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二十四

  我答得极是镇定,深思熟虑,更无犹豫。

  箫庭微微一呆,接着目光中透着欢喜,站起将我抱住。我蹭着他肩膀,泪珠点点滚落,撒在他衣襟之上,口气却淡淡的:“我还有一个条件。”

  箫庭捧着我脸,嘴唇亲着我脸上泪珠,喃喃道:“花间!花间!”

  “杀了红枭!”既然如此,我就要箫庭为了我,也能狠下心肠,做他绝不愿意做的事情。我要报复红枭,更要报复箫庭。他让我这么难受,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他可以卑鄙无耻,让我以色侍人,我也可以冷漠无情,让他狠下心肠。

  我对箫庭又恨又爱,既那么爱他,又想折磨他了。

  箫庭猛然一呆,看着我吃惊道:“为什么?”

  “因为他欺负小娴,夺去了小娴处子之身。”我道出这个事实,既是告诉箫庭我非除红枭不可的理由,而以后箫庭更不会有纳小娴为妃的念头。

  “怎会如此?”箫庭沉吟不语。

  “我可以为你牺牲,你又将我放到哪里?”

  “花间,你我之间,不是做交易。”箫庭缓缓的说:“何况红枭对我忠心耿耿,我虽然落魄,他却从来不曾有二心。”

  他想要说服我,更想要我再次退让。

  我却不肯再容忍,转身说:“不肯就罢了。”

  箫庭拉住我的手,肌肉**,幽幽说:“花间,你真要如此吗?”他见我不回答,于是走到门边,低声道:“红枭,进来吧。”

  红枭悄无声息进入房中,箫庭举起手臂,蓦然袖中飞出若干细细的牛毛针,打在红枭胸口。红枭虽然身负武功,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下这样毒手。

  那针上有毒,才刺入肌肤,就随着血液流动。红枭身体颤抖,手抓着手臂,抓出道道血痕。

  箫庭转过身,没有看他。

  而我冷冷看着红枭,抽出了秋华海棠,对着他的心口刺去。今日我手受了伤,使不上力。那刺入红枭胸口的剑也刺得很慢。

  黑色的血从他伤口涌出,箫庭的那毒好厉害。

  红枭冷冷的看着我,眼睛里含着无限怨毒,蓦然喝道:“风雅花间,你的心肠真狠毒。”

  我看着红枭,他说不出话,不能呼吸了,已经被我刺死。

  擦干净剑,我收入鞘中。

  箫庭静静的看着我,目光异样,我明白那双眼里的意思。我与他都是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相互折磨着对方。可我是非常爱他,而他又非常需要我。

  离开了花街,马车上,箫庭将我抱住,狠狠的亲吻我,扯开我的衣服,来完成我们所协议的最后一步。他将我占有,让我完完全全的成为他的女人。

  男人就是如此,永远将身体上的占有当做女人顺服的信号,女人若不肯给,就被视为不肯付出真心。

  我压抑着,喘息着,听着耳边迷幻般的箫声,整个人紧张蹦紧,比箫庭还要紧张。

  这一次,我没有打算拒绝箫庭,可整个人还是很害怕很恐惧。对于男女之间的欢爱,我永远有一种恐惧。男女之间的情事,让我联想到一种肮脏的感觉。

  在对**还懵懂时候,凤乐和青芸的欢好,宛如噩梦一样,深深的缠住我。让我对男女之事,有着一种下意识的反感。我想起丽妃和箫庭的缠绵,想起小娴和红枭的罪欲,在月光下,小娴抖动着柔白的身体,那身子如刀锋一样的白

  一种恶心感铺天盖地而来,箫庭落在我身上的亲吻,让我怪异的排斥。

  在前世,我也无端厌恶男女之间的亲近。只是那时候,我与箫庭两情相悦,少年夫妻,宛如神仙眷侣,他的亲近,倒也不让我那么难接受。可等他成为帝王,后宫有三千粉黛,我不由排斥他的接近。

