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罗云?

  和她想的一样,她确是长了一张和古人一模一样的脸,异常的离奇,仿佛看电视一般。

  不过,介于文化素质和时代修养的不同,使得两人气质上有所差异,但这些潜在的因素,思女心切的老人一时之间哪会顾及去多加辨认呢。

  “瞧你全身湿成这样,回家吧!免得着凉了。”老人理了理她额上遮眼的湿发,满脸关怀。

  “哦!”艾文听的心头甜蜜,从来就没偿过父爱滋味的她,此次算是奢侈来的。她其实也想给这老人解释事情的真相,只是转念一想:自己此刻不正是去无所向、居无定所吗?既然造化弄人,让她有一张与古人一模一样的脸,那她何不就将错将错,与这老人回去呢?

  沉吟间,那老人不容分说的扶着她向前行去,似乎已不由她解释了。

  艾文知道欺骗老人是不对的,而且她良心上也有所不安,奈何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自己该往哪儿去。

  路在脚下慢慢滑过,青青的小草,光滑的石板,留下了一个个湿湿的脚印。

  翻过陡峭的山头,眼前豁然平坦,方圆五里之地,一片草坪。草坪上成群的马匹,多得不计其数,无数的牛羊,低头啃食着地下绿草。

  如此壮观的数量,不禁让艾文误认为这就是那蒙古草原。

  其实,此地便是当今江湖上势力颇为雄厚的轩苑山庄牧场。

  到了这里,艾文脑里无端地冒出对这地方的诸多疑问,她张了张口,却又想到:“若然冒失的问出,岂不是不打自招、自报身份吗?还是不问得了。”

  她并非有所图谋,只是想勉强挨过这要命的三月。一想到时间这么长,她气得直想骂天!

  越过一匹又一匹的高头大马,两人终于出了牧场,来到轩苑山庄一处下人的居地。此地虽属轩苑山庄地盘,离轩苑山庄的大宅却是甚远,作为奴隶身份的人们,是没有享受可言的。

  老人是这儿的奴隶,他的工作是为轩苑山庄采药,因而,一年四季中,呆在山上的时间多,在家的时间少。

  他们罗家自祖上五代起就mai身于轩苑山庄,以血誓为盟,世世代代为奴为婢。在此残酷的毒誓下,他们唯一的女儿自出生那刻起,便注定了要背负起祖上的遗命——视死效忠轩苑山庄。

  他的女儿罗云性情温顺,不爱说话,是奴隶阶级软弱无能、忍气吞声的典范。幸而她做事勤快,手脚麻利,人也长得出奇的漂亮,因而深得侍婢总管吴妈的赏识,于是,在一年前的人员调动中,特地将她派去侍侯轩苑山庄庄主轩振锋的得意弟子孤天神剑韩虓,做侍婢的能够爬上这一层,实乃至高荣耀,手中之活也轻松了不少。

  孤天神剑韩虓在江湖中享有盛名,传言他手中一柄孤天神剑,不出鞘则已,出鞘必定雷电轰鸣,风云变色,威力实在震天。是以,他的剑江湖中多少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忌讳他的人比忌讳他的剑还要来得夸张。

  当然,这也与他性格的孤僻和傲气有关,此君并非不善言语,但却很少有人见他多说一句话;也并非不易近人,却很少有人敢主动的去接近他,就连精心侍侯他一年多的罗云,在这一年中,也没能与他近距离的说上几句话,性格酷的足以昏天暗地。

  月前,韩虓因事外出,侍女罗云也落得清闲,有空得以回家。然而她到家不了几天,家中便结集了许多慕名而来的所谓‘门当户对’的青年,意在上门提亲。

  传统的婚姻制度女子是无权发言的,因而罗云最终也只得听凭父母的摆布,答应嫁给同是奴隶身份的吴阿勇,在奴隶中来说,此男也算是优秀的了。

  可是,意外地在婚礼的当天,众人竟寻觅不着罗云的踪影了,仿佛蒸发了一般。

  老人绝望之际,居然在山上遇到与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艾文,一时之间欣喜若狂,竟然未曾将艾文细作辨认。

  踏进老人的茅草居,艾文糊里糊涂的在此挨过了三天,本想继续呆着吧,但三天后罗老太竟然提及“她”与吴阿勇的婚事了,原因是吴家已经催促了很多次。

  艾文一听那话,清澈透明的眸子顿时睁得大大,老天可真会捉弄人,来到古代才几天时间就叫她面临此等人生大事,晕死!

