓉见他如此主动，应是经常私下出售灵芝，为探出更多的信息，先跟着他的话走，
“是的，都怎么卖的？”
“一品的，5000元一个，二品的，3000一个，其它统一1000元一个，尽管挑。”
他要的价格要比郭家的出价高出一倍，难怪他会避开郭家和别人交易。郭芙蓉还想知道更多，便继续问道：
“我要买的多，你有足够的货吗？”
贺二牛心想，是碰到大客户了，家里的存货要能一次出售，就能赚很大一笔钱，不禁脸上浮现出豪气的笑容，说道：“只要你给钱，要多少我都能想办法。”
心想，郭家和贺家合作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现问题，原来这只是表象，平静的湖面，早已暗流涌动。
她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该为提早发现了问题而感到庆幸呢，还是在为两家的家族上百年交情而感到惋惜。
她脸色沉了下来，又继续说道：
“我想在你们家里设一个收灵芝的台子，只收一品和二品的灵芝，按照你的价格，有多少，收多少，你帮我跑腿，告诉大家我这里收灵芝，事成后，一个灵芝给你提50元，你愿意干嘛？”
贺二牛自然求之不得，这比卖给那些洋鬼子挣得还多，干嘛不干。无利不起早，贺二牛立马挨家挨户的去通知了。
坐在台子前等待的时候，郭芙蓉想起手机还在小胖子手机，发现他已经和贺二牛的儿子开始了排位赛，正全神贯注的玩着，原来贺二牛的儿子早就有了手机。
看来，贺庄的风气真发生了变化。
郭芙蓉在贺二牛家的院子里等了半个小时后，陆续有人走进院子出售灵芝，郭芙蓉照单全收。
日落西山，郭芙蓉收购的灵芝数量已足够，见没有卖灵芝的人再来，就通知村口的司机来拉货，并支付了贺二牛的佣金。
她收工后，看见那个小胖子还在玩自己的手机，便走了过去低声说道：
“手机你玩这么长时间了！你得再帮我个忙，带我到族长家！”
小胖子自知理亏，便点头答应，当带着郭芙蓉来到族长家门口时，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家。
贺远山正在家里忙着将今天采摘的灵芝按品级分类，听说有人在贺二牛家收购灵芝，便开始盯着手里的一朵灵芝忧心忡忡，很快又习以为常地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作什么事没发生，继续干活。
最近三年，村里的风气发生了巨大变化，外出回村的年青人，不再安心过田园般简单生活，开始追求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快节奏，高消费，无脑追星，沉溺游戏，不想安安稳稳的挣钱，天天想钻空子挣大钱。到头来，钱没挣到，赔了家底，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务。
生活可以迁就，但现实太无情，天天被逼债的日子，催垮了人的本性，不少村民打起了灵芝的主意。
此时，贺二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群洋人，他们出双倍的价格收购贺庄的灵芝，正好迎合了村里那些人的想法，一拍即合。
大量优质的高品级的灵芝就这样偷偷的卖给了洋人。
贺远山看着手里的一朵一品灵芝，想到村里好的灵芝多数都被哪些洋人买走，不免伤感起来，无心再做活了，就起身去准备晚饭！这时，见一女子走进院子。
来人正是郭芙蓉。
贺远山多年前参加过郭家的家宴，曾经见过郭芙蓉，但自从她出嫁后，就再没见过。他盯着郭芙蓉看了也会，有种似曾相识地感觉，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问道：
“请问你找谁？”
郭芙蓉上下打量他一番，估摸着他可能就是贺家族长，便试探性的说：
“你是贺远山吧！”
贺家是龙城郭家的分支，即便是族长，辈分也比郭家的大小姐低一级，来的时候，郭家管家已经把相关信息讲清楚，所以，她无需客气，便直呼其名。
贺远山被她这一叫，似乎想起了什么，难道她是贺家人，看她的气质不像一般的人，他不敢怠慢，回复道：
“我就是贺远山，不知道您是？……”
“郭家郭芙蓉！”
他心里一惊，还真是郭家大小姐，慌忙把她请到了屋内，心里琢磨着，大小姐怎么会来到这里，现在可不是郭家收灵芝的时候。
郭芙蓉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贺远山站在傍边，恭敬的问道：
