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久远乡音11

  近一个月以来,爸爸又为他的论文开始拼命的忙着,白天要到周围几个村子中,走访三十至五十岁农民,是以交朋友形式,交谈对发展农业的个体看法,爸爸在交谈中不作笔记,全凭心存,爸爸怕拿笔写到纸上,没人敢说真话,回到家开始整哩,有时要忙到深夜……

  一早上司马青山急匆匆的走来,送给爸爸一份材料,是抗美援朝以后,至初级生产合作社之前,这一段三年里的农民人心所向。

  爸爸笑着说:“嗯!卜欣怡,咱俩这个编外学生的心没白操哇!青山这份材料简直就是一份论文!你看这标题命的多醒目:“农业生产互助合作比统捆一起强的多”虽然字多点,让你一看就知道他要说啥!把农业生产和统字去掉更好了,把一起和了字也……”爸爸象审阅学生作文那样子,一边看一边小声自言自语。

  已经进入腊月中旬,那是一九六一年的一月末,在中央下发完文件后,地方随之有好多通知,是组织群众学习理解吃透,在清辛庄象我这样文化程度人不多,有些文件罗支书弄不懂的,还要在没外人地方悄悄地问我,我做为大队学习辅导员,责无旁贷的穿梭在几个生产队的群众学习中。

  大队长午达子和祝会计为一组,监督群众学习讨论,支书走到哪里把我带到哪里,这个村的班子听青山说,从土改到现在一班子人的心,从来就没统一过!

  有几天晚上都很晚才能回到家里,生产队的男女社员基本放假,所以象我这样外来户不去和姐妹们主动的来往,没人会想起我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伙伴,几天来又见不到司马青山,心里空落落的!

  那天早晨刚走进大队办公室,罗方旭支书笑着说:“青竹啊!从今天起你就放假吧,有时间找宝田商量一下,共青团能不能在春节期间组织些文艺节目,这个大队可有三年;传统大秧歌没扭了,串通一下小青年,把社员情绪在这个基础上,在调动起来,有什么问题再來找我!”

  我告别大队一班子人,高高兴兴地去找司马青山,准备让他陪我去宝田哥家,共同商量春节期间的文娱和大秧歌!

  到司马家时,只有小妹司马晓晴一人,听司马晓晴小妹说:“青竹姐,你家有旧报纸吗?送给我几张,我把炕上一圈墻糊上,一年了,也该有点变样地方,这两年供销社也不进年画了,还是去年春节前,我哥自己画的几张呢!被灯烟子都熏

  “晓晴妹子,这墙上的几张画是你青山哥画的吗?”

  “啊!是啊!咋的了青竹姐?有啥不对地方吗?原來您不知道我哥喜欢美术吗?他总怕别人说哪地方画的不对,青竹姐,您看有不对地方吗?”

  “没有,没有,姐只是问问,姐不知道你青山哥还有这本事呢!我看见这些次,认为是买的呢!不错不错,真不错,姐是外行,只会看不会评!”

  “青竹姐,我哥可巧了!欢子姐就喜欢他这一点,琴管笛箫无一不好,他要是喜欢的歌,学个两三遍准会!不信你让他给你唱几首歌,您听听准喜欢!”

  “我听过了,晓晴,你青山哥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青竹姐,屯西头有家姓祝的您去过吗?他家的如玉姐中午时来把青山哥找去说,给她爷爷做一套四季花鸟图。”

  我看着晓晴妹子天真可爱样子,她无意中说出她欢子姐就喜欢他这一点,我听到时心里有一股逆反感觉,顺口问道:“晓晴妹子,你欢子姐还在这住吗?”

  司马晓晴高兴地说:“欢姐被我哥撵家住去了,饲养棚太冷,晚上又不经常关门,我哥实在是熬不住才和我妈说的,是我妈和欢姐把话传过去的!”

  我來到清辛庄的五个多月,在屋子里也来过几次,以前没太注意这些不伦不类的作品,当知道这些都是出只一个普通青年农民之手,我有些惊诧的打量四周墙上一遍,滿墙被煤油灯烟熏的发褐色,十几张山野画风的水墨佳作,它是那么吸引人,在我眼中这些画,比原來在A市我家悬贴的名人字画更有风韵……<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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