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

  等走进屋内一看,果然是仇子扬。

  铃兰一脸喜笑,“您怎么亲自送货来了?”

  仇子扬笑,“我这次要到京城一趟,所以也趁机过来见见你。”

  “那太好了,我正想要他们给你带信回去呢!”

  “哦?你有什么重要事吗?”

  看他脸上关心的神色,铃兰不由开起玩笑来:“我们百川门的银子最近有些周转不过来,想问你们喜盛堂借一些,不知堂主愿不愿意?”

  仇子扬一口答应,“这个好说,你只管开口就是。”

  铃兰连忙接口:“好啊,等以后真有需要,你可不许推辞啊!”

  回头看到楚楚,忙向他介绍:“这是楚楚,也是温老爹的孙女儿。虽然年纪小,但在我们门内已能独挡一面了!楚楚啊,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仇堂主。”

  他们互打过招呼,楚楚便被铃兰拉之一旁:“你可派人到酒楼去叫了饭菜来?”

  楚楚笑,“姑娘,爷爷早就吩咐过了,叫的都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菜。”

  铃兰听了这才放心,过了一会儿,果然见酒楼里送了食盒过来,忙招呼他到餐厅。

  从认识到现在,和他这样单独用餐还是第一次。

  他见铃兰一直称自己为堂主,这便笑:“每次你在信中都称呼我为‘大哥’,为何现在见了面,却又如此生疏?”

  铃兰也笑,“我不是小气的人,叫你一声大哥又算得了什么!”这样说,之后果真以“大哥”开始呼之。

  “大哥,你这次难得来,刚巧赶上我们这里新酒酿成,今晚可一定要多饮几杯啊!”

  “品尝新酒?这敢情好。”仇子扬端起铃兰为自己所斟的清酒,凑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才一饮而尽。

  铃兰见他饮后不说话,忙问:“怎么样?”

  看她着急的样子,他笑了笑:“好酒!可是用了旧酒导新的方法?”

  她见他如此在行,想起他们喜盛堂也有此项营生,忙道:“以前先祖在世时,每次酿酒都会留两大缸在后院。这些年下来,已储有二三十缸之多。我们这次造酒,便选了年岁最久的来用。”

  仇子扬明白过来,笑道:“是这样啊,难怪此酒会有如此厚醇之味!可你们的酒方是……?”

  铃兰顿了顿,然后笑说:“这是……西夏酒。”

  他吃了一惊,“难道……这就是失传已久的西夏造酒秘方?”

  她笑,将祖先为西夏人的事告他知道。

  仇子扬点点头,沉吟片刻后又说:“铃兰,你既然对此事这样上心,那就不要光安于洞庭一带,何不也到我们那里试一试呢?”

  铃兰笑,“大哥,我也正有此打算,所以今晚才请你品酒啊!”

  他想了想,“那你准备怎么做?”

  “造酒得选好地方,如果酒窖温度不够,发酵出来的酒自然不好。金陵那边你最熟,这个忙你一定得帮我。”

  仇子扬笑,“这个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办。那……接下来呢?”

  “我这人最怕麻烦,只能出出酒方子,买卖的事还是要靠你了!”

  “这个更好说,等选好造酒之地,我们可以再慢慢细谈。刚刚你说有重要的事找我,就是指这个吗?”

  铃兰摇头,“大哥近来和万师兄可有联系?”

  “六月的时候接过他一封信。怎么,你有什么要紧事找他吗?”

  铃兰这才说:“我有些私事。既然你和他有联系,能不能帮我捎封信给他?”

  他欣然接过信,然后又说:“我明日启程去京城,你要不要也带封家信回去?”

  “不用了,我每月都定时写信回去。你今晚刚来,明日就要走,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他不以为然地笑,“出外经商,都是如此,我早就习惯了。”

  说起行路,她想起上次傅君影送给自己的那瓶提神养气药丸,忙把它找了出来:“大哥,这个你带着路上用吧!”

  他见她如此费心,忙笑:“我有武功护体,倒用不着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

  铃兰嫣然一笑,“我现在天天吃药,哪敢再胡乱吃别的药?”

  仇子扬见她如此说,这才收下。

  时间真是过的快,等仇子扬从京城回金陵做好选造酒窖的事,已到了第二年的初春。

  这几个月来,铃兰一直在等万凌霄的消息。在接到胤祥来信确认了敦琳下嫁的婚期,却还是没有他的回音。随后她偶尔想起来,心里总会怅然若失。

  不过,也有让铃兰心情舒爽的事。老庄主的医术的确高超,到了四月底,他为铃兰施了最后一次针。

  “七叶姑娘,你体内的寒毒已除之七分。就老夫目前的医术来看,这已是极限了,再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这个铃兰早就听他说过,所以她仍是笑着谢他:“能够如此,小女已是万分感激。”

  “残余的寒毒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根据病况调制了几味药,每隔半年就服一次。这绿色的药丸是韵宁活络丹,平日也可用来解毒。”

  铃兰笑,“多谢庄主。”

  “姑娘客气。这一年来,看你身体一天天好转,老夫也是深感欣慰。”老庄主这样说,真的笑起来,“京城西郊有一家医馆,里面的周逸之,他是老夫的弟子,日后你身子若是有异样,可以过去找他帮忙。”

  医术高超者果然也桃李满天下,铃兰愉快地接过介绍信,连连作谢。

  楚楚满脸喜气伴着铃兰在山庄里过了最后一天,回家后见到温老爹,忙笑着说:“爷爷,老庄主说姑娘的病已痊愈,从明天起就不用过去了。”

  温老爹听了,也是满脸含笑。

  当晚铃兰就给胤祥写了一封要回京的信。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随温老爹到百川门总堂,将门内酒行、船行、钱庄等项目都一一交待清楚。

  管理这些事务的人,以前都是铃兰祖父的部下,起初见她年纪小,怕挑不起门内的重担。但这一年以来,看她办事风格大有祖父遗风,这才慢慢地有了改观,现在对她的安排自然也十分依从。

  但是铃兰却说:“我现在要回京,门主之位就暂由温老爹担当,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大家商定后再算数。至于我,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回来百川门的。”

  这些人平日就对温老爹很是敬重,现在见如此,也都毫无异议。

  楚楚见铃兰要走,自是舍不得。铃兰算了算日子,知道回去时正赶上康熙离京避暑。

  她向楚楚提议道:“若是你不嫌热,等过完端午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到京城,呆上几个月再回来?”

  楚楚从小到大,一直就留在洞庭,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现在一听,自然喜不自禁,当即就去缠着爷爷答应。

  温老爹见孙女儿想出门见识见识,又是铃兰的提议,自然满口答应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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