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国难当头

  神宗35年,木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一场国难。木国由边塞开始,一场类似与瘟疫的疾病逐渐席卷至全国。患此病之人,先是全身出现红疹,继而红疹溃烂,死相凄惨,而更为可怕的是,死后之人,全身肌肉僵硬,居然还能存活一段时间,继而如着魔般,见人就咬,被咬之人,三日内必染此病。举目间,木国尸横遍野,白骨凄凄,丧亲之人的嘤嘤哭泣四处可闻。

  木桐城作为木国的中央机构,也处于危机的边缘。疲于躲灾的难民们,聚集于紧闭的城门之下,随着每日难民的增加,城门几次险些被破。

  辉煌的大殿内,木国的当朝皇帝木神宗,正倦倦地听着呈报官的呈报。木神宗现年已60岁,岁月在他的脸上划过了深浅得当的痕迹,但是依旧能看得出神宗年亲时的明艳双城。现在那总是有些倦意的桃眼,在听完呈报官的上奏后,眼里不经意划过一丝忧色。

  “殿下,还请殿下开坛祭天,以抚民心。”殿内在经过一阵短暂的沉寂后,木国的四大丞相之一孙箔,孙丞相第一个上奏道。

  木神宗望了望眼前这个满头银发银胡,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眼中的倦意更加浓重,于是故左而言它地说道:“孙丞相,您的孙女,雨桐,今年多大,可有意中人了没有?”孙箔顿了顿,眼里划过一丝暗淡,说道:“雨桐今年九岁有余,还年幼,至今仍未有意中人选。”神宗微微点了点。

  孙箔不再多说,退回到朝臣的队伍里去。孙箔是三朝老臣,这个神宗,不得不说是他当宰相以来最为佩服的皇帝。神宗少年时,并未显现出有多么厉害的治国之才,但是在登基五年后,一场大病后的木神宗,虽然身体一直不太好,总是困困恹恹的,但所决定的治国之策,让木国一越成为这个年代少有的强国。木神宗不会否定任何人,只会让他人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的价值。

  “王阳,王丞相,近来沉默了许多啊,你有何见地啊?”木神宗虽是对着王阳说话,眼神却有些涣散地看着前方。

  “回殿下,微臣认为还是以保守的方法为主才是。”王阳模糊地回答道。

  “保守?呵呵”神宗摇摇头,继而说道:“听闻丞相教育子女有方,大儿子擅武,二儿子擅,大小姐擅萧,二小姐擅书,三小姐擅琴,这四小姐虽未有所闻,可也与我那两个不成器的皇子有所交集,朕改天还要向王丞相请教请教,这育子之道啊。”

  王阳听闻,忙跪下说道:“微臣不敢。”

  神宗笑笑,说:“丞相何处此言,”于是挥挥手说:“行了,退下吧。”

  “父皇。”说话的是十四皇子,一个美丽得有点邪魅的少年,“儿臣认为,应该将患病之人全数烧死,并将患者的亲人全数关押,七日内,无事,才可放行。”

  木神宗点了点头,紫邪眼里划过一丝喜色,木神宗缓缓地说:“紫邪,此乃暂行之策,并非长远之计啊。”

  随即紫邪眼中的那抹喜色,变成了暗灰色眼里的一点寒光。

  神宗睁了睁有些困乏的眼睛,说道:“紫邪,你前几日送我的龙降图,夜间居然可以发光,朕很是喜欢,只是为何可以晚上发光?”

  邪魅少年,乖巧的低下头,回道:“回父皇,此图在儿臣作画之时,加入了少许夜光粉。”

  木神宗边点头,边摆了摆手,紫邪低着头退到了另一边。

  “紫苍,作为哥哥,你不应该呈上几点策略让朕瞧瞧吗?”木神宗瞟了瞟在一旁像木头般默不作声的紫苍,眼里划过一丝好笑。

  “父皇,不是儿臣没策略,只是……”紫苍为难地说。

  “但说无妨。”木神宗淡淡道。

  “儿臣认为,应该广招天下良医,共同应对此病,此病之所以会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与部分地方官员知情不报有关,应该将这部分官员严加处置,对于日益增加的灾民,以安抚为主。”

