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裴元来访

  翎沧直到天色发白才迷糊着睡去,没一会就觉得锁骨上一阵刺痛,不自主的叫了一声,又醒了。[浏览本书最新章节,请登陆]

  箜篌竟然迷糊着咬了他一口,咬的还不轻。

  揉着被咬出来的牙印子,翎沧又好气又好笑,觉着怀里的身子降了热度,恢复到平时的温凉,总算是舒了口气。

  打个呵欠,只是犯困,箜篌发起烧来,活活折腾死人。

  看他依旧迷迷糊糊,翎沧收收手臂,搂紧了继续睡过去。

  退了烧又没睡醒的箜篌在不知怎么咬了翎沧一口之后,匀了呼吸也自睡的香甜。

  “在下裴元,不知是否可与燧烨将军燕翎沧一叙?”天策府大殿中,一个黑衣长发的万花弟子安静的坐在李承恩对面,手边放着一盏刚泡好的新茶……

  天底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好梦初醒便见到令自己心虚理亏之人。

  翎沧就是这样。

  眼下他正端坐在帐子里尴尬的看着一脸冷然的裴元。

  “燕将军别来无恙,”裴元微笑,执一杯香茗浅啜,“可知我是来做什么的?”

  翎沧扁着嘴想了半天,心里只是觉得这万花谷也未免太神机妙算了点,怎么箜篌昨夜发烧今天就赶过来了?

  “可是……因为箜篌昨夜突发高热?”翎沧试探着问。

  “高热?”裴元眉头跳一跳,觉得额头上有点冒青筋,这才几天啊,你又给我把人弄出高热了?!“不知将军可否让在下前去诊治?”

  “裴先生请。”翎沧看看裴元神色,知道是没猜中,但是若是帮箜篌诊治,他却是求之不得,当下便引着裴元转向内帐。

  我们万花的弟子,在你们天策府都是住将军内帐吗?!裴元心里一路冷笑,好,好的很,真是好得很!

  翎沧一眼看见榻上箜篌就后悔了……他只记得请裴元来看诊,却忘了他昨夜急着验伤去了箜篌所有衣物……

  “将军……可否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裴元眼尖,一转过来就把帐内所有尽收眼底,瞬间就冷了脸色。

  “……这……这个……”翎沧想挡已经来不及,只得讪讪的站在一边。

  “哼!”裴元一声冷哼,“将军的日子过的当真好生舒适!”

  箜篌脸冲里团在翎沧榻上,只有一条被单斜斜搭过腰际,随便看一眼都知道那被单下也必定是未着一缕。

  翎沧愣一会,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口,憋了一会只好自己找个地方坐了,瞪着眼睛发呆。

  裴元无意中看到翎沧抱着椅背反身跨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想了一会,提起箜篌手臂左右挥挥,翎沧的眼睛果然就跟着左右转转,裴元沉默,这是什么状况。

  “师兄?”裴元把箜篌折腾醒了。

  “你又脱我衣服干什么……”箜篌很弄不清状况的,抓一下被单,打算继续睡。

  “不是我脱的,是你那将军脱的。”裴元没好气,一把抓过箜篌爪子号脉。

  “将军?”箜篌茫然的坐起来,四处打量——“将军?!”

  他瞪着翎沧瞠大了眼睛。

  “你你你你在我帐子里干啥……”

  “是你在人家帐子里。”裴元号过脉把手cha进箜篌头发里揉按,“你头上也没撞出包,怎么就傻了?”

  “我为啥在他帐子里?”箜篌手忙脚乱到处抓衣服。

  “问你的燕将军,别乱动!”裴元一个凿栗敲在他头上。

  “我……昨夜见你在发烧,就把你抱过来了。”翎沧讷讷。

  “发烧,燕将军,你可知他为何会发烧?”裴元停了手冲着翎沧冷笑。

  “在下……不知……”

  “你自己知道不?”裴元狠狠剜一眼箜篌,箜篌缩缩脖子。

  “说啊!”

  “知……知道。”要死了,大师兄怎么会来天策府。

  “回头再收拾你!”裴元冲着翎沧一拱手,“燕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翎沧默然,可以说不行吗?不可以吧……

  “还请将军让草民诊一诊脉。”裴元客客气气将软垫放在翎沧身侧几案上。

  翎沧迟疑一下,将手放上去,裴元搭了指头在他手腕,凝神切脉。

  未几又换过另一只手,神色愈见冷峻。

  末了取了一支银针,在翎沧指尖只一刺,翎沧神色未动,沉默着看裴元自他指尖取血滴入一旁茶碗,然后端着茶碗径自进了内帐。

  犹疑一下,还是起身跟了过去。

  翎沧进去的时候,箜篌正一脸无奈的半靠在床头看着裴元解他的护腕。

  “谁准你进来的!给我出去!”裴元听见响动,抬头看见翎沧,脸色倏的一变,扬起袖子就甩出一股劲气。

  “师兄,算了,他知道。”箜篌按下裴元。

  “他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你马上起来与我回万花谷!”裴元一把抓了箜篌手腕,箜篌咧咧嘴。

  “在下定当护得箜篌周全。”翎沧走近来,向着裴元一揖到地,“还请先生让他留在天策府。”

  “我不想回去。”箜篌低声说。

  裴元看看两人,冷哼一声:“箜篌,你当真要死在他身边才甘心?”

  箜篌为难的看看翎沧,又看看裴元,终于还是侧过脸背着翎沧视线,向着裴元微微翕动了几下嘴唇。

  看他口型,分明是“无悔”二字。

  裴元恨恨的剜一眼翎沧,麻利的拆了箜篌腕上细布。

  “有些疼,你却忍着些。”一面说,一面取了银针自鳞片的缝隙间刺了进去。

  箜篌全身忽然抖了一下,痉挛了手臂就要往回收,裴元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手腕,死死掐了。

  “制住他。”裴元对着翎沧吆喝。

  翎沧只道他是在给箜篌诊治,过去将箜篌的身子牢牢抱住,觉着怀里的身子随着银针一阵一阵的颤抖,翎沧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像被什么拧了一下,绞着劲儿的疼。

  “啊……啊……”箜篌终于忍不住,低低呜咽起来,“师兄,师兄,停手……”

  “快好了,你再忍一下。”裴元小心的将银针往里捣。

  “别咬自己的嘴。”翎沧忽然看见疼极的箜篌一口咬住自己下唇,惊了一下,慌忙伸手掰开他下颌,将自己手指垫在他牙关。

  尖锐的疼痛随即从指尖传来,箜篌的牙齿深陷在翎沧指上。

  一滴血珠从银针末端渗出,摇晃几下,落进茶碗中,在翎沧的血滴上只一碰,就融了进去。

  “箜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裴元除了银针,几乎要伸手去掐箜篌脖子。

  “裴先生。”翎沧将几乎疼到虚脱的箜篌护在怀里,沉声警告。

  “好好好,草民裴元恭喜将军从此福寿延年,长生不老!”裴元一把摔了茶碗,气得指着翎沧鼻尖的手都在发抖。<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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