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七章 滴答人
第一次踏入蟾宫时，旧日视野都无法发现蟾之神的见鬼经历，时至今日想起，宁修远都有冷汗淋漓之感。</p>
如果蟾之神真的隐去身影。</p>
连看都看不到的他，还如何挣脱？</p>
“伟大的蟾之神，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值得祢打破神圣的懒惰吗？如果祢如此在乎，我可以将这枚蓝钥匙赠送给祢。”</p>
思绪百转间，宁修远抬手，掌心露出一枚蓝钥匙。</p>
“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犹如莎布尼古拉斯的子嗣，繁多而无趣，我对祂没有任何兴趣，我感兴趣的是祂要做的事！”</p>
说这话时，蟾之神肿胀半球眼睛，微微转动，看向依旧张牙舞爪的横纹羊瞳，嗤笑道：“啊，祢看起来很愤怒？莎布的子嗣？”</p>
“唳——”</p>
很少表现出主动意识的横纹羊瞳，裂开层层叠叠的口器，愤怒咆哮。</p>
宁修远沉默着，抬手抓住横纹羊瞳，将其塞入眼眶。</p>
食指中指并拢抹过眼皮，令左眼彻底闭上！</p>
“我身上哪里沾染了奈亚拉托提普的气息？”宁修远强迫自己忽略又被旧日支配者寄宿的事实，沉声问道。</p>
“命格！”</p>
嗯！！！</p>
宁修远豁然瞪大正常右眼，整个人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滑稽。</p>
难不成他始终都在奈亚拉托提普的提线木偶？</p>
“……祢窃取而来的命格！”蟾之神又补充道。</p>
尼玛！</p>
饶是久经风雨的宁修远，心中亦浮现出破口大骂的冲动。</p>
“什么意思？”</p>
“看看就知道了……呼噜噜……走吧！”</p>
宁修远眯起眼睛，略一纠结中，吟诵咒语，离开恩凯。</p>
随着他的离去，恩凯再度恢复亘古黑暗。</p>
只有无形之子虔诚的游走在石壁上，以酸液腐蚀出主人的伟岸形象，静静等待下一位觐见者的到来。</p>
“呼噜噜……”</p>
一阵沉闷的呼噜声，隐隐在不可视听的维度中响起。</p>
对伟大的蟾之神撒托古亚来说，神圣的懒惰的沉眠中，一段梦境之旅才刚刚开始。</p>
当然，对于渺小卑劣的人类来说，离开的乃是撒托古亚的精神体、亦或者说意志、灵魂、七体……啊，随便什么，凡人的想象总是如此匮乏，也总会狂妄的将一切未知进行定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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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原路返回的宁修远，再度回到他在吉尔伯特梦境之地创造的安全屋中。</p>
“伟大的撒托古亚，祢可以创造出在思想中传播的瘟疫吗？”</p>
返回安全屋的宁修远，才想起来正事没问，连忙问道。</p>
“可以！”</p>
“我该付出什么代价……”</p>
话未说完，撒托古亚便开口道：“十名造物未知之地的人类。”</p>
宁修远一挥手，十名之前从地球绑来的囚徒，从永固空间中放出。</p>
蹲在宁修远肩头的撒托古亚见状，蓦然吐出怪异长舌，舌头见风即涨，卷起那十名囚徒，缩回肥硕嘴唇中。</p>
不见咀嚼之声，舌头扫过嘴唇间，一抹绿色浮现在舌尖上，飘向前方。</p>
宁修远伸手一抓，细细感悟起来。</p>
“呼噜噜……嗝……如果祢想在这里散播瘟疫，我劝你放弃！”</p>
“为什么？”</p>
“去现实城市，我需要看得更清楚些。”</p>
蟾之神撒托古亚道。</p>
祢睁开眼睛，也许能看得更清楚……宁修远心中吐槽着，收起撒托古亚馈赠的绿色病毒，随即扭曲梦境，穿梭而去。</p>
他没有返回吉尔伯特，而是在无数梦境中跳跃，随机选择了一座临近城市。</p>
漆黑巷子中，宁修远身影悄然从阴影中走出。</p>
这座不知名城市，看起来和吉尔伯特一样。</p>
老旧堆叠的建筑楼阁间，穿梭铺设着大量不明用途的管道，三五座钟楼状建筑，喷吐着滚滚黑烟。</p>
