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东方木,痴女

  叫阿南的青年赶紧看向我额头,然后面如死灰,语无伦次:这这这,怎么回事,二少爷痛不痛?俺身上有带伤药,来,俺给你敷点,糟糕了,会不会破相,哪个犊子干这种烂**的事?二少爷不哭,有俺在,乖~

  我才没哭。()

  一时不敢说话,怕他听出我的声音发不是东方木,然后暴走。

  众人正诧异时,易品君反应过来:两位,你们认错人了吧,东方木可是个白……哦,对不起,东方木不是有智力缺陷么,怎么会是他,他自己明明说是山下小家庄的小木,还有双亲的。

  听完,阿南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抓起我的左手,翻看掌心,然后大叫道:没错!胎记都在!这就是二少爷!俺再看看去年摔跤留下的疤,那疤可心痛了俺好久……

  说完他撩起我的裤脚蹲下检查,接着又大叫:有!!天啊,那算命先生讲对了!讲对了!

  众人更是诧异了,阿南站起身说:十五年前,俺们谷主厉凌请了一位算命先生为二少爷算生辰八字,那先生说了,如果二少爷能活过十八岁,残障的智力便能不治而愈……而半个月前二少爷还没过生日便被劫走,害俺们担心得要死,如今~如今可真是塞翁失马啊!

  最惊讶的莫过于我了,左手的胎记是一出生就有的,而脚上的疤也是去年摔跤得来的,难道……我看向胡方,他对着我拼命点头。

  他说对了,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以我们那个世界为蓝本创出来的,我们那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界都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阿南抓着我的肩膀不停地问:二少爷,你记得俺么,记得么?

  我只能作迷糊状说:我……我只记得自己叫小木,是在山下的小家庄生活的。

  心里却对他狂喊道:我就是东方木!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

  阿南转身对易品君说:易掌门,二少爷咱可要带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另一个青年东方枫冷道:等等,我刚才的问题没人回答么,木额头上的伤是谁弄的。

  我指着冷雨寒说:我刚才和他比剑,打不过他,被他划伤了,他不是故意的,是我技不如人。

  那东方枫冷笑一声,走近冷雨寒说:是么,那你可以跟我也比试一场么,我也想技不如人一次。

  瞬间,他身上的衣裳竟全数膨胀起来,不,是错觉,他衣服根本没动,而是周身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气流,那是杀气么,好恐怖。

  旁边的一个领袖立刻站起来说:你这是做什么,你们无忧谷不是中立门派么,竟然这么嚣张,还蛮不讲理!

  阿南赶紧跑过去拦着东方枫说:大少爷,你又急什么哇,咱现在最重要是找到二少爷了,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去吧……刚才不是说了,他不是故意的,他要是故意的,俺早冲上去跟他拼啦~

  蠢蛋啊你!我说他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么。

  许峰吼道:你们两个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啊!你们知不知道那人是谁啊?他是——

  东方枫冷眼一瞥许峰,打断他的话:不就是冷雨寒么。

  阿南又拉了拉东方枫说:大少爷呐,俺知道你老早就想跟冷少侠较量了,现在不是时候啊,再说了,你在这跟冷少侠打起来的话,咱就走不出这落日门了~

  这时,那位慈眉善目、气宇轩昂的老人站起来说:既然你们无忧谷是来找人的,人也找到了,就带着他离开吧。

  易品君看了看老人,迟疑了一下,道:好吧,如果他真是东方木,月倾子道长也发话了,你们就带他离开吧。

  阿南拉着我说:二少爷,走吧。

  我转过身,背向胡方,低声道:方哥,别担心。

  然后,我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易鱼一眼。

  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开落日门了,只呆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却有那么多的回忆,我不敢再去想,怕自己留恋,但我更不想呆在那,一想到易鱼看冷雨寒的眼神,我就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下山的路上,阿南不停地念叨,讲他看见我恢复智力了有多开心,讲他每夜怎么睡不着,讲他如何思念我。

  我琢磨着,那个真正的东方木到底去哪了,该不是死了吧,胡方确实在不久前碰见过东方木。

  我问阿南:你们听到消息是说我在哪个镇啊?

  阿南回道:落日山下有个小家庄,前方不远处还有个负负得镇,二少爷你怎么跑到落日门去了?

