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若愚

  林筱竹发觉自己成为了全世界的焦点,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指着她笑着说着,很开心或很伤心,但都笑得肆无忌惮。()..成为众人的焦点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但如果连成为焦点的原因的不知道,那一定是一件愚蠢的事。

  林筱竹不清楚自己哪里愚蠢了,遂觉得自己无辜,直到她回到江晓风是宿舍,被江暮雪和罗丽娜按倒在沙发上逼供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自从手机有摄像功能以后,世界上再没有不透风的墙了!

  罗丽娜把她扯到电脑旁边,指着论坛上的照片说:“看看看,都闹出牵手门了,还想抵赖?”一边说一边挠她痒痒。

  “真的只是牵了手而已,我陪他去买了一顿早餐。”林筱竹笑着躲避。

  “快说,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在我们面前还装模作样,这么快就一起去买早餐了?”江暮雪抓着她的手问道。

  “昨天晚上,我让他带我去孤儿院看看,他可能想多了,加上又喝了些酒,然后就……”

  “然后就天雷勾动地火,你们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天了天了,你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还就在这沙发上?快说说看是什么滋味,你流血了吗?”罗丽娜一脸兴奋地问道。

  林筱竹羞得呸呸几口:“哪儿跟哪儿啊,他只是亲亲了我的嘴而已。”

  “那他有没有对你发过誓?”

  “……没有。”

  “那他有没有送你什么定情信物?”

  “……也没有。”

  “那他总该对你说了‘Iloveyou’吧?”罗丽娜有些急了

  “他……只是答应带我去孤儿院……而已,是带我一个人去!”这话说得连她自己也不自信起来,刚才还满腔的幸福好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一块。

  “就这样就把你的初吻骗走了?天了天了,林妹妹你也太傻了吧,男人就算有海誓山盟都未必能心口如一,他现在连‘我爱你’都没说过,如果他现在跑回到那个什么丁铃铛身边去,他甚至都不用为你感到一丁点儿的内疚。”罗丽娜真有些很铁不成钢了。

  真的是这样吗?林筱竹的信心被罗丽娜摇得晃了两下,但想起昨天晚上江晓风那双星空一样的眼睛,心里有仿佛重新被填满。她不曾索取,又何来欺骗?

  “不是这样的,他知道我的意思,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你们不懂。”

  罗丽娜掐着她粉嫩的脸蛋来回扯动:“傻了傻了,你是彻底傻了,爱情让人盲目,你连耳朵都聋了。我可怜的林妹妹。”

  江暮雪笑盈盈地看着她俩打闹,有欢喜,也是羡慕,虽然也感觉林筱竹看起来有些傻乎乎,但却不便说自己哥哥的坏话,只好岔开话题:“对了,上英语课的时候没见到他,我哥哥到底去哪儿了?”

  “不知道哦……”林筱竹笑了:“……也许在另一个女孩身边。”

  “自作孽的林妹妹,疯了疯了……”罗丽娜捂着脑袋痛苦地说道。

  江晓风的确正在另一个女孩儿身边,不但如此,他还一只手环抱着女孩的,把她举到空中,用两天没刮的胡子桩扎她的脸。那是一个顶漂亮的女孩儿,卷卷的头发,眼睛里透出一点幽蓝的色泽,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睫毛长长的向上翘起——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她有很多混血儿的特征。如果去参加选秀,她一定是观众眼中的宠儿,但她的年龄却让他暂时还没有了这个资格。

  通常的萝莉大约是指的是12~15岁的女孩儿,那么按照这个标准,刚满八岁的希声儿只能算是一个*童,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有些人小鬼大,但总的来说还没有摆脱棒棒糖与鸡毛掸子的制约范畴。当然,江晓风的胡子对于她娇弱的脸蛋来说也具有一定的杀伤力,只是这种杀伤力不具有威慑性,只能让她咯咯笑个不停。

  “老白爷爷大叔不在,咯咯咯,你今天可以去偷,咯咯咯,但不要,咯咯咯,说是我让你去的。”

  江晓风把她放到凳子上,四下里看了看。院落很小,是藏不住人的,看来很不幸,今天冒牌和尚又不在,只留了个小尾巴看家。江晓风问他:“你爷爷还没有回来?”

