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 吻,吵闹和劫持-第三十话 佛,巧寻白玉佛

  第二十一话吻,吵闹和劫持

  那一瞬间,两人的感觉就是嘴唇上传来的柔软而湿润的触感,于此同时,两人都愣住了。眼对眼,嘴巴还碰在一起。

  震愣了片刻之后,两人突然就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的让开,可能用的力气太猛的,白玉堂的脑袋“哐”地一声撞到了床柱,展昭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到了墙壁。

  “嘶……”两人疼得直唑牙花,赶紧都爬起来,然后脑袋又“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死猫,你就会跟爷爷过不去!”白玉堂揉着前后两处撞疼了的地方,展昭也揉着头,道,“怪你才对,谁叫你跟我抢的……”

  两人话一出口,脸更红,白玉堂揉着脑袋站起来,道,“你屋里怎么这么热啊,爷爷去睡屋顶。”说完,逃也似地就翻窗出去了。

  展昭揉了一会儿脑袋,赶紧躺下拿被子蒙头,心里暗骂,“死老鼠。”

  白玉堂上了屋顶之后,四仰八叉地躺在瓦片上,任夜间的凉风吹着自己热烘烘的脑袋,直到脑袋和身上都凉了,嘴巴上还是热热的,刚刚那种湿热的触感还在。白玉堂翻身挠头,满眼还是展昭刚刚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可爱”两个字不自觉地就蹦了出来,白玉堂死命挠头,在屋顶上翻来翻去,嘴里嘀咕,“要死了,白玉堂你不正常!”

  白玉堂在房顶上跟被火燎了屁股的耗子似地,展昭在房间里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用被子蒙着脸就感觉一张脸火烧一般的烫,刚刚白玉堂嘴唇的触感还在自己的嘴上,微凉微湿……满脑子都是那耗子一张俊脸,展昭翻了几个身,但是那耗子的脸还在眼前转啊转。郁闷得他霍地就翻身坐起来,抬手捶脑袋,“死耗子,给我滚出去!”

  当晚,展昭在床上滚了一夜,白玉堂在屋顶滚了一夜,展昭听着上方的屋顶嘎吱吱响,更加的睡不着,白玉堂听着下方屋里的床铺嘎吱吱响,也更加睡不着,两人一个死命骂“死猫”,另一个使劲骂“死耗子”……就这样,折腾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清早,马汉他们来找展昭,但是却看见展昭的房间大门开着,展昭抱着巨阙坐在门槛上,无精打采的。

  “展大人,你今儿个怎么起得这么早啊?”马汉走过来问。展昭想跟他说,不是起得早,而是我一晚上都没睡着,撩起眼皮看了看马汉,展昭不吱声。

  马汉和王朝对视了一眼,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啊,该不会病了吧?

  “展大人……白五爷呢?”王朝看了看房里,就见床上的被子都叠好了,没有白玉堂的影子。

  展昭愣了一会儿,猛的抬头瞄王朝,“干嘛要问我啊,他有手有脚,上哪里去了谁知道啊,我跟他又不熟?!他上哪儿去我管得了么?他是老鼠我是猫,我怎么可能知道他那颗老鼠心在想什么,谁知道他是掉米缸里了还是掉油罐里了还是被哪只瞎猫叼走了!”

  王朝和马汉深吸了一口气,对视一眼,两人心说,该不是又吵架了吧?怎么火气那么大啊?!

  正想着,就听到房顶上幽幽地传来了一声叹气之声,两人退后了几步,仰脸一看,就见白玉堂和展昭保持着一样的造型坐在屋顶上面,抱着龙鳞淬刃,单手托着腮帮子,“我说猫儿,至于么,这次纯粹是个意外,又不能怪我,我都看开了,你还没看开啊?!”

  展昭支着下巴狠狠地往上飞了一个白眼,王朝和马汉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这两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意外了?

  “死耗子,以后不准再进我的屋!”展昭越想越不服气,心说这老鼠风流天下,不知道亲过多少个了,他可是第一次,这么冤枉就没了。

  白玉堂撇撇嘴,道,“我说猫儿,要不是你跟我抢枕头,也不会这样的吧!你也有责任的!”

  展昭怒了,道,“那是我的枕头!”

  白玉堂望天,“哎呀,想开点吧,不就碰一下么,跟手碰手、脚碰脚不是都一样么?咱俩都一个酒坛子里喝酒了,有什么关系啊。”

  王朝和马汉都竖起了耳朵,什么碰一下?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展昭霍地站起来,走到院子里盯着屋顶上的白玉堂,“死耗子,谁说一样的,你手也是五个指头,脚也是五个指头,你怎么不用脚趾头使筷子?!”

  “噗……”王朝马汉都忍不住笑了,不知道白玉堂做什么了,怎么把向来温文尔雅的展护卫给气成这样呢?

  白玉堂也怒了,站起来就吼,“死猫,你有完没完啊,不就是亲一下么,嘴对嘴亲的,爷爷亲了你你不也亲了爷爷么,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便宜不是?你跳什么脚,爷爷第一次都让你给亲去了,你知足吧!”

  “呵……”白玉堂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四外一片抽气之声……他差点忘了,自己是站在屋顶上吼的,这一嗓子,开封府里里外外的人都听到了。

  展昭也愣了,一转脸,就见院子里的王朝马汉,早起锻炼的公孙策,还有经过院子的包拯,打着哈欠的衙役们,每一个都呈现=口=的表情。

  众人脑中都不约而同的闪现过“亲”这个字,然后就又闪现过“亲”这个画面……然后将“亲”的两头摆上展昭和白玉堂的脸……然后……众人又一次倒吸了一口冷气。

  “死老鼠!”展昭脸都白了,心说你白玉堂大不了不住开封府,我以后还怎么在府里呆啊!

  白玉堂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见展昭捋胳膊挽袖子就往房顶上蹦,像是要跟他拼命,白玉堂转身就跑。

  白玉堂往郊外跑,展昭就在后面追,两人好不容易跑离开封府,逃到了城外一块没人的空地,才停下来。

  “猫,还追!?”白玉堂窜上树,看展昭,“你再追我动真格的了啊!”

  “死耗子,叫你胡说八道,大人都听见了,这下怎么办?!”展昭又气又急,就恨这耗子口没遮拦,心说我刚才跟他计较干什么呀,这下丢人丢大了。

  “误会什么?”白玉堂挑挑眉,“不就是抢枕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嘴了么,跟撞到头不是一样?”

  展昭也懒得说了,找了不远处的一个驿亭坐下,心里想着待会儿回去怎么说啊,都是这死耗子。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句话,刚刚白玉堂好像说他什么……他也是第一次?

  白玉堂见展昭独自坐到了亭子里,也凑了过去,就见展昭回头问他,“你也是第一次?你不风流天下么?”

  白玉堂朝天翻了个白眼,“爷爷是出了名的风流不下流,没事谁随随便便亲人嘴儿啊?!”

  听到白玉堂的话,展昭莫名地心里好过了一点,气也消了一大半,就听白玉堂凑过来问,“猫,你也第一次啊?”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道,“那是,你风流天下都第一次,我不风也不流的,自然是第一次。”

  白玉堂挑挑眉,嘴角不自觉地浮现了些笑容,道,“怎么样啊,爷亲人技术不错吧?!”

  展昭有些嫌恶地瞟了他一眼,“你不刚刚还说就是碰巧撞上了么,有什么技术不技术的?!”

  白玉堂笑了笑,道,“总比某只薄皮的猫要好,亲了一下就傻了!”

  “你才薄皮耗子!”展昭瞪眼,“你不也傻了,白耗子都变红耗子了。”

  “哪儿有?”白玉堂摸摸鼻子,得意洋洋地道,“爷爷可是武林排行榜上天下女子最想亲的男子排名第一位,便宜你这猫了。”

  展昭听得一皱眉,“这什么榜啊?哪儿有这榜?”

  白玉堂伸出手掰着指头给展昭数,“爷爷是武林最英俊男子榜、女子最想亲男子榜、女子最想嫁男子榜、穿白衣最好看男子榜的第一位!”

  展昭忍笑,瞟他一眼,还有一个榜也该给你排进去。

  “什么?”白玉堂好奇。

  “天下最大耗子精榜!”展昭说完,架着剑走了。

  “猫!等等。”白玉堂追上,道,“你上哪儿去?爷爷饿了,找个铺子吃馄饨去。”

  “啊!”展昭突然一惊,道,“糟了,忘了今早要跟公孙先生去枢密院了!”

  “是啊……”白玉堂看展昭,“可是,公孙先生昨晚上不是验尸验了一宿么?”

  “今早去枢密院查案子已经跟人说好了,一定是不会改时间的。”展昭加紧往回赶,“耽误事了,都是你这耗子!”

  “又怪我?!”白玉堂也赶紧跟上,在路过早点铺子的时候买了几个包子。两人跑回开封府一问,包大人说,“先生看你俩还没回来,以为你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就先走了。”

  听到包拯说出“重要”两个字的时候,两人不自觉地就咳嗽了一声,对视了一眼,展昭对包拯道,“大人,验尸的结果怎么样了?”

  “公孙先生的确说有一些发现。”包拯道,“不过时辰晚了,他说先去枢密院,回来的时候再一起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展昭说着,拉了白玉堂一把,白玉堂转身跟着他就跑了,包拯在后面摇头。

  公孙坐着轿子,有些头晕,这两天身体不是很好,昨晚又熬了一宿验尸,所以现在有些昏沉沉的,在轿子里昏昏欲睡。

  正走着,轿子突然停下了,抬轿子的一个小厮挑起帘子对公孙道,“先生,前面好像有人在争吵,我们绕道走吧?”

  公孙点点头,吩咐道,“快些走,晚了耽误事儿。”

  “好的!”几个小司绕进了巷子里,兜兜转转地抄小路往枢密院赶。

  公孙单手支着头,想靠着睡一会儿,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轿子还在走……

  公孙觉得有些不对劲,挑开轿侧的帘子看了看,就见轿子动得飞快,两旁的树一个劲儿地往后走,树?公孙一愣……这里不是开封城了么?好像是在郊外。

  “停轿!”公孙喊了一声,但轿子还在走,扶着两边的扶手站了起来,公孙一挑轿帘,就见抬轿子的是两个白衣人。

  “你们是谁?”公孙大惊,才明白过来这不是开封府的小厮,“把轿子停下!”

  但是抬轿子的人根本不理会公孙,依然飞快地往前跑。公孙微微皱眉,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联络用的信号弹……这是展昭他们江湖人经常用的东西,展昭给了他几个,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只要往天上一扔他就能看见,可以用这个求救。

  公孙扶着轿子,抬手就用力往天上扔了一枚……一声呼哨声响,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开……火花四射。

  第二十二话遇,相救与巧遇

  展昭和白玉堂急匆匆赶到了枢密院,就听说公孙没来,两人都有些纳闷,不是先走的么,怎么来得倒晚?正想往回找找,就看见远处的郊外上空,一颗信号弹燃起……

  “糟了!”展昭抬脚就往信号弹升起的方向跑,“公孙出事了!”

