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论渊源

  第一百零五章论渊源

  束潇然含笑将我拉回:“你就这样披头散发地出去么?过来,我帮你梳好头。”

  他手指灵巧地绕了几下,帮我把头发用银色丝带在脑后随意地束起,我照了照镜子,还挺好看,配上我的一袭白衣,显得淡素而又高雅。

  “走吧!”拉着他的手,我们一路欢笑着向大师伯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我放开束潇然的手,却被他反过来抓住:“咱们就这样进去!”说话间他已推开了大师伯的门,我待要抽回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任他牵着。

  端木偁竟然也在,他的目光落在我俩相交的手上,就停在那儿不动了。我有些尴尬,既知他对我的情意,这样做确是有点不妥,便轻轻挣扎了一下。束潇然反手握得更紧,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师伯,云萱来了!”我的挤眉弄眼他忽略不管,笑眯眯地说对几位师伯说道。

  五师伯对我招招手,笑道:“丫头,和然儿过来这边坐!”我们依言过去坐下,趁坐下的时机,终于挣脱了束潇然,他对我笑了笑,还冲我眨了眨眼睛。原来他就是想让人看到我们俩的关系。

  大师伯清了清嗓子,说道:“五师弟,别一口一个丫头,先弄清楚事情再称呼,咱们古意门可不能坏了规矩!”

  五师伯怪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师叔祖他老人家曾发过誓此生决不收徒,绝对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天池山老人,他要是活到现在,不得有近百岁了。丫头小小年纪,怎么会是他的传人,难道我一大把年纪,还得管这个小丫头叫师姑?

  “怎么不可能,”大师伯指了指我和端木偁,“这里坐着的两个都会古意门的武功,却不是古意门的弟子,除了师叔祖,别人全在谷里呆着,谁还会将独门功夫外传?”

  我就知道功夫给他们看破了,总会有一番探究,果然来了。这么说来,端木偁的功夫也是天池山老人所授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可得小心点,别讲露了馅!

  “不知道端木大哥的这套剑法是什么时候学的?”我转向端木偁问道?

  “乃是十年前一位高人所授!”端木偁见我问他,认认真真地答道。

  “天池山老人?”我边问边答道,“我的武功也是他所授!断断续续的也就学了几年。”

  “那么说来,我俩的功夫都是同一人所教?”端木偁一脸惊异。

  “云萱……姑娘!”大师伯显然认为那个天池山老人是他的师叔祖,不知该怎样称呼我才好了。

  “您老是潇然的大师伯,您叫我名字就行!”我笑着说道,“我和古意门没什么关系!”

  “你会古意门的功夫,怎么能说没关系呢!”二师伯显然急了,抢在大师伯之前发了话。

  “就算有关系吧,那就请几位师伯将来龙去脉讲清楚才能知道啊!”我想先听听天池山老人在古意门是什么辈份,这样我才好来合一合,倘若真如他们所说,束潇然不得叫我婆婆,那可不行,他愿意叫,我还不愿意答应呢!

  “不急不急,”三师伯慢条斯理地捋着他的三尺长须,缓缓说道,“先要弄清楚这天池山老人是不是咱们的师叔祖,说不定他也是师叔祖的传人呢。”

  “对啊!”众人附和道。

  “端木公子,你可知道你的授业之人叫什么名字?”大师伯转向端木偁问道。

  端木偁摇了摇头,我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知道,他老人家叫做白聿!”

  束潇然的几位师伯一起跳了起来,互相拍打着肩膀:“果然是姓白,正是师叔祖他老人家!”

  大师伯说道:“这么说来,师叔祖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不仅收了徒,还一收就是两个!也难怪,他一身绝世武功,如无传人,确实可惜,只是他应该回到古意门来,门中资质好的孩子多得很,他又何必在外面偷偷地教别人呢!”

  没有错了,天池山老人就叫做白聿,正是古意门这几个老怪物的师叔祖。天啊,辈份够大的!我瞟了一眼束潇然,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以传音入秘说道:“乖,叫声师祖婆婆来听听!”

  他瞪了我一眼,凑过头来贴耳说道:“休想!叫老婆还差不多!”我曾经对他说过有些民间夫妻互称“老公”、“老婆”,取“相濡以沫,恩爱长久”的愿望,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快,一下子想到了。

  大师伯见我俩在窃窃私语,不满地看过来,我偷偷掐了束潇然一把,赶紧正襟危坐。

  “几位师伯,为什么当年白老前辈发誓不收徒弟呢?”我可不想几个老头叫我师姑,不过对白聿的过往蛮感兴趣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师叔祖的样子我们都没见过,他很早以前就离开古意门了,只是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起过,师叔祖是百年难遇的练武

  奇才,古意门所有的功夫,他不到二十五岁就全部练成了!”二师伯说道,另外几人也跟着点了点头。只有大师伯突然咳嗽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问起了端木偁学艺的过程。

  看来是有什么隐情,大师伯仿佛知道,但是他不说,也许是关系到什么师门隐秘吧!我闭上眼睛想了想,头脑中没有一丝线索,看来蓝袍和夜游没有将这段记忆放进去。

  忽听得端木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何时,他走到了我面前,欢笑着说道:“云萱,这么说来,你我算是师兄妹了?”

