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背黑锅

  夏侯婉儿低着头,脸上十分红润,不知是之前跳舞累到了,还是因为被周芙灵气到了。她走到班惠昭身边,手中拿着一个刺绣荷包,说:“劳烦班姑娘帮我把这个荷包转交给代王……”

  班惠昭为难的看着夏侯婉儿,天,这是让她传递信物吗?她为什么觉得这件事情很危险?

  “夏侯小姐……你这是……”

  夏侯婉儿红着脸说:“婉儿去年曾于代王在汾水偶遇,我答应过给他绣一个荷包,却一直没机会给他,就麻烦班姑娘转交了。”

  说完,她就把荷包塞在班惠昭手里。

  班惠昭看着手中精美的荷包,不知道是否该塞回去,但是夏侯婉儿是客人,班惠昭作为王府的丫鬟不太好拒绝她的要求。

  兴许是看出班惠昭的为难神色,夏侯婉儿上前轻轻搭上班惠昭的手腕,轻言细语道:“婉儿与班姑娘一见如故,不知可否以姐妹相称?”

  班惠昭急忙说:“不敢当,惠昭哪敢与夏侯小姐称姐道妹……”说着,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与夏侯婉儿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

  谁料那夏侯婉儿亦步亦趋,依然贴着班惠昭,笑着说:“婉儿的一片心意尽在荷包之中,姐姐若是帮妹妹一把,我定记着你的好。”说完,轻轻一笑,掩嘴碎步走回厅里。

  班惠昭看着荷包直皱眉头,她想不明白这些女人是如何想的,周芙灵与刘恒的婚约已经是铁铮铮的事实了,不出震天撼地的变动,没人能动得了周芙灵未来代王后的地位!如今这些小姐自己送上门来,难道是自愿做小的?

  更让班惠昭疑惑的是,夏侯婉儿言语之间隐隐说到跟刘恒是早有私情的,没看出来,刘恒小小年纪这么会招惹小姑娘了?

  若刘恒真是有意这位小姐,她不愿拆别人的因缘,但是这事若给周芙灵知道了,依她的性格,还不恨死班惠昭了?

  “真的要送给王爷吗?”她正想着,手中的荷包突然被人抢走,抬头一看,正是刘恒。

  刘恒过来被薄太妃拜寿,走到廊下正好听到班惠昭独自一人在廊下低语“真的要送给王爷吗?”

  他心中一喜,不知班惠昭要送什么东西给他?于是突然跳出来抢过班惠昭手中的东西,一看竟然是绣着一对鸳鸯的荷包!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刘恒拎着手中的荷包前后翻看,口中有些不自在的念道:“止则相耦,飞则成双。你这鸳鸯荷包是绣给谁的?”

  班惠昭羞的脸上一红,跺脚说:“王爷不要胡说,这哪里是我的,这是夏侯小姐托我送给你的!”

  刘恒靠在廊柱上,疑惑的问:“夏侯小姐?哪位夏侯小姐?”

  班惠昭着实无语,夏侯小姐不是说什么与他邂逅与汾水之畔吗?他怎么就不记得了?

  “就是夏侯长史夏侯桓家的小姐,夏侯婉儿,说是以前答应给你绣一个荷包,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这次托我转交给你。”

  刘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想了一下说:“你莫不是骗我的吧?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情?”说完他嘻嘻一笑说:“我知道荷包是你做的,你要送给我不用不好意思,我收下了,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班惠昭听他这么说,敢情是误会了!她脸上红的要滴下血来,伸手就要去抢荷包,谁道刘恒一转身往薄太妃的厅里跑去,并说:“送出的东西可不能收回了,我先去探望母亲了,晚些再找你!”

  班惠昭在后面急的干跺脚,无奈只有以后慢慢解释了!

  她心情颇为烦躁的找到桃九妹,见窦漪房、青莲、紫竹把桃九妹服侍的很妥当,不用她穴手,心情才颇为好转。

  桃九妹多日不见班惠昭,心中还是念着她的,见到她之后就黏糊上了,说笑胡闹了好一会,不觉有些犯困了。

  班惠昭见桃九妹饭吃的差不多,又快到午休的时候,于是带着她和窦漪房等人一起回到听雨楼哄小九睡下。

  漪房跟班惠昭也是多日不见,两人自然有好些话要说。待桃九妹睡下之后,她们就来到院子里坐下叙话,两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长安”和“周芙灵”。

  周芙灵在京城的名声那是响当当的,窦漪房自然也听说过,只是不知真假,总想着堂堂相国家的小姐,不至于胡闹成传闻中的那般样子吧?谁知经班惠昭一证实,才知确有其事。

  漪房颇为忧心的说:“王爷和周小姐能定下婚事固然是好,可是我很担心日后……”

  班惠昭见她欲言又止,不禁追问道:“担心日后怎么?”

