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幻瞳
“妖上，该是妖族的灵士吧？”
宁凡沉声问说道。
妖上，体格明显壮于常人，可以说，其他灵士若对战妖上，同等级别之下，妖上必胜无疑。这一点，与普通人相类似，体格壮的人总会碾压掉较为虚弱的人。
“呵呵，说的很对。妖上是魁拔族仅剩下的最后一人。”
大皇子笑了笑，很多人知道妖上是妖族灵士，但少有人知道妖上的真实身份，
“湮灭了的种族吗？”
宁凡皱了皱眉头，真没想到，妖上竟还是古老种族的后人。但这一身份，就足以让很多灵士畏惧不堪。
魁拔族，神秘而又传奇的古老巫族的一个分支。巫族，独立于魔族，归属于妖族，而魁拔族就是巫族的分支，其种族，在数百年前，被人类泯灭了整个种族。仅存下来的魁拔族人士，三三两两，共计不过十几人。这百年来过去了，还活着的就只有妖上一人。
魁拔族之所以神秘，并被列入巫族最强种族，便是因为魁拔族灵士体内有着‘幻瞳’。
‘幻瞳’威力很大，传说能让无数灵士陷入困境中。但细数下来，魁拔族中开启‘幻瞳’的灵士，不过三四人而已，而魁拔族存在数十万年，真正算下来，魁拔族灵士，开启‘幻瞳’的概率其实并不大。
‘幻瞳’不开启则好，一旦开启，必定撼动天地。
在万古年间，有很多出了名的仙帝。
例如，紫瞳仙帝、深瞳仙帝，均是魁拔族之人。
魁拔族开启‘幻瞳’的那几人，无一不是仙帝级别的神圣人物。
若非在后来，魁拔族的底蕴被渐渐地消耗掉，其他种族如何能与魁拔族相提并论。
“接下来的任务，就要你和妖上对接。”
大皇子呵呵一笑，能将宁凡收编入自己阵营之中，此行来灵剑宗，就是来得很值。
“好。”
宁凡点头，身边冷若婵面色淡然，浑然没了半点动容，或者说两人心有默契，明白彼此的动机，杀大皇子，并不急于一时，胜利永远在黑夜中，需要很多次探寻和摸索。
而宁凡，就正处在摸索的过程中，不需要着急。
雪越下越大，积压了很久的雪，变得很厚实，大皇子告辞宁凡等人，偌大灵剑宗广场，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仅有宁凡、冷若婵、妖上三人，依旧站在广场上。
气愤变得寂静了起来，妖上没说话，他的衣衫被雪打的清白，雪花成了水，浸湿了妖上最外层的衣衫。衣衫湿透，贴附在妖上的肌肤上，将妖上紧实魁梧的躯身，彰显的一览无余。一柄巨剑，弥散着强劲的剑气，那寒冷的空气，触碰在他身体的瞬间，便是会被斩碎开来。
“难以想象，你竟然是魁拔族后人。”
宁凡打破了这种久久的沉默，开口笑道。
“仅存的族人只剩下了我，什么种族，早就没了意义。”
妖上脸庞坚毅，面色凝重无比，才是继续说道：“卷入这场争斗，对你真没什么好处。”
“我贱命一条，是生是死都无所谓，真正该考虑有没有好处的人是你才对。”
宁凡面带微笑，身后有冷若婵帮忙撑伞，他倒是不担心衣衫会被雪花打湿，徐声说道。
“他答应我，帮我找出杀害我族人的凶手。”
妖上眸子里闪出了几道精光，很是犀利，看起来让人有些刺痛，沉声说道。
“万一找不到呢？”宁凡凝声道。
妖上却是沉默了。
是呀！
恰如宁凡所说，万一找不到，该怎么办？或者说，大皇子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他找什么杀害他族人的凶手，不过只是利用他争夺帝位而已，又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妖上坚定的神色，有了些动容，因为他觉得宁凡说的话很对。杀害族人的凶手，他寻找了很多年，也都是没能找到，借助大皇子，难道就能找到了吗？不见得。
“你该考虑为自己留条后路。”
宁凡笑了笑，妖上是强者，但并非智者，大皇子深谙帝王心术，心计深沉，将妖上这种人玩弄于鼓掌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在黑夜里有一线光明，难道你不应该放手一搏，奋力抓住吗？”妖上紧皱眉头，宁凡的意思很明显，便是让他忤逆大皇子，或者说不要完全地按照大皇子的思路去走。
这话若让大皇子知道，定然会是死罪。
“黑夜里有光明，我们的确该奋力挣扎，努力抓住，哪怕这光明只是一线。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一线光明，你没能抓住，反倒拖累自己坠入永夜，那还值得吗？很明显，这是很不值得的。”
“人是有思想的芦苇，如果你只是想放手一搏，而不为自己留一条最后的活路，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一天，你就会被人杀死，而且还是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死。惨死！”宁凡徐徐然的说着这些，有可能会是属于他的命运。
