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话 谜,狂刀门内乱- 第九十话 爱,师父的关系

  第八十一话争,成亲的问题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似乎吐蕃一行人要和中原武林群雄打起来了。

  就见那达布王子三两步上了台,对那黑山真人微微一礼,道,“真人且勿着急,待小王说两句,再跟这伪君子算账,也不迟啊。”

  黑山真人看了看达布,轻轻点点头,对莫一笑道,“一笑,回来。”

  那苍老的声音特意地说出一股子宠溺的味道来,显得极其诡异。

  唐弥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搂了搂怀中的美女们,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美女们好啊。”

  “各位江湖英雄,小王知道今日是打搅了诸位的兴致……不过么,小王也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争斗,所以,有些情况,还是跟诸位说清楚比较好啊。”

  江湖群雄刚刚被那狮子头的一声狮子吼,搓了锐气,想要找回面子来,但是又有些顾忌这些吐蕃武士似乎功夫非凡,因此不好发作。如今一听有台阶下,自然也就缓和了一些,纷纷道,“且看你怎么说。”

  “不如这样吧,我先代为介绍一下。”说话间,他伸手一指身后的那位黑山真人,道,“这位黑山真人,姓邪名妄,乃是铸刀大师邪易的后人。”

  江湖群雄面面相觑,纷纷吃惊,没听说过邪易还有后人啊。

  “邪易乃是我邪家的先祖。”邪妄道,“而这妖刀螟蛉,世世代代,都是我邪家镇宅之宝。”

  江湖群雄皆窃窃私语,如果此言当真,那这螟蛉,还真的就是他们邪家的东西。

  “呵。”莫一刀冷笑一声,“口说无凭!我还会说我家先祖是干将莫邪呢,那岂不是天下宝器都是我们的了?”

  “呵呵。”黑山真人一笑,道,“你说话的腔调倒是和你那老子一摸一样……如果说,螟蛉是我们自己世代相传的时候丢失了,被你父亲捡去,就算归为己有,我们也无话可说,卡壳是……你爹那是杀人害命抢夺回去的东西!”

  一听此言,江湖群雄又乱了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一直站在人群外面看着里头的情况,白玉堂蹭了蹭展昭,问,“猫儿,你的巨阙哪儿来的?”

  “我不知道啊。”展昭耸耸肩,“我师父给的,说是祖传,你的龙鳞淬刃呢?”

  白玉堂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我师父从他师父坟里挖出来的。”

  “不是吧。”展昭有些吃惊地看白玉堂,“你师父竟然带着你去刨你们祖师爷的坟地?”

  白玉堂一笑。

  “嗯……”展昭摸着下巴说,“我以前看你师父飘逸得跟个仙人似的,还以为他性子也是那种孤傲冷清的……没想到会带你去挖坟。”

  白玉堂耸耸肩,“他向来吃我喝我,逢年过节不给我压岁钱就算了,还要讹我。”

  “真的?”展昭吃惊非小,觉得自个儿师父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了些,但是人还是比较稳重的,除了有几次带他进山修行把他剩在山里忘了带出来了,其他还是比较靠谱的。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和你师父来,他俩打起来然后都没影了那回?”白玉堂问他。

  “记得啊。”展昭嘴角抽了抽,“大冬天的两人没影了,然后留下咱俩自己打猎找吃的那次啊?太过分!”

  “那回其实比较特殊,起因是我师父看上一张古琴,让我给他买。”白玉堂道。

  “呵……”展昭抽一口气,脑中开始想象暮青云神仙一般的人物拉着当时只有十几岁的白玉堂的衣袖,让他给自己买琴的场面。

  “我一问那琴多少银子,那老板跟我说,一千两。”白玉堂撇撇嘴。

  “一千……”展昭睁大了眼睛。

  “猫儿,别瞪了,不是一千两白银,是一千两黄金!”白玉堂道。

  展昭嘴角抽了两下,问,“那后来呢?你给他买了?”

  白玉堂耸耸肩,道,“我要是不给他买,他就要不高兴了……所以得找个借口,让他知难而退。”

  展昭挑眉,“你当时那么小,就有那么重的心机啊,不愧是耗子!”

  白玉堂眯眼……“猫儿,那天一老人要是让你买一千两黄金的琴,不买就噘嘴不理你,那你怎么办?”

  展昭眨眨眼,回答得干脆利落,“直接死给他看!”

  白玉堂无语。

  “后来你怎么做的?”展昭催促白玉堂继续说。

  “我跟他说,这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不能无缘无故给。”白玉堂道,“要不然,他给我找个师娘,然后我随分子给他一千两。”

  “亏你想得出来。”展昭道。

  “那是。”白玉堂苦着脸道,“他除了会用刀什么都不会,我每天吃饭都得自己解决,还要顺道把他也喂饱了,找个师娘起码每天有顿好饱饭吃!”

  “玉堂,你能活那么大真不容易。”展昭拍拍白玉堂肩膀,又接着问,“不过,你那么有银子干嘛不请个帮佣去?白福带去不就好了么?”

  “哎呀,不行啊,老头看人!”白玉堂无奈,“长得不好看的不让进门。”

  展昭眼皮直颤,江湖人说白玉堂古怪,那是他们没见过暮青云,那才叫真的古怪呢。

  “那后来呢?”展昭问。

  “他说行啊,给我找个师娘,让我准备好金子买琴,三天后成亲。”白玉堂道。

  “嗯。”展昭点点头,随即又摇头,“不对啊耗子!我记得你师父没成亲啊。”

  “嗯。”白玉堂耸肩,“三天后你不是和你师父来了么?”

  “那是因为我师父收到你师父的请帖,说他要成亲让我们去喝喜酒,然后我师父就把桌子掀了,就边骂人边跑来了。”

  “他骂人做什么?”白玉堂不解。

  “我师父那天好像说你师父讹他分子,还有,他还没成亲呢,所以你师父也不准成亲,然后就杀过去了,还说要给他把亲事搅黄了。”

  “呵。”白玉堂哭笑不得,道,“那天你来了之后我师父不是让我带你去玩儿,后来他俩就打起来了?”

  “对啊。”展昭说得无所谓,“他俩不是总在打架么,又不是一回两回。”

  “那是因为那天我师父说,要天一嫁给他。”白玉堂语出惊人,展昭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怎么可……”

  “我那天让你在院子里等,我给你去拿点心去。”白玉堂笑道,“那是我偷看去了。”

  “你看到什么了?”展昭很感兴趣。

  白玉堂往一旁走了走,跟展昭站到更外边一点的地方,道,“我师父那天站在院子里,对天一说,‘跟我成亲’”

  展昭捂嘴笑,“然后我师父呢?他说什么?”

  白玉堂摇摇头,“你师父愣住啦,半晌才说,‘你终于肯嫁我啦?’”

  “啊?”展昭张大了嘴。

  “再后来我师父摇头,指指天一,‘不是,你嫁我娶’!”

  “我师父一定不肯吧?”展昭问。

  “对啊。”白玉堂点头,“你师父摇头,‘免谈,你嫁我娶’才是!”

  “最后就又打起来了?”展昭问。

  “嗯,然后打跑了。”白玉堂道,“三天后回来,你师父给我师父买琴了。”

  “再然后呢?”展昭问。

  “没啦。”白玉堂道,“再然后你不就跟你师父搬到我们院子隔壁来了么?”

  “那他俩到底成亲没成亲?”展昭实在挡不住好奇。

  “不太可能吧。”白玉堂道,“又没有办喜事。”

  “这倒也是。”展昭道,“两个男人怎么成亲啊?”

  “是啊。”白玉堂点点头,道,“若是能成亲,说不定那天你师父就嫁了吧。”

  “唉。”展昭摆摆手,认真道,“那天就算真成亲,那也应该你师父嫁才是。”

  白玉堂皱眉,瞄展昭,“凭什么?”

  “你师父好看啊。”展昭笑眯眯道,“跟你差不多……”

  “死猫!”白玉堂瞪展昭,“少说别人好看,要是咱俩成亲,到时候嫁的那个肯定是你!”

  “凭什么?”展昭一拍胸口,“你看我的名字,就是娶的那个。”

  “跟名字什么关系?”白玉堂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表字什么?”展昭问。

  “熊飞。”白玉堂回答。

  “你呢?”展昭再问。

  “泽琰。”白玉堂接着回答。

  “那不是结了?”

  “这有什么关系?”白玉堂不解。

  “喏,我名字的意思是熊,谐音是英雄么。你名字的意思是美玉……那美人配美玉么……所以我娶。”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道,“谁知道是公熊还是母熊?”

  “熊还分什么公母?!”展昭生气,道,“反正到时候要是成亲,娶的那个是我!”

  白玉堂拿着刀背在身后,“死猫,你少逞能,到时候铁定是你嫁!”

  “你想打架?”展昭不痛快了。

  “打就打,输掉的那个嫁!”白玉堂瞪眼。

  “怕你?!”展昭回瞪过去。

  两人刚要动手,就听到一旁不远处有人说话,“怎么你俩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么“?

  ……

  展昭和白玉堂愣住,转脸,就见唐弥笑眯眯站在一侧,看了看两人,问,“已经开始讨论谁娶谁嫁的问题了,那么也就是说,你俩决定成亲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尴尬……也对啊……干嘛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就算整出来谁娶谁嫁又有什么意思,反正他俩又不会成亲,男人也不能成亲的。

  抬眼,就看到唐弥眼含深意笑了笑,白玉堂和展昭都觉得脸颊发烧,相互瞄了一眼,心说——都是你,胡说八道什么,扯到嫁娶上头去了。

  两人转过脸,继续看热闹,不过心里却有些打鼓……若是两个男人能成亲呢?哪条律例也没规定男人不能成亲啊……不过若是成亲……

  两人都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白玉堂瞄展昭——嗯,这猫还挺好看的,成亲若是肯嫁的话,那也是不错的。

  展昭瞟了眼白玉堂——这耗子流光水滑,咳咳,要是能成亲……嗯,领回家去也是不错的。

  随后,两人各怀心事,台上黑山真人吐蕃武士们说了些什么,他俩一句都没听进去,就是满脑袋的成亲啊成亲。

  第八十二话斗,文斗打擂台

  达布在台上说得起劲,展昭和白玉堂在台下自己吵自己的,本来两人声音小,细细碎碎的,后来唐大意也加入了,于是就显得有些热闹了。

  好些江湖人都转过来看两人,而刚刚达布等人已经见识到展昭内力惊人,因此不免觉得——这几个年轻人,根本没把他们吐蕃的武士放在眼里。

  达布从小便是被宠爱长大,身份尊贵处处受人尊敬,如今竟然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因此心里很是不痛快,就道,“三位,似乎有些异议?”

  他说话的声音不低,在场好些人都转脸,望向展昭和白玉堂他们的方向。

  三人抬头,就听达布问他们呢,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示意——他刚刚说什么?

  白玉堂耸耸肩,两人同时看前面的唐弥,唐弥更是无语——他也不知道。

  一时间,三人都不解地看达布,那表情像是问——你说什么?

  有时候,无语更伤人,这三人一脸完全没当回事的态度,好似狠狠地抽了达布一个耳光,让他不自觉恼羞成怒。

  达布似乎是动气,这时候,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老头凑上来,低声道,“展昭和白玉堂最不好对付,他们不参与进来是好事,我们先将要办的事情办了,不然回去,王爷要责怪。”

  达布回头看了他一眼,只好忍耐。

  “小王爷。”身旁的莫一笑终于是开口了,对达布说,“速战速决。”

  “莫一笑!”莫一刀似乎是将莫一笑盯上了,见他跟达布说话的样子很是恭敬,愤怒到了极点,吼道,“你已经堕落到给那些吐蕃狗卖命的地步了么?!”

  “喂!”这时候,达布身身后跟着的一个少年走上前一步,对莫一刀道,“你嘴巴放干净些,你自己才是狗吧,到处乱吠!”

  “哈哈哈。”吐蕃武士们都笑了起来。

  “放屁!”莫一刀抽出刀来,瞪莫一笑,道,“莫一笑,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就替爹爹报仇,杀了你。”

  他说完话,原本不声不响的莫一笑突然笑了一声,看了莫一刀一眼,冷冷道,“就凭你?”

  莫一刀自然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如莫一笑,但是……莫一笑以前虽然脾气古怪,但对他这个弟弟也很是照顾。如今,莫一刀听到莫一笑竟然当众奚落他,脸上一红,就要冲上去跟他拼命。莫一北拼命抓住自家兄弟,让他不要冲动,边劝莫一笑,“一笑,回头是岸啊。”

  “我们的恩怨以后再说。”莫一笑却是摆摆手,不听任何劝告,转脸看原老爷子,“我们今天是为别的事情来的。”

  达布也对江湖群雄道,“这属于邪家与原家之间的私事,也是我们吐蕃和原、莫两人的私怨,我相信中原武林的江湖群雄也是讲道理的,不会干预他人的私怨吧。”

  江湖群雄面面相觑,纷纷按兵不动。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吐蕃武士的底细,因此就想在一旁等着,最好到时候,原老爷子还有那些吐蕃人打起来,他们也好一堵螟蛉的风采,顺便渔翁得利,毕竟,原老爷子还请了展昭和白玉堂这么两个好的助力呢,也用不着他们都操心,自然有人给他帮忙。

  原老爷子深谙江湖道理,这些江湖人本来也不是冲着他闺女的比武招亲而来的,都因为觊觎他手中的妖刀钥匙,无奈摇头,这死鬼莫矶,还真是扔了个烫手山芋给自己啊。

  “等等。”正这时侯,就听黑山真人邪妄突然开口,对莫一笑道,“一笑啊……你给我,杀了莫矶家那两个小畜生。

  莫一笑一愣,回头看黑山真人。

  “怎么?”黑山真人看了看他,笑道,“连爹爹的话都不听了么?”

