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再见故人

  一路上都很顺利,但三人却沉默了许多,凌绝和芙绝只是每天做着各自职责内的事情,很少交谈。[浏览本书最新章节,请登陆]

  三个月后,玉萱一行到达了北方的小镇,再往前就是极天峰,凌绝眼里的冰霜也越来越厚。

  在客栈安顿好后,这一路上,凌绝背上依旧未醒的宫主,急不可待地施展轻功,飞向那一丝希望。玉萱吩咐芙绝在客栈接应,自己也尾随着凌绝去一探究竟。芙绝自知功夫不如二人,跟也跟不上,索性也就答应了。

  她好奇那个极天峰,是不是经常出现在梦中的长年白雪皑皑的入云高峰?那个模糊的白衣飘飘的身影又是谁?莫名的直觉,指引着她奔向那个地方,急于想找寻出一个答案!

  绕过树丛,进入眼帘的是空旷却绿草如茵、鲜花盛开的小丘,以一阵阵熟悉感撞击着玉萱的心,玉萱打量着山谷,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一层。走着走着,看到凌绝背着老头站在一棵槐树下,再远点是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他们坐在石凳上。

  那位白衣男子没有转过身,就那么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你来了。”仿佛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他,快不行了!”凌绝冷若冰霜的眼神直射向那个背影。

  “快?我看是已经不行了吧。”男子冷哼一声。

  “你!”凌绝眼里划过一丝杀意。

  “好了,将他留下吧,也只有冰室能为他吊住那一口气了。”男子轻轻地摆了摆手。

  “你,没办法救治么?”凌绝不相信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早几年也许还能想想办法,现在嘛,也就只能是个活死人了!”男子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否真的为曲殇丘叹气还是别的。

  他缓缓地转过身,却没有看凌绝一眼,而是穿过他盯着远处,眼睛微眯,若有似无的笑,看似亲切却暗藏寒冰。

  凌绝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玉萱!她怎么跟来了?而且自己竟然没发觉?凌绝懊恼自己一路上的心不在焉!

  玉萱就站在五十米开外!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怔忪地看着那个白衣男子。

  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齐腰的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从未束起,只有一撮小辫绕过额头。

  细看下,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一双狭长的双眼聚焦在她的身上,清明却深沉,如一汪深潭,但眼神里总是缺少了一丝什么,令人难以捉摸。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双唇微微的抿着,嘴角微微勾起。

  在那个人的视线下,玉萱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上窜。当她强制自己恢复冷静时,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他是谁?那眼神似乎在看熟人?

  男子收回定在玉萱身上的视线,将手中的书合上,轻轻放到石桌上,右手食指微抬指向洞穴。转而云淡风轻地吩咐凌绝:“将他送去冰室外间,我自有安排。”

  凌绝踮脚朝冰室飞去,火速将老头放在冰室内的榻上,见老头没什么不妥。立刻飞回了原地,当他看到那个人并没有接近玉萱,二人仍是远距离相望。被揪起的心才稍稍放下,疾步走到玉萱面前,将她挡在身后。

  男子将凌绝一系列的反应看在眼里,玉颜划过一丝冷笑。他缓缓地站起身,一身宽松随性的白衣加上披散的墨发随着微风飘动着,犹如谪仙般,随时御风登天。

  玉萱双手抓着凌绝的双臂,侧头看着男子,竟有些出神,不愧是世外高人,仙人之姿啊!

  “他是谁?”玉萱压低声音,问凌绝。

  “我叔叔!”凌绝似乎不太愿意说出来。玉萱明显感到他手臂的肌肉僵硬,在说到“叔叔”二字时,有种咬牙切齿地感觉。

  “喂,老头真的没救了么?”玉萱试探地冲那边遥望远处的男子问。

  “呵呵,好陌生的语气,伤我的心啊~”男子嗤嗤笑道。

  “无伤!”凌绝突然大喝一声!

  “呵呵,好吧,就由我来告诉你事情的始末。”

  那名男子原来叫无伤啊,可是我觉得叫无情更贴切呢。玉萱心里嘀咕,不知凌绝为何这样情绪化。她担忧地看着凌绝宽阔后背,自觉地爬了上去。

  没有理会二人的反应,无伤开始远目,自顾自说:“十年前我的夫人,也就是你们宫主的小女儿被害,中了一种叫‘血槿’的巫毒。我与岳父尝试了各种法子也无法为她解毒,一次偶然的机遇,我们得到了毒圣的《巫毒生涯》,才知道这毒的来历,却同时走到了绝境,此毒无解!”

  啊!他不仅是凌绝的叔叔还是老头的女婿!果然大有渊源!