可从知道，妖上是魁拔族后人，而那魁拔族被人惨灭，宁凡便明白了妖上和他，从来都是一路人。
为了报仇，为了活着，而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抗争。
若侥幸抗争胜利了，那便是能侥幸的再多活两三年，甚至活到老死。若是抗争失败了，那这命，也就没了。不过，敢于和命运做抗争的人，从来都是那些亡命之徒，根本就不会在意是生是死。
“可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能解释清楚，我该怎样才能多增加一条活路？”妖上听宁凡的话听得入了神，他觉得宁凡说的很对，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他选择站在大皇子这边，一旦大皇子败了，二皇子铲除余党时，他妖上必死无疑。
“和我联手，辅佐二皇子登基。”宁凡紧紧地皱了皱眉头，神色异常坚定，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二皇子虽说也深谙帝王之术，但其终归德才兼备，比起大皇子要好上很多。如果非得有一人称帝，我倒希望是二皇子。”
“看来，你早就有了选择。”
妖上冷笑了几声，但看样子，他没了拒绝的权利。
宁凡说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让他不得不考虑宁凡的提议。
“我有一个要求。”
妖上学着宁凡先前向大皇子提要求的口气，又说道：“你不答应的话，我想，我们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我答应你，会帮你找出杀害你族人的凶手。”
“但……这过程，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五年，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永远。不过我宁凡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会无休止的找下去。”
宁凡言辞铿锵有力，凝声说道，对宁凡来讲，许下的承诺，就要坚定有意义，不能兑现的承诺、誓言，和放屁有什么不一样呢？
“记住你说的话。”
妖上点了点头，雪越来越深，到他脚踝时，掩埋住了他的双脚，也还是没停下。
“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宁凡微微一笑，将妖上拉入二皇子阵营，对二皇子而言，必定是如虎添翼。
“在纸条上。”
说着话，妖上便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条，交到宁凡手中。
面带笑容的接过纸条，宁凡神色顿时黯淡下去，他狠狠地将手中纸条撕碎，又将碎片撒在了地上。
纸条的碎片，被雪花埋葬。
宁凡沉默很久，不禁冷冷地发笑着，他突然觉得，这将会是个‘有意思’的故事。
“妈的，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宁凡啐出口中的口水，忍住了眼眸里的泪水，尽量不让眼泪流淌出来，咒骂道。
宁凡万万没想到，在纸条上，竟会笔直的写着‘智深’二字。
智深，和诸葛瑾是好友，更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的强者。
大皇子第一个要拿来的开刀的人，便是智深。
“你认识他？”
妖上有些疑惑，智深不过大师境地灵士，对妖上来讲，杀死智深并非是棘手的难题。
“我会认识他？简直搞笑！”
宁凡冷笑了几声，眼眸里，却是有着憋不住的泪水泛了出来，他凝视着妖上，正色道：“什么时候，在哪里动手？”
“今夜午时，青昌阁。”
妖上心中明了，宁凡是二皇子那边的人，而那智深更是二皇子手下得力助手，无论怎么说，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就不必在意，究竟杀了多少朋友，或者说故人。
“好。”
宁凡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迈动脚步，青黑色的长衫，从泛黄色的油纸伞下走出，冷若婵正欲跟上，宁凡却是回头一笑，低声道：“我想一个人走走！”
冷若婵止步，雪中轻立，默然不语，任由宁凡一人落寞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