  莫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只是,正事要紧。”

  “夺回妖刀那是我们家的事情。”黑山真人一脸的笑意,“而将莫家人赶尽杀绝那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不然可对不起先祖啊。”

  “谁怕你!”莫一刀的火气还是十分的火爆,身旁莫一北怎么也拉不住他。

  “哈哈。”刚刚那个达布身边跟着的少年往前走了几步,道,“对付这种只会乱叫的小狗,怎么需要诸位前辈出手,我来就好了。”

  那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和辰星差不多吧,长得唇红齿白,很是清秀,只不过脸上有满满的傲气。

  “师父。”那少年对达布一拱手,道,“师父暂且休息,徒儿必然抢来螟蛉的钥匙,双手奉上,讨师父欢心。”

  “嗯。”达布很高兴地点点头,道,“乖。”

  “玉堂,你干嘛?”展昭问身旁的白玉堂,白玉堂摸着脖子,道,“哦,有些肉麻,鸡皮疙瘩起来了。”

  白玉堂随口回答……在场大多都是武林人士,众人耳力上佳,刚刚他和展昭压低了声音说,因此没听到成亲不成亲那段,但是现在白玉堂说话的声音可没有可疑压低,因此不少人都听了个真切。

  好些江湖人都笑了起来,的确,那个达布自己也年纪轻轻,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什么,乖……实在是让人难受。

  “何人敢笑?”那少年往白玉堂他们的方向走了几步,站在前方瞪视白玉堂和展昭。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还没说话,就见辰星跑了过来,对白玉堂摆摆手,道,“师叔祖,你别理他,这叫做小人多作怪,跟他说话您**份。”

  “师叔祖?”江湖人窃窃私语起来。

  “对了……衡山派的确和白玉堂能算得上分属同门的。

  “哦……难怪骆桐清那么厉害了。”众人都点头。

  “哦?”那年轻人跃下了台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辰星,道,“小丑鬼,你是这人的徒孙?”

  辰星听到那句小丑鬼,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道,“回小丑鬼,我是曾徒孙,所以说你们吐蕃都是蛮子吧,连人话都听不明白。”

  “你说谁是丑鬼?!”那少年长得白白净净的,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豪,一听到辰星叫他丑鬼,当时就恼了。

  “叫的就是你。”辰星冷笑一声,道,“原家就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娃,你们带着一大帮子人来喊打喊杀的,说是要抢什么妖刀螟蛉的钥匙。还带着个怪里怪气的人来说什么是邪异的后人……这都过了多少年了,自然是可以作假的。我们中原武林名门正派,才不会看着你们那么多人欺负原家父女呢。还有啊,狂刀门也不算是搅和你们,你们害死了别人的掌门,说起来,我们中原武林,还要为被你们害死的狂刀门掌门讨个公道呢!

  “小兄弟说得好!”其他的中原武林人士都表示赞同。辰星心中明白,这帮中原人本来是为了看好戏的,就想着得些渔翁之利……照着这个趋势下去,狂刀门不说,那帮吐蕃人是必然会找原老爷子的麻烦的。而展昭和白玉堂既然是原老爷子请来的,那最后他们一定会帮忙……到时候难免他们两人孤身奋战,落得给一群江湖人看好戏。因此,辰星才先把众人给撩拨了,这帮江湖人都极好面子,一听到什么锄强扶弱,国仇家恨,立刻就会激动起来……这不,一下就群情激奋了。

  达布和身旁的老者对视了一眼,瞟了辰星一眼,本来局势不错,但是被这少年毁了。

  “伊尔。”达布叫那个自称是他徒弟的少年,“回来,这里那么多前辈,不得放肆!”

  那伊尔也知道自己得意忘形惹麻烦了,将整个局势都搞砸了,就退到一旁,狠狠瞪了辰星一眼。

  辰星站到白玉堂和展昭他们身旁,对骆桐清招手……示意他,过来。

  骆桐清不解,以为辰星叫他呢,就走过去,看他——什么事?

  辰星不说话,心说,笨死啊,当然趁着现在大好时机先出头了……往这儿一站,那就是跟展昭白玉堂他们一个份儿的了。

  “既然说到这儿了,那我们就将前账一一清算好了。”黑山真人道,“咱们,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酬,谁也别耽误。”说完,指了指莫一刀和莫一北,道,

  “你们两个,要给莫矶那老鬼报仇……所以就冲着我来吧。”说完,有看了看原老爷子,道,“小王爷,螟蛉钥匙的事情……”

  “交给我便可!”达布点点头。

  “来得正好!今日非要血洗了你黑山派,给我狂刀门出气!”说完,莫一刀已经持刀向黑山真人攻过去了,但是刀没挨上,就让莫一笑挡住了。

  “你滚开!”莫一刀怒道,“叛徒,你不配姓莫!”

  莫一笑不语,跟莫一刀过了两招之后,抬起一脚,将他踹下了台。

  “一刀!”莫一北也有些恼怒,同样上前,都被莫一笑打败,直接踹下抬去。

  “哈哈哈。”伊尔在台上大笑,道,“我还当狂刀门多厉害呢,原来是两个软脚蟹,不堪一击!”

  莫一刀面红耳赤,要怪就怪自己学艺不精,这下子狂刀门颜面扫地,以后有何面目再去地下见莫家祖宗。

  想到这里,莫一刀心灰意冷,就想一死了之,他拿起刀就要砍自己,身后却有一人一把拉住他。

  莫一刀回头,就见拉着他的,正是展昭。

  “怎么如此轻生?”展昭摇头,道,“莫一笑用的也是你狂刀门的功夫,你毕竟年轻,打不过他可以再练,怎如此输不起?”

  “我……”莫一刀微微皱眉,却见展昭身旁白玉堂看了他一眼……莫一刀莫名觉得很丢脸,便低头不语。

  “哎哎,都别激动。”唐弥跳上台,对众人道,“今日如果打起来,一方面中原武林人比较多,那样胜之不武,另一方面,拳脚无眼,难免伤人,今儿个是姑娘的好日子,我们一群大男人不能坏人好事啊,是不是……不如这样,咱们文斗,别动刀动枪的,如何啊?”

  “好啊。”台下有人附和,“这个文雅,不愧是唐公子,果然怜香惜玉。”

  达布微微皱眉,问唐弥,“如何文斗?我们都是武人,不会舞文弄墨。”

  “嗯……不如这样。”唐弥想了想,道,“反正啊,今日正好打擂,不如我们就在擂台上公平地比试……一个对一个,谁先拿到绣球谁就算赢……不过呢,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众人都问他。

  “就是不能打死对方。”唐弥笑道,“所以说文斗不一定要吟诗作赋,只要打斗的时候没有死伤,就算文斗,怎么样?敢不敢?”

  达布和黑山真人对视了一眼,转回头,看那老者。

  老者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视线落到白玉堂和展昭身上,略一思量,对达布点了点头。

  “好。”达布对唐弥一笑,“就文斗,不过,我们赢了,要将螟蛉刀棺的钥匙给我们。”

  “可以。”唐弥点头,吐蕃的武士想要下台准备,却被唐弥叫住,“唉,等等,我问你们,那如果你们输了呢?”

  “我们怎么可能输……”

  “那可没准。”唐弥笑道,“话最好讲清楚。”

  “那你们想如何?”

  “嗯,不如这样吧。”唐弥看了看达布,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不如,若是你输了,就跪下来向原小姐求婚……她若看不上你,也就算了,若是看上了,你就入赘原家吧。”

  “轰……”江湖群雄都笑了起来,原媛臊得脸通红,这唐弥怎么这样说话!

  “你要我向她求亲?还要我入赘?!我可是吐蕃王子!”达布瞪着眼睛道。

  “哦,不肯啊?那算了。”唐弥摆摆手,道,“别赌了,打群架好了。”

  “你……”达布看了看唐弥,良久才点头,“好!但是我若是赢了,除了要螟蛉的钥匙之外,你还要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

  “没问题。”唐弥一摆手,笑得自在。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唐弥小子笑得满脸奸诈,别又是有什么鬼点子了,希望这回可别大意了。

  众人准备,唐弥跳下来,拍拍展昭和白玉堂的肩膀,道,“这耍嘴皮子我一流啊,打架还是要你俩真功夫啊。”

  白玉堂和展昭同时嘴角抽了抽,得,又轮到自己头上了。

  第八十三话迷,螟蛉的来历

  虽然说好了是打擂台,但是这擂台怎么个打法,也是很有些讲究的,首先,人怎么安排,江湖群雄那么多人,吐蕃武士人也不少,要是一个个地比过来,那得比到什么时候啊?

  另外,江湖群雄也有私心,展昭和白玉堂在这儿呢,骆桐清和唐弥也都是高手,不过吐蕃一方有莫一笑,还有那个看起来相当厉害的黑山真人,另外……刚刚那一个狮子头的狮子吼,就已经让中原武林折损不少兵将了……可见这帮吐蕃武士是深不可测。

  中原武林群雄心中矛盾,想上去吧,但是又怕打不过丢人,不想上去吧,又想借着这次机会出出风头,反正就是麻烦。

  “唐弥。”展昭拍了唐弥一把,问,“你想出来的注意,这可如何比啊?”

  唐弥笑着摆摆手,道,“莫急,我有招。”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说——你招就够多的了,还有招啊?

  唐弥上台,对原老爷子说,“老爷子,不如就按照之前定下的规矩吧,比武招亲怎么来,我们就怎么来,到最后,看留下的是吐蕃武士还是中原武林人士,谁留下谁赢……你们看如何啊?”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此计甚好,一来可以看清楚对方的实力,而来,也不至于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一来,众人都摩拳擦掌准备比武,本来大家都还没什么精神,觉得这原小姐不够好看,但是现在想来,为了螟蛉还有名扬武林,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展昭和白玉堂大概是最淡然的两个了,当然……还有唐弥和骆桐清。唐弥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态,骆桐清是呆呆的什么主意都没想,而展昭和白玉堂,是更关心这次案件和这帮子吐蕃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猫儿。”白玉堂低声对展昭道,“所谓生母不如养母亲……这莫一笑即便不是莫矶生的也不至于杀了自己生父吧,似乎有所隐瞒。”

  展昭点点头,很同意白玉堂的看法,道,“还有……我还是很在意你说的,螟蛉刀棺里头是空的这件事情。”

  “这点线索的确关键。”白玉堂挑眉,“就是不知道真正的螟蛉,现在在哪儿。”

  “上次若是能问清楚就好了。”展昭想了想,道,“你猜……那天知府在院子里的时候,那番话是对谁说的?”

  白玉堂一愣,问,“你怀疑,在那群人里头?”

  “嗯……反正必然是参与其中了吧,而且这帮吐蕃人找原老爷子,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报仇啊。”

  “说到报仇么……”白玉堂拽了展昭一把,跟他一起悄悄离开,到了后殿,就见原老爷子也回来了,正倒水喝茶,那样子,像是在压惊。

  “老爷子。”白玉堂冷不丁叫了他一声。

  “咳咳……”原老爷子一口茶水呛住,狠狠地咳嗽了起来,拍着胸口抬眼看展昭和白玉堂,道,“哦……二位贤侄。”

  两人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眼色,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原老爷子被吓成这个样子,可见是心里有鬼。

  “老爷子。”展昭走到桌边坐下,道,“我们想问问你,当年究竟发生何事……还有,这妖刀螟蛉,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和这黑山真人邪妄,究竟有没有关系?”

  老头低头皱眉,良久才道,“这……其实也就是那些吐蕃人胡言乱语……”

  “老爷子。”白玉堂不想听他的搪塞之语,冷冷道,“你若当年真是做了亏心事,害人性命什么的,你若是执意不说……那我们就告辞了。”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那么绝啊,他跟我爹故交啊。

  白玉堂使眼色——这老头子欠教训,不来点恨的他嘴硬。

  显然,白玉堂的招起了效果,老头子紧张了起来,道,“二位贤侄……不是我不能说,就是……”

  “老爷子。”展昭道,“我爹与您是故交,只要你不是杀人害命,我们必然是要帮你的……可是,你至少给我们个真相,让我们心安吧?我与玉堂在江湖上混迹了那么多年,从来没做过为非作歹的事情,你若是欺瞒我们……我俩可是要被江湖人耻笑的。”

  “唉,这不能啊”老头子连连摆手的,道:“我怎么可能害你们两人……唉,算了,我说,当年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就说吧,反正莫矶那老鬼也死了,一报还一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报还一报?!

  “当年啊……江湖上乱。”老头找了张条凳坐下,开始慢慢回忆,“中原武林呢,是妖教盛行,武林人士处处受到打压,都是因为武功不济。”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这些他们倒是有所耳闻。

  “你们的师父他们那辈刚刚退隐,你们又没有长大,整个江湖上青黄不接,就靠着我们一群平庸之辈撑场面……到处受人白眼。”老头苦笑着摇摇头,道,“当时,不是武林人的平民百姓,一听到武林人士,就以为是妖教的那些妖人,躲的远远的还唾骂不止……可若是遇到了同样的武林人士呢?妖教的反而备受礼遇,名门正派就是抬不起头来,没办法,你功夫的确不如别人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无奈,的确,那段时间江湖上很混乱。而那时候唯一出来的几个江湖人……其中就有狂刀莫矶,虽然莫矶现在说起来没什么了不得的,狂刀门也没落了,但是当时,刚刚灭掉妖教,并且帮助大宋官兵退敌的时候,莫矶和狂刀门可是响当当的有名,在江湖上风光一时,那也是举足轻重的。

  “我跟莫矶是好兄弟。”原老爷子道,“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咱俩其实是拜把子兄弟。”

  展昭和白玉堂一皱眉,的确是没听说过啊,难怪螟蛉要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托付给老头了。

  “我们那时候啊,还是跟你们年岁差不多的毛头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是名门正派出来的。”老头儿说,“功夫不好出来闯天下,想单挑妖教没想到差点没让人家打死……后来被追杀得无路可逃了,一直跑到了关外。”

  “是吐蕃么?”展昭问。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对的。”

  “那关外啊,不比得中原……那里是一片荒芜,连棵树都很难找,更没有林子了……没有飞禽走兽可以果腹,我跟莫矶挨着饿,身上又没银子,不敢回中原,只能一路往西走。眼看着咱俩就要饿死了吧……那一天,一个放羊的吐蕃姑娘,救了我们。”老头道。

  展昭和白玉堂互瞄了一眼——呦,这儿还有姑娘的事儿呢?