  白玉堂赶紧跟上。

  且说公说一颗信号弹上空,不止引起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注意,还引起了那些抬着轿子的白衣人的注意。就听其中一个命令道,“不要轿子了,带上人快走!”

  几个手下就放下轿子,跑过来一把将公孙拉出了轿子。

  公孙跌跌撞撞地被拉了出来后,抬手将藏在自己袖子内的银针一把刺进了抓他那人的肘部麻穴,那人手一麻,公孙趁机推开他,转身就往回跑。那个发号施令的狠狠瞪了那个被扎的白衣人一眼,吼了声,“废物,连个楼的主人不在,就放到桌子上好了。

  办完这些后,公孙转身,去了包拯的书房。

  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将刚刚抓公孙的白衣人也带回来了,那三人都被点了穴道,老老实实地站在书房里。

  公孙进来后,点点头,道,“就是他们三个。”

  包拯虽然只是穿了一身便服随意地坐在书房里,但是威严还是在了,狠狠地一拍桌子,道,“你们可是白衣教的人,因何绑架公孙先生?!”

  那三个白衣人对视了一眼,都老实交代,“是……是我们教主让我们这么做的。”

  “哦?”包拯微微皱眉,“你们教主,就是那白衣教教主叶一白么?”

  “对。”三人点头。

  “他现在身在何处?”包拯问。

  “教主跟我们约好了在城外十里驿站后面的林子里等着的,如果我们半个时辰不到,他就会转移去别地了。”

  包拯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们计划还挺周密的么,那叶一白为什么绑架公孙先生?”

  三个人摇摇头,“我们不知道,教主想什么一向都不告诉我们的。”

  包拯皱皱眉,道,“王朝马汉,带人去林子里查看一下!”

  门口的王朝马汉去林子里查看了,包拯又问了一会儿,那几个白衣人的确是一无所知,就先暂时押到牢房里。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真的是扑朔迷离啊。”包拯摇摇头,道,“先生今日受惊了,权且去休息,大家都好好整理一下,这几天究竟发生了多少事,还有多少零散的线索……我们明日一早好好地研究一下。”

  众人都点头散去。

  当夜,展昭和白玉堂坐在桌边,一人一支笔,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罗列了出来。

  “猫儿……”白玉堂手上拿着毛笔双手托着下巴,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抓公孙先生啊?”

  展昭耸耸肩,“我上哪儿知道去……大概先生无意中发现了什么?还是他们想从先生身上得到什么?”

  “嗯……”白玉堂有些困扰地搔搔头发。

  “你怎么了?”展昭不解地问他。

  “嘶……猫儿,你说,庞统给公孙弄干衣服,干嘛非要脱了他的全部衣服啊?”白玉堂认真地问,“穿在身上弄干更省事吧?”

  展昭也有些为难地想了想,道,“我刚刚就纳闷了,大概想看看先生没穿衣服的样子吧?”

  白玉堂挑挑眉,“男人看男人有什么意思?”

  展昭脸上有些不自在,道,“我哪儿知道啊,大概人家觉得好看吧。”

  白玉堂沉默了良久,突然抬头看展昭,“猫儿,脱光了给我看看!”

  ……

  第二十四话理,线索和疑点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展昭听白玉堂说完后伸手掏了掏耳朵,“啥?”

  白玉堂很镇定,“脱光了让我看看。”

  展昭眨眨眼,缓缓地站起来。

  白玉堂眯起了眼睛,以为展昭真的要脱呢,咽了口唾沫认真地看,没想到……展昭抬手“哗啦”一声掀桌,“白老鼠,今天不扒光你爷爷不姓展!”说完,恼羞成怒地扑上去就要扯白玉堂的衣裳。

  白玉堂大吃了一惊,赶紧躲开,道,“不就让你脱了给爷爷看看么,那么小气做什么啊?!”

  “你怎么不脱!”展昭磨牙,“要脱你先脱!”

  “我先说的!”白玉堂东躲西窜地不让展昭揪住。

  “宰了你!”展昭火了,这耗子太气人了!至于具体气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怕你啊!”白玉堂也不是省油的灯,揪住展昭的衣领子就想往下扯,“让你脱你就脱!”

  “扒光你!”展昭抓住白玉堂的衣带往外拽。

  两人正闹呢,房间的门轻轻地被推开,就见公孙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看了看两人,问,“你们……干什么呢?”

  白玉堂和展昭一愣,对视了一眼,发现自己正拽着对方的衣服,两人的衣衫都很乱,展昭衣领子敞开了,白玉堂衣带子被扯开了……

  “呃……”两人赶紧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先生,进来坐。”展昭往里头让公孙,公孙还有些惊骇,心里纳闷刚刚展昭和白玉堂在干吗呢,走到屋里坐下前先小声问,“我没打扰你们吧?”

  公孙不问还好,一问展昭和白玉堂就更尴尬了,支支吾吾地说,“没……”

  “那,要不我明天再来就行。”公孙赶紧站了起来,“我不急。”

  “不用……”展昭尴尬地笑,“我们真没干什么,就那耗子气人而已……”边说,边拉公孙坐下,“先生坐,有什么事情?”

  公孙点点头坐下,看到了桌上展昭和白玉堂罗列出来的两张纸,将近期的案件线索都写出来了,就拿过去看。

  一,西门蛇鹰教的人死了,疑似跟莫华宫有关,见到白玉手臂,小千手邪佛。

  二,天山山坳里有夏国栋的令牌,此夏国栋为假,基本肯定是西夏人,

  三,白衣教教主叶一白就是莫华宫的宫主,红衣是红衣教的教主,他们要抓一百个美少年和美少女,送到莫华宫去,另外还有一个教主。

  四,为什么偏偏要挑选开封府呢?

  五,白衣教奉信千手邪佛,邪佛未完工,按照小邪佛雕刻的。

  六,王寡妇和更夫命案,王寡妇跟罗长丰关系暧昧,寡妇疑被熟人所害,更夫吓死后,伪造成杀人后畏罪自杀。

  七,罗长丰寿宴时被毒害,两子想逃跑,罗氏与蛇鹰教有关,后被登杰带走,登杰可疑。

  八,颖昌府两桩疑点重重的灭门案件,知府周岚可疑。

  九,抄白衣教,风声走漏,被叶一白逃走,王墨是内奸,被抓,王墨非蛇鹰教。

  十,夏国栋回到金庭驿馆后被火烧死,火从口中而出,死相奇特,副将刘峰第一个赶到现场,疑似夏国栋事先安排,刘峰吓疯,神志不清中。

  十一,公孙先生被白衣教的人劫走,被庞统救下,衣服脱光……

  看前面十条的时候,公孙还觉得总结得合理,切中要害言简意赅,但是看到第十一条就无语了,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

  “我是想来告诉你们验尸的结果。”公孙道,“夏国栋的身上,有大量的白火粉,另外,他的肚子里,肠子都炸烂了,难怪会说有火从嘴里冒出来,那是因为吃了一小颗轰天雷进去……”

  听公孙讲完,展昭和白玉堂都睁大了眼睛。

  “轰天雷?”白玉堂乐了,“这还不如吃火折子呢,该不会是吃了西夏狗,想洗洗肠子……唔”话没说完,被展昭一把捂住了嘴,眯着眼睛警告他,“别打岔,听先生说。

  白玉堂有些无力,这猫还在记恨刚刚自己要他脱衣服的事情呢。

  “白火粉很容易着火,嘴里的轰天雷一炸开,火出来了,碰到了身上的白火粉就引燃了整个身体……但是这种火只会烧掉粘在身上的白火粉,让表面变得焦黑,而没有烧到衣服……这整个过程只需要一瞬间。”公孙道。

  “哦……”展昭摸摸下巴,“这倒挺有些意思的。”

  “猫儿,想到什么了?”白玉堂问。

  “嗯。”展昭点点头,问,“还记不记得我们在窗户底下见到的那些布片和灰烬?”

  “哦,那的确是布条。”公孙边说,边从怀里将那个白布包拿出来,给展昭他们看,“都烧成灰烬了,上面也有白火粉。”

  “布条……”白玉堂来了兴致,摸着下巴道,“那还的确是有点意思了。”

  “夏国栋那天着火的时候,楼下的官兵都说房间里的灯并未亮,也就是说,随便找一个尸体,身上涂上白火粉,换上夏国栋的衣服,然后嘴里塞个轰天雷,照样就能让人觉得死的是夏国栋。”

  “的确。”白玉堂点头。

  “那块布条是用来固定尸体,让尸体站着的。”展昭边说,边把白玉堂拉起来,拽到窗边,拿他的腰带将他的腰环住,两头系到窗台上,道,“尸体原先是被固定住的,布条上面也有白火粉,尸体燃烧了一段时间后,白布条也被烧断了,尸体就仰面栽倒。布条被烧完后,一部分灰烬掉到了窗下,一部分灰烬留在了尸体周围,也就是我们看到的房间里留下的灰烬。”

  “嗯。”公孙点头,“很有道理。”

  “行啊猫儿。”白玉堂也点头,伸手想把腰带从窗户上解下来……“死猫,你打的是死结!记仇猫!”

  展昭望天,不去理白玉堂,回到桌边跟公孙继续谈案情,白玉堂一个人在窗户边解腰带。

  “这么说来,等那些守卫一乱,肯定都跟着孔华跑上楼去了,然后夏国栋尽可以找机会溜走……只是那副将刘峰。”公孙摸摸下巴,“我仔细地检查过,他没有易容什么的,而且是真的吓坏了。”

  “说到吓坏了。”白玉堂终于是解开了腰带,走到桌边来坐下,道,“那个更夫也是吓死的呢。”

  他的话说完,展昭和公孙都转脸看他。

  “干嘛?”白玉堂耸肩,“的确是吓死的啊。”

  “究竟看到了什么,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呢?”展昭托着下巴双手支着桌子沉思,“打更的更夫应该不会胆子太小才是,看见王寡妇的尸体的确是应该吓一跳,不过怎么也不能吓死吧。而且那天他被吓死之后还让人补了一刀,是不是被吓死的时候那人就在附近,还是索性就是被那个拿刀的人吓死的。”

  “还有啊。”白玉堂也托着腮帮子在那儿想,“那个副将刘峰被吓疯了,喊的是‘火’,也就是说,吓着他的是火了,说白了就算是有个人在自己眼前烧死了……一个武将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的确是可疑啊。”公孙点点头,又看了看两人,道,“大人跟枢密院那头的人说过了,我明天还要去,你俩去不去?”

  “当然去啊!”展昭立刻点头,“现在白衣教的摆明要劫持先生,我们自然是要跟去的。”

  “不过那些白衣教的干嘛要抓先生你啊?”白玉堂不解地问公孙,“你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有结仇结怨……除非是先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公孙有些疑惑地想了想,摇头“没有啊……我发现的都跟你们说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对劲啊。”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这一点他们还是觉得很困扰。

  “我还是比较主张那夏国栋没死。”白玉堂道,“不过是身份被拆穿了,来个金蝉脱壳罢了。”

  “嗯。”展昭表示赞同,“叶一白很有可能躲在红衣教里头。”

  “那红衣教的话,每天白天都是开的。”公孙突然道。

  “啊?”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地问,“开来干什么?”

