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宁修远再次莅临终北大陆伴生次元——空鱼维度,就会发现这个灰色世界,已然模样大变。</p>
随着蛇人之城“恐怖恶魔能源”向其他几座城市输送,这股能量在改变终北大陆的同时,也在悄无声息影响着空鱼维度。</p>
这些能源输送网络,在这个鲜为人知的维度中形成错综复杂的金色河流。</p>
无数灰蒙蒙、果冻状、没有具体形体的空鱼族,徜徉其中,行如其名:</p>
——空鱼。</p>
此时,空鱼之鳍·亚尔曼正游弋于金色河流之中,游向河流源头——蛇泊。</p>
那里是蛇人之城对应的空鱼维度!</p>
尊敬的空鱼之脑雷契尔,居住在这里,统御着空鱼世界。</p>
刚刚靠近蛇泊,亚尔曼就看到雷契尔那庞大而令人颤栗的身躯。</p>
祂那自然展开的身躯,几乎将整个蛇泊所笼罩,散发着令人臣服的气息!</p>
“空鱼之鳍亚尔曼,见过尊敬的空鱼之脑雷契尔大人!愿苦海枯竭,众生安乐。”</p>
亚尔曼靠近,变形虫般无定形身躯悄然变化为人类模样,握拳抚胸致礼。</p>
——在一年前,空鱼族最喜欢模仿幻化的种族,还是蛇人族。现在所有空鱼却都以人类形态为尊,因为这是伟大真实之人的形象。</p>
“愿我主眷顾着你!”</p>
庞大得仿佛一团透明水母的雷契尔,身体上裂开一道大门,邀请同胞进入。</p>
亚尔曼见状,随即踏入其中。</p>
下一刻,它仿佛来到魔法典籍所记载的海蚌壳中,奇异流光从周围升起,汇聚至顶端,化为一座半圆穹顶,遮蔽一切窥觊目光。</p>
穹顶之下,雷契尔同样化身人类模样,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像极了正在办公的主教大人。</p>
“在沃米部落任职,感觉如何?”雷契尔问道。</p>
“收获甚多!”亚尔曼握拳抚胸,言简意赅。</p>
“在这里无需遮掩!”雷契尔道。</p>
亚尔曼神色一怔,沉默许久道:“我感觉失去了自由。”</p>
空鱼族逐河而居,自由自在,最大慾望是寻找“空河”。</p>
火山喷发、人类篝火、魔法咒印、超凡战争……都会在空鱼维度形成短暂的空河。</p>
而最大兴趣则是观察终北大陆智慧生物,甚至进行模仿。</p>
事实上,这两个行为基本绑定在一起。</p>
但随着真实教会的到来,一切都变了。</p>
兴趣成了任务;</p>
空河也越来越多。</p>
空鱼族空前壮大,但亚尔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当它24小时守候在霍勒斯主教身旁时,它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p>
“是啊,我们丧失了自由。”</p>
雷契尔站了起来,在流光溢彩的穹顶下漫步徘徊,看起来与人类别无二致:</p>
“我们曾用自由寻找空河,渴望空河;现在我们用自由换取空河,成为真实之眼。”</p>
“亚尔曼,你觉得这笔交易值得吗?”</p>
亚尔曼略一沉吟道:“我们即便没有成为真实之眼,这些空河依旧会出现,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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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mimiread.com 銆?/p>
“所以你认为不值得?”</p>
雷契尔的接话,令亚尔曼沉默以对,算是默认。</p>
“那你认为我们可以摆脱名为真实之眼的枷锁吗?”</p>
亚尔曼下意识张开嘴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p>
它见过那个神秘莫测的真实牧师,那碎裂空鱼世界的力量,至今回想起来,都令它惊悸万分。(第230章)</p>
“我们生活在一个从未得偿所愿的法则下。”</p>