  老头看了看两人的神色,笑着摇摇头,道,“让你俩可给猜对了,那姑娘漂亮啊……真好看呀,叫桑姆。”

  白玉堂下意识地嘴角抽了抽,心说——好好的姑娘,竟然取名字叫丧母?!

  展昭斜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会胡思乱想。

  “桑姆人真是好啊,她给了我们饭吃……唉,我们可算吃到一顿饱饭了啊。”老爷子摇头,道,“那手抓羊肉和奶茶的滋味,我现在还都记得呢……原媛总是给我做那个,不过啊,丫头手艺是好,但是我已经吃不出来当时的味道咯。”

  “后来呢”白玉堂和展昭问。

  “桑姆和一群牧民一起住在草原上面,整天牧马放羊,我和莫矶那是身强力壮啊,就暂时在那儿栖身了,住在小帐篷里头,每天给桑姆干活……一来二去处熟了,莫矶……就喜欢上桑姆了。”老头脸上,似乎有些惆怅。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哦?原来以为只是简单的江湖jiu纷,没想到这里头还有情感jiu纷那?那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不过还没等莫矶开口,我们就从别的地方打听到啊,桑姆已经定亲了,她未婚夫是一个吐蕃男子,很能干,据说在外打仗,还是个当官的,就等着一年后,桑姆满十八岁了,回来迎娶她了。”原老爷子皱了皱眉头,道,“当时莫矶虽然是心里不舍,但是我们两个有什么呀?咱俩连吃饭都是那姑娘施舍一口给我们的……怎么好意思去娶人家?只好忍下,揣着明白装糊涂,过一天是一天。

  那天傍晚的时候,桑姆跟我们一起在火炉边上喝茶,问起我们,为什么从中原一直逃到了吐蕃,我们就有一句没一句地,把学不到功夫被人欺凌的事情说了。

  桑姆当即对我们说,她知道一个地方,大概可以帮助我们。我跟莫矶起先还不信……后来,她带我们出了草原,来到了一个地沟的附近,入了地沟,就看到里头有一个很大的石洞……石洞的墙壁上面,刻满了各种的武功典籍……我俩当时就乐疯了,然后,便在里头开始练武学武。

  莫矶比我聪明,也比我上进,他没日没夜地练,我觉得咱们不能没皮没脸的啊,每天桑姆还给我们送吃的来,我们就什么都不管……所以,我还是去帮着桑姆干一些活,但是她不让。她说,这地洞是他丈夫原先发现的,他丈夫的功夫就是在这里学会的,让我们赶紧学,学完了,在她丈夫回来之前就赶紧出来,不然,她丈夫要不高兴的。”

  “那个洞……就是你们说的,找到螟蛉的石洞么?”展昭问。

  “嗯,那个洞的确是当年邪易留下来的。”原老爷子道,“莫矶很聪明,他在壁画上面知道了邪易的身平,也知道了螟蛉的事情,但是存放螟蛉的匣子已经空了……不用问,螟蛉铁定是被桑姆的未婚夫拿走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道,“你不会告诉我们,那未婚夫……就是黑山真人吧?”

  原老爷子沉默半晌,点了点头,道,“就是他!”

  第八十四话迷,往事渐清晰

  展昭和白玉堂听着原老爷子的叙述,就觉得这莫矶当年肯定是干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了,可别是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吧。

  “你俩可别想歪了啊!”老头看到两人的表情之后,赶紧摆手,道,“还真不瞒二位贤侄,莫矶可不是什么坏人啊!那也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啊,他的确是看上桑姆了没错,但是没干什么不好的心思,还是很尊重她的……而且啊,那也是他两人日久生情,桑姆对莫矶也并非全无好感的,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而已!”

  “日久生情?”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听老头继续往下说。

  “桑姆虽然跟他丈夫定亲了,但是邪妄长年在外打仗,他们几乎没什么感情的。”原老爷子道,“莫矶拼命练功夫,我知道他是有想法的……他希望自己可以有出息,到时候能够有份家业配得上桑姆,把她娶走。”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一挑眉,觉得这莫矶的确是不错的,也实在是有很多无奈吧,只能说缘分弄人。

  “只是,莫矶练功夫的时候受到了阻挠。”原老爷子道,“因为没有狂刀。”

  “的确,狂刀门的功夫,若是没有了螟蛉,很难发挥出多少威力来。”白玉堂点头。

  “又住了一段时间,就当我们功夫练得差不多的时候,邪妄回来了。”原老爷子道,“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邪妄凶残可怕……一点都不像个好人,完全是个嗜血的狂魔。”

  “为什么会这样?”展昭和白玉堂同时问,“因为螟蛉么?”

  “对。”老头点点头,道,“我们这才知道,他在打的就是我们中原人,所以邪妄一听说桑姆收留了两个汉人就怒火中烧,带着人马要将我们杀死……后来桑姆苦苦相求,他才放了我们,我们就逃回了中原。”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他俩倒的确是多亏了那吐蕃姑娘。

  “回到中原后,我们有了功夫,就渐渐地开始崭露头角。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给人抱个镖,或者抓个被悬赏的重犯什么的,很快就积累起来了大量的钱资,置办了一份家业,不久,我们也都到了成家的年龄。

  我早早娶妻了,可是莫矶就一直闷闷不乐,不肯娶妻……最后,在我的再三劝说下,莫矶也终于是断了对桑姆的念头——毕竟,别人已经是有妇之夫了,所以还是现实些,娶妻生子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后来的某日,我们听说边关告急,来犯者正好是吐蕃人。”原老爷子叹气,“我们当时血往上涌,想着保家卫国,就冲去了边关一带,才弄清楚,带兵的竟然就是邪妄。”

  白玉堂听到这里很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问,“那邪妄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

  “呵。“老头笑了笑,摇头,“还真不瞒五爷……那邪妄简直就像是个活鬼一样,然后我和莫矶,就不禁想起了桑姆来,莫矶当时一直挂在嘴边嘀咕的,就是一句‘不知道桑姆过得好不好。’……因为这一带离吐蕃不远,于是我们就去了曾经的草原,想要再看看桑姆。到了地方,没找到人,那些牧民告诉我们,桑姆已经嫁给了邪妄,搬进将军府去了。”

  “也是啊,你们都成亲了。”展昭感慨,“那是不少年后的事情了吧?”

  “嗯。”原老爷子点了点头,“那时候,莫一北已经出生了,只不过莫矶的夫人王氏,因为难产去世了……莫矶也没有再娶的意思,一心一意就关心门派的事情,再不想别的。”

  “那后来呢?你们有没有去将军府找桑姆?”白玉堂问。

  “去了,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莫矶突然就很思念桑姆,就说想去看看她。”原老爷子道,“去了才知道,桑姆已经有孕……只是,过得很凄苦。”

  “凄苦?”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皱眉,心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过得凄苦?

  “那邪妄晋升为将军之后,就娶了很多的妻妾,对桑姆非常冷淡。”原老爷子叹气,“而且他残暴异常,经常动手打骂,桑姆不是大家闺秀出生,也斗不过那些千金小姐,所以就自己在将军府弄了个小院子,独自生活,孤孤单单的。”

  白玉堂和展昭都不禁摇头,真不知道这邪妄是因为权势变坏了,还是因为那把诡异的螟蛉而失了心智。

  我们两个偷偷溜进了将军府,桑姆看到我们,高兴得不得了……我们多年未见,她热情招待,当夜,我早早睡了,她和莫矶在门口坐着,聊了一宿。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挑眉——嗯,这个机会大好啊!

  原老爷子笑了笑,摇摇头,“可是天亮的时候,邪妄突然回来了……他看到我们之后大发雷霆,说桑姆不忠,要杀了奸夫**妇,我与莫矶动手抵抗……最后,我们将邪妄杀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异口同声问,“杀死了?”

  “对啊!”原老爷子很确定地点点头,“我们当时将刀刺进他胸膛,他真的双眼一翻,双腿一蹬,已经没气了,脉搏和心跳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怎么处理尸体的?”展昭问。

  “当时……桑姆吓晕过去了,莫矶说死也要带着她一起走。”原老爷子额接着道,“然后他抱着桑姆,我扛着邪妄的尸体,来到了将军府的后山,将尸体抛下了万丈深渊!”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心说——霍,你俩干这事儿够干净利索的啊!

  “螟蛉你们留下了?”白玉堂问。

  “莫矶想要螟蛉很久了。”原老爷子摇头,“当时他也是昏了头了,就将螟蛉带走了……因为大将军死了,所以当时的吐蕃兵不攻自败,我和莫矶立了大功,得到了很多封赏。莫矶将桑姆带回了家,将她安顿好,娶她做妻子,苦练狂刀,成立狂刀门。”

  展昭和白玉堂听后,都有些为难,这事情怎么说呢……可以说两人的确有不对的地方,可也难说……毕竟,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苦,不救是不可能的。

  “那几年,莫矶是春风得意啊。”老头笑了笑,道,“他与桑姆非常的恩爱,桑姆生下来的孩子,也就是邪妄的儿子莫一笑,莫矶也当做自己的儿子一般,百般的宠爱……不多久,桑姆又生下了莫一刀,我也得了个闺女,莫矶多次败退辽兵,并且带着中原武林中人,击败了妖教,从此之后,在中原武林之中,成了赫赫有名的一代宗师,狂刀门,也成了当时人人敬仰的地方。”

  展昭和白玉堂点了点头。

  “只不过……好景不长,莫矶也渐渐的,变得奇怪了起来。”原老爷子皱着眉头道。

  “是因为妖刀螟蛉么?”白玉堂问。

  “对,他出现的情况和邪妄差不多,变得狂妄傲慢,性子也一点点地更加暴戾……终于有一天,他在外花天酒地被桑姆发现了……桑姆心灰意冷,饮了毒酒自尽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皱眉,这姑娘一辈子都毁在那把螟蛉上面了……唉,真是好人没好报。

  “莫矶喝了一夜酒,回家之后却看到爱妻自尽了。”老头叹气摇了摇头,“他伤心欲绝,都是自己害死了桑姆,因此,他宣布封刀,将螟蛉封存进了刀棺之中,并将螟蛉的钥匙交给了我,说让这把害人的妖刀,永远不见天日……从此之后,莫矶不再问江湖事也没再娶妻,在家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过,桑姆的坟就在他门前的院子里,他带三个儿子很严厉,不准他们接近螟蛉半步。

  展昭和白玉堂听完了老爷子关于莫矶和狂刀的叙述,都有些唏嘘,人有时总是贪心不足,莫矶和原老爷子当年穷困潦倒的时候,大概一口饱饭就已经能让他们很快乐了……后来慢慢地,有了功夫就想要权势,有了权势想要爱人,有了爱人有想要更多的权势……到头来,所爱之人离他而去,只留下一身的虚名和一世的孤单,多么愚蠢。如果他当年救回了桑姆之后,不要什么名扬江湖,只是平平淡淡地生活,也许桑姆现在依然健在,两人也可以共赴白首,哪儿来的如此多的争端啊。

  想到这里,展昭下意识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而此时白玉堂也正好在看他,双目相对,两人瞬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只能不语。

  “呃,二位贤侄。”原老爷子见展昭和白玉堂不说话,就道,“如今这邪妄无辜出现了……这,说句不要脸皮的话,我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我闺女,二位贤侄一定要救我呀。”

  白玉堂和展昭哭笑不得,这老爷子破罐子破摔了,这下可好,事情都推到他俩身上了。

  不过,白玉堂也是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赶来了,不然这事情岂不是都落展昭一个人身上?这猫再厉害,也不可能独自对付如此多的吐蕃武士吧?非出事不可。想到这里,白玉堂又有些气恼,这老爷子也真是的,就不能早早地将事情说明白么?那样他们能多招呼些人来,起码他能把他家几个兄长都带来,那病夫鬼点子多,也好有个出主意的人啊。

  “老爷子,我们尽力而为吧。”展昭道,“不过说到螟蛉,是绝对不能给吐蕃人的。”

  “这倒是。”白玉堂也点头,“如此凶器,如果给了吐蕃人,那不等于是授人以柄,让他们用螟蛉来攻打我们大宋么?绝对不行的。”

  “那,二位贤侄准备怎么做?”原老爷子问。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看展昭,“只要别让那群吐蕃人赢了就行了。”

  “这次,我们中原武林毕竟人多。”展昭道,“只要尽力而为,必然可以战胜了那群吐蕃武士,老爷子,您不必太担心的。”

  “喂。”说话间,唐弥来到门口,招呼几人,“比武开始了!”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色,起身,出门打擂。

  第八十五话武,三局定胜负

  展昭和白玉堂往外走,就见台上已经有人在过招了,比武的是一个吐蕃武士和一个中原门派的年轻后生,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

  “嗯。”白玉堂点点头,“哪个门派的?功夫不错啊。”

  展昭眉头皱起,对白玉堂小声说,“这用的不是少林功夫么?这年头出家人都来比武招亲啊?”