  “听说是月老庙,香火还旺着呢。”公孙道,“去那里求姻缘求子嗣的络绎不绝,庙里都是姑娘,不过去拜的倒是男女老少都有,香火都快赶上城东的铁佛寺了。”

  “这么厉害?”展昭颇有些吃惊。

  公孙点头,道,“要不你俩明天抽个空去那里看看?”

  “好啊。”展昭和白玉堂点头啊点头,公孙看看天色不早了,让两人早些休息,自己起身回房了。送走了公孙之后,展昭关门回头,就见白玉堂正站在桌边发呆呢。

  “你怎么了?”展昭过去铺床准备睡觉。

  “猫儿,公孙刚刚是让我们去月老庙么?”白玉堂突然问,“咱俩去干嘛?”

  展昭也明白过来了,道,“自然是去查案了,难道还去求姻缘啊?”边说,边吧白玉堂往外撵,“走,今晚回自个儿那睡去。”撵出去,关门。

  展昭刚铺好了被子准备往里钻,窗户开了,就见白玉堂抱着个枕头进来了,“猫,让半张铺给我!”

  展昭一脸的无奈,白玉堂把手里的枕头往展昭的枕头旁边一放,顺便挤了挤,道,“晚上不准偷袭爷爷!”

  展昭嘴角抽了一下,翻身,盖被躺下,白玉堂也躺下,抢被子。

  “你枕头都拿了干嘛不把被子也拿来?!”展昭往回抢。

  白玉堂往被子里钻了钻,理直气壮地回答,“一床被比较暖和!”翻了翻身选了个舒服的角度,道,“猫,你过两天去改张大点的床呗?要不然把客房那张搬过来,两张搭一块儿?”

  展昭眯眼,抬手一拂袖,烛火熄灭,“睡觉,死耗子!”说完,翻身睡觉,心里琢磨着,“你就睡吧,等我半夜起来扒光你的耗子皮。”

  白玉堂也舒舒服服地靠着枕头睡下,心里想,“等半夜起来,扒光你的猫皮!”

  第二十五话签,验尸与查探

  展昭和白玉堂睡下去的时候,还惦记着是你扒我还是我扒你的事。展昭翻了个身,胳膊“哐”一声就捶白玉堂的胸口了。白玉堂也一个翻身,脚也“哐”一声就架在展昭腿上了。展昭往外蹭蹭,胳膊沿着白玉堂的胸口划到腰。白玉堂也往里蹭了蹭,腿沿着展昭的大腿划到膝弯。展昭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腿上,不舒服,就抽出了一条腿,绕过去,压在了白玉堂的腿上。白玉堂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胳膊上,难受得慌,就抽出自己的一条胳膊,放在了展昭的肩膀上……再然后,两人边睡边无意识地往对方的那半张床上靠,为自己谋求比对方更加多的床铺,然后就贴到了一起,就着交叉的姿势,搂紧……

  随后,两人终于不折腾了,熟睡。

  第二天清晨,白玉堂感觉自己鼻子下面什么东西在毛茸茸地瘙痒,随后又听到了“喵”地一声,轻轻巧巧的。

  白玉堂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展昭近在咫尺的脸,展昭显然也是被那声猫叫给弄醒了,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两人都在迷糊之中时,就听到又一声“喵”传来……

  白玉堂睡眼迷离地笑了起来,伸手捏着展昭的下巴,道,“猫儿,真好听,再喵一个给爷听听……唔!”

  话没说完,迎面一个枕头拍过来,砸了个正着。

  “死猫!”白玉堂这才清醒过来了,睁大了眼睛看眼前的展昭,就见那猫也正瞪他呢。

  揉揉鼻子,白玉堂刚想问,是你自己叫的,干嘛打我?还没说话,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他跟展昭靠得那么近呢?

  展昭也觉得有些意外,再看……两人霍滴将对方推开,但是手脚都缠在一起了搂得死紧,好一会儿才都坐起来。

  展昭整理衣服,“死耗子,干嘛扑过来,半夜偷袭我!”

  白玉堂睁大了眼睛,“你偷袭爷爷才对吧?!猫儿……你刚刚叫什么?”

  展昭拿枕头丢他,“不是我叫的!”

  “那是谁叫的?”白玉堂又不老实地伸手过去打开展昭的衣领,拽开他袖子左看右看,“别是晚上现原形了自己都不知道吧?我看看屁股,有尾巴没?”

  展昭火了,抬脚就往白玉堂身上踹过来,白玉堂躲开,就听到被子里又传来了“喵”的一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低头揭开被子往里一看……就见一团白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蜷缩在那里,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对着两人眨啊眨,随后白色绒毛中出现了一张粉红色的小嘴巴,张开后,传来……喵的一声……然后再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开始舔毛。

  白玉堂伸手把那只小猫咪提了出来,有些吃惊地说,“才几天没见啊?怎么又胖了?”

  展昭伸手把小猫抱过来,道“小心啊,毛球刚刚动过刀子,肚子上还有刀疤呢。”

  “啊?”白玉堂吃惊地翻过小猫咪的肚子来看,就见果然,原本毛茸茸的花肚皮上毛被剃光了。虽然没了毛但还是花肚皮,正中间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上头缝了两针。

  “怎么了这是?”白玉堂笑着伸手搔毛球的耳朵,“别是贪吃吞进钉子了,开膛往外取吧?傻猫。”

  “才不是。”展昭小心翼翼地将毛球又放回了床上,让它靠着枕头,道,“毛球是小母猫,先生说她前一阵子叫得有些不对劲,摸了摸肚子说里头有肿块,前两天刚刚取出来的。”

  白玉堂抽嘴角,道,“猫……你就直接说给这小母猫做绝育不就行了么,干嘛说那么文雅,还肿块,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对猫可有研究。”

  展昭瞪了他一眼,“死耗子!”

  两人穿鞋子下床,展昭去厨房拿了一小碗肉汤过来,喂毛球吃了,毛球美滋滋地继续趴在热被窝里睡觉,展昭和白玉堂则洗漱干净了出门。两人先到了包拯的房里,本来以为已经起得够早的了,没想到包拯和公孙已经将案情都讲完了。

  包拯对展昭道,“展护卫,你一会儿送先生去枢密院之后,就去那红衣教看看吧,最好是能进到内部。”

  展昭点点头,就跟白玉堂一起陪着公孙出门了。公孙坐在轿子里,四个小厮抬着,身后跟了几个带刀的衙役,展昭和白玉堂在轿子旁边溜溜达达地边走边聊天。

  “老狐狸……真是老狐狸。”白玉堂啧啧地摇着头。

  “你说谁呢?”展昭好奇地问。

  “我说包大人啊。”白玉堂对他挑挑眉,“他说……展护卫陪着先生去,然后再去那红衣教,但是对白少侠却一句都没提起。这样以后要是说起来,是白少侠自己要跟着展护卫去的,也不是他老包要求的……你说多阴险哪。”

  展昭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少胡说八道,你又不是官府的人,包大人怎么吩咐你办事啊?”

  白玉堂挑挑眉,道,“少来,他是想让我办事又不想欠我人情,这叫老奸巨猾!肯定也是花肚皮。”

  展昭被他说火了,抬脚就踹,白玉堂躲开,闻到一旁点心铺子里传出糕点的香味,就一个箭步窜过去买早点。

  展昭和公孙的轿子继续往前走,公孙撩开轿子一旁的小帘子对展昭笑道,“你别说,白玉堂还真是成精了,跟他一起连走路都挺开心的。”

  展昭对公孙笑,“就他花花肠子多。”

  两人聊着,白玉堂已经抱着一堆早点回来了,他买了好些点心,塞了一包给展昭,又塞了一包给公孙,随后那几个抬轿子的小厮和身后的衙役也每人一包,留下最后一包,自己打开,里面是几个白嫩嫩的小包子,白玉堂拿出一个边啃边走,“嗯……开封的点心真是一绝啊,色香味俱全。”

  展昭也把纸包打开,伸手拿出一个看了看,突然觉得这包子怎么样子怪怪的,仔细一看,就见圆滚滚的包子上面,捏出了两只猫耳朵。

  见展昭傻住了,白玉堂笑,“猫儿,刚刚卖包子的大婶告诉我了,说这包子是她闺女帮着包的,他闺女因为仰慕开封府的展护卫,所以就将包子做成了猫脑袋的形状,美其名曰——御猫包,你尝尝。”

  “噗……”那几个抬轿子的小厮和身后的衙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孙也拿着那包子看了看,道,“你还别说,是挺像只小猫……”

  展昭眯着眼睛瞅白玉堂,就见他吃得香啊,拿起包子也往自己嘴里塞,把包子当白玉堂的脑袋来啃!

  送公孙到了枢密院后,公孙对两人道,“我先要验罗长丰的尸体,可能要花一上午的时间,你们趁这个时候去红衣教吧,我在枢密院里不会有危险的,反正有那么多的官兵保护着。吃过中午饭你们来,我们将罗氏兄弟押回开封府去,让大人审问。”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展昭对公孙说,“先生,信号弹还有的吧?有什么事情就马上扔啊。

  公孙点点头,道,“你放心。”

  这次带来的几个衙役也都是展昭精心挑选出来功夫好人机灵的,展昭临走时吩咐他们,“信号弹你们每人都有,一定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先生,一有情况马上就发信号弹求救知道么?”

  几个衙役都点头称是,跟着公孙进了枢密院里头,展昭和白玉堂则转身,往红衣教去了。

  公孙进了枢密院之后先去见了枢密院的掌院柳大人,因为公孙本身就有三品的官阶有事开封府的人,所以柳大人亲自迎了出来,对他很客气。

  寒暄了几句,公孙就出了柳大人的书房,赶往仵作房。枢密院里大多都是禁军,是个武将聚集的地方,公孙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显得很醒目,穿梭在回廊中时,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低着头来到了仵作房外,公孙和枢密院的仵作见了礼,就准备推开大门进屋去验尸,这时就有一个人从院外走进来,道,“公孙先生要验尸的话……最好是带一个枢密院的仵作一起进去。”

  公孙微微一愣,抬头一看,就见是登杰。

  公孙皱眉,他这次要验尸的话,检查的细节不想让登杰的人知道。

  见公孙犹豫,登杰笑道,“不是信不过先生,只是规矩而已。在枢密院里办事,自然是要按照枢密院的规矩来的。”

  公孙有些为难,人家把话说死了,自己没什么借口可以推脱,正在僵持之时,就听门口有些喧哗。

  公孙抬眼望去,就见一个一身黑衣华服的男子大踏步走进来,身后跟了很多禁军,押着一个也是兵士打扮的人,旁边几个兵士抬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登杰等看见来人都是一愣,纷纷行礼,“参见中州王。”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庞统,公孙微微有些吃惊,他记忆中的庞统就一副渔郎样子,现在换了一身锦袍,差点认不出来了。

  庞统脸色奇差,走进来谁都不看,只是抬手一摆,“都起来,给我找个仵作来!”说完,指着一旁那个被押着的兵士道,“我现在就找人验尸,如果那丫头真的是被你先奸后杀,我马上就砍了你!”

