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造纸之术</p>
舒县，周家宅院，议事厅。吞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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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和周道、臧霸、周泰、高顺、周安、张范、张承等人正在议事。</p>
周瑜和周道坐在上首，左侧坐的是臧霸、高顺、周泰，右侧坐的是张范、张承、周安，每人面前放置着水果和香茶。</p>
“大哥，”周瑜向周道问道：“近几个月，用于募兵、练兵、军服、器械、粮草等方面的花销应是不小吧。”</p>
周道轻咳一声，从桌上拿起账本，向周瑜说道：“这些开支都专门记录在这账本之上，按照你的意见，给兵士们的伙食从每日两餐提高到每日三餐，午餐和晚餐都有荤食，这个占了相当大的开支，从总数目来看虽是不小，以我们家目前的田租、绸缎铺、药房、酒楼的收入，足以应付。”</p>
“嗯。”周瑜点头，心知周道的话还是留了余量，以目前周家在江南的产业而言，当下的军用开支应该还只是占的小头，何况还有家族以前的积累以及周忠、周尚两位叔伯父的支持呢。</p>
“不过，”周瑜望着在座的众人说道：“随着我们事业的发展，今后的开支会更加地大，我们能节约的还得节约。我考虑将咱们这近两千人的队伍正式纳入官府的系统，一则师出有名，可以名正言顺地募兵、练兵，二则也可由官府负担一部分经费。诸位看如何？”</p>
张范点头，说道：“这个主意很好。但是如何让官府同意呢？还有这军队实际的控制权必须还得在我们手里，这个官府会同意么？”</p>
张承亦说道：“咱们这地界归庐江太守陆康管辖，听说他乃江东名士，为人足智多谋，咱们这个举动恐被他看破罢。”</p>
臧霸忽地起身，挥舞着拳头说道：“当今乱世，一切都是以拳头来说话，那陆康如果不干，咱们就……”</p>
周瑜轻声喝道：“二弟！不可胡说。”说罢，周瑜站起身来，向众人说道：“陆家乃江南名家士族，实力不可小窥，陆康本人忠心爱民，是一代名士。说实话，当今世道，任何势力的发展壮大都离不开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我们也不例外。实际上，我们周家和陆家两家交好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了，我从父周尚与陆康的关系非比寻常。前几日我去太守府拜访，陆康称我为贤侄，我们颇是一见如故……大家都知道，太守对于本郡的人事安排有很大的决定权，因此，这次我们的这个计划，我倒是有些把握。”</p>
“我已被举为孝廉，不几日我将赴京任议郎，京城里如今风起云涌，正是开阔眼界、结交天下英雄的好机会，这里就要交给各位了。”</p>
“二弟、三弟可举荐为都尉，高顺、周泰可举荐为校尉，袁涣、张范、张承暂为府中从事，如何？”</p>
“我等均听公瑾安排！”“还望公瑾早日归来！”众人纷纷表态。</p>
正在这时，周晖兴冲冲地从屋外走进来，一身的风尘仆仆，一进门就朝着周瑜嚷嚷：“表哥，这下我们发财了！”</p>
周瑜微微一笑，命人泡上一杯茶，让周晖坐下说话。</p>
“咕嘟嘟”，周晖不顾茶是热的，喝了几大口，用袖子擦了擦嘴，向众人说道：“公瑾表哥两个月前交待给我一项任务，大家猜是什么任务？”</p>
“你就这么几句话，我们哪能猜得出来啊，快点说吧。”臧霸催促道。</p>
周晖闻言，洋洋自得地自袖中拿出一张薄薄的白色纸张，向众人扬了一扬，说道：“正是此物。”</p>
张承拿过那纸张一看，有点讶异地说道：“这纸张纸质纤维交结匀细，外观洁白，表面平滑，可谓“妍妙辉光”，比我平日所用的纸张好多了。”</p>
高顺亦拿过纸张一看，说道：“造纸之术乃昔日龙亭侯蔡伦于元封六年发明，初出之纸均较粗糙，当前用的纸张也没有这纸张精致。”</p>
“是的，”张范接道：“昔日蔡伦任尚方令后，利用供职之便，常到乡间作坊察看，见蚕妇缫丝漂絮后，竹簟上尚留下一层短毛丝絮，揭下似缣帛，可以用来飘天文学等原料，在宫廷作坊施以锉、煮、浸、捣、抄等法，试用植物纤维造纸，终于造出植物纤维纸。他将造纸过程、方法写成奏章，连同造出来的植物纤维纸，呈报汉和帝，和帝大加赞赏，蔡伦造纸术很快传开。人们把这种纸称为“蔡侯纸”，全国“莫不从用焉”。”</p>
周瑜见大家对于造纸之术谈论得头头是道，便也点头说道：“公仪所说甚是。蔡伦学习和总结了工匠们多年积累的丰富经验，再加上他自己的聪颖创新，对发展当时的金属冶炼、铸造、锻造及机械制造工艺起到了不小的推动作用。如当时的钢刀制造以炒铁为料，经多次锻打而百炼成钢。当时所制造的器物在质量、性能及外观上确实是精工制造，堪为后世仿效。蔡伦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尤其这造纸之术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使纸本书籍成为传播文化的最有力工具，对于我华夏民族科技文化的发展和交流可谓是居功至伟。”</p>
