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孤岛（9）
玩家的小女孩走近了, 看了看尸头部的嘴巴裂，用一根小木棍拨开一点：“全套陶瓷牙，按最便宜的算, 一颗三百到五百，成年人的牙齿28到32颗……”</p>
更多的有说，也不必说。</p>
矮胖女人是渔民打扮, 身上的衣服是质量最差的那种。这种人舍得自己换一套全陶瓷牙吗？</p>
小女孩锐利的双眼扫过其他人。</p>
在场有人, 无论玩家还是npc，都和这个界格格不入，这不是常规灵异副本。</p>
“恐怖直播？”眼镜姑娘猜测。把一批人洗脑后丢进某个天灾环境中, 让他们自相残杀, 以便供某人取乐。这是曾经经历过的副本。</p>
“也有可能是某个人画的漫画, 漫画家技术不佳, 有构建一个符合逻辑的界。”小女孩冷声道。</p>
屋内五个人，中男人和任逸飞都一脸茫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冷静得很异常的有三人，他们是玩家。</p>
看不见的敌人，看不懂的手法, 难度较高。三个玩家大概在犹豫要不要合作，眼神一直在交流。</p>
灵异副本最容易莫名其妙送命，命只有一条，总得先保住了。</p>
“什么直播漫画的？”的中年男人看看众人反应, 感觉不太对, 怎么这人的反应这么平静，甚至诡异？他们就不怕？</p>
“你们是除魔师？道士？”任逸飞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手还握那个打不去的电话，看三人的眼神异彩连连。</p>
“你们道这是怎么回事吗？”</p>
三个玩家都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转回去。</p>
任逸飞深吸了一气：“诶诶，如果说，似乎能看到某东西……你们能不能？”</p>
萨曼的表情顿了一下，看向任逸飞的眼神暗藏深意。</p>
眼镜姑娘说话，只有小女孩看了他一会儿，用稚嫩的嗓音冷酷道：“帮不了你，不过，要是你愿意听的吩咐，或许还有机会。”</p>
思考数秒，任逸飞问：“什么吩咐？”</p>
小女孩也在想，这个npc有有用处？</p>
外面大雨滂沱，面气氛焦灼，三个玩家都有动。</p>
眼镜姑娘后退一步，双手抱胸防备状，萨曼不动神色观察他，小女孩似乎在考虑。</p>
此时外面却也有了更大的骚乱，许多人在雨水奔跑，慌不择路还撞到树上去。看他们跑的方向，是小木屋那边的避难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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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逸飞的耳朵动了动，凭借二次进化过的听力，依稀听到人喊‘死人了！’、‘有鬼，有鬼’的声音。</p>
好奇心重过猫的中年人开了一条缝，朝外面喊：“怎么了怎么了？”</p>
语气带丝丝紧张，还有一吃瓜的好奇。</p>
外的人逮住一个又哭又喊的岛民，问是怎么回事。</p>
“死人了！有鬼！”被抓住的人连滚带爬跑进雨，看他方向，似乎要往山下跑。</p>
庄园的工作人员试图让他们回去，却被看作是居心不良。</p>
“回去，他们有自己的选择。”庄园老板来一趟，叫回有员工。</p>
具逃去多少人不好算，肯定有上百个。这其中只有少数几个看到外面险恶环境，吓得被迫冷静下来，又回来了。</p>
通过这跑回来的人，他们终于道了是怎么一回事。</p>
原来那几间的屋子也生了恐怖事件，一个好端端坐在那，却在两秒内溺水身亡。还有一个仿佛被重物砸到，腰椎直接断裂，当场身死。</p>
避难者刚逃生天，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一看这个情况，当即就心态崩裂，接受不了直接跑去。</p>
扭头看看脚下积水呲牙咧嘴的骨头架子，任逸飞心情复杂：原来你是这么凶残的存在？</p>
npc进的时候把身上的水也带了进来，地上躺的那位就是全身湿透的状态，他都可以相见那个东西是怎么从湿漉漉的衣服钻来。</p>
任逸飞打了个哆嗦，因为他也是全身湿透的状态，甚至这个防水服面还有很多积水，走起路都晃荡。。</p>
‘刺啦’骨头架子悄悄伸一只手骨，指甲在地上划拉，任逸飞瞥了一眼，一只脚踩在手骨上。</p>
他再次看向小女孩，脸白，还强装镇定：“说说你的条件。”</p>
“无条件听从。”小女孩冷漠地说，“或许你可以活下来。”npc在玩家这就是可消耗工具。只有新人才会对npc保持‘同类’的天真。</p>
“这不可能，你让送死呢？”任逸飞直言。</p>
“只接受这个条件。”小女孩说，并且不再看他。一个有点小聪明的npc，这个了，还有其他上赶。</p>
他有失望，还有愤恨，但还是收起有沮丧，咬牙道：“你们不帮，那自己来，总会有办法。”</p>
任逸飞看了他们一眼，一声不吭往外走，一身年轻人的倔强和天真。</p>
萨曼皱起眉，默默看他。</p>
是？</p>
不是？</p>
“有东西跟……”</p>
越来越多被恐怖事件吓到的npc慌不择路从房间逃去，他们畏惧暴风雨，不敢下山，但也不敢进屋，就这么呆立在露天平台上，泪水和雨水混合起来，说不的绝望。</p>
“轰隆！”一条金蛇划过天际，院子的人都吓得大叫起来，几乎软倒在地上。</p>