“大小姐，怎么有空来这荒野之地？”
郭芙蓉已经出嫁，不便插手郭家内部的事务，只是想来提醒下族长，不能做了背信忘义的事情。
“我是来收灵芝的，现在已经办好了，过来给你说一声，马上就回去！”
贺远山听到后，知道偷卖灵芝的事恐怕是瞒不住了，念起郭家对贺家的恩情，内心羞愧难当，站在郭家大小姐的面前，简直想在挖个地洞钻走，但还是想为自己的失信做出无力的辩解，至少能博得一点同情，说道：
“大小姐，我确实无脸再见郭家人，但是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物价涨的快，村民生活负担重，人人都向钱看，有些人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没有钱，就活不下去呀！”
郭芙蓉义正言辞地回复道：“不用给我说这些，我不是来算账的，只是想告诉你，你们提供的灵芝是要喂食乌鹊山的灵兽，他们守护些大厦不被西方恶灵入侵，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清楚，大厦不安全，你们的生命就会像蝼蚁一样被人践踏。”
贺远山听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影响到大厦的安全，更是感到无地自容。向郭芙蓉承诺，并保证今后贺庄的灵芝绝不会再卖给洋人。
郭芙蓉见其知道悔改，也大度地告诉他：
“回到龙城后，我一定劝说父亲提高贺庄灵芝的收购价格！”
临走时，郭芙蓉想起了小胖孩的事，便顺口问道：“带我来这里的一个小孩，胖乎乎的，今天才周一，他怎么没有去学校上课？”
贺远山愣了一下，回答说：“哦！你说的是贺狗蛋吧！村里数他最悲剧，很聪明的一个小孩，因为父亲不争气，把一个好好的家庭给弄散了。”
郭芙蓉瞪大了眼，望着贺远山想继续听下去。
贺远山便继续说道：“狗蛋他爹年轻时，在村里算个青年才俊，村里举办的体育比赛，他都积极参加，还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在他二十岁那年，看上了隔壁村的一位姑娘，他便大胆的去追求，后来二人顺利结婚。村里人很是看好这段姻缘佳话。”
“那他们的生活应该很幸福才是？”郭芙蓉疑惑道，
贺远山叹声道：“哎！谁说不是呢！可恨的是，在狗蛋出生的第二年，他在外面染上了赌博恶习，整天整夜不粘家，家中里里外外的活，都是狗蛋他娘一个人做，还在带着幼小的狗蛋。”
“太可恶，一个大男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狗蛋娘是个勤快人，若只是不粘家，家庭还勉勉强强能撑得过去。狗蛋五岁时，他把所有的家产输个精光，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变卖还债，还是欠了一屁股债，过年时娘两被讨债人堵在家里，他也不见踪影。”
“都过不下去，他还不知道悔改吗？”
“他有时也后悔，一次为了戒赌，他挥刀剁掉了自己的小手指，也是个狠人，可是撑不了半年，他又整天钻赌场。”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可苦了狗蛋她娘，她苦苦支撑着家庭，还不想放弃，经常到赌场去劝他回家，他输急了眼，就打狗蛋娘，后来打的越来越狠，就不敢去找他了。”
“真是个苦命的女人！”
“后来，他输光钱，也没有人愿意借给他钱，就回家向狗蛋娘要钱。
狗蛋娘哪有钱给他，卖灵芝挣得一点钱，都拿去还债了。
他就狠命的打狗蛋娘，有一次，狗蛋娘被他从二楼扔下，摔断了腿，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她怎么还不离婚？”
“经过那次事后，狗蛋娘彻底死心，出院后，没有回家，直接坐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连和狗蛋都没有说上一句离别的话。”
“早该如此，但这就苦了狗蛋这小孩！”
“是的，狗蛋娘走后，狗蛋爹还是不粘家，狗蛋爷爷前年被狗蛋爹气死了，就剩下狗蛋奶奶一个人，但是她根本管不了狗蛋，狗蛋现在经常逃课，又沉迷玩游戏，真是让人惋惜。”
郭芙蓉听完后，陷入沉思，没有想到贺庄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