  束潇然唤了一声我的名字,神情略带紧张。

  我站起来对端木偁笑了笑,摇头说道:“不,端木大哥,我虽是继承了白老前辈的衣钵,他却不是我师傅,我母亲让我叫他太爷爷,说起来我和潇然还是同辈!”

  端木偁脑筋也转得快,马上说道:“是啊,这样说也不对,他老人家说过不收徒就真的未收,他瞧我资质尚可,传了我一套剑法,我也算不得古意门的弟子!”

  “那我们都不是古意门的弟子!”我笑道,转头对束潇然眨了眨眼睛。

  束潇然拉住身边的五师伯笑道:“五师伯,这下你放心了,云萱和我是一辈,她还是要叫你一声师伯的!”

  五师伯哈哈笑着,笑声未停,欺身上前,对我迎头就是一掌。“我看丫头招式灵活老辣,让五师伯试试你的功夫!”

  我没防到他说打就打,不及后退,轻抬手腕,一股大力扬手拍下,将五师伯的手掌迫得顿在半空,趁人不注意,我迅速退开,缓缓卸去了发出的力道,嫣然一笑,说道:“要试云萱的功夫,五师伯何须亲自动手,只管吩咐一声,云萱示范给师伯看就是了!”

  五师伯神色呆了一呆,面上微红,哈哈一笑退了回去站定,说道:“丫头倒是知礼数,不试也罢,不试也罢!”

  那边二师伯也来了兴趣,对端木偁说道:“你既然与师叔祖无师徒之名,看你年龄和然儿相当,老夫就托大了,称你一声贤侄如何?”

  端木偁拱手道:“二师伯说的是,晚辈不敢不从!”

  “那老夫也来试试你的功夫!我用双掌,你尽管出剑。”二师伯说罢,也是用双掌和端木偁斗起来。只见两人在狭窄的屋内上下翻飞,缠斗了三四十招,还未分出胜负。

  四师伯在一旁笑逐颜开地说道:“二师兄,不要比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二师伯长笑一声,与端木偁瞬忽分开来,说道:“贤侄的功夫确实精湛,再过几年,老夫亦不是对手了,以后的江湖,是然儿你们这批年轻人的天下了!”

  “丫头,端木贤侄学了古意门的独门剑法,你呢?除了剑法还会什么?”大师伯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又把目标转向了我。

  “估计该学的都学了吧!”我的武学太杂了,弄得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古意门的了,索性这样说,“因为我感兴趣,太爷爷他老人家教了我很多,有些可能也不是古意门的功夫!”

  大师伯叹了口气,说道:“师叔祖是武学奇才,无论武功还是智慧,堪称天下第一,丫头你能遇上他,是你的福份!你可知他如今在何处?我们几个很想会会他老人家!”

  在何处?估计我刚来到这里,他就从蓝袍那里领了忘川水喝了投胎去了,如今最多也就是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我强忍住没笑出声来,低着答道:“他老人家已经仙逝!”

  “啊?”五位师伯异口同声,“什么时候?埋在何处?”

  我慢慢地从记忆中搜索,得到了功力,我曾说过要去拜一拜这个挂名师傅,蓝袍和夜游曾带了我的魂魄去过那个地方,那里终年积雪,山顶上有一座孤坟,一间茅屋,白聿就死在那茅屋之中,是一个受过他恩惠的猎户将他埋在了那座孤坟旁边。

  “四年前我中了毒,太爷爷救活我以后,说他年纪大了,感觉自己可能不行了,以后不能来偷偷教我武艺了,于是把所有的功夫传给了我,我学不会的,他就让我死死地记牢,让我以后大了再慢慢学。他和我约定,第二年花开的时候来看我,如果他不来,那就是不在人世了。他说过,如果他死了,会让人把他埋在一个地方,那里常年积雪,是世上最干净的地方……”

  听着我的形容,大师伯忽然叹道:“是玉女峰,早该猜到了,这么多年来,原来师叔祖一直住在那里!”

  “如今然儿他们也没危险了,咱们这就回去吧,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师父,还可以顺路拜祭师叔祖。”说话慢吞吞的三师伯这次说得比谁都快。

  大师伯点了点头,几人这就要走。束潇然急道:“几位师伯,天都黑了,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明日再去吧!”

  “哈哈哈!咱们几个还就习惯夜行,等不了了,然儿,过了沧州地界,按门规我们也不便帮你了,接下来是福是祸,你只有自己担待了!”一刹那几人已经掠出门外,我们三人追出门外,只闻一阵马嘶,五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果真是怪人!<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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