  紫苍有些不确信的不时望了望木神宗,随即又低下了头。

  “哦,那你认为紫邪的策略如何呢?”木神宗快要闭上的眼睛,此时睁开了少许。

  紫苍望了望紫邪继而说道:“皇弟的策略,也是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对于已患此病之人,儿臣认为应当进行隔离,不应该立即执行火葬,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

  有些恹恹的神宗,此时坐直了身子,说道:“传朕口谕,广招天下良医,对患病之人予以隔离,已死之人立即火葬,丧亲家属集中安抚,严守城门,对于城外之人,立即分发帐篷,水粮。”

  神宗声音不大,却句句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众大臣听旨后,乌压压的跪倒一片,景象甚为壮观,此时站在一旁的紫邪,望着大殿的一切,漂亮的灰眸里闪出一丝黯淡的光彩。

  丞相府里,我依旧像往常一样,练琴习字,冰山娘对我更加的严格了,说什么,上不成学,也不能在家闲着,做吃等死。我无奈地想,现在不是只有我一人上不成学,而是整个木桐城的公子小姐都上不成学了,国难当头,人人自危,就算木桐城内尚未发现有人被感染,但目前为止,依旧无法知道此病是如何起源并传播的。

  算是目前为止养在深闺里的我,虽说对外面之事有所耳闻,却也觉得这国难与自己有些距离,不过对外面病死之人有些惋惜罢了,后来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与自己也扯上了。

  “小姐!”云遥兴冲冲地跑来,我停下抚琴的手,望向她,好笑地说道:“怎么了?发现有什么好吃的,来孝敬本小姐啦。”于是,我开心的伸出了一双白得透明,却瘦的似乎只剩皮骨的小手。

  云遥翻了翻白眼,说道:“小姐怎么就知道吃呀,我听说那八夫人,就是柳夫人啦,她的病好了呢,现在说话基本不会疼了。”

  我略作思索状,说道:“好得比想象的快呢,只过了三日罢了,看来还是白哲另外开的两副药起了催化剂的作用?”

  云遥不太明白催化剂是什么,不过已经习惯四小姐不时冒出的新词的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于不是关键的词语,她直接选择略过。

  “小姐,赶紧去告诉白哲吧。”云遥说道。

  “嗯,有道理。”我笑笑,随即朝着白哲的房间走去,虽说我知道,那柳夫人的病是一定可以治好的,可是,对于白哲能继续留在府里,不知怎么,心里很是高兴。

  来到白哲的房门前,里面的谈话让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白哲,太好了,你能继续留在府里了。”屋里那个欣喜的声音是白璐发出来的。

  “还是多亏了夫人和二位小姐的照顾。”白哲恭敬地答道。

  “白哲,你真厉害,如果可以,你可以治治我娘的病吗?”白璐柔柔地问道

  “我看得出来夫人身体是很虚弱,夫人得的是什么病?”白哲颇有些奇怪地问道。

  “怎么,妹妹没有告诉你吗,她与你这么好。”白璐有些幽怨地说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听完这些话,心里总有些冷冷的感觉,不再想进去,我回转了身,却看见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哟,是四小姐,怎么也在白哲小公子的门前,是准备进去吗?”管家一脸带笑。我怔了怔,微微点了点头。身后的房门也在此时打开了,我微微侧头,还是想看一眼白哲,却也不敢多看,只见她俊秀的小脸上平淡无波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仰头对管家说道:“管家伯伯,您是找我吗?”

  看着这个乖巧的孩子,管家脸上的笑纹更深了,说:“老爷叫你去他书房呢!”

  此时我和白璐的表情又都怔了怔,虽说治好了柳夫人的确证明这孩子是有那么点才华,可也不至于被单独叫到书房吧。呆在这里将近两年的我已经知道,这老爹的书房,除了自家人要经老爹同意才能进入,其他可以进入的人不是身份极其尊贵之人就是那老爹看重的有才之士,将来会被老爹重用之人。难怪在这个府里属于一等级别的管家,会对白哲这个小屁孩如此客气。

  白哲乖巧的点点头,说道:“管家伯伯,麻烦你带路了。”说着,没有与我和白璐多说什么,便与管家出了芸香院。

  望着白哲离去的背影,有种错觉,这似乎是一种离别,不自觉的甩甩头,许是我今日太敏感了吧。不经意间看了看白璐,白璐依旧看着白哲离去的方向。<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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