  那士兵脸色铁青,咬着牙不说话,低着头。

  庞统一抬头,正看见公孙站在不远处,微微一愣。公孙转开脸,有些尴尬,想着还是进去验尸吧。

  “王爷,就找吴仵作吧,他是枢密院最好的仵作。”登杰推荐站在一旁刚刚要跟公孙进去的那人。公孙心中暗喜,心道,天助我也,庞统这么巧杀来把几个仵作都引走了,他就可以静心验尸了。

  庞统打量了一下旁边的那几个仵作,微微皱眉,一摆手,道,“都不用了。”说完,看公孙,“你来!”

  “呃……王爷。”登杰提醒庞统,“公孙先生是开封府的人。”

  庞统点点头,“办案不就是应该信开封府的么?要不是这小子是禁军,我早把人押开封府去了,也省得我自己盯着。”

  公孙心里嘀咕,原先说他是庞吉的儿子自己还有些不信呢,不过今天一看,也是只螃蟹,这么横。

  ……

  展昭和白玉堂晃晃悠悠来到了红衣教,一看那香火,两人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啊?!而且大多数都是女人,白玉堂转身就跑,被展昭抓住,“你去哪儿啊?”

  白玉堂皱着眉头说,“都是娘们,这样进去太丢人了,猫儿,你自个儿去吧,反正包大人也只说了让你去,没让我去!”

  “不行!”展昭拖住白玉堂的胳膊,“你也去!”

  “我不去!”

  于是,两人在红衣教门口拉扯了起来,这时,旁边一个摆摊的瞎子突然道,“两位,求根签吧?”

  白玉堂点头,“好啊!”说完接过签筒,对展昭摆手,“猫儿,你先去,我求根签,一会儿就到。”

  “我才不信,你是想借机逃走!”展昭一把抓住了签筒,白玉堂也不放手……两人就你挣我夺了起来,拉锯了一阵之后,突然就听“啪嗒”一声,一支签掉到了桌子上面。那瞎子算命先生伸手拿起来,摸索着签上的符号,伸手到背后去摸解签的纸。

  “喂,这位先生。”白玉堂道,“你还没问我们求什么呢?”

  先生乐了,道,“到月老庙来还能求什么?自然是求姻缘的了!”边说,边将破解的签文递给两人,道,“自己看吧。”

  白玉堂一把抢过来,展昭也好奇地凑过去看,就见签文上写“大吉”,下面竖排两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最后是解语——天造地设!

  第二十六话命,邪佛的秘密

  “天造地设……”把签上的这句话看完后,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住了。

  “是什么解语啊?”算命先生好奇地问,“来,给瞎子我摸摸。”

  白玉堂想把签拿过去给他,展昭一把抢住。

  “干嘛猫儿?”白玉堂睁大了眼睛看展昭,“给先生摸摸么。”

  “摸什么?!”展昭坚决不让,“一点都不准!”说完,就要把签撕掉。

  “唉!”白玉堂赶紧护住,道,“猫儿,你可别乱来啊,小心遭天谴啊!”

  “天什么!”展昭瞪眼,“你看看这写的都什么?!”

  “写的什么呀?”那算命先生好奇地问。

  “没什么!”展昭赶紧回答,边使劲想把签抽过去,白玉堂就是不让,两人你挣我夺了起来。

  展昭抢过去,“这个肯定不准的,你给我,我撕掉他!”

  白玉堂抢回来,道,“都说了不准了你还撕他干什么?留着作纪念啊?”

  那算命先生在一旁听着两人嘀嘀咕咕,言语中好像都说他的签是不准的,于是就火了,霍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吼道,“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竟然敢说我的签不准?!瞎子我别的不敢说,但是铁嘴直断这一点没人怀疑过,你们不信,再抽一支签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展昭说,“好!”说完,就去取签筒。

  “猫儿,这回是一个人抽还是两个人抽?”白玉堂也伸手过去抢。

  “你别跟我抢,我自己抽!”展昭抓着签筒不放。

  “那我先来!”白玉堂也去抢签筒,两人抢了半天,就听到“啪嗒”一声,又一支签掉桌子上了。

  算命瞎子气哼哼地去把签抽了回来,摸索了一阵子,又从后头找到了解签的红纸包,递给两人。

  白玉堂伸手接过来,展昭赶紧凑上去看,就见上头写着:大吉,下头两竖排,写的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最后的解语是——比翼双飞。

  “呃……”白玉堂拿着解语的纸条看了半天,转眼看展昭。

  “我就不信!”展昭拿过签筒,这次不跟白玉堂一起摇了,自己拿过去摇了半天,晃出了一支来。瞎子接过去摸索了一下,又拿出了解语的签字过去给他,“自己看。”

  展昭把纸包打开,就见上面写着:大吉。下面是两竖排:梧桐枝上栖双凤,菡萏花间立并鸳,解语——神仙眷侣。

  “呵……”展昭倒吸了一口冷气,拿着签语愣住了。

  白玉堂看了看也觉得挺纳闷的,就伸手拿过签筒,自己也哗哗哗摇了两下,掉出一根签来,算命先生接过去,摸出解语来。就见上头还是写着:大吉,下头两排: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最后的解语是——白头到老。

  “呵……”白玉堂也倒抽了一口冷气,想了想问那算命老头,“老先生,你这该不会所有的签都一样吧?”

  展昭听后连连点头,“肯定是!”

  “什么啊?!”那老先生也怒了,一拍桌子,“老瞎子我这里就只有那么四张上上签,都被你们抽去了,不信你们自己看!”说着,气呼呼地将身后的那些签都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吼道,“你们要是再能找出一张大吉来,老头儿我人头奉上。

  展昭和白玉堂抽了几张看了看,对视了一眼——果然什么样子的都有,但是没有大吉的。

  ……

  沉默,两人长久沉默,展昭一眯眼睛,道,“我去庙里拜拜!”说完,转身就跑。

  “唉!猫儿。”白玉堂叫了一声想去追,但是被那算命先生叫住了,“等等,算命钱还没给呢!”

  白玉堂想追,就问,“多少银子?”

  “下下签一两、下签二两、中签五两、上签十两、上上签五十两……总共四张上上签,一共二百两,谢谢。”算命瞎子笑眯眯地说。

  白玉堂抽了一口冷气,“哇!大叔,你这是算命还是打劫啊?!”

  算命先生嘿嘿嘿地笑了笑,将四张签解都放到了白玉堂的手里,道,“多大的运气才能抽到四张上上签啊,才二百两,不亏。”

  白玉堂望天翻了个白眼,掏出两百两银票来放在了算命先生的手里,转身急匆匆追展昭去了。

  进了月老庙,白玉堂转了两圈没看见展昭,却引来了身边一大片注视的目光。月老庙里就两尊佛,一尊月老,一尊送子观音,来拜拜的当然都是女人。白玉堂溜光水滑的,长得俊俏又潇洒,还一副公子哥气派,立刻引来了好些个姑娘钦慕的目光。就听有几个姑娘窃窃私语,“今天什么日子,刚刚看见个穿蓝衣服的,现在又来了个穿白衣服的,都那么俊呢。”

  白玉堂别扭了,他虽然自称风流天下,不过被一群大妈大婶这么上下看,还是觉得有些吃亏,看来那猫也是被看怕了就跑了。

  白玉堂磨牙,早说了不进来,那猫非要进,要是传出去他锦毛鼠白玉堂跑来逛月老庙,那他以后不用混了。想罢,白玉堂瞅了个空,闪到了佛堂的后面,可还是不见展昭,就又往里走了走。没走几步,就来到了一个院子里,院里静悄悄的,有假山和花草,看起来挺清幽。白玉堂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一枚石子向自己飞来,接住,一抬头,就看见展昭正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对他招手呢。

  白玉堂纵身上了屋顶,凑过去问,“猫儿,看什么呢?”

  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这么慢?”

  白玉堂一挑眉,“你以为求签不用付钱啊?”边说,边从腰间拿出那四张签来,分了两张给展昭,伸手,“一百两拿来。”

  展昭白他,“你讹我呢?!两张纸就一百两?”

  “那可不?!”白玉堂瞪眼看展昭,“上上签一张五十两,你一下抽三张,我只抽了一张,还帮你分了五十两呢,知足吧你!”

  展昭飞了个白眼给他,“我就抽了一张,那三张明明就是你抽出来的!怪谁?!”

  “不管!”白玉堂把两张签塞进了展昭的怀里,道,“你欠爷爷一百两,有利息的!你不还爷可跟老包要去!”

  展昭皱鼻子,“死老鼠,都是你去求那什么签,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白玉堂无所谓地笑笑调侃道,“猫儿,我可是你的比翼鸟,梧桐树上的双栖凤,你别对我那么凶!咱俩还共白头呢。”

  “死耗子!”展昭抬手就开打,两人在房上过了两招,就听下头有人声传来,赶紧收招,伏下身子往房顶下瞄。

  就见走来的是两个女人,都穿着红衣,样子挺年轻的,手上拿着两盆水果,边走边聊天。

  “听说了么?”其中一个小声问另外一个,“说咱们之前送上莫华宫的那批人,半道儿让人劫走了。”

  “听说了,所以红娘娘生气呢。”

  “你看会是谁做的?”

  “听说有可能是同教的人做的,因为外人不可能知道我们那天将人送过去啊。”

  “也对啊。”

  “那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药么?凭空帮别人训练了那么久。”

  “可不是,唉……难怪红娘娘要气出病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两个丫头说的红娘娘,估计就是那个什么红衣了吧?!悄悄地跟着那两个小丫头就往后殿走。只见那两个丫头兜兜转转地进了一间小房瓦房里头,刚把东西放下,就传来了叫骂声,“吃什么吃啊?!都给我滚出去!”话音一落,就听到了摔盘子的声音。两个丫头赶紧就跑出来了,还不忘给里面的人关上门。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那个声音他们熟悉,正是之前和叶一白打架的那个红教教主红衣,估计也就是那些下人口里的什么红娘娘了。

  两人跃上了那间房的屋顶,小心翼翼地揭开瓦片,还没来得及向下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算了红衣,这次我们摆明了是被蛇鹰教的算计了,他们蛇鹰教的背景了得,竟然还有位高权重的后台,谁叫人家看上我们的白玉邪佛了呢……”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邪佛?两人同时想到了之前在林子里捡到的那根白玉的胳膊。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去别的地方避一避,先别在开封呆着了,更何况最近包拯好像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上次我白衣教不还是被抄了么。”叶一白拿了个杯子坐在旁边慢条斯理地说,“实在不行就回莫华宫吧,那些善男信女哪儿没有,干嘛非在开封找?至于要找邪佛转世的少年……人海茫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

  红衣看着叶一白冷冷一笑,道,“叶一白,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有本事你跟教主和将军说去!呵……教主明明算出了那邪佛转世的少年在开封,就不会假,他给我们的期限还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到时候我们人没找到,还给他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

  展昭和白玉堂在房顶上听了个清清楚楚,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对视——原来白衣教会用这么古怪的方法来找教众,是想找个什么邪佛转的少年……这两人本来就是教主,那么他们口中的另一个教主又是谁呢?怎么还能算出邪神转世之类古怪的东西?