  白玉堂愣了愣,随即也失笑,道,“估计想要还俗吧。”

  “那个吐蕃人……”展昭摸了摸下巴,“武功招式好生特别啊。”

  “嗯,的确。”白玉堂点头。

  说话间,唐弥走到了两人的身边,小声道,“这些不过是小喽啰,那群吐蕃武士,也就两个厉害的。”

  展昭和白玉堂转脸看他,“你认得?”

  “咳咳。”唐弥咳嗽了一声,道,“我好歹也和西面的人来往比较多,吐蕃离我们蜀中不远,略有耳闻。”

  “可是他们好像不认得你啊?”白玉堂问,“你唐四名气也不小吧?”

  “我要他们认得我做什么?”唐弥颇有几分得意地说,“吐蕃的姑娘都认得我就成。”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识地嘴角抽了一下。

  “那个吐蕃王氏……就那大补大象,在吐蕃也算挺有名的,最近吐蕃局势挺紧张,估计他是为了夺皇位而聚集了那么多的武林人士给自己卖命,抢螟蛉应该也是为了夺位什么的。”

  “要螟蛉跟他夺位有什么关系?”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颇有些不解地问,“得了螟蛉最多功夫好些,又不是功夫好就能当皇帝。”

  “这我就不知道了。”唐弥耸耸肩,“那螟蛉来得诡异,据说除了练功,还有其他的用处。”

  “哦?”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想到了之前原老爷子讲起的,邪妄和莫矶得到刀后都出现了奇怪的症状,会不会和它的另一个用处也有关呢?

  正在交谈,就听到人群里传出了一阵叫好之声……没多久,就见那个吐蕃武士被中原武林人士从台上踹了下来。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和尚想还俗的愿望很强烈啊!

  按照打擂台的规定,那和尚可以站上一级,等待下一个挑战,而下一对,也上来交战。

  “这规则有些麻烦啊。”白玉堂皱眉,“这得打到什么时候去,那么多人!”

  “这样比较公平么。”唐弥笑道,“老头招女婿那是洒下香饵钓金鳌,不嫌多只嫌少,您多打几场,不漏掉一个啊。”

  “你刚刚说不简单的,是哪两个?”展昭问唐弥。

  “黑山真人,就是那晚上我看见那个会飞的。”唐弥压低声音说,“这人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我之前也没怎么听说过。”

  “他说他是莫一笑的亲爹,那他年纪应该跟原老爷子差不多了啊。”白玉堂问,“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年轻?”

  “是练功?还是药物?这驻颜挺厉害的。”展昭看唐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唐弥耸耸肩,道,“驻颜的方法千奇百怪,不过差别不会那么大那么明显的!四五十岁的人看起来这么嫩……嗯,有问题。”

  “那为什么声音那么老?”白玉堂问。

  “我都说了我头一回儿看见这人了。”唐弥无辜地左右望望,道,“喂,你们看那个达布身后的老头子。”

  展昭和白玉堂望过去,就见达布身后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看起来干干瘦瘦,刚刚他一直都在达布身后低声说话。

  “这人是谁?”展昭问,他和白玉堂都是行家,一看这老头的神态,眼神,就知道是个高手,内力应该极其深厚。

  “这老头叫无墨子。”唐弥低声说,“西域一带数一数二的妖僧,是个绝顶高手!”

  “无墨子?”白玉堂和展昭都一皱眉——的确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多大了?”展昭问。

  “少说有个**十了吧。”唐弥摸摸下巴,道,“这老头不好对付,用的是双叶弯刀,你看他腰间佩戴着呢……相当厉害。”

  “弯刀?”白玉堂琢磨了一下,对展昭道,“弯刀大多用来装饰,外族的确有用它来割肉狩猎,但是真的要过招……用弯刀的实在是少见。”

  “嗯。”展昭点了点头。

  “还有么?”展昭和白玉堂问唐弥,“莫一笑也算功夫不错,但是算不上绝顶高手,其他的那些?”

  “嗯,基本没有了。”唐弥耸耸肩,“说白了,就一个黑山真人,一个无墨子,这儿能对付两人的估计也就你俩。”

  展昭和白玉堂都微微皱眉,这趟挺麻烦啊,最怕这种莫名其妙打起来的事情了。

  说话间,台上又一场比试结束,这次,得胜的是吐蕃武士。

  吐蕃武士那里一片欢呼,中原武林一脸不甘。

  展昭和白玉堂见好像还能打一阵子,就到一旁坐下等,白玉堂问展昭,“猫儿,我总觉得这仗打得有些不明不白的。”

  “嗯。”展昭点点头,似乎是在想什么。

  “怎么了?”白玉堂看他。

  “我有个主意。”展昭凑到白玉堂耳边,低低的声音说了几句。

  白玉堂想了想,道,“嗯,法子还不错……就是……”说着,他就开始扫视人群,一眼瞅见了正踮着脚看热闹的辰星,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就让辰星办这事!

  辰星正在看热闹,突然,就感觉后背被一颗石头子儿打了一下,摸摸背,他转回头,心说哪个暗算小爷?回过头,就看到白玉堂站在不远处,对他招招手。

  辰星多机灵啊,一看就知道有事,他瞅了个空,趁大家都不注意溜了过来,凑到白玉堂跟前,“师叔祖有事情吩咐我去做啊?“

  白玉堂点点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个好办。辰星点头,“包在我身上。”

  “那你可小心些。”展昭提醒。

  “放心。”辰星一闪就跑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离开,到了后院等着。

  再说擂台下面,达布和黑山真人、无墨子都皱眉看着,第三局又明显是吐蕃武士落了下风,达布道,“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

  “小王爷,时间拖太久,对我们没有好处啊。”无墨子提醒达布。

  “那如何是好?”达布问他。

  “嗯……不如……”无墨子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像是什么炮竹之类的爆炸了……所有的人都一愣,再接着,就听到了马群的嘶鸣之声,那群吐蕃武士带来的马儿也不知道是惊了还是怎么的,都发了疯似的原地乱转,四散奔逃。

  这马儿一乱,吐蕃的阵脚就有些乱,达布非常喜爱自己的那匹白马,一看也有些着急,吩咐人,将惊马拦下!

  一时间,吐蕃武士那里乱作了一团,莫一笑此时正站在比较外围的地方,因为莫一刀和莫一北一直都跟盯着仇人一样盯着他,所以他没站在人群里。见人群一乱,他就去拉马,这时候,只听身边一个少年嘴里嘀嘀咕咕说,“佛说,一笑解千愁啊。”

  莫一笑一愣,看了那少年一眼,就见少年哧溜一闪……就钻到后头的院子里去了。

  莫一笑假意去拦马,转过了围墙进入院子……就见不远处的一座土墙旁边,白玉堂和展昭站在那里。

  莫一笑一愣,就见白玉堂伸手,手上一枚黑色的玉佛坠子轻轻地晃了晃。

  莫一笑微微皱眉,看了看左右无人,就走了上去。

  伸手想要拿玉佛,白玉堂收了回来,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一笑,问莫一笑,“你有什么目的?”

  莫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两人。

  白玉堂见他不想说什么,看来那玉佩并非他有意留下的,而是不小心掉落,就将玉佩换给了他。

  莫一笑接过玉佩收了起来,转身往回走,就见他嘴唇开合,低声道,“妖刀已失,得妖刀者可引起腥风血雨。”说完,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蹊跷,看来这莫一笑真的是另有隐情啊……可是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得妖刀的就能掀起腥风血雨……按照他的意思,妖刀是真的丢了,不在吐蕃人手里,也不再狂刀门那里……那妖刀上哪儿去了?

  “猫儿。”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微微摇了摇头,实在也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更何况这莫一笑说话说一半,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两人无奈,只好又一次回到了外面……就见此时吐蕃武士们正在kang议,原来,辰星竟然将小鞭炮绑在了马尾巴上头,有好几匹马的尾巴都被烧着了。

  达布颇心疼他那匹宝马,而台上的吐蕃武士本来就是落下风的,被那么一阵乱弄得分了神,又让中原武林的那位打败了。

  这下子,中原武林胜了两场,精神大振,而吐蕃武士则是愤愤不平,达布怒道,“你们中原武林竟然比武时候耍赖,真是卑劣无耻!”

  “唉。”唐弥笑道,“这不对啊,该说你们吐蕃的马儿胆子小才对,不就是一声响么,怎么就惊得到处乱窜啊?”

  “总之这样比太麻烦了,你们人又多,摆明了我们吃亏一些!”达布一摆手,道,“照我看,干脆,三局两胜制!我方和你方各选出三人来比试,不然照这样打下去,就算打到明天早上,都分不出胜负来。”

  唐弥欢喜,心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一笑点头的,道,“可以啊,三局两胜!”

  “人选我们自己挑,但是对阵的顺序,要抽签决定。”达布身旁的无墨子开口道,“不知道,各位武林人士,有没有异议?”

  众人都看原老爷子,原老爷子左右看了看,摇头,“没意见,就这么办吧,三局两胜!”

  第八十六话斗,比武出洋相

  三局定胜负,中原武林的众人不禁犯难了起来,关键是选谁去比较合适。一来么,这若是打赢了,大大有面子不说,还能有希望得到螟蛉!可是……若是输了,那可事关中原武林的声望,而且众人都不傻,知道若是螟蛉落到了那群吐蕃人的手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另外……最重要的是,谁能保证赢呢?刚刚那些吐蕃武士都露了一手,个顶个的高手啊!

  “狂刀门的人就见莫一笑似乎也想上台比试,因此莫一刀咬牙忍耐,刚刚自己打输了,这次不会再有机会上台了……

  而辰星看了看情势,就见于良月听跟于万方和于万海说了几句话后,就往前走了几步,而于万方和于万海也没有要叫骆桐清出战的意思。辰星心里明白得很,如果让那两糟老头子选人的话,怎么的也得把于良月弄上去,而绝对不送会骆桐清的。

  想到这里,辰星眼珠子一转,朗声道,“唉,我说,三局两胜太少了!不如五局三胜吧?”

  众人都看他,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这样参加的人能多一些,变数也少一些,唐弥微微一笑,这少年挺机灵的,对方手里,就两个人是厉害的,只要我们这里不送太饭桶的上去,白玉堂、展昭和骆桐清都能参加,就不会有差错了,基本胜券在握。

  最后,双方经过一番选择,将人选定了下来。

  吐蕃一方,上阵的五人分别是:无墨子、黑山真人、莫一笑、达布,以及一个长着一张狐媚子面孔的漂亮女人……名字叫融珠,绰号叫黑蜘蛛。

  “哎呀。”唐弥远远瞅着,一脸吃惊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毒娘娘黑蜘蛛啊!果然和传闻的一样是大美人啊,不知道她有情人了没有!”

  而中原武林这一方,则最后决定有骆桐清、于良月、唐弥以及白玉堂和展昭,这五人出战。

  唐弥皱眉,本来想看个热闹的,没想到轮到自己头上了,真是……早知道就不出这主意了,反正三局两胜就铁定没自己的事了。

  接下来,就是抽签了。

  原媛用一个陶罐,装上写了中原武林人士名字的竹签,因为远道而来也算是客,中原武林的人又比较讲究礼让,所以让那些吐蕃武士先抽对阵的人选。

  吐蕃一方的武人纷纷抽签,最终,对阵的形势如下:

  骆桐清——达布

  于良月——莫一笑

  唐弥——融珠

  展昭——黑山真人

  白玉堂——无墨子

  唐弥看到对阵的形势之后,微微皱眉,哭丧着脸说,“我怎么可能打女人?”

  白玉堂和展昭耸肩——谁让你自己出这种损主意?

  “要不然我认输得了。”唐弥自言自语,“这么个大美女我怎么下得去手啊。”

  唐弥正在苦恼,就见一旁原媛突然一登他的衣裳角。

  唐弥转脸看她,“原姑娘有何指教?”

  原媛脸微红,道,“你……我听说过你,你不能因为她是美女就放水啊,这事关我原家的生死!”

  唐弥愣了愣,随即一笑,凑过去道,“要不然,你亲我一下吧,亲了我就拼命打了。”

  原媛脸红透,唐弥还没笑完,展昭和白玉堂一人一边把他拽了回来,警告地瞪——这可是黄花闺女,你想死啊!

  唐弥尴尬地摆手,笑,“那个……习惯了,习惯了,呵呵。”

  随后,是出场比赛的顺序,这次,轮到中原武林一放的先抽签。

  众人都抽了,出场的顺序依次是

  第一场:于良月——莫一笑

  第二场:骆桐清——达布

  第三场:唐弥——融珠

  第四场:白玉堂——无墨子

  第五场:展昭——黑山真人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签抽的……最后变成压轴了。

  随后,原老爷子宣布比赛开始。

  第一个上场比试的是于良月和莫一笑。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有几分好奇,刚刚他们已经打听过了,听说这于良月是骆桐清的师兄,衡山派的首席弟子,下一届掌门,那应该比骆桐清还厉害吧……不禁感慨,这衡山派真是人才辈出啊,看来这次的武林大会,是让衡山派的人露脸了。

  于良月踌躇满志,他心里暗自庆幸,吐蕃武士那么多人里头,一看就是莫一笑和达布,算是比较弱的,他自己心中想的也是最好能抽中莫一笑,因为莫一笑是中原武林的败类,自己将他打败了,更有面子!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于万海和于万方都对他道,“良月,小心为上啊!”

  于良月点了点头。

  展昭问白玉堂,“你跟莫一笑交过手吧,怎么看?”

