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凶手

  看到赵素到来，府尹李惮好像精神了点儿，赵素先施礼打了个招呼：“卢大人，这案子审得如何了？”</p>

  “已经审出来了，”李惮站起来，“据他们招供，这程府的丫鬟画眉，经在另一家富户家里为奴的铁生挑唆，找到这么个街头混混来讹程家小姐的钱财。作案事实他们供认不讳，只是目前程家还没来人，尚且不好定夺。”</p>

  赵素道：“我能问这丫鬟几句话么？”</p>

  李惮不可能不卖这个人情，当下伸手：“我让姑娘来当陪审，有话你尽管问便是。”</p>

  赵素道了声多谢，便在他左首下方的位子坐下来。她凝目看向地上的丫鬟：“你到程家多久了？”</p>

  “……八，八年了。”</p>

  “八年可不算短，是你们家主子对你苛刻吗？为何你有这么大胆子去讹主家财钱？”</p>

  丫鬟咬着唇不说话。</p>

  赵素道：“你把我问你的话老实交代出来，或还可留下条小命。要是不说，回头程家来人，你必死无疑。”</p>

  身为下人，谋主子家财这是极难被容忍的，王法都写明要严惩。丫鬟不经事，当下就碰地磕头：“主子不苛刻！程家对下人都极好！我就是鬼迷了心窍，看到，看到我们二姑娘……”</p>

  听到提及程竺如，赵素扭头看了眼李惮，迟疑了一下道：“大人，能否请暂且摒退左右，以及这两个男犯？”</p>

  李惮听其言知其意，当下站起来：“把两个男犯且押到隔壁！”说完又朝赵素道：“在下正好也有些疲乏，先去廊子外转转，有劳姑娘先审。”</p>

  赵素目送他们离去，示意护卫到门口站着，然后倒回来走到丫鬟面前：“接着说。”</p>

  小丫鬟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她说道：“我们二姑娘前阵子出了点事，程家上下都在为她忧急，为此跟唐家也反目了。但是，二姑娘屋里的丫鬟菊英却很滋润，日日买外间的零嘴儿，得闲还与婆子们赌钱，那日我还看到她里头穿着件桃红新衫子。</p>

  “我问她哪来的钱，她说是外头赚的，还问我想不想赚？我当然想，然后她就给我指了这个路，让我说动三姑娘去查唐家陷害二姑娘的把柄，只不过这单买卖得给她表哥介绍的这人来做，也就是先前自称是江湖探子的那人，她表哥就是那铁生。</p>

  “她说到时候三姑娘的赏钱交付之后，便可以分我一半。我答应了，但我也被骗了，我根本不知道那探子是假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p>

  赵素蹲下来，双眼直视她：“你是说竺姑娘身边的丫鬟？铁生不是你的表哥，而是菊英的表哥？”</p>

  丫鬟点头。</p>

  “竺姑娘在湖上出事那天夜里，这个菊英有没有跟随在侧？”</p>

  丫鬟微怔了下，答道：“她和荷田两人就是负责二姑娘出门在外的事宜，当时就在二姑娘身侧。”</p>

  赵素望着她，双眉缓缓皱成了结。</p>

  “菊英还在程家吗？”</p>

  “在！今日出来前，她还来叮嘱过我！”</p>

  赵素站起来，往外望了望：“李大人！”</p>

  门外的李惮闻声进内。赵素道：“我审完了。烦请把那俩人传进来。”</p>

  李惮扬声吩咐，铁生和那骗子就被带回来了。赵素看着他们：“菊英手上的药是哪里来的？”</p>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在场人都问得愣了愣。但很快铁生目光就躲闪起来。赵素一把揪住他衣襟：“不想死的话，就立马招出来！”</p>

  铁生趴倒在地下：“姑娘饶命！姑娘饶命！”</p>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p>

  “就是，就是菊英！那阵子我正好去跟她借钱，她就让我给她备些药，我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给她买了！”</p>

  “后来她为何又让你骗三姑娘的钱？”</p>

  “我借的那点钱不够，她就指了这条路子给我……”</p>

  赵素望着他，眉心愈皱愈紧。</p>

  李惮也看出不妥来：“在下可需要重新升堂，把相关人等通传到位？”</p>

  “不了，”赵素轻轻摇头，然后道：“多谢李大人行了方便，眼下我得先走，此地还请大人掌着。在程家人到来之前，还请大人看管好他们。”</p>

  说完她也不多话，举步就跨步了公堂。</p>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程竺云身边那个叫菊英的丫鬟有大问题，是她在程竺云的食物中下了药，然后造成了程竺云的出事，以及程家和唐家的反目。</p>

  身为京官的程家，而且还是替太后办事的朝廷官家，居然内宅出了这样大的漏洞！接连冲程家下手的都是家里小姐的贴身丫鬟，这程家怕不是四面透风了吧？</p>

  无论如何这事关系到程竺云的名声，她不能不顾一切让捕快去捉拿菊英，否则就包不住火了！</p>

  “即刻去程家！”</p>

  上了马车后她吩咐道。这件事她必须先跟程谅夫妇通气，程家应该立刻亡羊补牢！</p>

  好在不远，到达程家门口，正好遇上出门来的小菊。小菊一脸惊讶，赵素也来不及跟她解释，问她：“三姑娘跟程夫人禀明了吗？”</p>

  “禀明了，程夫人正大怒呢。”</p>

  赵素便不再多说，径直走到门下：“我是赵素，求见程夫人。”</p>

  门房也不敢拦，当下进内通报，没多会儿出来了：“姑娘请进！”</p>

  赵素进门，如意门下程夫人也迎了出来，门上还带着几分没来得及调整的愠怒。</p>

  “素姑娘！”</p>

  “程夫人。”赵素行了个礼，随即道：“我刚从顺天府过来，我想问问，贵府二姑娘身边的菊英何在？”</p>

  “菊英？”</p>

  程夫人神情还没缓过来。但她立刻道：“去传菊英！”</p>

  说完她神魂未定地朝赵素看来：“素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上次在船上给二姑娘下药的人就是菊英！”</p>

  “什么？！”</p>

  程夫人完全惊呆了！</p>

  “根据方才画眉和同伙的招供，投药的凶手就是菊英！他们合伙来讹三姑娘的钱，也是菊英指使的！”</p>

  “竟然是她？她可是在我们家呆了好些年的下人了呀！”</p>

  “程夫人，菊英身后肯定是有人指使的，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挑起程家和唐家的矛盾，我们必须把菊英背后的人找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