  “娘娘娘娘!”正这时,一个丫头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边砸门边喊,“娘娘,有情况……”

  “叫你个魂啊!”红衣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嗓子,“说,什么事?!”

  那个丫鬟小声说,“刚刚门外负责看守的人说了,有两个人进了庙里,看打扮和长相好像是开封府的展昭还有锦毛鼠白玉堂。

  在放上的展昭和白玉堂一听,赶紧将瓦片放下,闪身躲到一旁。

  “你说什么?!”红衣大惊,霍地就站了起来,打开门冲出来问,“人呢?”

  “不知道啊。”属下回答,“一闪就没人影了。”

  红衣跺脚,“快给我去搜!”

  丫鬟赶紧下去叫人了,红衣回到了房里,一看叶一白已经不见了,跺脚,“你个死小子,跑得还挺快。”

  展昭和白玉堂躲在房顶的另外一侧,也将刚刚的情况都看在了眼里,叶一白并没有出来,也就是说……他是从房间里逃跑的,这房间里有机关,通到叶一白藏身的地方。

  眼看红衣教里人越来越多,都是拿着刀剑的红衣教众,看来正找他俩呢,白玉堂和展昭悄悄地从后面出了红衣教。

  “今天知道不少情况啊。”展昭摸着下巴道,“事情算是有不少眉目了。”

  白玉堂也点点头,道,“公孙那头验尸说不定也有结果了,猫儿,先生说让咱俩先吃了饭然后再去找他的。”

  展昭点点头,跟白玉堂一起去了一品楼的雅间,边聊边吃。

  ……

  且说公孙,他让庞统抓住了非要他验尸,公孙不肯,心说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再说了,自己本来就是开封府的人,而这里是枢密院,放下枢密院那么多仵作不用,偏偏要用他,这说不过去啊。

  “把尸体抬进去!”庞统不容分说,抬手一指那士兵,道,“给我把他也押进去。”说完,伸手一把抓住公孙的手腕子,“进来!”

  公孙被他拉着往里走,突然心念一动,回头瞧见登杰他们在外面没人赶进来,而庞统正好吩咐手下将那女尸搬进了罗长丰尸体存放的那个房间。身后的登杰也觉得情况不妙,这如果公孙验完了女尸之后验罗长丰的尸体,自己不就没法子知道结果了么,就也想跟进来。公孙一回头,对他道,“登统领,你进来做什么?我验尸的时候,不习惯别人看着的。”

  登杰刚想争辩几句,庞统就对他一摆手,“都退下吧,谁都别来掺和!”

  第二十七话案,公孙巧破案

  公孙心满意足地就被庞统拉近了验尸房里,反手关上门,庞统瞟见了旁边的床上还有一具尸体,是个中年男人。

  庞统微微皱眉,想来也是,公孙好端端地不在开封府呆着上枢密院来干嘛,原来是来验尸的。

  庞统转念又一想,刚刚门口登杰的反应,还有那几个平白无故等着的仵作,心中了然,看来自己是刚好给公孙帮了个忙了。

  将尸体放下后,公孙看了看被押在地上的那个士兵,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心里微微一动,这人看起来眸正神清,不像是刚刚庞统说的奸**邪佞之人。

  公孙低头看尸体,问,“什么案情?”

  庞统看了一眼旁边的副将隆岩,示意他来说。隆岩跟随庞统多年,也不知道他跟公孙是怎么认识的,就对公孙道,“这士兵叫南宫明,是参将王魁手下的一个侍卫。庞帅前两天举行了一场军士的武艺和兵法比试,此人成绩出众,综合赛事得了第一名。庞帅对他赏识,将他带在身边,不过今晨发现他在庞府一个丫鬟的房里,那丫鬟被他先奸后杀,他的上级王魁可以作证。”说着,叫了一声旁边等着的王魁,“王参将,你说吧。”

  王魁走上几步,道,“呃……庞帅,是末将驭下不严,才会令庞帅军中出现了这种败类……还请庞帅治末将的罪。”

  庞统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道,“是让你说他的罪行谁让你说这些了,你的罪我待会儿自然会治,不用急着自己讨。”

  公孙听庞统说完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王魁看得出来人挺世故的,本来见他回话的时候还顺便拍马屁,公孙正不爽呢,没想到庞统竟然一点情面也没留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孙觉得有些高兴。笑意渐渐地透到了眼底,公孙抬眼,就见庞统正看他呢,一脸的若有所思,收回视线低下头,公孙看女尸身上的伤痕。就见这女子大概二十多岁,长得挺标致的,眉清目秀。现在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脖颈上有五个清晰的指印,可见是被人掐死的,身上的衣服撕裂,下身有血,看来的确是被人奸污过。公孙只看了一眼尸体就皱皱眉,问那王魁,“案情?”

  “哦……我今早起来叫南宫明出操,不过去了他的房间一看,就见地上有酒瓶子,人却没在,我就找了几个侍卫一起到处找,后来找到了后院,就见他在小燕的房间里,手放在小燕的脖子上面,我们过去看,小燕已经被他掐死了。”王魁老实地回答。

  公孙点点头,微微一笑,问那几个侍卫,“你们也看见了?”

  几个侍卫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

  公孙又问,“你们认识这丫头么?”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都摇摇头,“我们到庞府不久,府里丫头太多了……都不认得。”

  公孙挑眉点点头,笑着低声道,“王参将好记性,都知道这丫头叫小燕。”

  公孙说完,庞统的眉头微微皱起,身旁的副将隆岩瞟了一眼王魁,就见他脸色发白,副将皱眉。

  公孙又看了看那南宫明,对押着他的几个侍卫说,“放开他的手,我要看看。”

  几个侍卫看了一眼一旁的庞统,庞统点头,示意几人照做。几个侍卫将南宫明的双手解开,但依然押着他的肩膀。

  公孙微微蹲下身,对南宫明道,“给我看看你的双手。”

  南宫明抬起头来看了公孙一眼,有些吃惊,但还是照做了,将双手伸了出来。

  公孙伸手托着他的双手看着他的指甲,就见虽然因为长年征战十指粗糙,但是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庞统站在一旁,就见公孙一双纤瘦白皙的手,托着南宫明一双粗糙又大的手仔细地看着,而南宫明的脸上,莫名有些红。

  庞统皱眉,伸手拽了公孙一把,问,“你不是仵作么?不看尸体,手有什么好看的?”

  公孙被庞统拉了起来,抬眼看了他一眼,两厢对视,公孙拍开他的手,伸手拍了拍刚刚被他抓过的胳膊,就见庞统的脸色又变了变。

  “人不是他杀的。”公孙道。

  庞统一愣,“这么快就能看出来了?”

  公孙有些促狭地转脸看他,道,“你不是说了么,查案你信得过开封府的人?”

  庞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问公孙,“理由呢?”

  公孙指了指尸体身上产生的尸斑,道,“人是大概天没亮的时候死的,并不是今晨。”

  说完,又给庞统看尸体颈部的抓伤,“那统领刚刚说他看见南宫明的手在尸体脖子上,如果真是他掐死的,他手指甲里必然有血肉……而且这种抓伤是因为指甲长造成的,他的指甲整齐也干净,并不是他杀的,他估计是过去探她的颈间脉搏而已。”

  南宫明低下头,并不说话。

  庞统皱起了眉头,转脸看王魁,道,“手伸出来我看看。”

  王魁脸色苍白,“呃……庞帅……”

  没等庞统开口,旁边的隆岩就一把抓住王魁的手,在他的惨叫声中将手扭到了前面,给公孙看。

  公孙低头看了一眼,就见指甲中有一些赃物,用一根竹签轻轻地挑出了一些,放在白色的绸子上面,拨开,就见有一些红色的细碎皮肉。公孙挑挑眉,“就是他。”

  “唉……”王魁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话来,就被隆岩一把按在了地上,冷笑,“贼喊捉贼,你好大的胆!”

  “庞帅饶命啊……庞帅,不能仅凭这一面之词!”话没说完,就听庞统冷笑了一声,问一旁还跪着的南宫明,“究竟怎么回事?”

  南宫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没说话。

  庞统有些疑惑地皱眉,旁边有几个小将士看不过去了,就仗着胆子对庞统道,“元帅……我知道,南宫大哥以前打仗的时候受过伤,是王参将救了他的命。”

  庞统点点头,总算是明白了,问南宫明,“事情的始末说一遍,你说了我留他全尸,不说我活剐了他!”

  南宫明一愣,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昨晚……王参将大半夜的来我房里喝酒,我只见他似乎有些苦闷,就陪他喝了起来,可是后来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旁边躺着一个丫鬟,她已经死了,我刚去把她的脉,王参将就带着人来了。

  庞统点点头,看王魁,“你说。”

  “我……我交代,交代。”王魁哭丧着脸回答,“那天,我们跟着庞帅回府后,不是得到了庞太师的款待么,我有些喝多了,当时走到院子外面吐。小燕看见了,就伺候我回房休息,我见她也挺主动的,就一时鬼迷了心窍借酒装疯,跟她睡了一夜……后来才知道小燕原来是庞夫人的近身丫鬟,小燕逼我跟夫人去提亲娶她,不然就要去跟夫人告发,说我**她。我王魁刚刚入京,眼看前途大好,怎么能让一个丫鬟耽误了呢,所以我就起了杀心。”

  “你知道南宫明即便知道自己被诬陷了也不会告发,所以就陷害他么?”隆岩在军中时就已经很欣赏南宫明的为人,如今知道这事颇有些为他不平。

  “拖下去砍了!”庞统也不废话,叫人将王魁拖下去砍头,说完看南宫明,淡淡道,“这个也砍了。”

  公孙一愣,抬眼看庞统,隆岩等几个副将也觉得南宫明这样的人才死了太可惜了,都向庞统求情,公孙见庞统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心思了。

  “我军中的规矩,包庇罪犯,跟犯案者同罪。”庞统淡淡道,“不过我可以饶你一命。”说完,看了看南宫明,“你记得,你本来该死的,命是我救的,从今天起你调到我身边来做近卫,出行都随在我左右吧。”

  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南宫明看着庞统愣住了,一旁的隆岩拍了他一下,“愣着干什么?因祸得福,还不快谢谢元帅!”

  南宫明赶紧给庞统行礼,说“多谢元帅。”

  庞统摆摆手,看了看旁边已经开始仔细检查罗长丰尸体的公孙,道,“谢谢公孙先生吧,今天没人家,你这直肠子就真要枉死了。”

  南宫明转脸看公孙,对他深深一揖,道,“多谢公孙先生救命之恩。”

  公孙微微笑了笑,并不说话,只是继续验尸。

  庞统见左右无事,就想带着兵将们走了,却听公孙低声道,“他谢过我了,你还没谢我呢。”

  庞统一愣,转过脸来看了看公孙,随即就笑了,问,“我有什么可谢你的?”

  公孙淡淡道,“我替你救下了个如此好的部将,还让你不至于做个错杀好人的昏官……这还不值得谢?”

  庞统听后挑起嘴角,点点头,叫隆岩他们先出去,关上门,对公孙笑道,“这么点小事都要我谢你,那我救你性命,给你渡气还给你换衣服……你不是要以身相许?”

