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医仙实惨
顾封偷溜到林歌的房间里。</p>
“怎么样？！”</p>
见顾封进来, 还躺在床上的林歌连忙坐了起来，急切地问道。</p>
“什么怎么样？”</p>
刚关上门，转过身的顾封迷惑地看着他。</p>
林歌不正经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的弑师计划啊！”</p>
顾封脚步一顿：“………………”</p>
哦。</p>
他差点忘了。</p>
自己之好像确实么一个计划来着。</p>
“喂！”</p>
林歌狐疑地眯着眼瞅他：“你该不会忘了吧？”</p>
“咳咳！怎么会？”顾封尴尬地低了头。</p>
“不是……他刚救了三师弟, 不好下手吗？”</p>
林歌坐在床头，手按着被子看他, 感知到意外的皱了眉, 问道：“嗯？救了苏悔？你们今天出什么事了？”</p>
顾封把山庄外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p>
当然, 顾川行的身份，他暂时瞒了来。</p>
不管顾封多么信任林歌，在加入燕王阵营后，师弟身份的微妙之处和师弟的动机，他还是能看出来几分的。</p>
反正，他现在就当做不知道，等找到适当的机会再和好友说好了。</p>
听到有狼犬追杀顾封的师弟, 还就在山庄外大战了一场，林歌也吓了一跳：“嘶！那么莽！之也听说过他们，但是真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明目张胆？！“</p>
看了眼顾封的脸色, 林歌忙问：“苏悔没事吧？”</p>
顾封摇了摇头：“没事。”</p>
脑海中闪过自己背着三师弟时的画面, 那几近消失的心跳和呼吸让顾封又重新组织了一语言。</p>
“不、是本来可能有事的，但师尊出手把他救回来了。”</p>
就和之陈墨没打算抢顾封功劳一样，顾封也没想过抹杀陈墨的功劳。</p>
苏悔能活来, 陈墨绝对居功至伟！</p>
“哈？”林歌面色迷惑至极。</p>
“他懂医术？你之不是说，他的医术都是瞎编骗人的吗？其实他连针都不会拿的吗？”</p>
被好友个问题问倒了, 顾封面带犹豫：“个……”</p>
他也些看不懂了。</p>
之的师尊从来不出手, 他们试探了好多次，都认定了他根本不会医术。</p>
但现在，居然破例出手救治了苏悔。</p>
而且, 那有别于如今大夫的诡异却有奇效手法，让他们都没法再继续说他不懂医术。</p>
哪是不懂啊！</p>
分明是太懂了！</p>
虽然场面是有点……</p>
想起记忆里那被剖开的鲜红，顾封瞳孔一缩，抿了唇，咽了口水，深呼吸了一。</p>
放松放松！</p>
赶紧忘记！</p>
林歌摸了摸下巴，索了半晌：“古怪哦！”</p>
“还用你说！”</p>
等半天等到一句废话的顾封没好地白了林歌一眼。</p>
顾封沉默了一会儿，和好友说了句心里话：“师尊捡到我，养大，虽然好像是把当做试毒的药人，但到底是救命之恩，不可能恩将仇报。但是……”</p>
顾封叹了口气，其实他真的不在意自己受到的苦难，个世界上比自己苦的人多得是，他好歹还活着，而那些人，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闭眼就魂归地府了。</p>
所以，在看到师尊明明不会医术，还到处瞎说，间接害死数贫苦百姓的时候，顾封就坐不住了。</p>
“不能任由他利用医仙谷的影响，欺骗天下人！”</p>
只是，为天人杀恶贼，是大义，但他为受了恩情的徒弟，本不该做种事的，所以，顾封原本是打算杀了师尊后，在师尊墓自刎谢罪。</p>
自古忠义两难全，如果可以，顾封也不想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p>
林歌挑眉看着他，提出一个说法：“但现在似乎是你们误会了，你们师尊他真的会医术，那你们之的那些……会不会、只是他想锻炼你们？”</p>
“而那些百姓是因为其他原因死的，并不是吃绿豆什么吃死的，说不定其他人害死，嫁祸给医仙的。话又说回来，那东西真的能吃死人吗？们天天吃，也没问题啊。”反正林歌表示非常怀疑，他宁愿阴谋论一番。</p>
顾封暗自垂眸，沉默不语。</p>
……是这样吗？</p>
说起个话题，林歌就兴致勃勃道：“之听天机阁的说书人讲过，安朝的西边儿有一个国家，他们那里就有一种功法，是需要那什么毒蛇毒虫的才能练成的！感觉和医仙对你们的锻炼方法很像！”</p>
你当他傻啊？</p>
顾封抬头，面无表情地伸手指着自己，反驳道：“那是蛊，是人！”</p>