  白玉堂挑起嘴角笑了笑,低声对展昭道,“我不太清楚于良月功夫怎么样,不过……莫一笑功夫可能和现在的骆桐清差不多,只会更好不会更坏……所以么,于良月有些玄乎。”

  唐弥在一旁凑热闹,道,“唉,这小子输定了,第一场让他比试,简直晦气。”

  “为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看看他屁股!”唐弥伸手一指。

  展昭和白玉堂转脸望过去……

  展昭当即一吐舌头睁大了眼睛看白玉堂……于良月的屁股上,一个清清楚楚的油手印,已经变黑了,特别特别明显。

  白玉堂也忍笑,看展昭——看,闯祸了吧?这下子于良月可丢脸丢大了。

  展昭一脸无辜——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白玉堂耸肩,认真看展昭——猫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谁都不说,于良月不会发现的。

  展昭抬眼看白玉堂——真的啊?

  白玉堂认真地点头。

  展昭感动——玉堂,好兄弟!

  白玉堂随即咧开嘴一笑,伸手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所以今天晚饭你请了!

  展昭无语……

  此时,于良月也已经一跃上了擂台,他上台之后,走上前,看了莫一笑一眼,刚想开口叫他一声败类……突然,就从人群之中传出了笑声来。

  有好些人都注意到了于良月屁股上面的那个手印,展昭看白玉堂,一脸——我好内疚啊的表情,白玉堂伸手拍拍他肩膀——算了猫儿,这叫时也运也命也,谁叫他没事仗势欺人欺压骆桐清呢。再说了,你平时除了我之外谁都不欺负,除了我没人知道你肚皮是花的,所以,放心,没人会怀疑你的!

  展昭更内疚了,本来么,这于良月跟自己也无冤无仇,自己一时贪玩想给骆桐清出气,然后给他衣服上头留了个手印,可是没想到竟然害他成了全天下武林人士的笑柄,太不应该了,展昭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仗义,就想上前,被白玉堂一把抓住。

  “猫儿?”白玉堂看他,“做什么你?”

  展昭道,“不知道……总之不能站着不动吧?”

  白玉堂看了看左右,趁没人注意,一把将他扯进了后头的巷子里头,道,“疯了你,到时候更加说不清楚了!人家还以为你摸他屁股呢。”

  展昭有些不解,问,“我干嘛摸他屁股?”

  白玉堂无奈,道,“总之这事情不准说,也不准去道歉!”

  “道歉都不行啊?”展昭道,“可这事情的确是我不对,对于良月很不公平啊,我跟他无冤无仇的,平白无故害人人前丢丑,我看他挺傲慢气性挺大的,万一一个想不开,我不是害人……”

  “猫儿。”白玉堂嘴角抽了抽,道,“你想的也太多了,于良月因为衣服上的一个油手印就能自杀了不成?”

  展昭一脸不高兴,道,“早知道刚刚就直接把手擦你袖子上了。”

  白玉堂无奈看他,道,“以于良月的性格,这事情你若是对他道歉了,他铁定咬着你不放,到时候麻烦。”

  展昭抬眼看他,道,“你怎么不讲道理?”

  白玉堂无力,“猫儿,我帮着你,你说我不讲道理?”

  展昭低头看别处,小声嘀咕,“本来就不讲道理,这事情要是别人干的,你肯定就说那人不仗义,该跟人道歉去。”

  “那是。”白玉堂点点头,“铁定。”

  展昭听后,瞄他,“那干嘛是我干的你又这么说。”

  白玉堂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跟你什么关系,跟那些不相干的人哪儿一样啊?我护短,这世上除了我娘和我那帮兄弟嫂子不就你亲么?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展昭愣了一下,看白玉堂,白玉堂也愣了,搔搔头看别处,展昭挑起嘴角,道,“耗子,你还挺有些良心。”

  “那是。”白玉堂看他,问,“那我呢?”

  “你什么?”展昭问。

  白玉堂伸手指指自己,又伸手指指展昭,挑眉——咱俩,我跟你是不是也亲啊?

  展昭想了想,道,“嗯,我除了爹娘,也就算你亲了吧。“

  “当真?“白玉堂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问,“我比公孙、包大人他们都亲啊?”

  “你不一样啊。”展昭道,“包大人和公孙都是良师益友,王朝马汉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那我呢?”白玉堂追问。

  展昭犹豫了一下,道,“比他们更亲一点点。”

  白玉堂听了之后,很是受用,至于为什么受用,他自己也闹不明白,总之就是心里头甜丝丝的,笑了笑看展昭,道,“猫儿……嗯,你跟大哥大嫂他们也不一样的。”

  展昭点了点头,也挺受用。

  两人站在墙后头,耳朵绯红,一个望天,一个看地,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就听到外头一阵哄堂大笑,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出去看,就看到那个达布的徒弟正在跳着脚笑话于良月。

  于良月一张脸都红了,恼羞成怒跟莫一笑打在了一处,几个来回之后,于良月本来功夫就比不上莫一笑,再加上有些分心,因此很快就败下阵来……最后,他在吐蕃武士的哄笑声中灰溜溜下台。而中原武林有些扼腕痛惜的,也有些看好戏的,特别是那些认识于良月的,这人从来都是傲慢自大,今日竟然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可谓大快人心。

  白玉堂就看到展昭满脸内疚,知道这猫虽然有时候会开个玩笑小使坏一把,但是本性极其老实,最看不得别人被欺负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的错。

  于良月回到了台下,一脸的懊丧,于万方刚想安慰他几句,没想到他招呼都不打一声,抬手举刀就砍向辰星。

  辰星根本没防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刀都到了跟前了,他大吃了一惊,一个侧身堪堪避过,就地一滚躲开,但是于良月猛追不舍,辰星被逼到了桌子旁边,于良月又是一刀下来,那下手的狠戾,根本就是要置辰星与死地。

  就在危急时刻,“当”一声,一把刀架住了于良月的刀,骆桐清拔刀挡在了辰星前面,道,“师兄,你疯了?”

  于良月恶狠狠地看骆桐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两师徒害我!”

  骆桐清皱眉,道,“什么?”其实,骆桐清根本没注意于良月衣服上的手印,只是看他比武输了,也的确,他打不过莫一笑。

  辰星让吓坏了,躲在骆桐清身后,道,“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情,你别含血喷人!”

  展昭皱眉,看来越来越严重了。

  白玉堂拉了展昭一把,道,“猫儿,你猜若是这手印按在了骆桐清的身上,他会怎么做?”

  展昭微微一愣,想了想,道,“他大概不会理会,或者脱去了外袍,认真接着打吧。

  “所以说啊,一个手印怎么了?”白玉堂冷冷一笑,道,“于良月只不过是为自己的失败找个借口发泄一下而已,你还真以为他为了那个手印么……应该说,是他走运才是。“

  “怎么说?“展昭不解,心说,这样了还走运呢?

  “他的功夫,怎么样都不可能赢了莫一笑,你想啊……他以后见人,还能说是因为自己被人暗算了,莫一笑赢得不光彩……你根本就是帮了他的忙。“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失笑,“强词夺理。”

  白玉堂凑过去,笑道,“我就是强词夺理,怎么了?反正,这事儿不准你承认,别为了于良月那种人把自己搭进去,对人好也要看对象,于良月和于万方于万海,机关算尽处处欺负骆桐清,这叫老天有眼!

  展昭听后想了想,道,“耗子,他们可是你同门,这么狠啊?”

  白玉堂一挑眉,道,“不跟你说了没,没人能跟你比。”

  展昭听后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嗯,我听你的,不承认,装作不知道。”

  白玉堂笑了笑,掬起展昭一缕头发,笑道,“乖猫。”

  展昭心里有些闹哄哄的,又暖又乱,总觉得,自己跟白玉堂一起干了一件坏事,不过……感觉还不错。

  第八十七话斗,耿直对卑劣

  见于良月还是不依不饶,辰星也火了,他躲在骆桐清身后,嚷嚷道,“师伯,你冤枉我有证据么?我怎么敢欺负到您头上来,我师父在衡山派还只能每日烧火砍柴煮饭呢,连个教功夫的人都没有,我们师徒够可怜见的了,你还想如何?非要逼我师父退出衡山派你才高兴么?”

  辰星的话一说完,武林群雄哗然,都窃窃私语,“什么,怎么可能,骆桐清不是衡山派众多弟子里头最出名的么,怎么可能砍柴煮饭?”

  “也不一定啊,你看骆桐清那么厉害,于良月是个饭桶,这于良月可是于万方和于万海的儿子啊。”

  “哦……嫉贤妒能啊……”

  “于万海和于万方还自称一代宗师呢,真不要脸。”

  辰星看到情势不错,就假装可怜地抹眼泪,哭诉道,“我师父的功夫都是自己学的,好几年前就没人教他了,还每天让他烧衡山派上下几百口的饭,这样他就没空练功了,师父是每天晚上偷着练的,每天睡不上两个时辰。我们师徒处处受人排挤,师父至孝,说衡山派对他有恩不肯走,师父,我们走吧,他衡山派根本容不下我们,您不就是担心没地方容身么,辰星不怕苦,要饭也养您。”

  辰星一番话说的感天动地感人肺腑的,好些江湖人都为之动容,暗道骆桐清真是不容易,另外,也对衡山派众人很有些看法,特别是于氏夫子,怎生如此卑劣?!

  于良月立刻成了千夫所指,他刚刚是怒火攻心失了方寸了,如今一看事情竟然让辰星和盘托出了,也有些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没干吧……可他终究是干了。

  江湖人见于良月不说什么,更明白辰星所言非虚了,这下子,可引起公愤了。

  “你们衡山派不是名门正派么,怎么如此嫉贤妒能容不得人?”

  “就是!骆少侠,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江湖之大自有你容身之所,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去做煮饭烧水这样的活,真是太委屈了?!”

  “就是,自己学学就如此了得,那若是一开始就好好教,那还了得?”

  “真是可惜!”

  “衡山派主于万方于万海,你们这些武林败类!”

  “就是,骆少侠来我们门派吧!”

  “我们这儿也行!”一干江湖人都开始起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辰星这小孩儿,跟骆桐清完全不一样,骆桐清忠厚老实,不知道变通,辰星则是刁钻古怪,三分正七分邪,若是若了他,他也能忍,但是会记在心里,哪天已有机会,一定狠狠地报复回来。

  就看今天这几句话,辰星和骆桐清忍了那么多年,终于是让辰星逮着合适的机会说出来了,这一说不要紧,于良月、于万方和于万海,也算是名声扫地,别说他们,估计衡山派从今以后也会成为江湖人耻笑的对象,而能干的年轻人,更是不会去投奔衡山派门下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无奈地摇头,辰星这孩子,得好好管啊,不然的话,以后可是狠茬子。

  “良月!”于万方将于良月呵斥回来,“休要无理取闹!”

  于良月收起了刀,恶狠狠瞪了辰星一眼,转身回去了。

  于万方和于万海看走过来的展昭和白玉堂,就见白玉堂脸色有异,两人都知道,这回麻烦了,

  骆桐清低头,看着哭哭啼啼的辰星,良久才道,“辰星,我都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辰星是假意抹眼泪,听了骆桐清的话,实在是无力,心说,师父啊师父,你人好是没错,但是,你也太老实了,就是因为你那么好,才会有那么多人欺负你,但凡你有一点点的手段,也不会落得被人如此欺负了。

  骆桐清想了想,转脸看于万海和于万方,就见两人转过脸去不理会他,他再傻也明白,如今衡山派,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骆桐清不禁一阵伤感,自己之所以不离开衡山派,就是念及那一点旧情,可是他的师父、掌门就这样将他弃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正觉心灰意冷,白玉堂走上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骆桐清转脸看他,道,“师叔祖?”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你有情的人你自当珍惜,对你无情的人你留恋他有何意义?”

  骆桐清一愣,这时候,那群吐蕃武士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就有人问,“喂,你们中原武林内讧完了没有啊?来打下一场吧。”

  展昭拍了拍骆桐清,道,“大丈夫胸怀坦荡,天下之大处处都是容身之所,弃了一间房舍,换来的是天大地大,有何不好的?”

  骆桐清感慨良多,点了点头,辰星一把拉住骆桐清,道,“师父,该你上了,骆呆子,你要赢啊!”

  骆桐清看了看辰星,点了点头,拿起刀,出人群,走向擂台。

  展昭看白玉堂,“玉堂,觉得如何?”

  “我师父赢定了。”辰星道。

  白玉堂也微微点了点头,道,“的确。”

  骆桐清收拾心情,觉得自己似乎瞬间经历了很多,想起之前在灶房里烧饭,在河边洗衣,这一切似乎都成了过眼云烟,突然就觉得洒脱了不少,胸中多年来的郁结之气,瞬间全无,而体内真气游走,手中的刀,似乎也和身体变的契合,想要出鞘,战他个酣畅淋漓。

  辰星站在白玉堂和展昭前方看着擂台上的情况,暗暗给骆桐清鼓劲。

  白玉堂突然对展昭道,“猫儿,当年,师父教我刀法的时候,曾经让我戴过面具。”

  “面具?”展昭有些不解,问,“戴面具做什么?你师父喜欢的不就是你这张脸么?”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展昭笑,问,“为什么戴面具。”

  “嗯……我当年很早便已经学会他的刀法,但是一直无法更进一步,师父便让我戴了一年的面具,为的是让我忘记自己是谁。”

  “这法子也行啊?”展昭好奇。

  “嗯……怎么说呢,当年刚刚戴上面具的时候很不习惯,但是久了之后,心境就渐渐地改变了,等到一年之后拿下来,突然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然后就突飞猛进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道,“我师父说你师父的那句话还真不错啊。”

  “说他什么了?”白玉堂问。

  “嗯,尽穷折腾。”展昭干脆利索地道。

  白玉堂失笑,道,“嗯……骆桐清年少成名,之后又历经磨难压抑了很久,如今一朝爆发,我觉得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历练。”

  “那是。”辰星转脸道,“年轻的时候吃苦不要紧,是资本,可以防止老了不吃苦!”

