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失意北国

  田昊向身后招了招手。()“陈斌,你出来吧!你的事情,还是必须要你自己去面对。现在,你嫂子就在这里。要去要留,你自己跟她说吧!”为了不让陈斌受他的影响,田昊说完话便走了开去。

  一个时辰以后,陈二嫂单独来找田昊。她的情绪看起来虽然有些低落,却也同时显现出某种解脱。

  “陈斌的事情,你跟他谈好了吗?他是要走还是留下来?”田昊问。

  “他坚持要留下来,我尊重他的选择。”陈二嫂的声音稍显的有些低沉。田昊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虽然她同意了,但其实做出这个决定对她来说,也是痛苦的。

  但是,该说的话,田昊都已跟她讲过了。所以田昊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另外,我还想问你个事情。”陈二嫂停了好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出这话。

  “二嫂有话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田昊忙道。

  “我是想问一下你吴兄弟的情况。”

  田昊心里仿佛被人重重的敲了一锤。虽然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兄弟,但是却因为条件的限制,一直没有办法能够打听清楚他的情况。这让他一直也没办法对他展开营救,只能按着韩丞相给他计划的,全力协助大宋北伐,希望北伐成功后,能够再找到吴欢。

  这阵子,他一直忙个没停,也几乎把吴欢的事情给忘记了。这让他的心内很自责。

  “对不起!二嫂。吴欢兄弟的事情,虽然我也多次派人到山东打探。可是却一直没有探听到太多关于他的消息。目前,我只知道,他被劫回金国后便被安排到了益都附近的一家兵器加工厂里。后来,便再没有他的消息了。我虽然费尽了周折,也还是没能打探到一点更多的东西。”田昊黯然的道。

  二嫂点点头。“这些,我也都知道了。既然阿斌不与我回去。我回陈家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我打算卖掉泉州的生意,到益都附近去做生意。一面还可以寻找吴欢。如果有缘,我相信,我们还是可以再见面的。”

  从陈二嫂的语气中,田昊听出她对寻找吴欢,其实也并不是很有自信。但她的决定却不会动摇的。“你要是去益都做生意,我倒是可以去帮你问一下沈莺。她们家不是与益都的张家有往来吗?我看能不能让她给你写封信,以便到了那儿,有事时可以找张家,看能不能给你些帮助。

  只是,在益都做生意。风险还是很大的。特别是你刚开始,人生地不熟的。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条路上一定会有很多的荆棘,你一个女人家,能挨的下来吗?”

  “这个,当我决定去益都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不会有问题的。”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且不说陈二嫂正要准备去益都救吴欢。此时的吴欢,自从制出火炮以后,他便被准许在北海的武器加工大院里活动。由于他的制炮工艺已经完全被那些作坊中的师傅们学会了。赫舍哩子仁又因宋金形势日渐紧张、冲突不断,被皇帝调任河南统军使,坐镇开封,完颜琳也随他一起走了。

  这些金国官员们本就很鄙视汉人,赫舍哩子仁在的时候,由于吴欢得到他的重视,大家也还算是尊重他。现在见总管走了,吴欢的制炮技术他们也学的差不多了。对吴欢便渐渐无理起来。吴欢在作坊里时常被他们当作苦力役使。遇到头儿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要挨鞭子。

  所幸,他们对吴欢的看管也渐渐松了。吴欢于是在心中暗暗盘算,什么时候借机逃回大宋去。

  这一天,吴欢以身体不适为由,找了个借口,向作坊的管事请了一天假。正赶上这天这位管事心情好,于是便批准了吴欢的假。

  吴欢虽然被批准可以出去看郎中,但还是有两名跟班,随在其身后。吴欢离开作坊的第一件事倒不是去看郎中,而是进了一家酒楼。本来,他只是想找一家小酒馆的,可是想着这些天在作坊里所受的气。决定反正今天是不会再回去了,不如便放纵一回。至于银子,上次总管府赏他的银子,他还一直没机会花。

  刚走酒馆,吴欢便感觉有人在看他。吴欢扫了一眼,是坐在一楼的一个四十上下的魁梧的中年人。这人穿着一般,但却是一身女真人的装束。见到吴欢看他,那汉子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爷喝酒啊!”

  吴欢没有出声,这能无聊的女真人,他见的多了。只因为自己是汉人,在这儿受歧视是常事。还好,酒楼里的小二并没因为他是汉人便看低他,仍然热情的上来招呼。

  吴欢扫了一眼酒楼,见只有与那汉子相邻的一张桌子有空了。他本来想上二楼。却听小二道:“对不起了,客官。小店今日的二楼已经被人包了。”吴欢只好在那汉子的邻桌坐下。

  “客官,你要点些什么?”

  吴欢扫了一眼邻桌,那汉子正高翘着二郎脚,得意的啃着一只鸡腿,还斜眼扫了吴欢一眼。那样子,分明是在挑衅。吴欢反正已经决定今天便要走了便没打算再忍。自己在这儿装孙子装了这么久了,现在既然决定要走,也再没必要装下去了。

  “给我照着他的样子,来个三份,酒也来三份。”

  小二迟疑了一下。“客官,您……”小二也听出了一点这话中的味道。他是做生意的,自然不希望客人有什么冲突。

  “你尽管拿来,?唆什么,难道怕我没银子给吗?”说着,吴欢从怀里掏出一块整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这够了吗?”

  小二不敢再多说,点着头忙下去了。

  吴欢将与他同来,名为保护实则看守他的两人也一起邀了与他同坐。起初那两人还有些矜持。但见丰盛的一桌菜上了桌,又见吴欢倒了三杯酒,便勾出了肚子里的馋虫。于是也不管什么任务了,也跟着吴欢一起坐上桌子,吃喝起来。

  吴欢好久没有碰到酒了,还真是有些馋。那一小壶酒,没一会儿,便被他喝了个底朝天。

  “小二,给我再弄两坛酒来。要大坛的。这么样小壶壶的喝酒,实在不是男人的喝法。”说着,吴欢还故意的瞄了一旁的那个女真人一眼。那家伙却好像没听到一般,并没理会。

  吴欢本以为自己这句带刺的话说出来,那家伙应该会立刻暴跳起来,没想到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倒超出了吴欢的意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笨的听不懂。

  小二忙起身去搬酒。不一会儿便搬来两大坛,足有十斤。

  那同桌的两人见吴欢又要了这么多的酒,忙说喝的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

  吴欢不管三七二十一,抢过陶碗,每人斟了一大碗摆到两人面前。“咱们兄弟平常就像关牢房一般,不见的一点自由。今日好容易出来一回,怎么能不喝个痛快!”

  那两人直摆手,推说真的喝好了,再喝就回不去了。吴欢二话不说,端起一碗,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重重的把酒碗放到了桌上。“我说了,今天咱们难得出来一回,谁要是不卖面子,那就是看不起我吴欢。”

  那两人正所谓吃人口短,见吴欢有些酒醉的样子了,也实在不好意思惹他发脾气。于是也只好每人端起一碗慢慢喝了下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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