“哎呀！差不多啦差不多啦！你都把自己当成药人了，那现在降级成为蛊虫，也没什么不可以嘛！”林歌非常无赖地挥着手。</p>
顾封斜眼瞟他：“…………”</p>
不一样，不可以！</p>
“苏悔那边师尊看着，倒是你，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身体没事了？”见他话那么多，顾封不由打量了林歌一眼。</p>
林歌顿时苦了脸：“你师尊真狠！临走了还给留了好几个方子，那熬出的药，苦得感觉舌头都不是我的了！”</p>
“良药苦口。”顾封次却是不站在他边。</p>
林歌眸光一闪，问道：“对了，顾封！你体质的事情，你师尊知道吗？”</p>
“他？……应该不……”</p>
顾封刚想说“应该不知道”，忽然又戛然而止。</p>
他忽然想到。</p>
如果师尊的理论知识和今天的实操一样强的话，那还真不好说。</p>
于是，顾封谨慎地理了理绪：“个秘密到目前为止，只有天机阁的人知道，他们的保密程度你是知道的……对了！”</p>
说起天机阁。</p>
顾封的脸色变得非常精彩，对林歌说：“你知道吗？天机阁主现在就在你们山庄里，你估计猜不到他现在是什么身份。”</p>
林歌不服，非要试一试。</p>
“谁说我猜不着？非要猜给你看！”</p>
他抓耳挠腮一番，掷地有声地道：“是不是伪装成谋士进了山庄？”</p>
在林歌的印象中，天机阁主肯定是那种尘外脱俗客，笑看红尘，非常有智慧的类型！</p>
那么，伪装成谋士，岂不是很正常！</p>
顾封一副“就知道你会么想”的表情。</p>
确实很正常。</p>
但是，个天机阁主，他不太正常。</p>
“别猜了，就你个思路，猜一百回也猜不着。”顾封扯了扯嘴角。</p>
毕竟，谁能想到，对方放着好好的天机阁主不当，非要来万林山庄当跑腿小厮呢？</p>
但是，顾封又想到那个喜欢钻花丛的天机阁暗桩，还明明医术超强却非要装不懂的师尊。</p>
“………………”顾封忽然就悟了。</p>
可能，就是大佬们的怪癖吧！</p>
“叩叩叩。”</p>
“林公子？师兄？”</p>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后，门外传来顾川行儒雅礼的问候声。</p>
林歌连忙道：“请进。”</p>
然后当着顾川行的面对顾封说：“你瞧瞧你师弟，多么礼貌！你进屋的时候，从来都不敲门！”</p>
顾封额头青筋一跳，还没来得及回怼，顾川行就笑着维护师兄：“师兄和林公子关系真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兄才能进的房门也不敲门？”</p>
林歌更是啧啧道：“顾封，你再瞧瞧！你师弟多会说话！”</p>
“…………”顾封斜觑，不说话。</p>
要不是这人已经躺在床上了，他能马上就能把家伙给打到生活不能自理。</p>
顾川行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虽然不想承认，但其实他的内心点羡慕种说什么都不用顾忌的友情。</p>
顾封用眼刀刮了林歌一，警告他少皮。</p>
然后眼神爱护地看师弟：“川行，你怎么来了？该不会是苏悔那边……”</p>
“不是！”顾川行赶紧让大师兄安心，“是师尊让我过来的，要提醒你早点睡，熬夜伤身。”</p>
刚想说话的顾封噎了一：“…………”</p>
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p>
在这莫名安静的氛，林歌挪了身子，在顾封身边小声说道：“不是挺关心你的嘛？”</p>
顾封也很迷茫。</p>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尊突然就变得……有师父的感觉了。</p>
“等！”</p>
林歌脊背一挺，坐直。</p>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p>
“那个……真是医仙让你过来的？”</p>
顾川行看着他突然严肃的神情，不明所以地点头：“是啊，怎么了？”</p>
“那完了！”林歌脸色一垮。</p>
“啪！”</p>
顾封也生可恋地一巴掌拍到脑壳上，捂住脸。</p>
“？？？怎么了？”顾川行转头，一头雾水地两边来回看。</p>
师尊应该是好意吧？</p>
里面应该没什么陷阱吧！</p>
如果是阴谋诡计，他不应该看不出来啊？！</p>
“没什么。”</p>
平复了一情绪，顾封给他解释：“就是……之林庄主邀请师尊来给林歌看病的时候，师尊问我们认识吗的时候，说……不认识。”</p>