  漪房压低了一些声音说:“王爷这辈子总不能守着王后一个女人过日子吧?凭周小姐的性子,哪里容得下其他女人?”

  班惠昭不解的反问道:“王爷为什么不能只有王后一个女人?”

  漪房笑道:“你莫不是傻了不成?稍微好一些的人家都会纳几房妻妾开枝散叶,何况是王爷?”

  班惠昭发觉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跟周围好多人的认知有些不同,在她心里,夫妻二人互相守着渡过一辈子才是真情真爱,就如她父亲深爱她的母亲,即使在母亲过世之后也没有续弦的打算那样。

  可是她现在看到的,薄太妃、碧珠、漪房还有夏侯小姐,各个都认为娶妻纳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与她的想法出入太大。不过她并没有争辩,她并不强求其他人跟她的想法一样。

  漪房担忧的说:“依周小姐的性子,咱们王府日后没有清净日子啦。”

  班惠昭淡然的笑了笑,自然而然的说:“担心什么,有王爷在呢。”这句话脱口而出,几乎想也未想,说出来之后,班惠昭自己也有些愕然,不过再想想,这句话没有说错,以后能管得了王后的自然只有王爷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却见碧珠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脸色慌张的拉起班惠昭的手说:“可算是找到你了,快些来,出事了!”

  班惠昭和漪房都是一惊,忙问道:“出了何事?”

  碧珠因为紧张,言语都有些混乱,解释了半天班惠昭才明白,那个鸳鸯荷包果然出问题了!

  原来是刘恒去给薄太妃拜寿敬酒时,顺手将荷包挂在了腰上,夏侯婉儿看到刘恒收下荷包,自然是欣喜万分,于是在宴下大胆的要求刘恒带她去王府花园走走,加之薄太妃也在旁怂恿,刘恒便带着夏侯婉儿去后园散步。

  夏侯婉儿在言辞之间向刘恒倾吐爱慕之情,却遭刘恒回绝,夏侯婉儿含泪问他既无意于她,又为何要收下她的荷包?

  刘恒听完当即大怒,呼斥着碧珠让她速速把班惠昭给他带过去。

  班惠昭额角的血管隐隐跳动着,脚步慌忙的和碧珠一起来到后花园,正见刘恒立在荷花池边,脸上一团黑气,而夏侯婉儿侧立在旁,背着身子低声啜泣。

  “王爷,您找我?”

  刘恒将鸳鸯荷包紧紧的揉在手中,送到班惠昭面前,沉着声音问道:“这个不是你绣的?”

  班惠昭如实回答说:“这是夏侯小姐送给王爷的呀……”

  刘恒紧紧的抿着双唇,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微颤。

  班惠昭见刘恒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抬头问道:“王爷?”

  刘恒的眸子幽深而冰冷,看的班惠昭一个寒噤,大夏天里如置冰窖一般!

  一丝冷汗从班惠昭的额头上冒出来,班惠昭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惧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但是这种感觉就是止不住。

  终于,刘恒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开口了,他转身将荷包交还给夏侯婉儿说:“夏侯小姐不知是不是记错了人?小王并不记得在汾水河畔遇见过小姐,更不记得问你讨要过荷包。这个荷包还是交给正确的人吧。”

  说完,他不等夏侯婉儿有任何回应,就疾步离开。

  夏侯婉儿受了羞辱,自然不愿再班惠昭面前多留,含着泪、红着脸跑开了,后花园中只余下班惠昭一个人站在原地怔忪。

  不知为何,刘恒方才的那双冷眸在她脑海里一直挥斥不去,让班惠昭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一阵窃笑声从班惠昭背后传来,周芙灵不知何时出现在后花园中。

  “你倒颇有闲情逸致,竟帮他们二人搭起红线,可惜你家王爷不领你的情?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听着周芙灵冷冰冰的话语,班惠昭心道这下完了,一次得罪俩,她这是倒了什么霉?为什么她们的战争会连累到她?

  “周小姐,这其中有许多误会和巧合,我并无意……”班惠昭想解释,但是听在周芙灵耳中,统统都是借口。

  周芙灵高傲的在班惠昭身边转了几圈,轻蔑的说:“不要忘了你家王爷是靠着谁才能活着走出长安?更不要忘了,谁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班惠昭低着头,既然解释已是多余,又何必废话呢?

  “是,我明白了,这次是我糊涂,请周小姐原谅。”长长的指甲在班惠昭的手心划出一道道红印,她不喜欢、很讨厌这种屈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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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嘉:这是3.16号的更新,晚上有事耽搁了,抱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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