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召见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出馨若阁的门,不管是二姐还是二娘,我都拒之门外,而凤源兮却挺沉得住气,没有派人再来打扰我,他以为我想通了吗?

  “郡主,张公公求见。”寒荷推门进来。

  张公公?我不解。

  寒荷见我诧异,忙解释,“张公公是皇上身边的,是内务府总管。”

  他来见我干什么?难道是皇上要见我?

  “请他进来。”我收拾了一些仪容,出了内阁,见张公公穿着太监的衣服恭敬地站在一旁。

  见我出来,忙跪下,“奴才给郡主请安。”

  “公公太客气了。寒荷,把我的玉镯拿出来,劳张公公这么大老远跑来,若荧真是过意不去。”我对寒荷使个眼色,她乖巧地进屋拿了个玉镯递给张公公。

  张公公开始不肯接受,“这……郡主是要折杀奴才了。”

  我故作惊讶道,“张公公莫不是嫌若荧的玉镯不好。再换一个去。”

  “不,不,那倒不用。”张公公将玉镯塞进衣袖,“既然郡主这么好意,奴才也不推辞了。轿子在外面候着呢,郡主是不是换件衣服随奴才走一趟?”

  我思量了一下,“寒荷,准备更衣。劳公公在外等会,若荧马上就好。”

  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沮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

  不可否认,这凤若荧天生一脸倾国倾城之貌。

  出房门时,凤芷芸站在两尺开外,一脸羡慕地看着轿子,我摇了摇头,这有何可羡慕的?

  进了轿子,寒荷并未跟来。张公公侍在轿旁。

  “不知道张公公可知皇上此次召见若荧,有何事?”隐约觉得,似乎不简单。

  “皇上的心事岂是我们这些奴才可以猜的?郡主倒了便知。”

  我不再说话,而是觉得问也是白问,倒不如去见见那皇上究竟想干什么。

  行至一盏茶功夫,轿子听了下来,张公公掀开轿帘,“郡主,皇上在龙泽宫等你呢。”

  下轿,发现自己正在龙泽宫外,心底很是不解。按理说,这皇上寝宫除非是侍寝的妃子,其他人是一律不准入内的,此时,皇上却……

  “郡主,走吧。”张公公走在前面。

  我深吐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路走来,并没有见到什么侍卫宫女,这皇上也真奇怪。

  终于到了大殿,皇上一身蓝色宫衣随意地坐在贵妃塌上。双眸紧闭。

  “皇上,舞阳郡主来了。”

  “嗯,你下去吧。”

  张公公退了下去。

  我双膝跪地,“臣女凤若荧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舞阳也免礼吧。”皇上从贵妃塌上起来,双眸直直地盯着我。

  我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舞阳什么时候也这么胆小了?”皇上轻笑,“朕可记得,你小时候是最调皮的,见了朕从不行礼,比朕的那些儿子还调皮呢。”

  我没有回话,实在是不知道皇上是什么用意,只能干站着挺他说。

  “朕可记得,从小你与澈儿的关系最好,那时朕还和你爹爹开玩笑,说要结为亲家,呵呵,那么一晃,你们都那么大了。”皇上起身走向我。

  “皇上恕罪。”我跪下,不敢出一口大气,生怕惹恼了这个执掌生死大权的皇上。

  皇上一把扶起我,“舞阳何罪之有?”

  “若荧不敢得到澈王爷的错爱,又拂了皇上的好意,若荧罪该万死。”我再次跪下。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肯嫁给澈儿呢?难道……”他眼神犀利地看我,“莫非是因为左右两相分庭对抗?”

  我惊讶,却又不得不佩服皇上。原来他都知道,是啊,他身为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臣子在朝堂上的事,只是他一直坐岸观火,没有言语罢了。

  “朕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喜欢澈儿是不是?朕也觉得澈儿不错,只是他太温柔,不适合做皇上啊。反而洛儿冷酷绝情,六亲不认,倒不错。”皇上不再扶我,反而自己自言自语起来。

  我听着,怎么都觉得他是在为我选夫婿。以皇上刚才的口气看,他似乎更中意端木凌洛,可是那又为什么让他与我扯上关系呢?毕竟凤家的势力已经太大,假如再加上他所中意的睿王,岂不是要将江山拱手让给我们凤家?

  不,也许不是,或许他是想借端木凌洛来巩固我们凤家,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凤家的势力便落入他手。可是……我不由得想起端木凌洛那冷酷的双眸,他说,凤若荧,好好做你的郡主,其他的什么都别管。那样一个冷酷的人,会乖乖挺他的话吗?

  也许,一开始,就只是个阴谋吧。

  “舞阳觉得呢?”皇上突然调转话题指向我。

  “是不是若荧愿意嫁给谁,皇上就同意?”我睁着一对无辜的双眸看向皇上。

  皇上明显愣了一下,“是,君无戏言。”却又信誓旦旦地以皇上的名义给我承诺。

  我暗自冷笑,看来不用等到凤源兮把我推开了,今天我就将婚事订下吧。

  我无比认真地看着皇上,语气十分诚恳,“皇上,臣女愿意嫁给睿王,成为睿王妃。”

  皇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诧异不已,只是眯着眼认真地审视我。良久,他幽幽地开了口,“舞阳,你可知,嫁给睿王,意味着什么。”

  “若荧知道,意味着,从此若荧便是一个弃妇,不受夫君喜欢的弃妇。”以端木凌洛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允许我扰乱了他的步伐,他的眼里,应该只有天下吧。

  “既然知道,你又何必去惹他,澈儿虽不及洛儿,但也是人中之龙,你嫁给他,一定很会幸福。”皇上缓缓说着。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若荧是个很喜欢挑战的人,如果最终睿王爷还是没有爱上若荧,那若荧无话可说。只是……皇上的心里难道不是希望若荧嫁给睿王爷,巩固他的地位吗?”

  皇上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满是不相信。“没想到啊,这舞阳郡主也是人中之凤啊,与洛儿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好!朕就答应了你,假以时日,便是你成为睿王妃的好日子!”

  我松了口气,“谢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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