  为了拖住这莫名其妙的婚姻,见罗老爹准备工具上山采药时,艾文赶紧动脑子缠上,并不惜以再次失踪要挟,无奈之下,罗老爹只好答应。

  出门后,于次日傍晚时分,二人终于抵达葫芦山脚下,背着夕阳的余辉爬山。此山之名为葫芦,其形也当真如葫芦一般。

  摆脱了罗老太喋喋不休的念叨,艾文兴奋的简直想高歌一曲,一路上,有如观赏风景一般丝毫不觉得累,此点就连气喘吁吁的罗老都连连称奇,还只道是人老了的缘故。

  其实,艾文并非体力充沛,而是身怀“嫁衣神功”之故。

  爬上山腰,暮色已渐浓。罗老抬头观观天色,道:“天色已晚,看情形咱们得在这山上露宿一晚了,待明日天亮后再寻药引。”

  “夜间是否会有怪兽出没?”扫眼茂密的树林,艾文不觉担心。

  “那可不一定。”罗老不加否定,“不过,幸好爹知道这附近有一山神庙,虽则破旧了些,但还可勉强遮风避雨。”

  瞥眼将黑未黑的天,艾文无奈的道:“看来也只有与菩萨共渡一宿了。”

  “走吧!”罗老点点头,一马当先,穿过茂密的树林,往山上行得二十余丈,便见一所破破烂烂的山庙。

  进了庙宇,一遵古老的残缺不全的佛身印入了眼帘,在黑暗中望去,形容甚是恐怖,不像神明,倒像鬼魅。庙里遍地灰尘,堆积足有三寸之厚,显见已是久无人迹。

  “好脏的地方!”瞥见此间的情形,一向有洁癖的艾文竟然不知作何举动,

  罗老大步迈进,在墙角解开背上喽啰,道:“云儿,你且在此,待爹爹出去拾些柴来。”

  艾文懵懂地应了一声,目送罗老出去。

  庙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人,她百般无聊地四处巡视一遍,最后,立身佛前,口中轻自语:“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我从不相信神明之说,但如果世间真有神的话,我真诚的请求神明能够保佑我平安的度过这三月,安然的回去,回到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回到我的朋友中去,让我从此不再与卢卡斯博士有所瓜葛。”

  她深深的知道,她与卢卡斯博士虽然生活了十八年,事实上,彼此间充其量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寄生。卢卡斯博士对她慷慨谨慎的照料,其目的就是要她成为他最终的实验工具而已。

  这些艾文尽管已经料到,但却始终不曾做出违背卢卡斯博士意愿的或有可能导致两人绝交的事来。假使此次作卢卡斯博士穿越试验的工具便可将他之前所赋予自己的一切恩情还清的话,那她也不枉此行了。

  心下一阵黯然后,她又兀自道:“最好也能让我找到失散多年的父亲。”卢卡斯博士无论如何也要等她穿越回去后再告诉她有关身世的事,可如今来到了这里,一切都像是泡影一般,不现实。

  半柱香后,罗老回来了,带来一捆干柴和枯草,麻利的将枯草铺到地上,道:“这就是外面的生活,走到哪就得躺到哪儿,日子过得很艰苦,但还是要过。”

  艾文还不太习惯古人的生活,因而一时手足无措地呆在一旁静静看着。

  之后,罗老在枯草旁生了一堆火,逐渐地往里加柴,火越烧越旺,跳动的火苗,把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在枯草上坐下,他从喽啰中取出一些干粮,朝艾文招招手,道:“云儿,别总站着,也过来坐,在外可不能嫌脏。”

  所谓的干粮,其实只是一些烧饼、馒头之类的食品,没什么营养,充其量只能填肚。他给艾文递上一个,便自行吃起来。

  艾文接至手中,感觉硬冰冰的,难已下口。但看罗老吃得那么香,她于是也张口欲咬,却料饼到嘴边,忽地听到外面风吹草动声中搀杂了一丝轻微的脚步声。

  “这地方居然还会有人来,真是怪事。”抬目朝外面望了望,艾文不觉中生出戒心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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