  “小子。”白玉堂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道,“说得好!”

  再看台上,骆桐清和达布已经分别站立在擂台的两旁了,骆桐清用的是刀,达布用的也是刀,只是骆桐清的刀是三尺长的普通刀,而达布用的,则是五尺长带长柄的长刀。

  展昭问白玉堂,“长刀和一般的刀过招,是占便宜一些的么?”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道,“两说,力量上肯定能占便宜一些,但是灵巧上面么……则不一定。再说了,骆桐清他的刀法讲究刚猛,跟长刀的刀法如出一辙,所以,不能说吃多少亏,而且……长刀在地上并不好施展,反而是马上比较好。”

  展昭点点头,道,“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师父用的是刀而我师父用的却是剑,怎么看,都应该是我师父跟刀配一些,而你师父跟剑般配一些啊。”

  “我看是你师父跟我师父般配些。”白玉堂道。

  “啊?”展昭不解地问,“怎么说?”

  “你师父看起来像刀,我师父看起来像剑,我师父用的是刀,你师父用的是剑,凹凸正好扣上。”

  展昭听得一皱眉,看他,“什么凹凸啊,正经些行不行?”

  白玉堂微微皱眉,道,“凹凸有什么不正经的?”

  展昭白了他一眼,耳朵微红,看台上。

  白玉堂琢磨了半日,看展昭,“猫儿,你琢磨什么呢?**。”

  “根本就是你自己说得有问题!”展昭回瞪,而同时,就听到人群一阵叫好之声。

  白玉堂和展昭抬眼望过去,就见骆桐清一套刀法施展开,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霸道狠戾,那达布其实功夫也挺好,但是与如今的骆桐清一比,真的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江湖群雄都看傻眼了,这骆桐清是天才不成,自己摸索,竟然能如此厉害,如果当年就有人好好教他,那岂不是第二个白玉堂么?

  其实众人不知道,骆桐清出了本身有天分、再加上多年苦练的基本功,还有之前白玉堂对他的指点,以及如今多年抑郁一朝解除的那份洒脱,人已经脱胎换骨了。

  展昭问白玉堂,“如何?”

  白玉堂也赞叹,“别看这小子一根筋,是个奇才!这简直就是突飞猛进!”

  当然,这么多人里头,最最高兴的还是辰星了,他果然没跟错人啊,这呆子除了呆之外没缺点!

  眼看着骆桐清已经占尽上风,就要打败达布之时,突然,就看到空中银光一闪。

  “不好!”展昭和白玉堂同时道,他俩看的清楚,有人对骆桐清放暗器……而就在那暗器要射中骆桐清的同时,不知道哪儿飞来了一枚细碎的小石子。

  “当”的一声,那枚银针被射飞的同时,骆桐清一刀砍飞了达布手中的长刀,飞起一脚,将达布踹下了抬去。

  “看到没?”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张了张嘴,道,“猫儿,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刚刚那一幕,其实不少江湖武林人士都看到了,同时对吐蕃武士kang议,“卑鄙,竟然暗箭伤人!”

  刚刚射银针的,正是无墨子。

  无墨子的银针本来相当隐蔽,一般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坏就坏在那颗石子射得实在太刁钻,还发出了声音,所以最后让武林群雄都看见了。

  达布摔下了台,被吐蕃扶了起来,无墨子看了看空中,道,“哪位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此时,就听空中一声冷笑传来,“无墨子老秃驴,你一代宗师,竟然沦落到投靠权贵,暗箭伤人的地步。”

  那声音弥漫在空中,幽远清晰,听不出来方向。只感觉应该是个挺年轻的人,声音很是好听。

  “玉堂。”展昭掏了掏耳朵,道,“这声音耳熟啊!”

  “猫儿,我先撤了,你挺住。”说完,白玉堂转身就想跑。

  “唉?”展昭拉住他,问,“比武呢?”

  话没说完,就见白玉堂的眼前突然落下了一个白衣人来,挡住白玉堂的去路,盯着他看了半晌,冷笑道,“怎么?听说你来比武招亲?谁让你比武招亲的?我答应让你取媳妇儿了么?还有啊,你来打擂台抢螟蛉?我给你的龙鳞淬刃不如螟蛉么?”

  眼前人,年岁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显得十分年轻,面容精致,一派的华美,众人不禁赞叹,这是谁啊,好个美男子。

  “不叫人啊?”那人看白玉堂,“不认得我了?”

  白玉堂无奈,给他行了个礼,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江湖群雄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暮青云,武林二圣之一的暮青云!

  展昭见着暮青云还是一如既往的坏脾气,替白玉堂捏把汗,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个礼,“暮前辈。”

  暮青云看了看展昭,道,“乖,小飞,别要天一那个死心眼了,跟我吧,我剑法比他好。”

  白玉堂看别处,小声嘀咕,“上次比剑明明输了。”

  “什么?”暮青云瞥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乖乖闭嘴,改口问,“天一前辈呢?”

  暮青云脸色一黑,道,“不知道,我不认识他!”说完,推开两人往前走,道,“骆桐清,你这使得也算是刀法?简直丢脸,谁教你的?”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做了个鬼脸,得,今天比武招亲要黄了,暮青云心情不好,铁定又跟天一吵架了。

  第八十八话师,螟蛉邪魔洞

  暮青云的到来着实让展昭和白玉堂吃了一惊,展昭用胳膊肘捅了捅白玉堂,问,“你师父来干嘛?”

  白玉堂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我好久没见他了,大概是和你师父在这儿附近闲逛,然后又吵架了,最后又听说我来比武招亲和抢螟蛉,就来找我撒气来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道,“嗯……不知道我师父是不是在附近。”

  “最好是在啊。”白玉堂小声道,“赶紧领回去吧,不然就得我照顾他了,麻烦。”

  展昭无奈地瞟了他一眼,道,“好歹他是你授业恩师,你怎么还说他麻烦?”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道,“猫儿,我授业恩师当年就负责教我背了几句口诀,教功夫从来没耐心,到后来就只是跟我对打……我尽挨打了。”

  展昭听后睁大了眼睛,“真可怜。”

  “可不是。”白玉堂转过脸,就见暮青云正站在前方不远处,回头看他呢,赶紧闭嘴。

  于万方和于万海见暮青云来了,也都心里打鼓,见他走到不远处,就上前,恭敬行礼,道,“师尊。”

  暮青云看了两人一眼,“玉堂,这两人谁啊?”

  白玉堂和展昭清楚地看到于万方和于万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白玉堂走到暮青云身边,说,“师叔的两个徒孙。“

  暮青云眉头皱了皱,问,“为什么我们青云门会有这么丑的徒弟?”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声,看展昭,展昭也觉得挺伤人的,暮青云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任性。

  不过听到这话,脸上表情最复杂的还是于万方和于万海了,早听说过这位师尊脾气怪异,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时候,骆桐清也下了台,走了回来,暮青云瞟了他一眼。

  骆桐清给他行礼,暮青云摸了摸下巴,道,“长得还行,但是不够好普通了些,嗯,而且也呆,要是有小飞那么好看就好了。”

  骆桐清有些莫名,看了看一旁的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对他眨眨眼——习惯就好了。

  那一头,达布被人扶起来之后,问身旁的无墨子,“师父,他是谁?”

  无墨子低声对达布说,“小王爷,今日不宜再战,有他在,我们全无胜算。”

  达布看了无墨子一眼,转脸再看暮青云,怎么看也就是个极美的年轻男子,身材瘦削没什么出众的,能有多大能耐?就有些不信。

  这时候,暮青云看了看周围,抓住一旁的白玉堂,道,“我饿了。”

  白玉堂一愣,看展昭,展昭也有些傻眼,怎么现在会饿。

  “我要吃饭,走吧。”暮青云转身就走,意思像是要带白玉堂和展昭一起走。

  “唉……这比武的事情?”原老爷子赶紧追,暮青云看他,问,“比什么武啊?螟蛉有什么好稀罕的?不就是一把妖刀么,比起我龙陵淬刃差远了。”说着,也瞪了展昭一眼,“你那把巨阙是上古名器,你上这儿来要那把野路子干嘛?仔细让你师父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都无奈,他们来可不是为了妖刀什么的。暮青云的话,让吐蕃武士和狂刀门的人也都脸上变色,就算他是武林至尊,但是说话未免也太过伤人了些。

  白玉堂和展昭自然知道,暮青云性格向来如此,并无恶意。

  另一头的吐蕃武士们等得有些不耐烦,又输了一场,显得不痛快,就嚷嚷“怎么,你们中原武林已经输了一场了,再有两人退出,那是不是就等于弃权了?那就是我们赢了啊!”

  白玉堂问暮青云,“师父,你走了那以后别人说起来可说我不敢比试认输逃走了啊!”

  暮青云一听,双眉一皱,“什么?谁敢那么说,我打断他的腿!”

  白玉堂摸摸鼻子,莫名觉得,暮青云脾气不好,大概是因为饿了,就问,“师父,你跟天一老前辈分开几天了?”

  暮青云脸色黑了下来,不满地看他,“你管!”

  白玉堂心说,果然,就追问,“你是不是赌气出门了然后没带银子?”

  暮青云脸色更难看。

  “几天?”白玉堂笑问。

  暮青云鼻子微皱,嘀咕,“三天。”

  “呵……”展昭和白玉堂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说,不是吧,饿了三天了……难怪脾气那么不好。

  辰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突然眼珠子一转,跑过来说,“师尊祖,我师父会做菜,这里有厨房,我让他给您做几个好吃的吧,一炷香的时间就好,省得下山吃饭了!怪麻烦的。”

  暮青云瞅了瞅辰星,伸手摸了摸下巴,问,“你师父是哪个?”

  “骆桐清啊。”辰星伸手指了指骆桐清,“就是他,骆呆子。”

  “哦?”暮青云眨了眨眼,问,“还会做饭啊?”

  “会,我师父做饭天下一绝,师尊祖您等着。”说完,拉了一把还在状况外的骆桐清,就往后厨跑去了。

  “你们中原武林的人究竟还比不比了?”这时候,第三轮比试的融珠走上了台,问,“下一个是谁了?给姑奶奶上来。”

  唐弥轻轻叹了口气,道,“唉,西域女子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好个美人,我来会会你好了!”说完,一个纵身上了台,给那美女行了个礼,道,“在下唐弥,姑娘,可曾婚配?”

  中原武林群雄认识唐弥的都知道他就这毛病,好色,偏偏比武还分到了个美女,也都面上有些尴尬,转脸看别处。

  那融珠姑娘看了看唐弥,道,“未曾。”

  “哦。”唐弥大喜,点点头,道,“那个甚好,不知道,有没有情郎?”

  融珠又愣了一下,依然摇摇头,“还没。”

  “哦……”唐弥欢喜异常,道,“不如这样,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比武完之后,一起去游湖吧?”

  融珠有些傻眼,盯着唐弥看了半晌,问,“去游湖做什么?”

  “唉。”唐弥笑眯眯走过来往融珠身边一站,道,“姑娘有所不知啊,游湖那是人生一大乐事,山青水碧鸟语花香,怎么不比这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啊。”

  融珠有些闹不明白了,回头看了看台下的达布等人,像是问——这怎么回事?

  正这时侯,就听中原武林有人开玩笑,道,“唐四啊,干脆,若是赢了就让那姑娘从了你吧,这样你也用动力些。”

  “这主意好啊!”唐弥点头啊点头,又凑近一些……哎呀,这姑娘身上好香啊。

  “哦。”融珠点了点头,笑道,“我算明白了,原来还是个耍流氓的,胆子不小啊,惦记上姑奶奶了!”

  唐弥正在陶醉,心说真是如花美眷啊,可是听着那毒蜘蛛说话的口气怎么有些不大对劲呢,刚一抬眼,就见毒蜘蛛冷笑了一声,双眉一竖,“找死啊你,今日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姑奶奶不叫融珠!”边说,边抡起鞭子,狠狠向唐弥抽了过来。

  “哎呀姑娘那么巧啊,我用的也是鞭子啊,我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唐弥并不出鞭,只是闪让,嘴里还说着俏皮话。

  那融珠咬牙狠狠抽,心说这人油腔滑调油嘴滑舌,非痛抽他一顿不可!

  来回几鞭子,唐弥躲闪得轻松,那毒蜘蛛眼睛微眯,收鞭,抬手洒出一团白色粉末。

  唐弥哈哈一笑,深吸一口,道,“好毒。”

  融珠脸色变了变,台下众人都忍不住想笑,这两人也算是分派对了,毒蜘蛛是用毒高手,唐弥他自小就是生在唐门的,据说还是让唐老夫人用毒药喂大的,两人正好针尖对麦芒!

  上头比武正酣,下面,白玉堂给暮青云找了个稍远一点的石桌子坐下,有下人奉上茶来,暮青云看了看茶,不说话。

  展昭也无奈,坐在他旁边问,“暮前辈,我师父怎么又惹您生气了?”

  暮青云听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赶紧别跟他了,他老糊涂了!”

  展昭无奈,心说,他好像跟你一样年纪的啊。

  白玉堂对展昭眨眨眼——算了猫儿,他就这样。

  暮青云抬头看了看白玉堂,似乎不满,白玉堂一脸认真地道,“是啊,天一老前辈太过分了!简直老糊涂!师父,委屈你了,咱们以后装作不认识他。”

  暮青云听了之后,似乎舒服了点,点点头,“就是,玉堂你也是,快点把小飞拐过来,抢他的宝贝徒弟,让他孤家寡人,以后没人送终!”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太狠了!