“冷静！”任逸飞也走去站在屋檐下，他白脸，但还是强撑身，“回来，去有雨的地方，不要碰水！”</p>
有玻璃缸挡，他的声音穿过雨幕传到了那人耳朵。</p>
任逸飞转头看了无动于衷的玩家三人组一眼，又看站在屋檐下漠然注视这边的庄园老板。</p>
有人能救他们，除了他们自己。</p>
他再次冲雨中慌乱的人群喊：“其实和你们一样。你们……是不是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尸？只有你们自己能看见？”</p>
他颤抖的声音更大了一点：“水就是媒介！只要不碰到水，它们也无法碰到你！”</p>
“反正也有别的办法，不如信一次？”</p>
他的眼睛红彤彤的，不道面是雨水还是泪水：“拜托你们，快回来！”</p>
除了风声雨声和惊叫声，他的声音最大。一人听信了他的话，都跑过来，跑到屋檐下，或者蘑菇房。</p>
“把湿透的衣服脱掉拧干！身上的水擦干净！”</p>
跑进来的人开始脱衣服，水拧到地板上，汇聚成小水滩。</p>
之前又怂又好奇的中男人连忙他们送毛巾：“来来，都擦擦。”</p>
中间形状狰狞的尸还在，地上都是血，他们不敢靠近，都紧紧贴墙壁，等任逸飞说话。</p>
“谁和一起把‘它’搬到外面？看到角落有两根拖把，麻烦你们谁把水，还有那个……擦干净。”</p>
任逸飞自己抓起地上死者两只手臂，嘴指挥这群惊慌失措的岛民，你做什么，做什么，他做什么，都安排得清清楚楚。</p>
这群人正是绿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心又慌，人又乱，这边任逸飞就了明确的指令，他们反而一下冷静下来。</p>
想那么多也用，先听他的。</p>
于是拧衣服的拧衣服，拖地的拖地，虽然看起来还是混乱，却比刚刚好了很多。</p>
“这个npc，有点意思。”眼镜姑娘喃喃自语，组织混乱人群这种事，玩家会做，npc也会做，到底是npc还是玩家，得看接下去他会做什么。</p>
黑兔子？</p>
如果是他，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跳来，引起大家注意，不太像。</p>
小女孩站在角落，背靠墙，将一切收入眼中。也有意外，但有特别怀疑。从刚刚npc的一系列行动看，这个npc的格就是这一类，以做这种事并不奇怪。</p>
当然，也要继续观察下去，因为这类格有点儿‘莽’的人，在组织人手组建势力上会有意气用事的短板。</p>
有npc都是的怀疑对象。</p>
“来帮忙。”萨曼在另一头抓起死者两只脚，他冲任逸飞微微一笑。</p>
任逸飞的手臂抖得厉害，不是尸重，是怕。怕得脸上了血色，牙齿都颤抖，但还是死撑。</p>
他看到萨曼的脸，哼了一声，不过拒绝一起搬尸的提议。</p>
两人齐心协力将死者搬到外面走廊的一角。</p>
任逸飞看了一眼死者，还是觉得瘆得慌，从面抱了一块弄脏的浴巾，它盖上。看不到死状，他一下松了一气，表情也轻松了。</p>
萨曼观察他，但是找不到异样。</p>
其他几个木屋也开始了自救行动，之前任逸飞声音很大，他们也就照做，擦干净，远离水。</p>
“这要怎么办？这会儿信号也有，也找不到人。”一切结束后，任逸飞离尸远远的，“哎，明天雨停了带下山去，不道有有家人。”</p>
雨很大，蘑菇屋的屋檐挡不住雨点飞进来。任逸飞伸左手手臂蹭蹭脸上雨点。</p>
萨曼注意到他左手中指指侧的笔茧：左撇子。</p>
“还问，”萨曼转头问，“小兄弟是本地人吗？”</p>
“嗯。”任逸飞点点头，“顾星野，本地人，你呢？除魔师。”</p>
萨曼笑眯眯的，眼睛盯任逸飞的脸，观察最细微的反应：“宋威，游客，来玩的，想到会遇上这种天气。你们这儿是‘孤岛’吗？”</p>
任逸飞的心脏快速跳了两下。</p>
孤岛。</p>
这个副本的关键词就是‘孤岛’。</p>
任逸飞想了一下，脸轻晃：“不是，们这儿好几个小岛礁呢，为什么这么问？”</p>
萨曼笑笑：“只是好奇。”</p>
听到‘孤岛’也有任何不正常反应，思考的时候眼神会回避，向下瞥，刚刚摇晃的细微动作也在说‘他说得都是真话’，看起来的确不像玩家，可是……</p>
萨曼想起盲人青年和白衣大妖，一开始，他也觉得他们不是。</p>
“是不是岛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任逸飞反过来问他，“你们是一起的吧？”</p>
他是指萨曼、眼镜姑娘和小女孩三人。</p>
“不是，和们不认识，而且也不是专业人士。只是喜欢研究这东西，以帮不了你。”萨曼似乎在解释之前为什么有站来。</p>
任逸飞撇撇嘴，勉强相信。</p>
之前事儿多，如今闲下来，任逸飞现萨曼的声音有耳熟。</p>
那个广播？虽然经过广播后声音有变化，但他还是一下确定了。</p>
甜品玩家这是做好事不留名？</p>
萨曼一直注视任逸飞，这一个个鲜活的表情被他建立成档案，划真实情绪基准线。他继续道：“现在到处旅游，找找当地的传说什么的。你们这有什么传说吗？”</p>
任逸飞又想了一下，摇摇头：“或许有，但是不太清楚。如果遇到老人，可以问问，他们或许道。”</p>
“阿嚏！”任逸飞打了个喷嚏，刚想要用手擦了擦，突然想起刚搬过尸，整个人又是一个哆嗦，僵硬地将手收回来，还有后怕。</p>
萨曼见了，顺势道：“雨太大了，们进去吧。”</p>
任逸飞晃一晃裤腿的水，又看看外面的雨，声音透一点无力和茫然：“先换套衣服，都是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