  我说:负负得镇?怎么没有一三得山……我只知道,等我开始有记忆的时候,我已经在小家庄了,所以我就以为自己是村子里的人,只记得名字里有个木字。

  阿南点头道:在落日门来这山上落脚之前,落日山是叫三一得山的……世界真是奇妙啊,虽然那算命先生说了二少爷的智障会治愈,可是谁都没抱过希望,想不到竟然真的好了。

  脑子里混乱一团,我随口问道:阿南,无忧谷是什么地方?还有这个大哥哥为什么也姓东方?

  他笑说:无忧谷是你表叔也是你表舅厉凌十八年前自创的一个门派,而大少爷是他收养的孤儿,为了纪念东方风所取的名字啦~

  我点点头,还想问点什么,突然下起了雨,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东方枫终于开口说:酉时了,在山脚找个地方歇息吧,明天再赶路。

  于是,我们便赶到了以前的小家庄。

  此时村庄内已经空无一人,挑了个较大的房子进去,里面也凌乱不堪,到处是衣物血迹。

  犯罪现场维护得挺好。

  阿南收拾一下后,我们席地而坐,他打开随身的包裹,拿出几块糕点递给我们。

  终于不用吃包子了。

  我和东方枫默默吃着,阿南在一旁手舞足蹈地讲话,一会说我,不对,是说东方木小时候的趣事,一会讲十年前自己年幼苦难然后投奔无忧谷的传奇故事。

  正吃着,外面突然喧哗起来,我们赶紧出门一看,数个落日门弟子和别派弟子正在大雨中奔跑。

  他们听见声响,回头看见我们,立马大叫:东方木在这!我们找到他了~~快抓住他!!

  一听“抓住他”三字,东方枫嗖地一声拔剑出鞘,全身散发摄人的杀气。

  阿南拦着他说:大少爷别急,问问。

  他们冲过来将我们包围住,阿南叫道:什么事啊,你们突然这是干吗?

  带头的弟子我见过,是一开始在练剑场里爱罗里八嗦的落日门弟子,他愤怒地指着我说:他!东方木还是小木我不管,他刚走出落日门就回头杀了我们同门师兄!

  阿南笑了,摆摆手说:你们误会了,咱自从出落日门以后就一直在一起,俺可是一直跟着二少爷,他哪有时间回去杀你们什么弟子。

  雨下得越来越大,后面来了更多弟子,许锋也在其中,脸上的长疤随着愤怒的表情狰狞起来,他冲过来大吼:我亲眼看见的!你这个王八混蛋!!你杀了高明!你竟然杀了高明!!

  另一个女弟子附和着说:我也看见了!就是他,小木,他一剑就刺穿了高师兄的心脏,高师兄的武艺在我们中算是很厉害了,竟然一招就被他杀了!!

  高明?是第一次见许峰时跟着他一直憨笑的胖子么,然后我脑子里立刻想出两个答案。

  一是许峰心狠手辣,为了嫁祸我而把自己的好朋友杀了,不,不对,依许峰那单纯脑残的性格,他下不了手,而且他现在愤怒仇恨的眼神不像装出来的。

  二是真正的东方木杀的,这就不好办了,他不是白痴么,如果真的那么神奇恢复智力了,可就非常不妙了。

  我还在思考,阿南却怒了:你们别胡扯了,天色这么暗,你们肯定认错人了,俺拿性命担保二少爷和咱寸步不离。

  许峰吼道:什么认错人!这小子我能认错吗?而且不单是我们几个弟子看见的,当时听见声响,师父也过来了,他也看到了!这个小木!自己的罪行被发现,马上飞似的逃了,他明明一身武功却一直装做什么也不会,你这个畜生!

  东方枫轻笑一声,冷道:这栽赃嫁祸也太明显了,你们当我们是傻子么?