  “我当时心灰意冷,只想静静陪她了此残生,无奈天下间竟无我安生之处,最后我带着慧纤到了极天峰打算与她长眠于此,却不想意外的发现了这座山谷,谷里四季长春,我开凿了这座冰室住下,不曾想这里竟是逆天的奇境,慧纤的心脉竟被这寒冰之气护住,只是醒不过来,我心中再度燃起了希望。”

  玉萱静静的听着,有些为他的痴情动容,为刚刚腹诽他无情而有些愧疚,叹老天给了他无伤的名字又让他背负着无尽的伤痛。

  “唉~‘血槿’是由当时盛极一时的毒圣研制了三十年而成。此毒研制成功后,他已经八十高龄……”

  无伤长叹一声,话音一转,将毒圣《巫毒生涯》中记载了此毒的制作方法一一道来,也不介意二人是否在认真的听着:

  南方有一种蛊虫,叫无槿,与一般的蛊虫不同,此虫分雌雄,极难觅得,十年一产,要制成血槿,必须在他们交pei前三个月用一对热恋男女双方的鲜血,用男子的鲜血饲养雌蛊,用女子的鲜血饲养雄蛊,三个月后,蛊虫交pei产下幼虫,必须杀死这对男女,用他们的鲜血催熟幼虫;

  接着每日在血里加上用九九八十一天七种剧毒之花炼成的毒药喂养;四十九天后,毒圣用他的剧毒之血唤醒蛊虫,若要操纵蛊虫,必须在蛊虫醒来那一刻,将自身心血滴到它的头部。这种血槿生命极短,因此只能将它同五毒穿心蛊放入药炉中提炼成毒粉。

  中此蛊毒之人在毒发初期将会逐渐忘记生前所有,但身体无恙;到中期身体虚弱非常,习武之人不能动真气,否则一身内力尽失,凡人四肢虚软难以动弹,形同废人;末期毒发后将陷入永远的昏睡,在美梦中耗尽生命。此毒却对无情的人毫无效果,实在令人费解。

  无伤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哀伤和无奈。

  “按医药之理来说,知其制毒之方,必得解毒之道,我与岳父追根溯源,寻遍天下,最终,我们也只是想出了一个法子。”

  无伤说完这些,长长松出一口气,似乎心里的秘密终于可以为外人知,让他有一种轻松。

  “所以老头就想效仿毒圣也将自己的身体做成毒物,想制成‘血槿’,来寻求解毒之法?”玉萱很快顺着无伤的话,推出了老头的怪异行为,老头中毒的疑惑也烟消云散。却完全没察觉凌绝的双拳握得死紧。

  “他是一位好父亲。可惜没有成功,长年服下多种致命毒没能让他拥有毒圣的体质,如今毒发也只能是个活死人了。他,已经尽力了……慧纤,也不会怪他的……”

  “无伤!都是,”凌绝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怒火冲撞着他的心房直冲天灵,想要冲上去跟他拼命,可是却又生生地将这火咽进肚子里。双眼死死地盯着无伤的手。

  玉萱莫名其妙,不明白凌绝为什么这么讨厌他的叔叔,虽然他笑起来有些可怕,可是,她疑惑地眨巴着眼睛,看向无伤,只见他手里晃着一块用红绳吊着的碎玉。

  感觉到凌绝胸口起伏很大,知道他怒气难消却又要强忍着。玉萱摸不着南北,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无伤走进二人,再次扬起那若有似无的笑:“还有一个法子可以救他们,就是这块玉!”

  无视于玉萱的讶异,继续说道,“这是一个传说。五百年前的大映皇朝灭亡后,皇宫被沙尘掩埋,传说皇宫里有一本万毒秘籍,是当年大映皇后的一位极有毒术天赋、用尽天下奇毒,有着“神仙难救”之称的兄长所著。如能寻得此物,他们都能得救了。而寻找皇宫遗址的关键就是集齐这块龙玉。这张是龙玉的全图。”

  “这个传说可靠么?”玉萱将信将疑,太扯了吧。伸手接过羊皮,看着羊皮上的图,作为现代人的她根本就不相信这种东西。不过自己都能重生,应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了吧。

  无伤将碎玉放入她手中,立刻有一丝凉意传遍玉萱的身体,而碎玉发出的淡光如同一只柔软的大手,轻且柔地抚过玉萱的双眼,眼前浮现出华丽的宫殿,耳边响起奢华的鼓乐,在一阵沙尘中渐渐模糊。

  玉萱再次镇住了。

  太神奇了!

  “感受到了吧?相信了吧。”无伤思绪飘远,“我曾经努力去查找这块玉的下落,无疾而终。据说只有有缘人,才能集齐全部的碎玉。你想救老头吧,那你……可以一试,且死马当活马医。”

  她翻覆地翻转着手中那块小小的碎玉,依照图画,这只是八分之一。无伤经历了许多年都未能找到第二块,那么她呢?要耗去多少时间才能寻得?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

  那时候,老头还在么?老头的女儿还活着么?……

  将碎玉和图纸放进怀里,玉萱一步一回头地出了极天峰。无伤将她打发了,让凌绝留下有事商量,玉萱只好在极天峰脚下等候。

  这副身体的主人一定和这极天峰还有无伤有着一定的关联,否则梦里出现的场景又怎么解释?那个场景与这如此相似,而那个模糊地白影也与无伤的背影相差无几。看起来无伤是不会告诉她了,凌绝哥哥似乎知道些什么却有意隐瞒。玉萱深吸一口气,用力拍拍两腮:算了,不想了,时候到了自然会知道!手再次抚上怀里那块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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