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大陆那边的生意出了问题,其实不用余诚杰亲自出马就能解决,但余诚杰哪里不知道这是余俞的动作,对身边的几个一直跟着他的下属做了最后的安排,他便只带了很少的人去了。89文学网

  上飞机的时候,余俞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要离开的这个地方,和这些来送行的人。

  余诚杰倒是没有什么眷恋,走过去拍了拍余俞的胳膊,然后拉上了他的手,道,“走吧!”

  余俞一愣,这还是那次之后,余诚杰第一次握上他的手。

  余诚杰没让田永跟着去,他说有余俞就够了,于是田永自认为这是老大想要和余俞单独相处修复关系,所以便对余诚杰不带他这个老的贴身保镖很是理解,此时还对余俞笑着道,“好好照顾大哥。”

  余俞朝他露出个笑容,点了一下头。那种低头微笑的样子还带着一丝孩子的腼腆,看在余诚杰的眼里,心里便是一阵抽痛。

  事情的确是很快就解决好了的,不需要让余俞为难,余诚杰自己提出想去附近的旅游区旅游旅游,说是想要放松一下心情。

  所以,当在宾馆里睡下,但是,醒来的时候却听到火车的“哐当”声的时候,他一点没有惊奇。

  他甚至早有准备在宾馆里的服务台留了信给属下,并写了留言让他们把信拿回去交给长老会,他和余俞有事要处理,不用等他们。

  余诚杰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身体肌肉略微发酸,想来余俞给他注射了药物才把他带出来的,他为了利于余俞行事,当晚还喝了他最不喜的安眠药才睡下,没想到余俞依然给他注射了药物。

  火车的软卧里面对面床上没有人,余诚杰坐起身后,目光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样寒酸的火车车厢的情景他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且里面此时除了他没有别人,而且也没有看到余俞,他还略微有些吃惊。

  在床上坐了一阵,感觉身体好些了,他便站起身来动了动。

  火车窗外是不断后退的麦田,麦子长势很好,都已经在扬花了。

  余诚杰看到这种景象,眼里闪过一丝温情来,好像有很多年没有如此静静地看着麦田了。

  “小伙子,睡醒了?打牌不?”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看到余诚杰站在窗户边望着外面就热情地过来打招呼问候。

  余诚杰看了他一眼,不想回答,而且,很为对方叫自己小伙子介意。虽然别人把自己年龄说小了,让人会有些微妙的喜悦情绪在,但这不足以让余诚杰理会他。

  对方没想到余诚杰这么冷,有些讪讪地,道,“现在年轻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余诚杰没有理他,在他刚才躺的床上坐了下来,虽然是雪白的床套,但余诚杰还是有些不舒服,心里想着这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而那个被子上还有点脏污,他觉得有些难以忍受,皱了一下眉,将那刚才盖过他的被子推到一边去。

  那个大叔看到他一系列动作,坐到他的身边去,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道,“小伙子,洁癖是一种病……”

  余诚杰冷眼扫在他的脸上,对方话还没说完,就被冻得说不出来了,讪讪地把搭在余诚杰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此时余俞正好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加了开水的泡面。

  余诚杰对上了他的眼,神色平静。

  余俞看到余诚杰居然这么快就醒了还有些奇怪,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但看到余诚杰没有发脾气或者激动,便稳住了心神,道,“你醒了啊!”

  余诚杰觉得自己也饿了,便说道,“你没有给我准备吃的?”

  余俞赶紧把手里的泡面放在中间的桌子上,从床下面扯出一个小箱子来,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捧着,他看了看坐在余诚杰旁边的大叔,道,“马大哥,你坐我的床去吧。”

  那位大叔看余俞伺候余诚杰就像是佣人伺候老爷一样,嘿了一声,觉得颇为惊奇。

  这四人间的软卧,余诚杰和余俞都是下铺,余俞的上床没人,那位大叔是余诚杰的上铺。

  余诚杰看余俞把那个盒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他在宾馆里的时候说味道好的点心,余俞把卫生筷递给他,就让他吃盒子里的点心,又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瓶没有喝过的水,道,“这是你的水。”

  余诚杰没有回答,吃了两口点心就觉得腻味了,哪里还能够吃得下,倒是看余俞吃那桶泡面吃得哗啦啦地响好像很美味一样,他这才开口了,道,“小俞,我尝尝你这个。”

  余俞惊讶地把头抬起来,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康师傅递给他,余诚杰看到里面红红的一片,又觉得有点倒胃口,用筷子夹了几根起来,尝了尝觉得不好吃,就又递还给余俞了,点心也被他放在了桌子上,筷子也放下了。