  另一个弟子喊道:你们不交人我们就要动手了,哼!现在各大门派都在落日山,你们能跑得掉么?易掌门和各位领袖马上就要过来了。

  这次轮到阿南冷笑了,他说:你们可以小瞧俺,可是有冷剑寒东方枫在这,打不过你们咱还逃不了么。

  原来东方枫的外号叫冷剑寒,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跟冷雨寒过不去了……

  雪·寒星。

  身边东方枫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我就被一股猛力带起了。

  是阿南扛起了我,前方的五名弟子瞬间被东方枫打飞,而阿南便乘机冲了出去。

  周围的弟子正要跟上来,东方枫再轻划了一剑。

  雪·萤镜。

  众人全被打飞,其中包括许峰。

  距离越来越远,我却在阿南肩上看得入神,都是好精妙的招式,明明没用多大的力,也没有多快的速度,却产生了那么强大的效果。

  直到看不见他们打斗的身影,我才反应过来,阿南跑好快啊。

  突然,他停下脚步,将我放在地上,我转头一看,一个中年人站在我们面前。

  那人说:这次易掌门大怒了啊,抓住你东方木,是我们水漂门和落日门套关系的最好时机了,哈哈,来,水漂门大弟子典书请教——

  他那教字才说完,下巴上就结实地挨了阿南一拳,整个人直直地向上飞起,在空中连痛都来不及喊,阿南已经跳起来一脚踢中他小腹,然后他便飞向远处,不见踪影。

  我目瞪口呆,正想夸阿南,前面又冲过来两人。

  阿南转身面对我,手指着一个方向说:二少爷,前方不远处就是负负得镇,你跑去那,找个地方藏起来,咱稍候就来接你,没来之前你千万别离开小镇。

  我点点头,转身向他所指方向跑去。不敢留恋回头看戏,跑了十来分钟,突然想起,wo靠,到了那镇上他们怎么跟我联络,硕大的一个镇要我去哪等他们,我藏起来了他们怎么找我,又没手机!

  一想不对,赶紧回头,后面跑上来三四个人,我愣了。

  一人道:大师兄果然没说错,是这个方向,哈哈哈,东方木,抓到你了,乖乖束手就擒吧,人生就像**,不能反抗就乖乖躺下享受,生命的无奈就像**的——

  另一人打断他:你真恶心。

  我正转身要跑,他们却突然闷哼着倒地。再回头一看,身后是那气宇轩昂的老人,叫月倾子的。

  他仍是和蔼可亲地看着我,微笑说:木儿,一转眼,你长这么大了。

  我没有回答,脑中思考着怎么回事。

  他缓缓走近,高大的身躯耸立在我面前,伸手摸上我的头道:如果能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模样,风儿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我抬头回望他,笑说:师公,我一直没认出您来,真是不孝。

  终于想通了,他是昆仑派的掌门,东方风的师父。

  他慈祥地笑得更开心了,柔道:你的鼻子和嘴巴跟风儿真是相像呢,有好几年师公没去无忧谷看你,你不记得也难怪,是师公太忙了……今日在落日门看了你和冷雨寒的比试,明眼人都知道,那高明定不是你杀的,你毫无武功根底,而易品君小老儿也是一时气昏头才没想明白,不过你那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挑战,真是像极了风儿啊~

  牛鼻子了,又给我来一个超强的后盾,现在我真是喜欢东方木这个身份。

  月倾子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递给我说:高明的事过段时日易品君自然能想通,现在他在气头上,师公虽然能保你,但更希望你能在江湖上历练一番,君语东方风的儿子可不能碌碌无为,毫无建树。

  给我压力?我接过他的匕首,他又补充道:这是我五十寿辰风儿送我的贺礼,现在给你正合适,此剑乃四非剑之一,短臂,可别弄丢了。

  拿着匕首在手上仔细观详起来,是神器么,不是神器我不要,明明就是匕首的长短大小,却和剑的形状一模一样,我学着月倾子把“短臂”藏进袖子,然后双膝跪地,俯身磕头说:师公,木儿一定会为爹爹争光,不负师公所待。

  他再次开怀大笑,嗖地一转身便不见人影。

  靠,傻老头,你帮我就不能帮到底么,顺便把毕生功力传我好了。

  随即惊讶自己竟有这么畜生的想法,不禁惭愧了几秒。

  正想思考接下来怎么办,前方突然又出现几个人的身影,其中就有许峰。

  糟糕,我想就算再怎么解释,他也一定要搞死我的,更何况我不打算解释。

  转身飞跑,身上藏了武器,整个人胆子也大了起来,跑起来也顺畅许多。

  没一会,前方人多了起来,然后一个木制的牌子立在一旁:负负得镇。

  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人多好隐蔽,左右一望,爬上一堵最近的墙翻了进去,刚着地,面前一个女人傻眼着看我。

