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舞剑器动四方

  是夜,刘钺正伏案疾书。()他身在荆州,和阎青交流军情便靠着文书的来往。阎青曾经带领皇甫嵩残部流窜在长安以西一带,对于运动战有了一定的概念。刘钺将指挥军队转入地下的任务交给他也算是得心应手。

  当时,双儿、阿宁服待于左右,忽然来了一阵疾风将蜡烛吹灭。

  窗外隐隐有人暗笑。

  刘钺笑道:“莫不是玉小姐和七前辈大驾光临?”

  “算你还有良心,还记得本小姐。”玉芙蓉在窗外格格笑道。

  双儿拿火石点亮了灯,说道:“大家都是老熟人,下次见面玉小姐可以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来,大可不必开这鬼吹灯的玩笑了。”

  “双儿姑娘,我和七叔路过这里,想跟老朋友打个招呼,无意进去。你要想拜我七叔为师,我们这便进去,受你的拜师之礼。倘若不想,就此别过,改日再会。”玉芙蓉在窗外道。

  “玉小姐真爱开玩笑,七先生是世外高人,小女子资质浅薄怎敢高攀。”双儿答道。

  “小姑娘,你不用扯皮,我说你有资质你就是有资质!”玉芙蓉的七叔在窗外说道。他的声音本是虚无飘渺,这一句却用足真气,一字一句通透十足,像极了暗夜中的一轮明月,令人大开心怀。

  “一直未敢请教前辈高姓大名?”刘钺向窗外拱手问道。

  “哈哈哈,‘浮云’便是老夫!”窗外人答道。

  “原来是浮云前辈,久闻前辈威名,如雷贯耳。”刘钺并不知道浮云是何许人物,但先恭维一句总是没错。

  “哈哈,你也知道我七叔威名吗?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玉芙蓉笑道。

  “前辈英名,万古流芳。”刘钺道。

  “我大哥赤龙说最讨厌你这个子的马屁,果然不错。”浮云道。

  “再下说的都是大实话,外面风大,请前辈和玉小姐进来小饮两杯如何?”刘钺说。

  “倘若小姑娘愿意拜师,我便进来,她要是一日不答应我,就是龙筋凤髓,我也索然无味,更何况喝酒。”浮云道。

  “前辈且进来显露些本事,我在此帮前辈劝导双儿,何愁双儿不肯拜服?”刘钺心想,这老**莫不是打上双儿主意。倘若是这样,他天天在躲暗外,冷不做出什么事来,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不如诱他现身,识清面目后再做计较。

  “甚好!”一个白影一跃而入,正好站在刘钺案前,背对着刘钺。着一身儒袍,夹杂着白发的束髻长发,梳理得干净飘逸,十足的道骨仙风。

  “真仙人下凡也。”刘钺发现刚才的怀疑是一定自己动了小人之心,这样的神仙人物怎么可能会有半点不干净的想法呢。

  “小将军,最近玉儿一直跟着我,我指点了她几路剑法,你想不想跟她试试?”浮云转过身来问刘钺。

  “好,还望前辈多多指点。”刘钺心想浮云必定是有精妙的招式传给了玉芙蓉,倘若自己能够学到一些也能受用于战场。

  “臭小将军,上次你说你是让我的,这次我可要让你好好吃点苦头。”玉芙蓉不知道什么时间也进了房间。

  “玉小姐请!”刘钺抱剑行礼。

  “且慢。”浮云从取来两根竹枝,“你们以竹代剑。方显的出本事。”

  “刀剑无眼,还是前辈想得周到。”刘钺接过竹枝立下门户,便等玉芙蓉进招。

  “看招!”玉芙蓉竹枝一圈一点如同灵蛇出洞向刘钺周身袭来。

  刘钺对剑法并无深入研究,只是精熟些基本的挑、剌、撩、劈的动作。前番幸得仙果辅助,仗着力大势沉,在谷底一战,完全压制住了玉芙蓉。但今天用的是竹枝,招式难免漂浮,力气难以承接。刚交手几招,便险象环生。不由得心下一横全力进攻,却见玉芙蓉时而取守势,像江水凝聚,如封似闭,滴水不漏。里面又取攻势,如奔雷脱兔,快如电闪,势如雷鸣。刘钺暗叹精妙,却在肩膀上早早中了一招。

  玉芙蓉眼见取胜本意停手。刘钺却挑开竹枝叫道:“再来!”