  他不明所以,因为我的不顺从,所以越加生疏。

  甚至在猎场,我对他的推拒,也源于内心那点畏惧。

  这一点,我并非没有意识,只是不曾深思,那种感觉也从没有这么强烈过。

  我喉咙发出一声呜咽,是从那无限恐惧中发出的一点呐喊。箫庭没有察觉,他狂热的亲吻我的肌肤,进入我的身体,伴随一点刺疼,我的泪水滚滚而下。

  那种极度排斥感觉,对着一个我生平对爱的男人,显得怪异而矛盾。

  而到了最后,这种恐惧带来的欢乐也是强烈的,沉醉在其中,没有一点安全感,然而与箫庭结合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幸福。

  我狠狠的咬住他的肩,牙齿狠狠的努力,最后在他的肩上留下了伤口。我被箫庭都快弄得发狂了,他在我的面前展露他不会露在别人面前的怪异和偏执,而让我爱他爱的发狂,最后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那种兴奋和激动中,我晕厥了好几次,每次醒来,都能感觉箫庭温暖的身体紧紧靠着我,那双有力的手臂又紧紧环绕着我。

  最后伴随一点微弱的晨曦,我清醒着,听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歌声,冷冷的风从帘中吹来,让我意识到,这场丰盛的美宴,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无论在精神上还是**上,箫庭都将我全然占有,让我为他束缚,在我身体的最深处,刻下了专门属于他的痕迹。

  我凄然一笑。

  俯身看着箫庭,他眼睛闭着,睡得很香,睫毛还轻轻的颤抖,甚至像一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大孩子,可却是属于我的恶魔。

  我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花间,你属于我。”箫庭眼睛睁了睁,又重新闭上。

  我平静下来,在他身边躺着,幽幽道:“你要我怎么做?”

  箫庭拉着我的手,用他恶魔般的低语,要拉我下地狱:“最重要的是,杀了三哥。”

  我要箫庭杀了小妹的情人,而箫庭却要我杀了大姐的情人,我木然听着,只觉得真是讽刺。

  他取出一个小小的香袋,送到我的手中。

  “这袋中有三颗毒药,名唤紫须香,剧毒无比,融入酒中却无色无味。你得取得三哥的信任,却要别人认为是五哥做的。然后等我取而代之,取得定云侯的支持。等我发展自己势力。若能做到这一步,你定要稳住五哥,为我传递消息。你与我里应外合,五哥不会是我对手。何况,到了必要时候,一个人再怎么精明,也拒绝不了枕边人送来的一杯毒酒。”

  药有三颗,我手指轻轻摸着乌亮的头发,淡淡道:“一颗药用在三皇子身上,一颗药用在五皇子身上,那还有一颗毒药,又给谁?”

  “这世上紫须香的解药只有一颗,便是这粒天香雪。”箫庭手指动动,将一颗碧色散发芳香的药丸送入我手掌之间。

  我明白他的意思,一旦被人怀疑,亦可让自己中毒,以减轻嫌疑。

  箫庭在我发间一吻,呢喃道:“花间,从天津开始,你我可都水火不容了。”

  若我与他继续牵扯,则两个人必受瞩目怀疑,我是他不能见光的女人,不会被他承认。

  而我内心之中,也不免猜测,箫庭究竟会用什么法子,将我与他的关系摘得干干净净。此刻这个念头,不过轻轻闪过我的脑海,并未让我细想。

  然而事情发展,却出乎我的意料。

  这京城大街小巷,都纷纷说起,风雅家的三小姐风雅小娴与箫庭的护卫红枭有染,红枭更被二小姐风雅花间所杀。

  红枭的试题,被发现在花街当中,全身乌黑肿胀,胸口有被利刃刺穿的痕迹。虽然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然而却没什么证据,证明红枭之死与我有什么牵扯。箫庭不依不饶,非得要给他的护卫讨个公道。幸好此事由风雅家与箫秋林极力压下,终究不了了之。

  我与箫庭两人交恶已然路人皆知。我恨他好毒一招,整个京城认为我是杀人的凶手,那也还罢了,可小娴名声尽毁,又十分怨恨我。我逼他杀了红枭,箫庭也不会让我好过。<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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