  我在嘴边竖起食指说:嘘~

  琢磨着她要是大喊“流氓非礼救命”之类的,应该用什么姿势捂她嘴巴时,她竟然伸手抓起我的手,拉着我跑到了一堆花丛后面,然后压着我蹲下来。

  等了一会,外面没有喊杀声,没有许峰大吼人呢人呢的声音,也没有人跟着翻墙进来,我觉得有点尴尬,真是浪费了这女人救我的好意。

  转头看她,更尴尬了,她一直盯着我,还穿着低胸衣,都能看到肚兜了,胸部不小啊,**挺翘啊,再看她的脸,浓妆艳抹,嘴唇稍微上翘,典型走的性感路线。

  五官虽然比易鱼秀丽多了,却仍没有我来这世界见的第一个女人小小好看,我突然回忆起来,那小小确实算很美的女人了,当时我怎么没动心。

  眼前的女人见我一脸迷茫状,突地笑了,问道:你被仇家追杀么?

  我回过神来,应着:是啊,追得好猛呢,一路从火星追我到这来,知道么,几百万的人跟在后面,杀也杀不完啊,没办法,只好借姑娘你这躲躲,不过你别担心,再过一会我就走,不打扰你的。

  她笑得更艳了,说:你进来了还想出去?

  我一惊:怎么?

  她捂着嘴不停地笑:跟你讲笑啦~看你吓成那样,没关系的,我们这正好缺人,你留下来帮忙做事,顺便躲仇家也不错了。

  这世界好人真多啊,我开心地问:姑娘你这是什么地方啊?

  她道:梦春楼啊,你自己翻进来的你不知道?

  梦……春……妓院?我傻了,怯怯地继续问:青楼?那……我留在这能干吗……mai身?

  她呵呵一笑:傻,你就算想mai身,这瘦弱的身子也抗不住啊,当然是做小厮了,干点杂活呗。

  正说着,走过来一个妆化得更浓的老女人,对着我们问道:咦,仙儿你蹲这做什么啊?哎哟,这秀气的小哥是谁啊?

  身边被喊仙儿的女人站起身说:他啊,他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想来我们这找份活干呢,宝娘,咱不正好缺个打杂的么。

  那宝娘嘻地笑了,眼睛打量着我说:不不不,打杂有恩叔做就好拉,这小哥呢~嘿嘿嘿,最近很多客人来问咱有没有luan*呢,小哥考虑一下啊,酬劳很高呢~

  男妓啊,我猛地拉下脸说:宝姐,其实,我有病……

  宝娘一惊,然后笑说:好啦~不逼你了,不过你这小哥嘴真甜死了,什么宝姐,都是人老珠黄的人啦~哦呵呵,那就做小厮吧,不过我们这只包食宿,想赚银两的话去讨好客人,有不少打赏呢。

  我正要说谢,一个女人跑过来对宝娘说:宝娘啊~大生意呢,上次那个客人,说今天一定要仙儿陪,已经出到五百两的银子了。

  宝娘看了看仙儿,埋怨道:仙儿啊,这线放得够长了,人家是从千里之外特地赶来咱这要你陪的,都连续好几天上门了,你就应了吧。

  那仙儿思考了一会,回道:算他有诚意,好吧,我陪他。

  然后她转身问我:对了,小哥你叫什么啊?

  我回道:啊,我叫小木,叫我木木就好了。

  接着,宝娘把我领到一个很大的破旧屋子里,靠,又是柴间。

  里面坐着一个老人,宝娘说:他就是我们恩叔了,在梦春楼做龟公拉客的,小哥你跟他好好请教打杂事项吧,我先去忙了。

  走进去向恩叔问了好,我问:恩叔啊,这梦春楼就我们两个男人啊?

  恩叔点了点头,捏着自己的腰说:是啊,可累坏我了,虽然也有小婢帮忙,可是她们主要是卖笑陪酒的,重活粗活都让我干,累啊。

  我赶紧过去帮他捶背推拿,又问:对了,仙儿姑娘在梦春楼挺火吧。

  恩叔看我这么体贴帮他按摩,不禁开心起来,回道:是啊,告诉你小伙子,负负得镇就咱一家青楼,咱这的招牌姑娘是另一个,梦儿,她最漂亮也揽最多的生意,可是最赚钱的接客也最少的却是仙儿,你知道为啥不?因为仙儿不轻易接客,除非客人三番两次来找她,而且价钱出得特别高,仙儿才陪睡,但是她最重要的也是客人既爱又恨的是,在咱这睡过别的姑娘的客人她不接,接过一次的客人以后再也不接,而且和她睡过的客人对她是赞不绝口,流连忘返,所以她是越来越红火,身价越来越高了。

  我都忍不住要喊声厉害,负出的代价比旁人少很多,却能得到比别人更多的回报,知道怎么吊男人的胃口,这女人很有生意头脑啊。

  我揉着他的肩膀问:恩叔,我该干些什么活呢,梦春楼的营业时间是怎么安排的?