  “好啊!再胜你一局又有何难?”玉芙蓉答道。

  刘钺并不答话,鼓荡内息,将竹枝舞动得虎虎生风,翻身一剑,胜似排山倒海,引全周身气力,意欲使玉芙蓉周身避无可避。

  但是玉芙蓉并没有避开,反而是前进了步。只是这一步走得是刘钺侧45度。这样一来,刘钺与玉芙蓉错身而过,后背却暴露在玉芙蓉面前。玉芙蓉将竹枝抵住刘钺后心,问道:“服了吧!”

  “不服。”刘钺大吼一声转身再斗。却见浮云在一旁不住摇头。

  “一开始还有点模样,十招后就全无章法。”浮云叹道。

  “将军不要急躁,稳住身形,不要给她可乘之机。”双儿在一旁加油打气。

  复战二十余合,玉芙蓉卖了个破绽来诱刘钺,刘钺急于取胜,以为是玉芙蓉久战之下已有疲态,心中大喜,奋力一剌。却又是被玉芙蓉轻松错肩而过,右腕被锁住一翻,竹子跌落在地,身体也一个踉跄差点向扑倒。刘钺奋力直起身来,却早已遭遇玉芙蓉借力一掌,行云流水般的击在胸前,刘钺往后一仰重重跌在地上。

  “你没事吧!”玉芙蓉去扶刘钺,刚才见刘钺抵赖不肯认输,心里有气便暗下重手。这会儿见刘钺摔倒又难免心疼。

  “没事!”刘钺心里感到摔得丢脸,立马跳了起来,连身上灰尘也不拍一下,仿佛自己就没有摔倒过似的。倒是阿宁急忙上前扶住,用袖子给他拂去背上灰尘。

  “没事!没事!”刘钺伸手推开阿宁,正好一把按在胸上,感觉手心一阵酥软。他生来也是争强好胜,当下正输在气头上,却也没有多想。只是双儿“呀”了一声,随即捂住了嘴巴。阿宁的脸刷得红到了耳根上。

  “哈哈,小姑娘,你看她的武功进步如何?我教得如何?”浮云笑着问双儿。

  “蒙前辈错爱,双儿只是刘将军身边一名侍女,学了这般精妙的剑法也没有用啊。”双儿答道。

  “我看出了你对这小子的心意。这小子武功这么差,等你学有所成之后便可以保护他。”浮云道。

  “前辈既有此心,刘将军天资聪慧,请前辈将武功传授给他,岂不是更好。”双儿面颊微微有红霞浮起。

  “你夸他天资聪慧,从旁人看来也不算过份。但是要学我的武功,他就是蠢笨如牛。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连我的侄女都比不上你。”浮云道。

  话到这里,双儿向刘钺望了一眼。刘钺招手叫过双儿,伏在她耳朵旁边问道:“这一次你还打的过玉小姐吗?”

  “上次是因为相隔了几步她的双刀攻不上来,我又是突袭,这才赢了。如今是万万胜不过她了。”双儿小声说。

  “你们在嘀咕什么?”玉芙蓉喝道,“上次是我失手,今时不同往日,不服气就尽管赐教,不要在暗处议论。”

  “你喊什么呢?我正帮前辈劝说双儿呢!”刘钺道,“双儿姑娘说,刚才用的是竹子,她看不出什么本事来,倘若说真本事还是要用真刀真枪。”

  “便用真剑再比又何妨?”玉芙蓉暗笑刘钺还真是死撑,这番定要给你难堪。

  “将军,用真剑太危险了。”双儿劝道。

  “是啊,是啊,今天将军身体欠安,不妨约改日再比,不见得是输。”阿宁也急忙抛出台阶劝刘钺收手。

  “不可以,你们当前辈每天都会有闲空指点我吗?真剑比试,照样是点到为止,玉小姐意下如何?”刘钺心想自己有仙果护身,到时用真剑便不要命的乱杀一通。俗话说,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愁玉大小姐不招招回护,缚手缚脚。

  “哈哈,我让你用竹子是想让你领悟用剑之道。你却非要用真剑再比,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浮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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