“哦。”顾川行顿时明白了。</p>
师兄明明说了两人不认识，但师尊依旧知道他在林歌的房间里，说明师尊早就知道他和林歌的关系，只是之没拆穿，任由他在那睁眼说瞎话。</p>
就很尴尬了啊！</p>
顾川行同情地瞥了师兄一眼。</p>
林歌突然双掌一合，把师兄弟俩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算是看出你们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了！”</p>
“他肯定早就知道你们在背后说他医术垃圾，还到处骗人！但是，哪怕知道你想杀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像世外谪仙一般，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就那样一脸淡漠地负手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们这些凡人的一举一动。”</p>
林歌语气低沉幽晦地描述着那个画面。</p>
“嘶……我忽然感到寒毛耸立！”</p>
林歌赶紧抱紧弱小的自己。</p>
师兄弟俩看着林歌：“…………”</p>
也没那么可怕吧？</p>
顾封发现好友好像说漏嘴了，试图在师弟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那个、师弟，并没……我就是……我就是……可能误解了师尊。”</p>
心乱如麻了的顾封抿唇，终于承认了自己差点犯下大错。</p>
如果师尊真的医术非常高深的话，那自己可能真的误解了之那些百姓的死亡原因。</p>
见师弟一直看着自己，顾封羞愧得脸上的沉稳都快维持不住了。</p>
谁知。</p>
一秒。</p>
顾川行看着顾封，眼神奇异地道：“真是没想到，师兄竟然也曾经么想过，苏悔还非常肯定地对说，说你是绝对不会对师尊出手的，让我行动的时候最好能瞒着你。”</p>
顾封：“？？？”</p>
等等！</p>
什么叫“也”？！</p>
“你和苏悔……该不会……”</p>
顾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p>
顾川行微笑：“不止我们两个，鱼儿也是我们这个联盟的成员，只有大师兄因为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愿意弑师的那种人，所以我们都不敢和你说。”</p>
顾封大为震惊：！！！</p>
他乖巧的师弟们都怎么了？！</p>
怎么还联盟？</p>
什么联盟？</p>
弑师联盟吗？！</p>
看起来像是在听天机阁说书一样的林歌分外精神，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感叹道：“医仙实惨，四个徒弟，没一个盼他好的！”</p>
已经开始后悔的顾封：他没有！他不是！你别乱说啊！</p>
“咦？是什么香味？”林歌鼻翼动了动，嗅到一抹花香，夹在苦涩的药味中，很是醒目。</p>
顾川行看到两人都看着自己，也低头看了眼自己。</p>
没发现什么异常啊？</p>
其实顾封也闻到了，他和顾川行离得更近，林歌都能闻到的，他当然也能闻到：“你也见过天机阁的暗桩了？”</p>
万林山庄上，哪个傻子会缘故去钻带刺的花丛？</p>
还不是只有天机阁的哪个怪癖暗桩。</p>
怎么说？</p>
一点都不惊讶了。</p>
在听到自己的几个师弟都有过弑师念头的时候，顾封的心境忽然就得到了提升，哪怕发现师弟也和天机阁所联系也不惊讶了。</p>
毕竟二师弟是太孙嘛，身份那么特殊，很正常。</p>
顾封心如止水。</p>
“你们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们也……啊！”</p>
时，顾川行蓦然想到他准备出门的时候，低头翻书的师尊对他说的话。</p>
‘你也是。夜深露重，换了衣服就赶紧歇息吧，别在山庄里到处乱跑。’</p>
别到处乱跑？</p>
明明他之哪儿也没去，一直和燕王待在书房里长谈，个师尊是知道的。</p>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提醒他不要到处乱跑？</p>
细极恐。</p>
师尊该不会也知道他今晚和天机阁见过面了吧？！</p>
换顾川行尴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