令空气浊臭逼人！</p>
‘咳咳咳……’</p>
隐隐绰绰的咳嗽声，从一座座居民楼中传出，那是皈依者的痛苦挣命。谷</p>
“祢已经暴露了！”</p>
宁修远还未走出巷口，撒托古亚便拖着舌头道。</p>
“什么？”</p>
“祢窃取命格的这具身体，乃是墓穴造物，它始终和墓穴保持联系。跨越两地的祢，对墓穴来说，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异常。”</p>
宁修远闻言脸色陡然一变。</p>
该死！</p>
脱离现代社会太久的他，已然忘记了终端和基站的联系！</p>
或者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p>
他太习惯超凡力量了，反而忽视了科技。</p>
思虑至此，他果断抛弃命格，就要离开这里。</p>
不想撒托古亚忽然又道：</p>
“继续往前走，我在那个城市空想了一具躯壳，墓穴还追踪不到这具身体。”</p>
尼……</p>
宁修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抓狂和暴躁，压抑下去。</p>
他迈开脚步，走出深巷，步入夜色下，清冷不见人影的街道中。</p>
“哒哒哒……”</p>
微不可查的脚步声中，蟾之神撒托古亚再次开口。</p>
“滴答人！你窃取命格中的气息是滴答人。”</p>
“滴答人？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p>
“是祂！一个以散播混乱和疯狂为使命的机械智能疯子，机械亡灵之神在为祂铸造身躯！”</p>
撒托古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惊！</p>
滴答人，形象不定。</p>
在不同时代，有不同具现。</p>
常规来说，祂以人类面孔出现，内里则是匹配当前科技水平的机械造物。</p>
或发条齿轮、或蒸汽驱动、或涡轮内燃、或核裂核聚、或反物质湮灭……</p>
祂的每一次现身，都需要有人为祂铸造身躯。</p>
在这个过程中，被选中的铸造之人，往往可以获得超越时代的科技！</p>
当躯体铸造完成之时，也就是混乱和疯狂伊始之际！</p>
“难不成两千年前，机械亡灵之神就在为滴答人铸造身躯？”</p>
宁修远蓦然想到机械亡灵神国的历史，一脸不可思议。</p>
“越强大的身躯，越需要漫长技术和能源的积累，两千年，不长。”</p>
撒托古亚的话，令宁修远陷入了沉默。</p>
他贫瘠的神秘学知识中，并未收录关于滴答人的资料。</p>
因此即便占卜大师告诉他，撒托古亚关于滴答人的资料是正确的，他也无法肯定，机械亡灵之神和滴答人勾搭在一起。</p>
这件事听起来是如此的荒谬。</p>
但越是荒谬，越有可能就是事实！</p>
如果撒托古亚所言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机械亡灵神国极有可能卷起一场死亡浩劫？</p>
乱世之下，终北大陆还能保全吗？</p>
宁修远沉默了。</p>
答案告诉他，不可能！</p>
信仰是旧神之锚，当信仰遭到撼动时，即便是亚弗姆扎光环，也将失去威慑。</p>
“因为这里的科技是外神奈亚拉托提普分身滴答人的外延，所以祢创造的思想瘟疫，才无力传播？”</p>
“没错！”</p>
宁修远闻言宛如嗅到了一股宿命安排的味道。</p>
他沉默许久，最终身影飘忽，向城市深处行去。</p>
为了完成瘟疫之神哈斯陶吕克的交易也好；</p>
还是为了避免混乱和疯狂也罢。</p>
他都得尽快散播瘟疫，毁掉机械亡灵神国。</p>
以他目前可寻求帮助的力量中，只有JJH最有可能助他一臂之力。</p>
按照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JJH完全有可能，在奈德哈围猎阿图隆之前，制作出计算机瘟疫。</p>
他现在要做的，乃是抓几只不朽者送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