  公孙脸上微红,狠狠地看了庞统一眼,庞统见他动气了,心里也就舒坦了。正说话间,大门被推开,吃完了饭的展昭和白玉堂进来了,见公孙在验尸,旁边还站着庞统,两人都有些纳闷。

  庞统理了理袖子,对公孙道,“今天这事情你帮了我,不过你能独自验尸也多亏了我是吧?咱俩算扯平,算来算去,还是你差我一次以身相许……对吧,我有空再跟你讨回来。”说完,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

  公孙气得脸铁青,咬着牙继续验尸。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吃惊,一起转脸看公孙,“先生,什么以身相许啊?”

  公孙狠狠一眼瞪回去,“胡说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凑到了尸体的旁边低头看,问公孙,“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公孙抬起头看两人,“我这里有一些,你俩呢?”

  白玉堂点头,“有,还有好些个新鲜事呢,先生你会算命吧?要是一下子抽到四张一样的签,那说明什……唔”白玉堂的话没说完,就被展昭一把捂住了嘴。

  公孙看看两人,眨眨眼道,“要是真的一下子抽到了四张一样的签,那就只有一句话了。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地问。

  公孙挑挑眉,来了句,“天意如此。”

  第二十八话恩,消失的纹身

  听到公孙那句“天意如此”,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尴尬地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公孙见两人样子挺有趣的,就问,“你俩抽中什么签了?”

  “没……”展昭摇摇头,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公孙,你刚刚说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哦!”公孙想起了正事,道,“你们来看,我在罗长丰的身上发现了些东西。”

  展昭和白玉堂凑过去看。

  “怎么会这样?”白玉堂不解地看着罗长丰的胸口,就见他胸口并没有什么蛇鹰的标志。

  “不对劲啊!”展昭摇头连连,“应该有一个蛇鹰标志才是吧?他两个儿子不是亲口说他是蛇鹰教的么?”

  “还有。”公孙指着罗长丰的肩颈一带,道,“你们看见没?”

  展昭和白玉堂凑过去,就见罗长丰的脖颈上有一个很细小很细小的血孔,真的是非常非常小,如果公孙不指出来,他们根本不会注意。

  “这是什么?”白玉堂细看了一下,“像是牛毛针*中造成的。”

  公孙点点头,“的确是牛毛针,而且还淬了剧毒的,我正想问你们呢,这江湖上,有哪个门派是用牛毛针比较厉害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莫华宫。

  “莫华宫的确是以善用暗器而出名的。”展昭摸着下巴想了想,道,“他们善用的暗器名录里面,有牛毛针这一项。”

  公孙点点头,“又跟莫华宫沾上边了啊。”

  “先生。”白玉堂有些不解地问,“这罗长丰的胸口是本来就没有蛇鹰标志呢,还是让人给弄掉了?”

  展昭也点头,表示他也很好奇。

  公孙看了看门外,对两人勾了勾手指。展昭和白玉堂赶紧凑过去,就见公孙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又拿出了一块小帕子,蘸着瓶子里的药水在罗长丰的胸口轻轻地擦了擦……

  片刻之后,展昭和白玉堂都睁大了眼睛,就见罗长丰的胸口出现了一大块白色的痕迹,是蛇鹰形状的。

  “是让人擦掉的?”展昭皱眉,“先生,这罗长丰的尸体抬进了枢密院之后就没有被人弄出去过,也就是说……”

  公孙点点头,用一块干净的帕子将刚刚涂上去的药水都擦掉,罗长丰胸口的痕迹又隐下去了。

  “枢密院里有蛇鹰教的人?”白玉堂看展昭,“这可了不得了。”

  “对啊。”想了想,展昭又问公孙,“先生,你刚刚说有牛毛针的针眼,是不是罗长丰是被牛毛针上的毒给毒死的?”

  公孙点点头,道,“不过,牛毛针其实是罗长丰一早就中了的,但是毒发却是在他喝酒的时候。

  “就是因为中了这牛毛针,所以喝了酒才会中毒的吧。”白玉堂道,“这间隔的时间肯定不会很久……猫儿,知道那砀山弟子干嘛莫名其妙找你来寻仇了吧?”

  展昭点点头,“明白了,我们在外面打起来了,罗长丰必然会来出来看的,然后这个时候趁乱将牛毛针射向他……神不知鬼不觉。”

  “笃笃笃……”几人正讨论案情呢,就听门外有人敲门,传来了登杰的声音,“公孙先生,不知道尸体验得怎么样了?”

  公孙回答,“哦,已经好了。”

  话音一落,登杰就推门进来了,对白玉堂和展昭微微一礼,随后双眼瞟了罗长丰的尸体一眼,见敞开的胸口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他也似乎是松了口气。随后,登杰对几人笑了笑,道,“还真是辛苦三位了……这罗长丰我们原本以为他是蛇鹰教的人,没想到竟然不是,真是可惜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问,“那罗氏两兄弟呢?可以让我们审问他们么?”

  “当然!”登杰带着几人出了仵作房,到了枢密院的大牢门前。

  公孙也跟着众人一起去,到大牢门口的时候,登杰回头看了看公孙,道,“呃……先生也要进去么?”

  公孙微微一愣,问,“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哦……不是的!”登杰摆了摆手,道,“恕我直言,枢密院的大牢,可不似开封府的大牢,那些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的大恶人都关在这里面呢,地牢里的犯人人数也太多……先生是个文人,我怕您会不习惯。”

  “不要紧。”公孙微微笑了笑,道,“登统领多虑了。”

  登杰点点头,这时,有牢头走了出来,给登杰行礼,“登统领。”

  登杰给他介绍道,“这几位是开封府来的,我们来审问罗氏两兄弟。”

  牢头看了看展昭白玉堂和公孙三人,哭丧着脸无奈地看登杰,“登统领,您怎么带这么几个好看的进去啊?!里头那些个恶鬼又该嚎了,我看还是我帮你们把人带出来吧。”

  “呃……”登杰看展昭和公孙,“要不然把那两兄弟带出来?”

  展昭摇摇头,道,“不用,我们进大牢审问吧。”

  “对啊。”白玉堂也道,“顺便参观一下传说中的枢密院大牢是什么样子的。”

  登杰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众人进了大牢里头。

  几人一字排开往里走,下了台阶就到了枢密院的地下牢房里。

  刚进去白玉堂就后悔了,他不怕别的,就怕脏,这大牢里头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郁闷得他真想立刻出去找个瀑布好好冲一下,把衣服烧了然后点上十几炉子熏香把这味道熏掉。

  展昭自然知道白玉堂的脾性,看着他全身不自在的样子忍笑往前走。

  白玉堂是真想出去,不过见公孙都忍了,这么走了可不叫人笑话么,所以只好也跟着往里走。

  几人的顺序是,登杰走在最前面,展昭其后,白玉堂让公孙走在他和展昭中间,他垫后,而那个牢头就拿着刀走在最后面,时不时地吆喝几句,示意那些犯人都老实些。

  等到了枢密院大牢的里头,众人才感觉到登杰刚刚的话说得一点都不夸张,这里的犯人跟开封府衙的犯人实在差别太大了。换句话说,开封府的犯人大概是这天下最好过的犯人了,因为重犯都让包大人当堂就铡了,其他关进来的,都是知道自己只要好好改过,随时都能被放出去的。但是这里的却不一样,这里关着的都是些永远无法放出去的人,而且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那些重犯们大多数彪悍异常,脚上拷着笨重的脚镣,一个个看见有人进来了,都睁大了眼睛凑了上来好奇地看着,但是看到牢头跟在旁边,也都不怎么敢做声了。

  越往里走,关着的就越是厉害的犯人,正往里走着,就听有一个单独一个人关在牢房里的大个子粗声粗气地道,“呵呵……这年头男人都长那么好看啦。”

  展昭看了一眼那人,微微一愣,回头看白玉堂,就见白玉堂也深深地皱起了眉……这大个子的个头可不是一般的大,简直就是一个巨人,只见他身高在两丈开外,膘肥体壮,胳膊看起来比公孙整个人还粗,一张脸上全是横肉,看起来憨傻憨傻的,两只耳朵特别的大,戴着一副大耳环一直垂到胸口,头发棕红色,打着卷儿竖着,乱糟糟的。

  “他是沧野狂狼罗廷肖?”白玉堂有些吃惊地问。

  “哈哈哈……”听到白玉堂的话,那个大个子突然仰天狂笑了起来,声音震得整个大牢的房顶都开始往下掉灰,众人只觉得整个地面都在不断地抖动。

  “没想到还有中原人能认得我啊。”罗廷肖点点头,伸出擀面杖粗的手指头指着白玉堂,道,“我也知道你……你叫白玉堂,对不对?”

  白玉堂挑挑眉。

  罗廷肖嘿嘿地傻笑了两声,“我听我兄弟提起过,他因为说了你一声漂亮,让你给削掉了两只耳朵,是吧?”

  展昭望天想了想,好像是有这茬儿,就问,“你兄弟是沧野狂熊罗廷毅吧?”

  “嗯。”罗廷肖转脸看展昭,“啊……我也知道你,你是御猫展昭。”

  展昭点点头,问,“你干什么了?给人从西域抓来。”

  罗廷肖看了看手上的巨型镣铐,对展昭和白玉堂笑了笑,道,“我可是让人给冤枉了……我们兄弟都不干坏事的……不过么,凭他们也抓不住我!娘的,都是暗算我。”

  登杰冷冷看了罗廷肖一眼,“你少啰嗦,杀人放火还不算重罪么?而且杀的还是我禁军的人,等着秋后问斩吧!”

  罗廷肖不屑地撇撇嘴,叹气,“唉……可惜我兄弟找不到我……”说到这里,罗廷肖突然低下头来仔细地端详白玉堂,笑呵呵地道,“别说,我兄弟两个耳朵掉得还真不冤枉,真是好看。”话音刚落,就看寒光一闪……罗廷肖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呢,突然就看到一样东西落到了地上,低头一看……是自个人的耳朵。

  “哎呦……”罗廷肖捂着耳朵,“呯”的一声巨响,摔在了地上。

  其他好些犯人都开始大笑,登杰皱眉,看白玉堂,白玉堂挑挑眉,“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登杰无奈,只好带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奇怪的是,那罗廷肖摔在了地上,却还是呵呵呵地笑个不停,好像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

  展昭眯着眼睛略有不解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也看了他一眼,对他眨眨眼。

  展昭摇摇头,不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很快,几人到了关押罗氏兄弟的牢房前面。两人没有戴什么镣铐,看起来也没有受什么刑罚。

  两人蔫头耷脑地坐在牢房里发呆,见几人来了,罗氏兄弟霍地站起来,对展昭喊,“展大人,我们冤枉啊,冤枉啊!快救我们出去,我们跟蛇鹰教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边喊,罗氏兄弟敞开自己的衣裳给众人看,“我们不是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回头看公孙。

  公孙对几人点点头——跟罗长丰一样,是被处理掉纹身了。

  展昭皱眉,有些无奈地看白玉堂——这招高明啊,这会儿完全没办法问了。

  白玉堂歪了一下嘴角——问是没法问了,不过那登杰就不打自招了。

  “既然已经证明罗氏一门跟蛇鹰教没有关系,我们就将人转交给开封府……”登杰的话没说完,就见白玉堂猛然抬手一摆,道,“不用了。”

  登杰一愣,展昭也一愣,看白玉堂,就听白玉堂道,“直接放了吧。”

  公孙想了想,也点头,对展昭道,“这样也好,既然已经查清楚了没有嫌疑,就直接放了吧。”

  展昭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被白玉堂拽了一把,道,“走了猫儿,登统领会处理的,这一身味儿,回去好好洗洗!”说完,拉着展昭走了。

  路过罗廷肖牢房前时,就见罗廷肖坐在那里,牢头正在给他包扎掉了耳朵的伤口。那罗廷肖见白玉堂他们经过,还嘿嘿地笑,“美人,慢走。”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走了。

  众人出了枢密院,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白玉堂一直嗅自己的身上,怎么闻怎么觉得有味道。

  展昭本来跟他并排走的,似乎有心事,然后越想越觉得别扭,抬脚,毫无理由地踹了白玉堂一脚,就见他白色的衣服下摆上面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脚印,展昭才觉得高兴了些。

  “猫儿……你干嘛?”白玉堂转脸吃惊地看他。

  “让你自作主张!”展昭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挑挑眉,“我说你还真是猫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那是帮你!”