  恩叔答:白天嘛,姑娘卖笑卖艺,客人饮酒喝茶聊天,和普通的酒家差不多的,晚上嘛,自然就是快活潇洒的时间了……你呢,身子骨这么瘦弱,白天就帮客人倒酒端茶,打扫清理吧,晚上可以休息的。那,现在也晚了,你先睡吧。

  看来蛮轻松的,帮恩叔按摩一阵以后,我找到自己的床躺了上去。正要入睡,楼上传来男女的呻吟声和床板挤压的响声。

  …………

  ……

  我小声地说:恩叔,这隔音效果差了点吧?

  一回头,他竟然打着鼾睡着了,厉害,显然是过来人,而且年岁已大,对这种事也不感兴趣了。

  看来这活并不轻松啊,晚上才是我最痛苦的。忍受着生理和心理的煎熬,每次在快要睡着时,耳边便会传来女人愉悦的喊叫和男人卖力的吆喝声,而且此起彼伏。

  一夜未眠,脑子里不停地浮现着男女交欢的场面,突然很想易鱼,内心更加痛苦煎熬,苦坏我了。

  直到天亮,那折腾的声音才渐渐安静。

  正想好好睡一觉,恩叔来到我身边说:小伙子,起床啦~别贪睡,干活了。

  我茫然地爬起来,痛苦地看他,他竟然神采奕奕,活动着身子说:年轻人你手法不错啊,按摩有一套,昨晚睡得可香了,以后有劳你多捏捏我,我这身子骨也不健朗了。

  黑着眼圈简单地洗漱一番,为了避免有见过东方木或者落日门的人认出我来,我在脸上涂了厚厚一层泥灰。

  出到正厅,梦春楼格外的豪华,算得上是个小夜总会了,不过想到那木制的楼板,差劲的隔音效果,我头又大了一倍,为什么要省那点砖钱。

  转了一圈,没见到仙儿,我拉住一个姑娘问情况,似乎昨晚陪客人干到很晚,现在正休息。

  然后熟悉了一下环境,我惊讶地发现,我住的柴间楼上全是姑娘们的卧室,而她们接客自然也就都在自己的房间,于是内心祈祷以后梦春楼少接点客,我年轻的身体可经不起每天这么折腾。

  整个梦春楼处处飘着香味,有女人的味道,有香粉的味道,有鲜花的味道,有茶叶和美酒的味道,我甚至闻出了荷尔蒙的味道。

  由于睡眠不足,加上到处都是香味,我走着走着就会突然脚软,以前熬夜玩电脑锻炼出来的体质竟然派不上用场。

  也见着了那个招牌**梦儿,确实很美,身材比仙儿苗条许多,周身散发着一种柔弱想被爱护的感觉,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但比起仙儿,少了那种让人想要推倒她的**。

  端茶倒水跑了一天,晚上一吃过饭,我赶紧跑回柴间,恩叔正喝着酒,我大喜,问他要了一壶,然后跑到后花园喝起来。并不是有酒瘾,而是这种情况,我不借点酒劲的话,在那柴间是不可能安然入睡的。

  昨天从外面翻进来,便是落在这花园里的。

  我坐在一个石桌前,慢慢品着手中的酒,一便欣赏园景。

  这酒比胡方喝的差远了,味道又浓又烈,恩叔果然不会享受。

  突然一个人影飘到面前,在身旁坐了下来,一阵幽香入鼻,想不到仙儿会用这种清爽的香粉。

  她一手撑头,侧着身子看我说:哟,木木,看不出来,你还喝酒呢?

  总不能告诉她我想借酒睡觉吧,笑了一下回道:晚上闲着嘛,仙儿姐姐不用接客么?