  希声跟在他后面,学着他左脚右脚地走着,江晓风一转生,她差点撞上膝盖头。

  “爷爷不在,羊马镇的邓婆婆昨天摔断腿了,爷爷去给她接骨头了。怎么,你是病了还是伤了?”

  “怎么这样诅咒我?”

  “是你自己说的,没病没伤就不会来找爷爷的。”

  江晓风没想到前两天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小孩子却一直记到如今,笑着说:“这次找你爷爷是有正事的,但你不许再打小报告,告诉老白了,不然我打你。”

  “保证不说,保证不说,”希声揉揉自己的小,嘟噜着嘴巴埋怨道:“哪有你这样拿小孩子出气的,你们神仙打仗,不要总是拖累我们凡人,姑姑,*哥哥欺负我……”

  希声朝门外跑去,一个年轻女子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挎了个篮子,篮子里装着各种草药,草药上还沾了一些露水,显然是刚采摘下来不久的。年轻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目和*童希声颇为相像,看模样准会让人以为是两姐妹,听辈分才知道她竟是这女孩的姑姑。

  年轻女子带着希声走进房里,把篮子里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好,交给希声去加工处理,这才回头看了看江晓风,说道:“眉毛都快打结了,嘴巴咧得再开也不能算笑容,遇到了麻烦事,可不是笑笑就能解决的。”

  “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麻烦?”江晓风奇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每次来这里只有两件事情,喝酒和找麻烦。你身上没有酒气,不是遇到麻烦还能有什么事?”女子微笑着说。

  “我就不能来会会朋友?”江晓风涎着脸说。

  “你不会,姑姑说了,你是属白眼儿狼的,救命之恩都不当回事儿,谁也别想让你记个好。”希声在外面大声接嘴。

  年轻女子不承认也不反驳,就这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的脸皮看穿,看得江晓风也脸红了,干咳两声说:“我天生就是二百五的班头,惹是非的领袖,你又不是不知道。麻烦是不小,老和尚不在,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找谁好了。”

  “激将法?你怎么会想到对我用激将法?”女子诧异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看来这次惹得麻烦是不小,你这贵州的驴子,手里是真没辙了。你知道无论如何我也会帮你的,但你就不能求我一次吗?”

  江晓风苦笑着摇头:“我不敢硬拖你下水,这件事情,老白警告过我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女子打断:“他是他我是我,我不喜欢你用他来激我,更不喜欢你用他来猜我。呆会儿我要给张阿姨家送药,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告诉我需要我帮你什么,如果你说不完的话可以明天再来。”

  “说得完说得完,”江晓风眼睛一亮,脸上笑得很灿烂,从军训时遇到的两个活死人讲起,一直讲到谭晋安对病毒的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最后无可奈何地说:“就这样的了,现在西医对病毒是束手无策的,西医讲究治病,总是一病一药,中医讲究治人,常常一人一药,不能从病毒上入手,我想找中医瞧瞧,看有没有解决的方法——毕竟,按照王海所说,曾有人尝试过为他们解毒的。”

  年轻女子皱起了眉毛:“望闻问切,你什么都没给我,想要我说什么?但你刚才提到的迦南粉,可是一种褐色的,带腐蚀性的粉末?”

  江晓风点头道:“当时是晚上,什么颜色我看不清楚,但的确有很强的腐蚀性,我只是碰了一下,就把袖子烧烂了,都过了七十年尚且如此,真不知道那两个活死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种东西是用一种叫做苦崖的植物果实,配以多种矿物制成,在古代曾有人用稀释过的迦南粉作为去腐消肌的烈性药物使用,但可惜药性过于猛烈,已经很长时间没人用过了。苦崖果来自中东的两河流域,这也是‘迦南’二字的来由。苦崖果对环境的要求较为苛刻,随着气候变化,两百多年前就在地球上绝迹了,那么这迦南粉又是从何而来呢?”

  “两百多年前就绝迹了?”江晓风心中一凉:“可他们被埋到地下也才七十年而已?”

  女子低头想了许久,摇头笑道:“只要条件合适,迦南粉可以放置很久,也许有人曾大量保存也说不定。用一百年的时间去治人,这是在实在是个笨法子,你把人带来,我再给你想个聪明的。不过事先声明,我未必能成功,你可不能怪我。”

  江晓风笑道:“如果司徒若愚都没办法,那就是命中注定,天意如此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如果你愿意,是肯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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