  正这时,暮青云鼻子微微耸动了一下,“好香啊。”

  随后,就见辰星提着一个食盒走了上来,往暮青云桌前一放,道,“师尊祖,没什么食材,我师父只做了两菜一汤,您先将就着吃,等以后哪天有菜有空闲了,让他给您做一桌酒席吃。”边说,边掀开了盖子。

  暮青云往里头一瞅,嘴角就一挑,问辰星,“小鬼,这菜色是你想的,还是那呆子想的啊?”

  辰星笑眯眯,道,“嘿嘿,师尊祖真聪明,的确菜色是我出的主意,但是菜是师父做的。”

  “嗯。”暮青云点了点头。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这辰星有一手啊,他没做大鱼大肉,而是做了清清淡淡的两菜一汤,一碗青豆火腿,一碗醋溜肚片,汤是清炖鲫鱼汤,看起来颜色干净清爽,再加上一碗闷得恰到好处的白米饭,饭上浇了一些红色的酱汁。总之,这饭菜美味与否暂且不知,但是外观上绝对符合暮青云的审美,连碗筷都是精心挑选的花色。

  暮青云甚是满意,端起饭碗拿着银筷,先吃了一口带酱汁的米饭,然后一挑眉,吃了几口菜,微微一笑。

  白玉堂和展昭心说,辰星和骆桐清要走运了,他俩陪暮青云吃了那么多次吃饭,头一回见他没挑理的。

  暮青云咬着米饭,问,“这米饭怎么闷的?一粒粒都分开了……真不错,还有一股香味。”

  辰星笑眯眯,道,“哦,师父用鸡汤闷的饭。”

  “嗯。”暮青云赞赏地点点头,“有想法,青豆真软啊,头一回吃到这么软又不烂的,怎么弄的呀?”

  “嘿嘿。”辰星笑,“每颗青豆炒之前,都在上面用刀划个十字的口就可以了。”

  暮青云点头,道,“好,够细心。”

  辰星笑眯眯,道,“我师父,最会做饭了。”

  暮青云又用勺子舀鱼汤喝,道,“哼,这才是鱼汤,那个天一,要是有那呆子一半的手艺,我也不用每天饿得半死的!”

  白玉堂看了暮青云一会儿,凑过去问,“师父,你究竟为什么跟天一老前辈吵起来的?”

  暮青云半碗饭下肚,也不饿了,就道,“他在鱼汤里加醋!”

  展昭嘴角抽了抽,心说——继上次师父不小心将盐洒进了粥里之后,又将醋倒到鱼汤里了啊。

  白玉堂见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便也放了心,这时候,就听到人群之中有叫好之声,众人再看,就见台上,唐弥站着嘿嘿笑,而融珠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些晕,迷迷糊糊地趴在一旁睡着了。

  这一场,还是中原武林胜,一时间,中原武林一方的气势大振,只要再赢一场,就算赢了。

  而下一场,就是无墨子对白玉堂了。

  白玉堂刚想上前,暮青云已经将筷子放下了,饭菜都吃了个干净,四处找了找,就习惯性地拿起白玉堂的衣角擦了擦嘴,展昭就见白玉堂的脸一黑,一脸的无力。

  暮青云站起来,道,“干嘛跟他打,咱们不要螟蛉,也不要娶那丫头。”

  “喂。”这时候,无墨子旁边有一个男子走了上来,道,“喂,我说,你们中原武林该不是怕了吧?”

  暮青云看了他一眼,就见他摇头晃脑,长得贼眉鼠眼,心里不痛快。

  “唉,也不用无墨子老前辈上,不就是一个小白脸么,我来……哎呀。”他话没说完,就见暮青云抬手一挥……

  吐蕃武士众人就感觉一阵劲风扫来,都一愣,赶紧闭口,用内力护住自己心脉,但是,还有有大概有十来个功夫一般的飞了出去,特别是那个刚刚说话的,直接撞到了墙上,一口血吐出来,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暮青云,心里实在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人会妖术不成?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内力又高了,真可怕!

  暮青云上前了几步,道,“螟蛉根本不是邪异造的,那只不过是一把弃刀,跟你们吐蕃人完全没有关系,少来这儿讨便宜,你们在意的,不就是螟蛉刀身上邪魔洞的地图么?”

  众人都一愣,展昭和白玉堂也有些不解——邪魔洞?什么地方?

  第八十九话圣,天一暮青云

  暮青云的话一说出口,那群吐蕃武士就变了脸色,一来,让暮青云几句话将他们的来意都说出去了,二来……邪魔洞的事情不易传出去,不然,中原武林必然群起而争夺,对他们大大的不利。

  那无墨子皱着眉头小声对身旁的达布说,“小王爷,这暮青云似乎是知道些关于邪魔洞的消息。”

  达布也皱眉,问他,“怎么办?”

  “不宜与他多说。”无墨子低声道,“而且有他在这儿,再打下去除了横生枝节外,很难取胜,螟蛉钥匙之事,可以日后再说。”

  达布听后,虽然心中不忿,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答应暂时撤离。

  “各位。”无墨子上前一步,对中原武林群雄拱了拱手,道,“今日本想来与中原武林群雄比试一番,不过王子受了伤,尽管未能尽兴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告辞了!”说完,带着人走了。

  中原群雄见那群吐蕃武士灰溜溜地走了,就都起哄,觉得大涨士气。

  邪妄看了原老爷子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带着莫一笑和黑山派的人离开了……

  一场比武,因为暮青云的突然造访而告一段落,中原武林人士喜忧参半,一来打败了外敌,二来,大概这螟蛉的主意是打不到了。

  原老爷子则是忧心忡忡,而衡山派和狂刀门就是输得很没面子,特别是衡山派的人,狂刀门起码还能唤起中原武林的一些同情,但是衡山派则是瞬间从人人敬仰的大门派,成为了连路人都嗤之以鼻的卑劣帮派。

  江湖群雄问原老爷子还比不比武招不招亲了,原老爷子摆摆手,道,“唉,算了,今日就算了吧,各位此行的一切费用我原家承担。”

  最后,比武招亲草草收场,众人散去了。

  原老爷子忧心忡忡找到了展昭,道,“贤侄啊,这如何是好啊?”

  展昭也挺为难,不过现在另他更加困惑的,是刚刚听暮青云说的有关于邪魔洞的事,邪魔洞的存在,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据他观察,刚刚中原武林群雄也大多没听说过,看来这事情应该挺久远的了。

  “师父。”白玉堂问暮青云,“邪魔洞是怎么回事?”

  暮青云想了想,道,“找个地方住下再说吧,一会儿我又饿了。”

  “就住这儿吧!”原老爷子可来劲了,赶紧吩咐原媛,道,“小媛啊!快,准备好房间还有饭菜!招待贵客啊!”

  原老爷子心说,这回真是值了,找来了展昭,带来了白玉堂,引来了骆桐清和唐弥,现在连武林二圣之一的暮青云也请来了,有这尊大佛在这儿,谁还敢动他原家,最好连另外一圣的武林至尊天一老人都能请来,那就阔气了。

  暮青云看了看左右,觉得这环境也不错,关键是展昭和白玉堂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反正他身上也没钱,住下就住下吧。

  随后,众人在原老爷子的引领下,来到客房门前的院子里。

  骆桐清跟在最后面,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正在担心以后何去何从的事情。辰星见他呆愣,就拉着他跟暮青云一起进屋,但是骆桐清走走停停,似乎还是很在意远去的于万方和于万海,对辰星说,“辰星啊……就这么走了么?”

  “师父,你也是个死心眼,干嘛那么留恋他衡山派啊?他们对你又不好!”辰星气哼哼地道,“你也不想想,他们都将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现在师尊祖都在这儿呢,你不会去拍马屁啊?”

  骆桐清为难了,道,“我……不会拍马屁什么的,你也知道的。”

  “干嘛不拍?”辰星道,“师尊祖神仙般人物,这样的高人在眼前,不拍马屁的是傻子!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为了自个儿的前途,咱们又不偷不抢的,有什么错?”

  “我……”骆桐清笨嘴笨舌,哪儿说得过辰星啊,只得叹气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走!”辰星拉着他往里走,就见暮青云跟白玉堂、展昭他们已经在院子里坐下了,唐弥也在。

  辰星走过去,给暮青云跪下磕头,道,“师尊祖。”

  暮青云一愣,看了看辰星,随即挑起嘴角一笑,道,“怎么,小子,吃你师父一碗饭,还不能白吃啊?”

  辰星心说,暮青云厉害呀,就道,“不是,别说给师尊祖吃一碗饭了,就算吃一千万一万碗,那也没什么,只是,师尊祖,您收了我师父吧,指点他一下功夫,让他成才吧。”

  “嗯。”暮青云托着下巴,道,“你师父么,天分还可以,但是比起玉堂来差太多了,长相资质都不行,不过么……人还不错,关键是饭煮得好。”

  辰星道,“师尊祖,这话可不对啊,天分这种东西,我觉得类型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类型不一样?”,暮青云似乎提起了些兴趣,问,“怎么说?”

  “您和曾师叔祖那是同一个类型的,可是我师父那是不同类型的,论长相,有人喜欢你们那样的,也有人觉得我师父那样的好看,这全在个怎么看,关键是,谁都说我师父长得好,最差也会说个不错,可没人说过我师父丑啊!”

  暮青云似乎有些让辰星绕晕了,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和白玉堂赶紧点头——辰星说得有道理!

  “还有啊,我觉得我师父天分不错,呆的不一定笨,练功夫么,试一下才知道,有些人天生是璞玉,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有些好玉是在石头里的,不将石头切开,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啊,对不对?不如这样,师尊祖将我师父带在身边,您也不用收他做徒弟,就让他给您做饭,然后偶尔指点他一下,若是一年之后,他真的没出息,您就踹了他,若是有出息,您就收他做徒弟么!”辰星说得头头是道,一大通道理说出来,暮青云摸摸下巴,白玉堂在一旁看着,道,“师父,骆桐清天赋异禀,跟我很是不同,您不如试试?”

  辰星感激地看白玉堂,心说,之前的马屁没白拍,这曾师叔祖够意思。

  “是啊。”展昭也道,“暮老前辈,你若是把骆桐清带在身边,我师父铁受气。”

  “哦?”暮青云立刻来了精神,问展昭,“怎么个受气法?”

  展昭一笑,道,“你想啊,师父总拿做饭那茬气你么,现在有了骆桐清,他就气不着你了,你还能反过来气它!“

  “嗯。“暮青云一听就心动了,点点头道,“这主义好。”

  想到这里,转脸看辰星,道,“小子,你好像也挺机灵的啊……我若是让你帮着出主意气死一个人,你能做到么?”

  辰星捂嘴,道,“师尊祖,别说气死一个人,气死一群人都行啊,我最拿手!”

  “好!”暮青云拍桌子,道,“收了你们,帮我去气死那个天一!”

  白玉堂对展昭挑眉——猫儿,你怎么连师父都卖啊?

  展昭笑眯眯对他眨眨眼——他不是没在么。

  白玉堂无奈,这猫,黑在骨头里!

  庐山下,正准备上山来找暮青云的天一……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无奈叹气。

  “师父。”白玉堂见原老爷子亲自奉上茶来给暮青云,就问,“说正事吧,邪魔洞是什么?”

  暮青云想了想,道,“嗯,从哪儿说起呢,那个邪易吧,其实一半算是个铸刀师,一半算是巫师。”

  “巫师?”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皱眉——巫师……这些人一旦扯上了关系,就比较麻烦,而且,两人同时想到了鬼船的事情。

  “唐初的时候,出现了巫国,地点就在吐蕃与大宋交界的地方,他们宣扬巫术,残害一方百姓。”暮青云接着说,“后来,唐太宗派大将军将那巫国整个都消灭了,并且将几百抓获的巫师与那巫国皇宫一起,掩埋在了地底。”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展昭道,“的确是听说过有这么一次。”

  “为了活埋那些巫师,当时制造了一个巨大的坟墓,而且这些墓穴还是用巫国百姓挖的……活埋在里头的人和金银珠宝不计其数,等到那位大将军离开的时候,整个巫国都被夷为平地了。”暮青云接着道,“不过呢,听说当时有个别巫师大难不死的,挖开地穴逃了出来,那个地穴有一个入口,被叫做邪魔洞。”

  “有些奇怪啊。”唐弥忍不住穴嘴,“为什么……不将值钱的宝贝拿回来,而是将巫国整个埋葬了呢?”

  这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回答唐弥,“因为巫国的东西都是下了咒的,是不能随便动的,不然会带来灾祸。”

  ……声音低沉,但是还挺好听,年纪看来也不大。

  展昭一愣,暮青云一听却是双眉一皱,道,“玉堂,别让他进来,我不见他,给我把他打出去!”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道,“师父,我打不过他。”

  暮青云白了他一眼,“真没用,我要你干什么?”

  白玉堂小声嘀咕,“你自己都打不过他。”

  “你说什么?我不就是比剑输了么?比刀我赢的!还有,轻功差不多的,我的如影随形不如他的燕子飞么!”边说,边伸手去掐白玉堂。

  “嘶……”白玉堂呲牙,躲到一旁,靠着展昭坐下,揉自己的胳膊,展昭瞄了一眼,也有些心疼,怎么掐人呀。

  “你那么大人了,干嘛去欺负一个小辈。”这时候,就见从院子外面,走进了一个黑衣人来,他穿着黑色的大氅,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再看样貌……唐弥和骆桐清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这人英俊伟岸,但是……好声邪气!

  “师父。”展昭站起来,给来人行礼,那人点了点头,笑道,“嗯,最近没瘦啊,那就不用挨骂了,能胖点更好。”

  展昭笑了笑,搬了张凳子给天一坐,道,“师父,坐。”

  天一走了过来,坐下,白玉堂也起来给他行礼,“天一老前辈。”

  “嗯,玉堂辛苦了。”边说,天一边看了一旁还在闹脾气的暮青云一眼,白玉堂擦汗——是很辛苦啊。

  暮青云瞪白玉堂,“谁让你给他行礼的?不准行礼?还有,叫什么老前辈,叫老不死的!”