  她伸手抢过我的酒,猛灌一口说:你以为姐姐和梦儿一样有魅力么,男人都抢着找她呢。

  我摇摇头道:我相信喜欢你的男人肯定比她多。

  她似乎有点惊讶:哦?木木,梦儿可是很漂亮的,我还以为你会对她动心呢。

  我苦笑道:那你可错了,在我的家乡火星,有很多比她更漂亮的女人,我看得多了,自然不觉得她有什么出色。

  她哦了一声,提起酒又喝一口,说:要是我们这的男人都像你这么见多识广,那梦春楼就开不下去了。

  我再次苦笑道:哈,再见多识广也是要发泄的,家里的女人和外面的女人可是两码事,没有梦春楼的话,很多男人要苦闷的。

  她瘪着嘴说:那些来发泄的男人我可不接,我只接那些真心欣赏我和有诚意的男人。

  我不禁哑然,很不认同她的想法,不过这是她的原则,我不能评论什么,于是岔开话题说:那梦儿除了漂亮,也没什么资本了,看她讲话时那有气无力的样子,不是和男人睡多了便是身体有问题,哪像姐姐你这么有精神有活力呢。

  她轻笑一声,回道:男人就是喜欢她那样的,那样才刺激,不说她了,木木你今天做的怎么样,为什么满脸的灰?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我赶紧擦擦脸,笑了:你不知道啊,唉,早上我倒酒的时候,有个大叔突然抓住我的手,**着说,小兄弟,皮肤挺嫩啊,想不想赚个外块啊,叔叔可以跟你讨论一下人生的真谛哦。之后我就在脸上弄了一层灰,免得再有坏叔叔打我主意,嘿嘿嘿。

  她噗地笑出来,又猛灌一口酒,牛啊,这酒挺烈的她却能这么喝,而且脸不都红,我不禁佩服起来,想称赞几句却发现脑子已经有点涨,酒劲上来了。

  我扶着石桌起身说:仙儿姐姐,我困了,先回去睡觉啦。

  然后她说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说,我不知道,只是迅速跑回了柴间,整个人倒在床上,楼上春声依旧,眼睛闭上之前,还听见恩叔嚷嚷着要我按摩。

  之后的几日,我仍然活在煎熬之中,可是恩叔的酒太烈,味也不纯,我不爱喝,所以接连好几天失眠,而每晚我睡不着跑到花园散心,总能碰见仙儿。

  她似乎很爱聊天,给我讲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她家里很穷,父母为了有钱养活几个儿子,便把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卖进了青楼。讲这事的时候,她一副八卦别人糗事的模样,时不时还笑出声。

  希望她是真的不当一回事,否则这么硬撑可不好。

  不过接触了几天,发现她真是一个乐天的人,很多事都看得很开。比如每次问起我的身世,我总是一顿胡编乱造,谎话连天,她却也不追问,只是笑着听,很神秘地打量我。

  没多久,她又接客了,花园里没见着她的踪影,我只好问恩叔要了酒,躺在床上当中药喝起来。楼上震耳欲聋的男女叫春声已经让我麻木了,我甚至能分辨出哪个女声是哪个姑娘了。

  喏,这粗旷又荡气回肠的女声,是梦春楼比较便宜的草儿。

  嗯,另一边只有男声和床板声传来,看来是梦儿了,那女人每次都不出声,这些男人还能干得这么有味,也够彪悍了。

  楼上她们的屋子之间都是用砖墙隔着的,所以她们彼此听不见对方的声音,而她们的地板都是木制的,所以我这楼下的柴间每个方位都能听到不同的声音。

  一个角落传来**的女声,娓娓动听,嘤然柔媚。我思量着,是那个小萝莉花儿么?不像,花儿的声音似乎更嫩更细点。

  另一边的恩叔抬头看了看那角落,然后低头喝酒说:哟,仙儿又接客了。

  出乎意料,这晚我竟然很快便睡着了,睡得格外香,明明没喝多少酒,却睡意浓浓,也许这些天太操劳了。

  第二天,我神清气爽,跑得格外勤快,晚上一吃完便问恩叔要了酒跑到后花园喝起来。

  仙儿竟早就坐在石桌前喝着酒,我诧异地坐过去问:仙儿姐姐,你很爱喝酒么?