  余俞望着他,有些歉疚地道,“过了饭点,没有火车盒饭了。你将就着吃点吧。”

  余诚杰又把目光放到窗外去了,道,“不用了。”

  余诚杰坐在床边开始看报纸,上面都是些无聊的东西,不免也没有兴致,余俞很快解决完了泡面,把桌子收拾了,又坐下和坐在对面他的床上翻杂志的大叔说了些话。

  余诚杰把报纸放下,手拉了拉余俞的手,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余俞微微低了头,也许他觉得对不住余诚杰了,道,“回我老家去。”

  余诚杰这才点了一下头。

  过会儿余诚杰又说要去洗手间,余俞赶紧带着他去。

  余诚杰一直脸色不太好,他有太久没有处在这么压抑的狭小的空间过了,一切都让他不习惯,余俞还以为他在生气自己把他迷晕带走了。

  余诚杰之后坐在那里实在无聊,余俞便给他找了一本杂志来看,没想到第一页就是治阳痿的广告,后面也都是些□,余诚杰黑着脸把书扔到了地上,翻身上床准备睡会儿。

  余俞看余诚杰心情差成这样,便有些惴惴的,捡起那本杂志翻了两页里面,便也黑着脸把杂志还回给上铺的大叔了。

  余俞看余诚杰这样睡,窗户的风吹进来还挺冷,便把被子给余诚杰盖上,余诚杰闻到那被子上的味道就作呕,一把将那被子掀到地上去了,余俞忧虑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余诚杰看了他一眼,道,“把你衣服给我盖。”

  余俞愣了一下,赶紧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余诚杰,余诚杰接过后就盖在上半身,甚至将头也蒙了一半,闻着余俞衣服上带的余俞的味道,他这才舒服一些。

  余俞叹了口气把被子捡起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他对着的上铺的大叔看他那怏怏的样子,就对他比口型,又指了指下铺,道,“他是你是什么人啊,你要受他的气。”

  余俞愣了一下,余诚杰是他什么人,是他的爱人?是他的老爸?

  余俞看余诚杰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对着那大叔用口型道,“我父亲。”

  那大叔愣住了,“父亲?”

  余俞点了点头,眼神黯下去。

  余诚杰根本睡不着,火车的声音让他难受,床硬得让他难受,床太窄了让他难受,头顶上太矮了太压抑了让他难受,身体睡了下面的床单让他觉得全身发痒难受……

  反正,就是没有一件让他觉得好受的事情。

  他就一直板着脸,晚饭吃火车上的盒饭,余俞买的最好的,而且把余诚杰不吃的芹菜和可见的姜丝都挑出来了,但余诚杰还是觉得吃不下去,说是油味太奇怪受不了。

  于是余诚杰晚上就又只吃了两块点心,喝了点水,余俞买了一大堆水果,给他削了两个梨子他吃了。

  那个大叔看余俞一直伺候余诚杰,有心想要说余诚杰两句,但每次对上余诚杰的眼,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原来以为余诚杰是个小伙子,后来知道是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就对此相当受打击,且用不出来长辈教育小辈的那一套了,只得和余俞随意闲话,但是有时候两人说得正起劲,余诚杰就有可能又有要求了,于是余俞就又要去伺候他。

  那位大叔只得感叹,现在这么孝顺勤劳的年轻人哪里找呀,余诚杰那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余俞有把那张亲子鉴定书给余诚杰看,余诚杰扫了一眼就把脸转开了,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余俞倒是惴惴不安,后来听余诚杰闷闷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余俞才安下心来。

  既然余诚杰知道了,那就好吧,一切都好办了。

  两人回老家的火车旅程用了两个晚上和一个白天,到达距离家乡最近的已经通了火车的市里是早上九点多。

  从火车上下来,到处都是人流,余诚杰看着接踵摩肩的汹涌的人群,不由得皱了眉头,站在那里不想动。

  余俞提着箱子,看余诚杰不走了,便走过去拽上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前。

  余诚杰跟在余俞的身后,看着余俞俊美坚毅的侧脸,在心里叹口气,随着他一起走。

  余俞一路护着余诚杰不要被拥挤的人流给挤到,虽然如此,当两人从火车站出来,余诚杰依然脸色不大好,过惯了大老爷日子的他此时要来和小民挤来挤去,需要呼吸带着别人的夹杂着汗臭和各种难忍气味的空气,这些对他来讲无疑是种酷刑,而他还只能强忍着,不能发任何一点脾气。<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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