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惊鸿游龙步

  马义二十年来暗无天日,今日重见光明,自然是无比喜悦。()他拉着江小蝶就在这大山里边走边看,大山荒凉,除了败叶枯草,便是几株歪脖子树,但对于马义来说,却是无边景致。

  二人听得前面泉水叮咚,走近一看,只见一个深潭。深潭上的一块巨石上有一个凹槽,凹槽的一头直cha进山体。从那山体中不断有泉水冒出来,注满凹槽。凹槽满溢后,便有泉水滴落进深潭,发出奇妙的声响。

  在那深潭边的一块石头上,盘踞着一条丈长的黄色生物,形状似龙,遍身细鳞,正凝神谛听着泉水滴落进深潭时发出的叮咚声。它偶尔点点脑袋,颇为欣赏的样子。

  “那是?”江小蝶指了指龙形生物,讶道。

  “囚牛。”马义道,“龙生九子,老大便是这囚牛,平生喜爱音乐,它定是被这泉水滴进深潭发出的美妙声音吸引过来的。”

  “哦、哦哦……”“咯、咯咯……”

  天空中响起一阵鸣声,却是两只当扈夫唱妇随,结伴飞来。落在深潭边,喝起水来。

  囚牛本来盘踞的身子,立了起来,对着两只当扈怒目而视,显然它们打搅了自己的雅兴,它很不高兴。

  两只当扈发现了囚牛的异状,互相看了看,又是大叫起来,大有这又不是你家,我们叫关你屁事。

  囚牛本来就恼恨两只当扈打搅了自己,现在看到它们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即大怒,身子一缩,弹射而出。

  两只当扈一惊之下,颈下长羽张开,向着天空飞去。囚牛四足轻盈地划动,居然也飞腾起来,它的步法奇妙无比,每一步划出,就像虚空中有一看不见的台阶,它实实在在地悬浮空中,冲着两只当扈咆哮。两只当扈也不示弱,忽然间尖嘴利爪齐施,冲着囚牛飞扑而来。

  囚牛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当即身上的数片金鳞被当扈抓落。

  “嗷!”

  囚牛狂暴地大叫,尾巴一扫,四足急速地迈动,它动作奇快,江小蝶只是看到一团黄色的光影,在空中来回穿穴,追打着两只当扈。两只当扈身上不时有羽毛被扯落。

  可马义却看得真真切切,他运起双目,将囚牛的每一步都看在了眼里。当扈蛋当真是有奇效,马义现在虽然不能说是目视千里,但那份眼力却也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光是丑牛的步法,就连两只当扈如何闪避,身子如何扭动,翅膀如何拍击,都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昔年神医华佗曾经模仿虎、鹿、熊、猿、鹤的动作创造“五禽戏”功法,马义不禁心血来潮,也照着囚牛、当扈的动作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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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当扈和囚牛都是势均力敌之势,几乎每天都要围绕这个深潭大战一场。这就给马义模仿他们的动作创造了条件,每当它们大战时,他就在旁边仔细地观看,认真地揣摩。两只当扈的轻灵翔动,囚牛的敏锐迅捷,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十几天后,它们也许已经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交战,达成了默契,两只当扈照样前来喝水,却不大叫。只要它们不打搅自己听音乐,囚牛也不赶走它们。

  此刻,通过连续多日的观察、揣摩,马义心中已然深深地烙下了它们交战时那惊世绝俗的步法和身姿。他闭眼存想,然后就照着囚牛和当扈的身法和步子正确摆了一遍,这一摆他就发现了一个极为奇特的现象,它们的身法和步子竟然都暗合了天地阴阳,两仪八卦。

  和穆郎中生活了六年,虽然穆郎中并没有传授马义太极道的功夫,但对于道的原理他和穆郎中的闲谈中,已然知道不少。否则,他也不可能在那槐林中,仅凭听觉,就依葫芦画瓢,画出太极道最高的道术之一“玄功太极图”。

  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马义这一明白过来,心里就像打开了一扇窗户一般。他一步一步,一式一式地全部正确摆了几遍后,又慢慢地将它们连贯起来。开始,动作还很机械呆板,慢慢地就纯熟了,动作也开始加快。

  这种步法果然不凡,他只是修炼了一个小时,身子就能瞬间飘到十步以外。

  马义不知道,虽然他以前只是练过太极拳和共工神拳,从未练过这样高深的轻功。可天下武功本就异途同归,加上他天性聪明,不管学什么东西都极快。他修炼一个小时的效果,普通人就是修炼一个星期也未必能达到。

  马义越练越开心,丝毫不觉得疲倦。他的速度提升得极快,又过了一个小时,能够瞬间移动到十丈以外了。他又练习登山爬树,身手敏捷,赛过猿猴。

  突然间,他脚踏到一块松动的山石,人随即向山下跌去。他还没有在悬空状态下展开这种步法的本事,当即极为狼狈的摔在地上。

  但他并不停下,爬起来,又不知疲倦地练习这种步法……

  日子就在这种枯燥的练习中度过了。

  一个月后,一个青衣男子站在这座大山的山头,他挺拔的身子如标枪一般。

  天边乌云翻滚,眼看就要打雷下雨了。青年男子却是心无旁骛,脚踩八卦,身形迅捷地移动,也就眨眼工夫,山头上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终于成功了!这套步法太厉害了,以后打不过人家,逃跑就是了。”

  青年男子回过身来,英俊的脸庞上张扬着刚毅的神色:“古人都有给物命名的习惯,我的这套步法也要取个响亮的名字才好。”

  他低头思索,蓦地眼中精光一闪,满心欢喜地自语道:“既然它是根据当扈和囚牛的身法和步子悟出来的,那当扈是神鸟,囚牛是龙子,这套步法就叫‘惊鸿游龙步’吧。”

  天边的乌云翻滚得更加激烈了,乌云间似有恶魔咆哮,突然间,一道闪电刺破虚空,向着马义打来。

  注二:传说中的怪兽。龙生九子之一,囚牛是老大,形状为有鳞角的黄色小龙,喜音乐,蹲立于琴头。明李东阳《记龙生九子》:“囚牛,龙种,平生好音乐,今胡琴头上刻兽是其遗像。”《渊鉴类函》四三八《鳞介部·龙》四引明陈仁锡《潜确类书》:“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囚牛好音,形胡琴上。”一般胡琴上刻有兽形,似龙形,为囚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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