想到后世流行的电子书，而传统纸张的书籍渐渐日薄西山，周瑜心里颇有感慨，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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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霸在一旁急道：“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光是在谈蔡伦，现在我们的这个纸张较之好了许多，到底是用什么原料做的？”</p>
周瑜问道：“二弟，你说咱们这江南之地，盛产什么？”</p>
“啊，这……”臧霸一呆，心道大哥你又来考我了啊，思考片刻说道：“江南乃锦绣灵秀之地，盛产的物件很多，象是莲花、菱角、白藕、翠竹……”</p>
周晖忍不住插话道：“你猜对了，就是用的竹子做原料。”</p>
“哦？……”众人面露疑惑之色。</p>
见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听自己说话，周晖颇为兴奋，快语如珠：“大家都认为竹子质地比较坚硬，必不适合造纸对不对？告诉你们，公瑾表哥写了个法子给我，让我提前回到舒县备好原料、召集工匠，开始试着用竹子造纸，嘿，结果，还真让我们做成了！”</p>
张范问道：“是什么法子？能让坚硬的竹子变软？我看就是用水泡上半个月也未必会软啊。”</p>
周晖嘿嘿一乐，说道：“恕我保密。”</p>
“好你个周晖！”臧霸扑上来作势欲打。</p>
周瑜看大家都如此地兴致勃勃，便向周晖使了个眼色，周晖方才说道：“告诉你们吧，这个秘方的核心就是使用石灰。”</p>
“石灰？那不是盖房子用的么？”周泰问道。</p>
“石灰的作用可不仅仅限于盖房子。这次我们将它用于浸泡竹片，效果可真是不错呢。”周晖说道：“先把竹子截断，剖成竹片，拌了石灰浸在水塘里，再取出来煮烂，制成纸浆，然后用绷在木架上的竹帘子从纸浆面上荡过去。这样，竹帘上就留下一层纤维，把这层纤维揭下来烘干，纸就制成了。”</p>
“哦，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p>
臧霸却追问道：“那你的石灰是从那得到的？”</p>
周晖呵呵一乐，说道：“传统方法啊，自山上采得石灰石，然后将石灰石与木材分层铺放，引火煅烧一周即可得。”</p>
周瑜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周晖的肩膀，说道：“小晖这次你辛苦了，不过你也成为了造竹纸的专家，高兴么？”</p>
“当然高兴！非常高兴！高兴之极！”周晖乐得露出了所有的牙齿，说道：“我不光为自己高兴，也为我们周家高兴，掌握了这以竹子造纸的技术，那钱财可就是滚滚而来了。”</p>
周瑜也笑了，对众人说道：“我的本意也是如此。无论我们今后如何发展，财力乃是根本。发展生产、安抚百姓、行军打仗、巩固边防、行政治理哪一样离得开钱呢。”</p>
“公瑾说得极是，公瑾欲通过制造竹纸来获得财富确实是个好方法。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不知我们现在一天能造多少竹纸？每张竹纸能赚几文钱？”张范问道。</p>
“公仪的意思是担心竹纸的产量和成本？”周瑜问道。</p>
“正是，我以前见过工匠造纸，速度慢，效率低，估计每天也赚不了几文钱。我们如还是这样的效率……”</p>
“呵呵，公仪真是大才，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这个问题我早有考虑，解决方法是采用活动帘床纸模，这样用一个活动的竹帘放在框架上，可以反覆捞出成千上万张湿纸，大大提高了工效。而在加工制造技术上，加强了碱液蒸煮和舂捣，改进了纸的质量，这样我们可以造出色纸、涂布纸、填料纸等加工纸，可以卖更高的价钱。”</p>
“公瑾所思慎密，吾等不如也。”张范拱手道。</p>
周瑜谦逊地微笑，然后对周晖说道：“小晖，给你个重要任务，能完成么？”</p>
周晖把胸脯一挺，眼睛瞪得溜圆，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p>
周瑜说道：“好！给你三个月期限，在舒县广招工匠，购置器具和原料，设立造纸工房，在三个月之后，要达到日产壹万张的规模，怎么样，有信心么？”</p>
周晖咬牙道：“有！当然有！”</p>
周瑜转身又对周道说道：“大哥，麻烦你将周晖造出的几张竹纸作为样品放置在我们的店铺之内，告诉伙计，只让客人来看来摸来问，决不可报出纸张的售价。”</p>
“嗯。二弟，你这招叫待价而沽是不是？我想我们的竹纸一定会卖个好价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