  展昭自然是知道的,罗长丰金盆洗手的事情,因为他在门口跟砀山众弟子打了一架,然后罗长丰又无故死了,江湖人对此都有些说辞。幸好后来罗氏兄弟是被枢密院抓走的,江湖人才没能将罪名按在展昭身上。如果这次罗氏兄弟是被枢密院抓走,却是被从开封府放出来,那展昭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白玉堂是向着他,才不让开封府接收这两兄弟的。这一点,展昭自然比谁都明白,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让展昭越发觉得不甘心起来,这死耗子!

  “对了,你干嘛帮那罗廷肖啊?”展昭好奇地问。

  白玉堂将食指按在嘴边对展昭“嘘”了一声,笑道,“我只砍了他兄弟一只耳朵,可没砍两只,那大个子是让我救他呢!”

  “他让你救你就救啊?!”展昭皱眉,“你小心吃官司!”

  白玉堂好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猫儿,在开封府咱怕什么,有你给爷爷撑腰啊!”

  展昭磨牙,“死耗子!”

  ……

  当夜,罗廷肖深夜之中,拽开了手上和脚上的铁铁链,撞开后面的墙壁……越狱了。白玉堂那一刀虽然没有直接砍断罗廷肖的手链脚铐,却用内力将铁链子震松了,罗廷肖千斤之力,自然是轻而易举地就拽开了。他甩开追兵跑到了开封府后头的山上,跪下对开封府的方向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道,“大恩不言谢,日后必然相报!”说完,转身逃回了西域……话说,白玉堂今日小施恩惠救了这罗廷肖,日后这大个子可是帮了他和展昭大忙的……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十九话赌,八王的赌局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开封府后,将所有的线索都告诉了包拯,包拯听后沉吟半晌,点头,“原来如此。”

  “大人,这次很有可能我们要对付两派的人,一方面是蛇鹰教,另一方面就是莫华宫。”展昭道,“而且据我看,蛇鹰教和莫华宫还有些矛盾,两派争夺的就是那尊小的白玉邪佛,现在看样子,那尊邪佛是在莫华宫的手里。”

  “嗯。”白玉堂也点头,“而且这两方面在朝中都有人,莫华宫的人大概是跟王墨有关系,不过蛇鹰教的就要更厉害一些,另外,那个登杰相当的可疑。”

  公孙也点头,“还有,那个离奇死了的夏国栋有可能是重要的人物,我看他可能也有些联系,既然有可能是西夏人,这次就大意不得。”

  包拯听三人讲完,都点了点头,“几位说得都很有道理,我一会儿就进宫面见皇上,将这件事情说一下,这件事前既然枢密院牵涉其中,那么登杰就不适合再负责此次案件的查办了……呃,对了。”说到这里,包拯话锋一转,问众人,“你们对庞统这个人了解多少?”

  “庞统?”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后,同时转脸看公孙。

  公孙有些无奈地看他俩,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

  包拯看出了些端倪来,问,“怎么了?”

  公孙就将与庞统认识,和今天帮他验尸查案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

  包拯点点头。

  “大人,怎么了?”展昭问,“怎么会突然问起庞统这个人的?”

  “哦……”包拯捋了捋胡须,道,“今日早朝时候,八王爷跟我提起,他说庞统是个人才,有机会的话,最好让你们几个年轻人跟他相处一下,尽量别让他被他老子忽悠得跟开封府为敌,那时候就麻烦了。”

  “呵……”展昭他们都忍不住笑,的确像是八王爷会说的话。

  “你们既然与他有交集,那庞统此人,究竟如何?”包拯问,“刚刚宫里来人,说皇上有意让他执掌皇城禁军,不过又不知道他人品怎样,所以说想让他在开封府呆呆,叫我看看。”

  “啊?”白玉堂一挑眉,“姓庞的呆在开封府?他老子舍得啊?”

  展昭瞪了他一眼——你不要激动。

  白玉堂挑眉——我是为包大人着想啊。

  包拯摸摸下巴,道,“我看皇上的意思,也有些想通过他来让我跟庞太师修好……改善开封府和太师府的关系。”

  “大人。”公孙想了想,问,“那庞太师呢?他的意思怎样?”

  “庞吉当然是希望禁军掌握在庞统的手里的了……不过么,他又怕我在皇上面前说庞统不好,所以今天看见我格外客气,笑得连牙肉都看见了。”包拯笑了笑,今早八王瞅见他的样子还问我,“老庞怎么了,是不是中风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想想庞太师笑得露出牙肉来的样子,的确是挺吓人的。

  “我看那小螃蟹好像是比他老子强一些。”白玉堂想了想,道,“起码为人看起来挺正气的。”

  “嗯。”展昭也点头偶是赞同。两人都看公孙,因为那天庞统脱光他的衣服也没对他干什么……可见人品很好。

  公孙脸上尴尬,狠狠瞪两人。

  “展护卫。”包拯道,“你跟白少侠一会儿抽空去趟八王府。”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问,“去王府做什么?”

  包拯笑了,道,“八王说他得了一坛子好酒,找你们两个小朋友喝酒去。”

  “那行。”白玉堂点头,“喝酒自然是要去的。”

  “这酒估计也不是这么好喝的。”包拯琢磨了一下,道,“我看啊,他是想找你俩帮忙。”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了然,这叫无事不登三宝殿,那老狐狸必然是有什么差事要找他俩帮忙,又不肯欠包拯人情,所以不直接跟他借人,而是拐着弯儿请他们喝酒。

  “就这样吧。”包拯道,“我进宫面圣,把蛇鹰教和莫华宫的案子都要过来查,那登杰要是真有嫌疑就撤他的职先查办,到时候,你俩估计还得去趟莫华宫。”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随后,众人兵分两路,包拯进宫面圣,展昭和白玉堂去八王府,公孙则是回房休息,今天劳神得厉害,有些累了。

  出了开封府的大门,白玉堂伸了个懒腰,道,“唉,猫儿,我说你跟这群老狐狸呆在一起实在太亏了。”

  展昭大概是肚子饿了,跑到路边的点心铺子买了两个素馅儿的包子啃着,白玉堂挑挑眉,跑到一旁的铺子去买了两个鸡蛋饼,回来后,两人对视。展昭看看白玉堂手里的鸡蛋饼,白玉堂看看展昭手里的素包子……交换……

  于是,两人左手素包子,右手鸡蛋饼,大摇大摆地边走边啃,往八王府走去。

  “干嘛说我吃亏啊?”展昭问。

  “他们都找你干活,但是不给你工钱。”白玉堂嚼着饼子道。

  展昭啃着包子看他,“那你呢?你不也帮着干活么?我好歹还有些工钱拿,你为啥?”

  “咳咳……”白玉堂被饼子噎住,转脸狠狠瞪展昭,“死猫!”

  展昭坏笑,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拍拍手,前面就是八王府了。

  门口站着八王爷的侍卫郝京,抬眼看见展昭和白玉堂来了,赶紧就迎了出来,“二位可来了,王爷吃完饭就开始等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看来真有事儿啊。

  两人跟着郝京直接进了八王府,穿宅过院到了后院的一所小亭子前面,就见八王若有所思地靠在亭子的一根柱子上,望着湖水发呆。

  白玉堂有半年多没看见八贤王了,现在一看,八王还是一贯的优雅气派,一身华服却能让他穿出那么些素雅来,虽然快五十岁的人了,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大概是经常没什么表情,所以不容易有皱纹吧。儒雅斯文的外表下,只有认识的人才知道,这位可是大宋第一黑,包拯外面有多黑,八王里面就有多黑!

  “王爷。”郝京上前提醒八王,“展护卫和白少侠来了。”

  “哦……”八王转回脸,站了起来,道,“包拯可算是把你俩给我送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送来”这俩字,都觉得有那么一丝送羊入虎口的感觉。

  “王爷。”展昭和白玉堂毕竟都挺尊敬八贤王的,给他行了个礼。

  “唉,坐坐。”八王向来自来熟,也不管年纪大了两人一轮,给两人倒了两杯酒,道,“白少侠很久没见了啊。”

  白玉堂接过酒杯,对八王笑了笑,道,“的确有大半年没见了。”

  八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道,“尝尝,能喝出这是什么酒么?”

  展昭向来只从颜色来辨别酒,红色的是西域葡萄酒,黄色的是黄酒,白的是米酒,其他颜色的是毒酒……今天八王拿出那么一杯子黄不拉几还有那么点绿色的酒来,展昭眯起眼睛——毒酒?

  如果说展昭平时有空就喜欢逗个猫遛个狗,教教小孩儿练功夫什么的,那么白玉堂的兴趣就跟皇家那帮子权贵们更加贴近一些,琴棋书画酒色财器,未必会沾却都懂得行赏。他端着就杯酒晃了晃,笑道,“这是蒙古酒啊?一半青稞一半竹叶青,加的水调制的……这酒极烈。”

  “蒙古酒?”白玉堂的话勾起了展昭的好奇,端着酒杯看了看,问,“青稞和竹叶青哪里都有,为什么偏叫蒙古酒呢?蒙古那头来的么?”

