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狼兵首领
狼兵山总兵名叫山河梦，此刻正在与江心对坐一堂。
他夹起桌上一块鲜嫩的鱼肉，鱼肉很滑他几乎没有嚼就吞了下去。
“这是今天上午刚从南江上游打的鱼，江公子尝尝？”
江心依言，也夹起一块鱼肉，鱼肉鲜美，配上渝州城特制是剁椒，味道更是爽口，一时间，江心仿佛回到了自己在大熊猫基地的日子。
“味道怎么样？”
“味道很好。”江心点头。
“那江公子觉得渝州城的老百姓怎么样？”
山河梦话锋一转，江心一时间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只是定住，并不作答。
“江公子知道狼兵的来历吗？”
山河梦见他不回答，也不以为意，接着问道。
江心摇了摇头，回答道：“这却不知，只是知道江南狼兵每隔半年就要进城打一次秋风，为祸乡里，是一群活脱脱的土匪。”
“为祸乡里？”
山河梦站起身来，不由冷笑道：“我江南狼兵都是出身贫苦人家，我们深知老百姓的苦楚，怎么可能去抢他们呢？”
“我们抢的，都是城中的土豪劣绅，他们平素里欺压良民百姓，把我们老百姓当成了他们饭桌上的鱼肉，就在前些日子，孙家画船上的两百多名艄公，在返回孙家的时候，被杀的干干净净，这件事，江公子可曾知道？”
江心心头大震，不由脱口问道：“孙家为什么杀他们？”
“据我所知，那晚的杀手本来目标是你，杀孙行风只是顺带的，只是你没死，孙家的一船艄公却死得不明不白，当晚，艄公们将画船摇回孙家的时候，孙家一句话都没说就把他们杀了个干干净净。”
他的眼神凝重，眸光中的杀意弥漫了整个屋子。
“你问我为什么？我只能说，掌权者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老百姓就是这鱼肉，他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江心心头很不是滋味，船上的艄公，他曾经见过，他们的音容笑貌，仿佛都还在他的面前，只是短短几日，就已经阴阳两隔。
“渝州城，有二十五万是平民老百姓，有三万渝州军，有一万是散人，有八千是小家族，剩下的两千，才是三大家族的人，而恰恰是剩下的两千人，主宰着渝州城二十五万人的生死，江公子，你觉得这公平吗？”
山河梦冷笑道。
江心叹了一口气，涩涩道：“不公平！”
“我也觉得不公平，所以在三十年前，我和几位好友合计，成立了狼兵组织，我们分成几支，活动在江南的山区。”
“我们就是要为这平民百姓挣一挣命，他们不应该成为大家族们桌上的鱼肉。”
江心整理了一下心情，问道：“所以山总兵找我来是做什么。”
说到此处，山河梦的宴席才回到了正题。
“半月前，你在石村门口杀了三大家族，还有诸多小家族的人物，渝州城老百姓口头上不敢说，但心底里都很感激你，他们有人告诉了我，所以我来了，我来这里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谢过江公子，你杀了他们，替渝州老百姓除了一害，第二个目的是想邀请你加入狼兵。”
山河梦正色，向江心拱手行礼。
“我？加入狼兵？”
江心哑然，完全未曾预料到对方会提出这么一个邀请。
“是的，不知道江公子有没有兴趣？”
江心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我本领低微，加入狼兵，恐怕也没有多少用处。”
哐哐哐哐～
“江公子莫非是信不过我们狼兵？”
桌上除山河梦外的五位大汉在一瞬间拔出明晃晃的大刀，直指江心的面门。
山河梦皱了皱眉，按下几人的刀剑，回头说道：“我们和江公子初次见面，江公子不能确信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也是理所当然，诸位兄弟何必动粗，这样，江公子先回去几日想想，看看渝州城的老百姓怎么说，你再做决定不迟。”
江心被五人用刀剑指着面庞，心中一阵不悦，随即起身，就要离去。
在他身后，山河梦躬身赔礼道：“江公子，实在抱歉，我的几位兄弟都是草莽粗人，不懂礼数，给你陪个罪。”
“无妨，感谢山总兵的招待。”
江心冷冷道，就要摔门而出。
“江公子，给你提个醒，过几日就是二月二，三大家族会对你有大动作，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要祭河神。”在他身后，山河梦高声道。
江心不回答，直接走出小院门口。
门口的小厮见江心神色不悦，心中一突：“难道山总出马，还是谈崩了？要不要杀了他？”
随即，他发现江心身上整整齐齐，没有丝毫争斗的迹象，也就按捺住心中的冲动了。
屋子里，几位大汉和山河梦争执起来：“山总，这江大恶魔明显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为什么不杀了他？”
“崔老弟，江公子虽然目前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但也和三大家族不是一条心的，在这里杀了他，我们和三大家族又有什么区别？”
“山总，我们刚才这么和他交心，刚才连刺杀孙行风的事都告诉了他，他知道的太多，万一他疑心到我们头上，怎么办，到时候，我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十万狼兵，还有城里……”
山河梦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说到此处，不敢再说下去。
“诸位兄弟，我希望你们记住我们的立足根本，我们起义，就是为了反抗强权，为了反抗滥杀无辜之人，我们不能自毁长城，变成那个忘恩负义之人，否则，总有一天，也会有人起来反抗我们。”
几人一阵沉默，不再言语。
——
又到了深夜，渝州城的美丽再次上演，江心无心游览，躺在床上久久未能睡去。
“狼兵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他们真的是为民请命的军团？”
江心的心思越来越杂乱，忽然想起多日前在孙家画船上遇刺的事情。
他心中灵光一闪：“山河梦对刺杀的细节很清楚，显然对暗影刺客的行动很是了解，而暗影刺客是朱家的，也就是说，明面上暗影刺客服务于朱家，其实是狼兵在渝州城的卧底。”
江心一拍床沿，坐起身来，立即冥想，施展化蝶身法，半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了白天的小院子。
院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就连门上也布满了蜘蛛网，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忽然，江心感觉到上方有异响，他一抬头，便看见有一张黑黢黢的网从天而降。
他化蝶身法并未解除，翅膀几次扑棱，堪堪退出网外。
“谁？”他大声喝道。
昏暗中没有人回答，江心什么也没看见，只是感觉到隐约间有什么东西向自己飘来。
他下意识用手一抓，只见稳稳的将一块玉牌抓在手里，借着不甚明朗的月色，他看见玉牌上面刻着四个字——如朕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