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子之尊,我如何能够拒绝?何况箫秋林虽似询问,语气却毫无商量余地。我心中不快,亦只得轻轻点了下头。

  他鞭子伸出来,缠住了我的腰,将我拉上马儿。我不得以搂住他,满腔怒气,忍到肚子里。箫秋林如此放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听着他哈哈笑声,忍不住想起当年他不可思议的怒火。

  心中若有所觉,却不敢深思,若是猜测多了,岂非自做多情?何况箫秋林于我,本是不留意的人。

  微微发呆时候,他已经拉我到一处帐篷里面。

  虽然是临时搭建,却也布置华丽舒适,地上铺着地毯,几上安置美酒菜肴。

  我坐于几边,听着箫秋林说道:“花间,母妃念着要为我选择合适的女子婚配,你如如何想?”

  这等事情,本与我无干,我心中警钟大起,只随口道:“京城中名门淑女不少,五皇子又何愁寻不得名门淑女。”

  箫秋林哈哈一笑:“这京城美丽的女子也不少,可我却只钟情风雅家的花间姑娘。”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向我表白,只是我从来都对他无意,更不曾丝毫留意他,心中除了错愕,也无其他。

  他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突然脸红了红,大胆将我手捉住:“花间,我对你一心一意。你是宰相之女,我是天皇贵胄,这是天造地设的姻缘。”

  我不惯被他这么捉着,手缩着缩,箫秋林也松开手,脸上没了刚才的羞涩。

  他自顾自倒了杯酒:“你愿意不愿意,那也不很重要,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若以前我听到这样的话,必定会勃然大怒,如今却知道收敛性子了,只垂着头,幽幽说:“五皇子这么说,真是霸道。”

  “花间,你与七皇弟常常亲密的在一起,难道是喜欢他。”

  我听他这么问,心里吃了一惊。我与箫庭的关系虽然不曾挑明,然而两个人的行迹亲密,箫秋林会做如此猜测,并不奇怪。

  然而此刻他提起,分明不怀好意。箫庭本来势单力孤,若是因为我,惹来箫秋林的针对,处境更加堪忧。我不愿意连累他,然而一口否认,也不过是加重箫秋林猜疑。

  我定了定心,面带惊讶,抬起头来,好似奇怪之极,说道:“五皇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叫五皇子,就显得生疏了,花间可以直呼我秋林。”箫秋林的眼带狐疑,语带调笑。

  我脸边飞起红云,带几分羞涩,轻轻揉捏衣服角,说道:“五皇子身份尊贵,花间又怎敢逾越。”

  “你私下唤我,没有别人听见,你跟我本与众不同,我又怎么会怪你。”

  我听箫秋林越说越露骨,心中顾忌渐少,怒气却增加了,我只感脸上的热度更增,却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愤怒。

  心里只想应付他,不得以唤他一声秋林。他心情大好,哈哈一笑:“花间对七皇弟无意,那可真是好极了。七皇弟与三皇兄向来交好,与我这个哥哥却不是很亲近。花间与他交好,那就是与我为敌了。”

  我恍然大悟,他对我的强势表白,说到底亦只不过是因为储位之争。父亲是朝中官之首,势力根深蒂固,就连箫皇也颇在乎父亲这个这个宰相的意见。

  父亲明哲保身,对储位之争并不涉入。无论谁来拉拢,都巍然不动。若因为我的关系,让父亲向着箫绪慈靠拢,对箫秋林而言,那自然是极大的威胁。

  箫庭虽然胸怀野心,却并不曾露出来。他如今立场看来,正是三皇子一脉,箫秋林决难容忍我与他关系亲密。

  “花间莫要笑我心狠手辣,谁要阻挡在我面前,就是我的敌人,不得以只能除去。”

  我听着他的威胁,渐渐有些压抑不住胸中怒气,隐隐想要发作。何况忍气吞声,与箫秋林故做亲热,也只会让父亲立场为难。

  我想要起身告辞,却听箫秋林继续说道:“不过我对别人再怎样冷酷,也不忍心伤害心爱的女人。你若有了情人,不得以我只能将你情人杀死,否则决不甘心。”

  他话中意思,若我与箫庭相好,他就会不惜代价,将箫庭除去。这皇家的亲情淡漠,我早就知道,然而他轻描淡写不将箫庭性命当成一回事情,仍然叫我心惊。我原来只道箫秋林是个直接粗鲁的人,无甚心计,想不到他如此残忍不仁。

  身在帝王家,又有几个人会没有心计?我只将箫秋林想得简单,心里为箫庭担忧,更加不敢触怒于他。

  心中的怒火消去,我定下心神。箫秋林虽然受他父皇宠爱,在朝中也颇有势力,然而我却不敢相信他会如此大胆,杀死箫庭。我虽然心惊,却并不相信他的威胁。

  我面上露出害怕的样子,说道:“你,你胡说什么。”

  “哎呀,我吓着花间了。”箫秋林微微一笑,说道:“这些可怕事情,咱们就不必再说了。花间,你瞧过青虎没有?”

  我听说过这种野兽,知道他生于北方山林,凶残无比,再怎么经验丰富的猎户,一旦碰见,都会死于虎口。有些地方青虎为患,有时候三四只青虎,竟然能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杀掉。

  这些都是我从书中所闻,倒不曾亲眼看过这种野兽。我摇摇头,箫秋林拍拍手,便有人送上一只金丝笼子,打开上面盖的丝绸,我瞧见里面有一只野兽,通体青色,低低吼了一声,露出寒光闪闪的牙齿,眼神锋利之极,野气颇浓。

  我不知道箫秋林玩什么把戏,他抬出这只青虎,又是什么用意。

  “这青虎十分凶残,为了抓住这只,可是牺牲了百名士兵。”

  我皱皱眉头:“那么捉它来这里,又有什么用处?”

  “用来观赏游戏,十分有趣,比如让人与它搏斗,花间猜猜是人胜还是青虎胜?”箫秋林瞧着我,颇为玩味。

  “这我可不知道了。”我这般回答。

  箫秋林竟然吩咐侍卫将笼子门打开,他手下紧张颤抖,却不得不从。事后我才知道,这只青虎凶残成性,就算被关在笼子里,也曾将一个来喂食的兽奴手臂咬了下来。

  然而箫秋林竟大方将笼子打开,显出丝毫不害怕的模样。我只敢感风中微微有些异样,箫秋林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名紫袍人,他脸蛋被遮在轻纱之下,看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是谁。<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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