“我们自由时贫瘠,我们富有时束缚,我们弱小时形同蝼蚁,我们壮大时为奴为仆。”</p>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的世界,想要自由,只有力量才能满足。”</p>
说着,雷契尔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亚尔曼面前,神情严肃起来。</p>
“我用空鱼秘密换来真实之人的信任和庇护。”</p>
“伟大的真实之人亦回应了空鱼的虔诚!”</p>
“祂已经降下神谕,准许空鱼族参与天使晋升仪式,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p>
“亚尔曼,你愿意为了自由,参加天使晋升仪式吗?”</p>
声落,亚尔曼闻言蓦然瞪大眼睛,看向空鱼之脑雷契尔。</p>
一股寒意直窜心头!</p>
在神秘学中,空鱼族乃是典型的超凡种族。</p>
种族精英个体可以诞生超凡特性。</p>
最强大的个体,甚至可以拥有半神位格和力量。</p>
然而超凡种族虽然天生优越,但种族弊端也十分明显。</p>
它们的力量乃是契合本我而存在,天生就是特定超凡特性的天然容器。</p>
因此贸然服用外来特性,极容易失控!</p>
如此更遑论服用高位特性。</p>
这也是弱小人类,能够一跃成为宇宙大族的根本原因之一。</p>
——他们天生就是各类超凡特性的空白容器。</p>
回归正题。</p>
受到终北大陆旧神诅咒的影响,这个世界的空河一直十分稀缺。</p>
最稳定的空河“蛇泊”,更是早已成为雷契尔的巢穴。</p>
因此空鱼族只孕育出雷契尔一名半神。</p>
此时,雷契尔以自由之大义,胁迫它参加天使晋升仪式,这、这分明是在钻规则空子,赌命!</p>
拿它亚尔曼在赌命!</p>
败,则一条空鱼亡魂,不值得一提;</p>
甚至还能祸水东引真实教会,令空鱼族愈发厌恶真实教会。</p>
这在削弱真实教会影响力的同时,也在强化着雷契尔的统治力。</p>
成,则收获一名空鱼半神,不仅威胁不到雷契尔的地位,甚至还有它的一份功劳。</p>
因为是它将珍贵的晋升名额赠送给了亚尔曼。</p>
……</p>
几乎本能联想到这些的亚尔曼,如坠冰窟,遍体生寒。</p>
“我愿意!”</p>
在思绪流转的刹那间,亚尔曼面露狂热之色,握拳抚胸致礼。</p>
——它亚尔曼终究不再是曾经冲动热血的毛头小子,跟在霍勒斯主教身边的它,学会了太多东西。</p>
“好!好!好!”</p>
雷契尔大喜,郑重拍了拍亚尔曼的肩膀:“我会将此事昭告族群,告诉大家,空鱼之鳍亚尔曼将沐浴伟大的真实之人圣恩,勇敢的踏出属于我们空鱼族的超凡之路!”</p>
亚尔曼闻言面露激动憧憬之色,仿佛连想到了万人膜拜的狂热场景。</p>
内心深处却倏然一凉。</p>
雷契尔将此事昭告族群,它将再无反悔可能。</p>
否则那就是判族。</p>
甚至叛教!</p>
请原谅亚尔曼如此恶毒揣测!</p>
如果雷契尔真的为它考虑,至少给它选择权。</p>
或者,开放给部分族人,允许族人自由决定,是否冒死一搏?</p>
而不是单独召见,挟自由之大义。</p>
‘这是因为我跟在霍勒斯枢机主教身旁,声望与日俱增,威胁到它统治的原因?’</p>
亚尔曼思绪流转中,一个大胆念头浮现出脑海。</p>
我或许可以将此事上报真实教会……</p>
不不不,贸然上报,钻漏天使晋升仪式,只怕吃力不讨好,即便能避免仪式,也将决裂雷契尔。</p>
教会即便会惩戒雷契尔,最多小惩大诫。</p>
祂终究是半神之尊。</p>
另外,我的上报,也有怀疑同胞赤诚之心的嫌疑,只怕弄巧成拙,引来厌恶。</p>
看来,这需要一点技巧……我或许可以直接向真实之人祈祷,以忏悔的方式。</p>
可是……万一真实之人听不到我的祈祷怎么办?</p>
或者说,即便是听到,也无动于衷怎么办?</p>
空鱼权谋,对于伟大的真实之人来说,或许只是池塘里的一朵水花,无足挂齿。</p>
想到这,亚尔曼内心陷入了彷徨。</p>
在利弊权衡之下,它终究还是做出了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