  “啧……”天一看暮青云,“不就多加了一勺醋么,至于气那么久?”

  暮青云瞪他,显得有些凶悍,天一挑起嘴角一笑,却是满满的邪佞,伸手过去,抓他手,暮青云抽了手,白他。

  天一讪讪地笑了笑,道,“乖,一会儿跟我回去。”

  白玉堂和展昭下意识抖了一下……乖?

  暮青云眯起眼睛,伸手,“玉堂,刀给我,我宰了他!”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道,“师父,说正经的,先公事再私事吧。”

  唐弥轻轻拍了拍展昭,好奇地问,“喂,你师父看起来很年轻啊,为什么那么早之前就叫天一老人了?”

  展昭看了看他,道,“正常啊,他都快八十了就该叫老人。”

  “呵……”唐弥睁大了眼睛,骆桐清和辰星也差点把茶杯掉地上了,辰星下意识问白玉堂,“师叔祖啊,师尊祖几岁了?”

  白玉堂耸耸肩,“他俩年纪一样的。”

  唐弥不禁吞了口唾沫,这两人看起来都不过三十来岁,暮青云尤其显得年轻,另外,这天一老人……真的是展昭的师父么?展昭看起来温润斯文,可这天一老人看起来,俊美之中带着几分邪佞之气,那双眼睛冷冽刺骨,灰色眼瞳盯着你看上一眼,让人遍体生寒,难怪是武林至尊,气势上真不是盖的。

  “师父,你也知道邪魔洞的事情啊?”展昭问。

  天一皱皱眉头,看暮青云,“怎么跟孩子们讲邪魔洞的事情?”

  暮青云挑眉,“他们要问啊,而且我一路走来,听到那些路人说什么鬼船鬼船的。”

  天一一愣,“鬼船?”

  “师父,你知道鬼船的事情?”展昭问,“还是说那个鬼船,跟邪魔洞有关系?”

  天一点了点头,道,“当年邪魔洞被封上之后,岁月变迁,经历了几次大的风暴和地震,没多久……那洞窟就消失不见了,再找,已然找不到入口。”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了点头。

  “多少年后,有人已经不记得邪魔洞的事情了,但是当地一带却出现了一些异状。那片沙漠,原本是商贾来往汉地与吐蕃的必经之路,但后来接二连三发生商旅在沙漠中看到黑色鬼船的怪事,并且商贾都死在了半路途中,不多久之后,那里就荒芜了。”

  “难怪了。”原老爷子点头,“我们当年往吐蕃逃过去的时候,那里都是用栅栏围上的,必须绕道走!”

  “这么说,这鬼船最早是出现在沙漠之中?”白玉堂皱眉,“沙漠之中为何会有行船?”

  “那个邪易,好像就是当年存活下来的巫师的后人,他悄悄闯入了那禁地,千辛万苦终于是找到了传说之中的邪魔洞入口,然后……还让他发现了巫国留下来的大秘密。”

  “秘密?”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问,“什么秘密?”

  暮青云撇撇嘴,“笨,都说了是秘密了,谁知道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无力。

  “地图邪易铸造在了螟蛉刀上,而这螟蛉……是用从邪魔洞之中带出来的一样东西打造的,至于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这螟蛉是一样极其不详的东西,沾者,大多只有死路一条。”

  第九十话爱,师父的关系

  “螟蛉奇怪的能力,就是那种会让人疯癫的东西么?”展昭问,“变的凶残然后会迷失本性?”

  “有些类似吧。”天一点了点头,道,“据说当年炼铸这把刀的铁,是一块神器之上取下来的。”

  “神器?”白玉堂有些不解,问,“什么神器?”

  “那些巫师们似乎信奉某种巫神。”天一道,“但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了一些,都没有人知道了,也没有文献记载。”

  “嗯。”展昭伸手摸了摸下巴,道,“要是公孙在这儿就好了,他知道好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写信去问问他吧。”白玉堂道,“说不定有所得。”

  “就这么办吧。”暮青云似乎没什么兴致,站起来,道,“我要上街去。”

  白玉堂有些不解,问,“上街做什么?”

  暮青云道,“换衣服,我这身衣服好几天没换了。”

  “呃……”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和天一。

  天一道,“你的衣裳我给你带来了。”边说,边从一旁拿出一个包袱来。

  暮青云拿着衣服,对白玉堂道,“我找个地方洗澡。”

  “哦。”白玉堂站起来,看一旁的原老爷子,原老爷子提议道,“哦……后头有温泉,几位要不要试试?“

  “温泉?”暮青云来兴致了,道,“我去!”

  天一也站起来,道,“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暮青云不满,“我自己洗。”

  天一挑了挑眉,觉得有趣,道,“我又没说要跟你一起洗,我也是想自己洗啊!”天一认真道,“准你去不准去去?”

  暮青云眯起眼睛,拽了一旁的白玉堂一把,“玉堂,你跟我去!”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道,“师父……洗澡也要一起啊?”

  暮青云瞪了白玉堂一眼,天一一笑,看展昭,“小飞,你也一起去!”

  展昭苦了脸色,心说——洗澡干嘛也要一起去?

  暮青云拽着白玉堂就走,道,“你待会儿记得,给我吧天一拖去,别让他上我这儿来!”

  白玉堂皱眉,问,“怎么拖住啊?”

  “你自己想办法。”暮青云白了他一眼,道,“总之,别让他靠近我身边知道没?!”

  白玉堂有些不解,问他,“他靠近了也不会怎么样,你们两个糟老头子能干嘛……嘶。”话没说完,又让暮青云狠狠踹了一脚,道,“反了你!”

  “好好。”白玉堂赶紧往旁边躲,“我去,不过拦不拦得住可不一定啊。”

  展昭就见白玉堂走在前面,和暮青云没说了几句就挨踹了,想走上前看看,被天一拽住,“小飞。”

  “嗯?”展昭回头,“师父?”

  “一会儿,你拦住玉堂,让他别来碍事。”天一低声说。

  “啊?”展昭有些不明白,问,“怎么碍事啊?”

  “咳。”天一咳嗽了一声,道,“我跟青云有些事情说,青云肯定让玉堂来拦住我,你帮我把玉堂拉走就行了。”

  展昭微微皱眉,问,“那怎么拉啊?”

  天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拉着他的手把他拉走就成了。”

  “就这么简单?”展昭有些不相信。

  “唉,按照为师的话去做就行了。”天一急匆匆跟上,展昭无奈,只得也急匆匆地跟上一起去。

  果然,就见在后山的一个高台之上,有一个硕大的温泉。温泉四周雾气昭昭,暮青云刚要宽衣,天一就过来了,也准备宽衣。

  “你去那边,离我远点!”暮青云不满道。

  “凭什么,这温泉又不是你家的。”天一不买账。

  白玉堂趁机溜到了一旁,问展昭,“猫儿,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师父好像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暮前辈说。”展昭说到这里,瞄了眼前方正在细细碎碎说话斗气的天一和暮青云,压低声音对白玉堂道,“师父说,让我拖住你。”

  白玉堂皱眉,道,“我师父说让我拖住天一老前辈。”

  “啊,果然被我师父猜对了,那接下去怎么办?”展昭问。

  白玉堂也有些为难,正这时侯,突然,就听到“哗啦”一声水响。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循声望过去,只见天一和暮青云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双双掉进了温泉里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

  “你混蛋!”暮青云立刻火大,张嘴骂人还要动手打*,天一双手制住他先不让他发难,嘴里道,“喂,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都多大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要你管,你滚!”暮青云一个扭身挣脱了开来,两人一个躲一个追,最后又在温泉里头打起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识地都躲到了一旁山石的后面。

  “不对劲啊。”展昭皱着眉头对白玉堂道,“他俩看起来……好像是为了什么大事情在争吵,而且明显暮前辈比较生气,师父是在认错似的。”

  “我师父虽然任性,但也不至于真的为了一勺醋就吵得天翻地覆吧。”白玉堂也点头,“不像是那么简单……他俩似乎还有事儿。”

  “你说,会不会是我师父做了什么对不起暮前辈的事情?”展昭问。

  “能有什么事情?”白玉堂不解地问,“他俩打打杀杀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喂,咱俩开溜吧?”展昭拉了拉白玉堂的衣裳角,道,“让他俩自己说清楚,别在这儿碍事。”

  白玉堂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就问,“那咱们俩去哪儿?一会儿若是师父找不到我,该骂人了。”

  “那边那个是不是也是温泉?”展昭伸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潭问。

  “是吧。”白玉堂顺着展昭手指的方向望了望,走过去伸手一摸,水温热,的确是一个温泉,只是这个温泉小了一些。

  “不如咱俩在这儿洗,让他俩在那儿洗?”展昭问。

  白玉堂皱眉想了想,问,“猫儿,你也想洗温泉啊?”

  展昭耸耸肩,“反正衣服都带来了,不洗白不洗。”说着,就脱外衣,嘴里嘀咕,“这温泉看起来挺舒服的。”

  白玉堂想了想,觉得这倒是,就也开始脱衣服。

  展昭先跳进了水里,舒服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水刚好没到脖子,白玉堂本来也想进去的,但是转念一想,就又转身偷偷溜了回去,他始终有些好奇,暮青云和天一两人究竟是怎么了。

  到了山石后面,白玉堂探头往里头望,就见雾气弥漫之中,两人身形模糊,争吵声倒是停了,却传来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白玉堂竖起耳朵细听,就听天一低声说,“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别扭啊?”

  暮青云哼了一声,道,“凭什么你在上面两次?”

  天一干笑,道,“那晚上不是情不自禁么?”

  “说好了一人一次的!”暮青云铁着脸,声音里也有气,“你让我做回来!”

  “干嘛分那么清楚,舒服不就行了么?”天一干笑。

  “呸!”暮青云不满,“手拿开,别乱摸!”

  白玉堂听得有些纳闷,心说——什么上面下面?还一人一次的?

  “啊!”这时候,就听到暮青云突然叫了一声,白玉堂一惊,他师父怎么声音怪怪的?

  “要死了你!”暮青云声音显得有些隐忍,“孩子们就在旁边!”

  天一舒服地叹了口气,道,“你别出声不就行了么?“

  “啊。”暮青云低声骂,“你是猴子啊!随时随地发情?!”

  “嗯。”天一则是自顾自地低声道,“青云,好几天没见了,想死我了!”

  “轻点!哎呀。”暮青云大骂,“混蛋,凭什么这次又是你?你欠我三次!”

  “不是两次么……嗯。”

  “呀……”暮青云大急,“嗯……三次……嗯。”

  白玉堂睁大了眼睛,就觉得脸通红,这水里的情景他是没看清楚,但是这声音他可是听到过,前不久和展昭探赌船的时候,他俩在床底下听人滚床单听得那叫个全……这不就是……他师父和天意竟然是这种关系!

  白玉堂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同时也被自己给震惊了……眼前的状况,表示他师父和展昭他师父有**!而且最令白玉堂不解的是自己的脑袋。一发现两人有**,白玉堂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说这真不成体统啊,而是好奇这个男人和男人要怎么做?还有,他师父和天一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做啊?

  想到这里,白玉堂赶紧甩头,心说要死了,胡思乱想什么呢。

  偏偏这个时候,就感觉背上让人拍了一把。

  白玉堂惊了一跳赶紧回头,就见展昭披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脸狐疑地问他,“你干嘛呀?没进温泉脸就泡红了啊?”

  “嘘!”白玉堂赶紧捂住展昭的嘴不让他说话。

  展昭微微皱眉,就见白玉堂示意他听那头动静,他就趴在山石边听了起来。

  “啊……天一……好像有声音。”

  “老鼠吧。”

  “不是,是不是玉堂他们。”

  “那就是老鼠啊。”

  白玉堂眼皮抽了抽。

  “啊!”暮青云火大,“滚开!你还想做啊?!”

  “一次不过瘾啊!”

  “那换我!”

  “唉,刚刚你还怕小辈们看见,现在不怕了?”

  “你还欠我三次!”

  “嘿嘿,急什么!”

  “叫你笑!混蛋!”

  “轻点。”

  “不准动!”

  ……

  白玉堂再看展昭,就见他睁大了眼睛盯着前方的一片雾蒙蒙,那神情,就像是一只被吓傻了的猫咪。

  白玉堂赶紧捂住嘴,然住想要笑的冲动,拉着完全傻掉了的展昭,回温泉去了。

  片刻之后,展昭发现自己已经重新泡在热水里头了,正在纳闷自己怎么进来的,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叹息。

  抓脸,就见白玉堂正在一旁,热水没到鼻子下面,双眼望着天,似乎正在想事情。

  “喂。”展昭伸手戳了戳白玉堂,“现在怎么办?”

  白玉堂转脸看他,再次无奈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说话间,两人对视了一眼,白玉堂瞄到了展昭水下的肩膀,展昭瞄到了白玉堂水下的锁骨……两人同时脸红,转开脸看别处。

  尴尴尬尬地泡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两人觉得热得难受了,就站起来穿衣服,出来时两人也不敢对视,尴尬得很。

  整理好衣服后,两人走到了山石后面,一听,就听那头还没完呢。

  “有完没完啊!”白玉堂压低声音说,“一把年纪了也不怕马上风!”

  展昭也皱眉,“就是。”

  对视了一眼,两人再度尴尬地转开了视线。

  白玉堂脑袋里忍不住想,若是自己跟那猫做……那应该自己是上面的那个吧?

  展昭忍不住想,如果和这耗子做,那自己应该是上面的那个吧,毕竟这耗子那么好看……

  想着想着,两人就忍不住去想如何做的细节了,然后……同时甩头——完了,肯定热糊涂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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