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求索

  黑色轻纱迎风而舞,轻纱后是一张若隐若现的熟识面孔。[浏览本书最新章节,请登陆]

  任,任封尘。

  “回来了?”任封尘伸手轻轻的拉过之隐的手心,“真冰。”

  之隐看着任封尘,相交的双手紧了紧,其实很想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但一开口却变成了:“你的也很冰。”

  任封尘笑了,风扬起了面纱下的倾世容颜,浅释勾唇,眉目飞扬。

  瞬间整条大街上的穿流行人如洪流般疾退而去,满心满眼只看到了他的脸,他的笑,还有他轻轻的交握着自己的手心,轻声说:“我们走。”

  之隐愣愣的点了点头,眼里的酸涩就像是被风沙迷了般,变得毫不起眼。

  痴痴的随着任封尘走了两步,忽然自人群中传来一摊贩的吆喝声,不知怎么,在这嘈杂的人群中,竟就传到了之隐耳里。

  “猪蹄猪蹄,最后一只,便宜卖啦!”

  手心一紧,神识瞬间清明,脚下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真是色迷心窍,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之隐恨恨的暗咒几句。

  “怎么了?”任封尘不解的回头,拽着之隐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小南风中毒了,是冰魄的毒,我……”

  “小南风?”任封尘双眉轻蹙,“……是贺子风。”

  “对,他……”

  “然后呢?”任封尘一脸淡然的打断了之隐的说话,让本想脱口而出的求药之事,生生噎在了胸口,憋闷非常。

  知道这样做不好,也知道任封尘没有立场去救贺子风,但是要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贺子风受罪……

  老子做不到。

  咬了咬唇,只能厚着脸皮谄媚道:“大美人,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但……”

  “然后呢?”还是不痛不痒,却再次将自己的话憋了回去。

  之隐恼了,上前一步:“就是向你要个解药,哪那么多然后然后的。”

  “哦?这就样。”

  “……”之隐一怔,半晌对着任封尘的视线渐渐垂了下来,声如蚊鸣,“我,我暂时不能随你走了。”

  不知为何,就是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任封尘的眼,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尽管是交握着的双手,但裸露在这冰寒的空气下,片刻也能变得刺骨难耐。

  “你想好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些东西会在自己的点头间失去,但是别无选择。每次面对任封尘,似乎都会变得不像自己,这样的人,也许生命中再都不会出现了。

  “好,……依你。”说话之时,任封尘已放开了之隐的手心。

  之隐猛的抬头,尽管手心冰凉,可当任封尘放手的那一刻,自己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握住它的。

  ——不想放手。

  就像现在伸手追逐着任封尘,可是半空中换来的,却是一支冰凉的瓷瓶。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之隐微一迟疑,苦笑道:“谢谢。”

  拽着瓷瓶的手心紧紧握住,轻轻的放在了身侧。

  任封尘对着之隐淡然一笑,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寒。不待之隐仔细去看,已转身消失在人潮中。

  周身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之隐站在原地许久没动。

  风声呼啸,一花白老妇手提挎篮,裹着厚厚的头巾蹒跚着从街角走了过来。挎篮内放着两棵白菜,叶面被霜打的垂然,蔫蔫的搭在篮筐外。

  也就几十步的路子,许是腿脚不便,老妇竟也花了不少的时间,在经过一垂头呆立在街中的少年时,老妇好奇的停下了脚步,这少年,她刚刚就注意到了,来来往往走了几拨人了,这少年竟是如木雕般一动不动的站在这寒风中,实在奇怪。

  少年比她要高不少,虽然垂着头。老妇于是走进几步,佝偻着身子抬头朝他脸上看去。

  少年额前的碎发掩住了此刻的表情,老妇眼神不好,只看到模糊一片。

  好像并没什么新鲜事。老妇摇了摇头,失了兴趣,提了提手中的挎篮,准备走人。突然,呆立的少年轻耸了耸双肩,低着头喃喃哽咽道:“真走了么。”

  老妇一愣,见少年挪了挪脚步,缓缓抬头,忙惊得将挎篮往胸前一抱,一溜烟跑得没了人影。

  天色昏黄,只是近夕阳。

  集祥斋内,欧阳语手持一白色瓷瓶坐在床沿上对着昏睡中的贺子风发呆,火色光辉撒在他清俊的脸上,尽管眉头轻蹙,却也染上了几分艳丽。

  从之隐手中接过的瓷瓶已从冰凉变得温热,瓷瓶的光洁表面跳动着火盆内的红色火苗,让本没有生命的东西,也变得鲜活起来。

  一根头发沿着脸颊含在了贺子风口中,欧阳语伸手将它轻轻的拨弄了出来,指尖不小手触到如玉般的肌肤,慌忙缩了回来,眉头又是一紧,无奈的转头望向紧闭的窗口,长长的叹了口气。

  京城太大,那一色的房屋楼宇,阡陌相错的街面交通,还真是将之隐弄了个头昏眼花,疲惫不堪,直到夕阳西下,夜市云集之时,之隐才看到了那似曾相似的门面。

  两盏大红灯笼高高的挂在屋檐两头,在夜色下随着风势摇得咯吱咯吱做响,昏色的光线隐晦的映出两个朱漆大字——风月。

  之隐大喜,既然有灯,就代表还有人,有人是不是说明任封尘还没走?

  几个跨步就跳上了门前的石阶,毫不迟疑的敲响了门环。

  一阵漫长的等待后,大门终于开了,一个清秀*童侧了半个身子出来,抬头一见,竟是冻得浑身瑟瑟,嘴唇发紫的之隐,不由的微微一愣。

  “你家公子呢?”之隐抢先开口,搓着手臂,连蹦带跳,“呼,真冷,冻死了。”

  *童的视线随着一蹦一跳的之隐上下翻飞,少顷才呐呐道:“公子走了。”

  脚下一滑,身子站立不稳,差点摔倒,*童一惊,忙上前扶牢。

  之隐低着头拍了拍身下衣摆,连声道谢。

  原来真走了。

  之隐抿唇暗暗告诫自己,这样就好了。刚想转头,就听门内传来了询问声:“谁啊?”

  玄玉。

  声如黄莺,婉转动听,果真是玄玉。

  *童回头刚想回话,之隐便一个剑步飞了进去,待细看,那亭亭而立的,不是小玉儿又是哪个。

  之隐就像溺水的人儿抓到了稻草,也顾不了男女有别,便扑了上去,抱着玄玉开心道:“太好了,太好了。“

  玄玉的面上一红,一把扯开了独自傻笑的之隐,恍然道:“我说走了一半公子怎么就无缘无故的遣我回来了,哼!原来是因为你这白眼狼。”

  “是是是。”之隐现在高兴,玄玉说什么都是好的,“你家公子呢,现在到哪了,我们也走吧。”

  玄玉不高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追什么追究啊,明天再走吧。”说完甩头要走。

  之隐一把拉住玄玉的袖子,耍赖道:“小玉儿,走吧走吧,你就不想玄冰姐姐么,她身上还带着伤,你就那么放心啊。”

  玄冰哼声,转头不理。

  之隐又道:“他们走得时间不长,我们赶赶还是能追上的。小玉儿,咱们走吧,小玉儿……”

  之隐怨声道来,玄玉浑身一抖,惊恐的看着之隐。

  之隐老脸一沉,又道了句:“小玉儿……”

  “你……,好啦,别再叫了,恶心死了。”禁不住之隐的软磨硬泡,玄玉最终妥协。

  简单的做了一番安排,一男一女各披了件御寒用的毛绒毡子,在夜色中策马远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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