  白玉堂伸出一根指头轻轻地摆了摆,给展昭解释,“猫儿,你尝尝,关键是在调这两种酒的水上面。”

  展昭端起杯子尝了一口,皱起眉头才把那一口酒咽了下去,随后就感觉像是有一条火线一直进入自己的肚腹,呛辣之意直冲上脑门……缓了片刻才缓过劲来,喘了两口气,展昭赞叹,“好烈的酒啊……可是,味道好怪啊。”

  “所以说关键在水上。”白玉堂将展昭的酒杯放到桌上,用一根筷子挑出了里头一块还没有融化的冰出来,“这水是冻水,从山里采出来的时候就是冰,是加入酒中之后慢慢融化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来,对展昭道,“看。”

  展昭凑过去看,就见白玉堂将火折子挨在了冰上……冰着火了。

  展昭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厉害!”的表情,引得白玉堂也笑了。对坐的八贤王边喝酒,边看着两人摇头。八王第一眼看到白玉堂的时候就想,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展昭能跟他处得来了吧,果然,后来两人成了知己。跟白玉堂这样的人相处要有一定的气量才行,这种气量,年轻人里头,八王只在展昭身上看见过。就拿刚刚两人说酒这段来说,展昭是个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的实在人,白玉堂大概最想看的,就是他最后吃惊的那一个表情吧……展昭真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

  八王看两人就快把自己无视了,便道,“这酒挺有意思吧?”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有意思。”

  “是蒙古王子给我的。”八王站起来,轻轻地转着拇指上的一个翡翠扳指,道,“熬登王子前几天刚来的,据说是个文武全才,皇上让我陪着他几天……这王子好赌,跟我打了个赌,每人两万两……输钱是小面子是大么,对不对?”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看,事情来了吧。

  “我盘算了一下,能帮我把这场赌打赢的……也就只有你俩了。”八王看了看两人,见白玉堂眉头挑了挑,就道,“我也不让你俩白干,毕竟你们不是我的人,对吧?但是你俩都是有身份的人,给钱不像个样子你俩也不稀罕,不如这样吧,你俩帮我赢了这场比赛,算我欠你俩一个人情,以后还,如何?”

  白玉堂看展昭——怎么样?合算不?

  展昭想了想,回看——貌似还不赖。

  两人达成共识——这生意合算啊,说不定以后哪天忍不住宰了姓庞的,有八王爷顶着也不用抵命了!

  第三十话佛,巧寻白玉佛

  见展昭和白玉堂答应了,八王爷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来……看得展昭和白玉堂心里直发毛。两人心中后悔,失算了啊,刚刚光想着占便宜的事情了,应该先问问这老狐狸要他们帮什么忙才是,八王爷哪儿有肯吃亏的时候啊,铁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跟那蒙古王子打赌……”八王爷说到这里,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笑了笑,“你们别紧张,起因呢,是因为那熬登非要说我们宋人多是书呆子,功夫差身体弱,连贼都比蒙古的要差,他这阵子光偷儿就抓了好几个,都是不堪一击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听八王爷继续往下说。

  八王叹了口气,道,“我好歹也戎马出生,自然是听得别扭的……所以么,就说他熬登遇上的是些半吊子江湖人,然后那熬登就说,有一样东西,就算我们大宋最厉害的江湖人去偷,也是绝对偷不走的。”

  展昭和白玉堂的嘴角抽了那么一下,问,“然后王爷你就跟他赌了?”

  八王摸摸鼻子,道,“那是,这关系到我大宋的颜面,还有你们天下练武之人的尊严问题。”

  展昭和白玉堂心说,拉倒吧,你不说你自己看那皇子不顺眼,想挫挫他锐气。

  “那究竟是要偷什么?”展昭问。

  “嗯……熬登的人头。”八王摸摸下巴,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都愣住,随后,白玉堂假意是摸下巴,用手挡着嘴低声对展昭说,“老狐狸让人给涮了。”

  展昭也忍笑,八王就在他们对面,见两人的表情脸上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道,“熬登他老子跟咱们关系不错,宋蒙也一向相安无事,要偷他脑袋,就得宰了那小子,我是觉得宰了他也挺解气,不过打仗就不好了。但是偷不来他脑袋,那我就输啦,这多没没面子,所以就想到找你俩帮忙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这可难办,就知道这王爷没什么好事,果然。

  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怎么办?

  展昭挑挑眉——我也没招。

  白玉堂眯起眼睛——这老八不一直都是老狐狸么,还有让人摆一道的时候啊。

  展昭笑眯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么。

  “咳咳……”八王爷咳嗽了一声,问,“你俩觉得呢?那熬登也算是有备而来,故意想了这个招来占便宜的,你俩要给大宋武人争气啊,是不是?”

  白玉堂摸摸下巴,道,“不宰人怎么取人头啊?”

  八王爷叹口气,道,“要真能宰了他我还要你俩干嘛?关键是要他的头,但是不能伤他。”

  白玉堂小声嘀咕,“认输算了。”

  八王爷装作没听见,笑道,“既然二位肯帮这个忙,那就是再好不过啦,嗯,三天时间,三天内偷他的人头,他就住在我王府的后院子里,呵呵,这几天就辛苦二位啦。”

  等从八王府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白玉堂边走边道,“看吧猫儿,我就说么,无事不登三宝典。”

  展昭伸了个懒腰,道,“这脑袋怎么偷啊?”

  “回去问问包大人和公孙吧,看看他们有没有主意。”白玉堂边走边道,“实在不行的话,咱俩就跑吧。”

  “跑?”展昭纳闷。

  “嗯。”白玉堂笑呵呵,“实在不行那不得罪八王了么,那以后那老狐狸还不得经常给你跟包大人穿小鞋啊,咱俩还不如跑了得了!上山种地去。”

  展昭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私奔呢,还上山种地……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到了开封府的门口,就看见门口的上马石上拴着几匹马,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人来了?

  进了开封府,展昭拽住了个衙役,问,“谁来了?”

  衙役笑了笑,道,“是枢密院的人接到圣旨了,将案子都转交给开封府,那些马儿是枢密院的人骑来的。”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心说,包大人动作够快的啊,随后,两人进了书房。

  “回来啦?”包拯笑问,“王爷给你们什么好差事了?”

  两人哭笑不得,大致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下,包拯听后也大笑了起来,道,“的确是个难题啊。”

  “大人,你有招没有?”展昭问。

  包拯想了想,道,“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跟他来招强词夺理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对视了一眼——好像有些意思啊。

  “我看,你俩今晚就能办了这事儿。”包拯捋捋胡须,又问,“跟八王爷讲好条件了么?要到什么好处了?”

  白玉堂和展昭都有些无力,包大人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啊。

  “他说算他欠我们个人情。”展昭道。

  包拯想了想,“这还挺合算的啊,等我哪天铡了那老螃蟹的时候,来个先斩后奏,让他给我担着!”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俩老狐狸,好处都让他们赚了!

  “大人,什么招啊?”展昭好奇地问。

  包拯压低声音对两人说了几句,展昭和白玉堂听后都乐了,好主意啊!

  随后,两人回去准备东西,睡到了大半夜就起身准备,展昭换上了一身黑的夜行衣,白玉堂换上了一身白的夜行衣。

  “老鼠,你有病呀,白的夜行衣?!”展昭盯着白玉堂那一身衣服直皱眉……“你还不如就穿平时那身呢!”

  白玉堂往展昭身边一站,盯着铜镜中一黑一白,笑道,“这样多配套啊!”

  展昭也拿他没办法,反正这耗子疯惯了,两人提起刚刚准备的两大桶东西,出了门,衬着夜色往八王府跑去。

  “我说猫儿,包大人这招够损的啊!”白玉堂道,“那王子还不得郁闷死啊。”

  展昭也乐了,“损是损点儿,不过挺有趣。”

  两人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路过的更夫看见了,妈呀一嗓子就扔了锣鼓跑了,嘴里喊,“黑白无常啊!”

  两人到了王府后,翻墙进去,到了刚刚八王告诉他们的后院,果然就见那里临时搭建了一个蒙古包,那王子估计就住在里头了。展昭和白玉堂三下五除二将那门口的守卫都弄晕了过去,然后进了蒙古包里头,就见一个年轻的蒙古人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呢,白玉堂抬手点了他的昏睡穴。

  随后,展昭和白玉堂叫了八贤王过来,问,“是不是他?”

  王爷乐呵呵地跑来了,一看,点头,“就是他!”

  展昭和白玉堂捋胳膊挽袖子,开始准备。

  王爷好奇地在一旁看着,就见两人先抽掉了王子脑袋下面的枕头,然后用一张很大的油纸垫在了王子的脑袋下面,随后,就从一个桶里,捞住白色的泥巴一样的东西,往王子的肩膀上扔,开始糊泥巴……先是把脖子给糊上,弄得跟肩膀一样粗,然后再把脑袋给糊上,脸上掏出五个空,其他的地方都用泥巴不满了,耳朵那里也挖瓦了两个孔。

  等全弄完了,王爷凑过去一看,“噗……”

  就见那王子的脑袋没了,肩膀高出了一截去。

  “这泥巴会不会一扒拉就掉了?”王爷问。

  “不会。”展昭道,“公孙先生在泥巴里加了些酱料,一旦干了可比石头都硬,要将这些泥巴取下来,要用这个。”边说,边拿出了一包药粉,“用这些药粉泡水,浸一下就都融化了。”

  “如此神奇呀。”八王拿着药粉点头。

  随后,展昭和白玉堂洗干净了手,泥巴已经干了,八王抬手敲了敲,咚咚直响,又硬又结实。随后,他让下人重新帮那王子穿了穿衣服,将衣服拉高,腰带也拉高,乍一看……真的没脑袋了!

  “这次可真是帮我本王大忙了!”八王爷伸手一面一个拍展昭和白玉堂的肩膀,“两位,着实能干呀。”

  展昭和白玉堂见事情办完了,赶紧就别过八王爷出来了,省的待会儿又有什么事端。

  “嗯……”白玉堂打着哈欠在街上走着,道,“猫儿,明早睡晚些吧,睏死了,这几天就没好好睡过,你也实在是劳碌命,这都什么苦差事啊?”

  展昭也无奈,“之前没案子的时候也挺闲,这不是有案子么……”话没说完,展昭扒拉了白玉堂一把,白玉堂也听到动静了,两人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巷子里头。

  就见前面有一小队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方向像是要出城,这些人的打扮引起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注意——一身白衣,感觉像是白衣教的人。

  “猫儿,来早不如来巧,还得谢谢八王爷了。”白玉堂在展昭耳边低声说。

  展昭点点头,跟白玉堂使了个眼色,两人跃上了房顶,跟上。

  就见那群白衣教的人是往城门口白衣观的地方跑去的,两人都有些纳闷,白衣观已经封了,门口还有人守卫,现在去有什么意思?

  果然,到了白衣观的后墙,几人就翻墙进入了里头。

  展昭和白玉堂也翻身跟进去,就见那几个白衣教的人找到了被拖到院子里头的那一尊没有雕凿完工的千手邪佛。

  “真的在这里头?”一个白衣人问为首的一个。

  “嗯。”另一个点点头,“应该就在这里!”说完,那人纵身一跃上了白玉邪佛的头顶,伸手一探。此时,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到了大殿的屋顶之上,那几人在下面的动作也看了个清清楚楚,就见那人在白玉邪佛的头顶摸索了一阵子,随后轻轻地一揭,打开了一个盖子。

  “原来那儿还藏着东西啊。”白玉堂看展昭,“我们之前都没有注意。”

  展昭也点点头,“那帮人特意等到风头过了,没什么人再注意白衣观的时候,才回来拿东西,也够小心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很快,就见那人从白玉邪佛的脑袋里拿出了一个用黄绸子包着的东西来,打开黄绸子……在月色下,就见是一尊晶莹剔透的,小白玉邪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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