  她左手捂着小腹说:是呢,尤其喝醉了的感觉,我最喜欢了。

  看见她皱眉的神态,我问:怎么了,姐姐,你肚子不舒服么。

  她回头对我轻轻一笑:傻瓜,我是女儿家的红事来了。

  经痛啊,恭喜你,没有中标,这世界的避孕效果还不错了。

  她虽然没有脸红,但表情却有些迷离,应该喝了不少酒了,我抢过她的酒说:仙儿姐姐,平时喝些倒无妨,但是你来红事了,要忌冷忌辣,酒这种伤身的东西更不能碰了。

  她幽怨地看着我,想夺回酒,我一手拿着她的酒,一手拿着自己的,却就是不给她。

  她索性往我腿上一坐,抓住我手中的酒说:哪有这种事,你骗姐姐呢,你就爱骗姐姐,什么都骗姐姐。

  我握紧两手的酒,任凭她在我腿上扭动,回道:是真的,你不是小腹痛么,喝了会更痛的。

  她突然放开手,双手环上我肩,在我耳边轻声道:仙儿给你,你要么。

  我两手僵在空中,想低头,却发现她的胸就在眼前,无奈,我盯着她的胸说:不要,你醉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笑么。

  她轻盈一笑,右手轻轻撮了一下我脑袋,嗔道:你又在骗我了,自己的身体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是啊,她坐在我腿上呢,我苦笑着说:你看你,明明来红事了,却还和我说这种话,谁骗谁。

  女人yue经时荷尔蒙分泌旺盛,很脆弱也很敏感。

  她的脸竟然红了,回道:我不在乎。

  我移开看胸的目光,盯着远处说: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给我。

  她双手捧住我的脸,让我的眼睛和她对视,愁道:木木,你在梦春楼呆了这么些天,你不想发泄么?

  靠,难道你留我在梦春楼是为了折磨我啊,太狠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苦笑:姐姐你不是讨厌那种只想发泄的男人么。

  她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嫌弃我,因为我是个青楼女子。

  我心里回道,没错,是,如果换做另一个陌生女人,我可能会动心,但昨晚我还听你**来着,现在只要一碰你便能回忆起那情景,让我怎么发泄。

  可是,我说不出口,只能随口道:不是,我怎么会嫌弃姐姐你,你这么美丽这么温柔,只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没想到,她竟然被我的谎言打动了,从我腿上缓缓起身,满脸惊讶:木木,你真是个好男人,多少男人背着自己的妻子寻欢作乐呢,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姐姐好妒忌,她真的好幸福。

  我傻了,回道:是呢,可惜,她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另一个比我优秀很多的男人。

  刚站起身的仙儿一听这话又突地坐回到我的腿上,用手撮我脑袋,瘪着嘴说:什么啊~你真讨厌,我还以为你有个两情相悦的伴侣呢,你傻么,人家不喜欢你,你还在这洁身自好干吗。

  我喝了一口她的酒,叹着气道:仙儿姐姐,等你有了自己喜欢爱慕的人,你就明白我今天的心境了。

  然后,她只是呆呆地盯着我的眼睛,而我却觉得自己的生理反应越来越明显了。

  她再次起身,叹了口气,手捂住小腹说:好了,不逗你了,不过呢,下次一定要介绍你那位心上人给姐姐认识认识,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如此勾住一个男人的心,我也想学习学习呢。

  你会大失所望的。

  这一夜,我喝了很多酒,仙儿的和恩叔的酒全数下肚,却仍然无法入睡,明明楼上的声音也安静了许多,我却无法停止思绪,先是想着仙儿,接着回忆起和易鱼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寻找她的优点和缺点,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

  然后一大早起床,虽然很憔悴,可是心境比刚开始的几天好了很多,因为一直没有人认出我是东方木,也没有落日门的弟子来这我,所以即使身体上苦点,人却放松多了。

  话说,那阿南和东方枫怎么也没找过我??我又不敢随便去镇上乱逛,要是碰见落日门的人就不好了,他们到底去哪了。

  本以为今天也会像之前那么平静,而梦春楼却来了不速之客。

  之所以说不速之客,是因为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中年女人来逛窑子,在看见那中年女人的一刹那,我被雷了,雷得好狠。

  那个女人,除了打扮和发型有出入之外,她和我的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两人不顾忌旁人的眼光,向老鸨宝娘要了一个喝茶饮酒的房间,我赶紧过去招呼他们。

  我低头哈腰地问:这位大爷,您喝点什么?呃……

  看了一眼像我妈的女人,再问中年人:要叫姑娘么?

  那中年人想了想说:一壶龙井,嗯,小哥,跟你打听个事,前段时间这负负得镇上,有没有一个阴阳怪气之人带着一个像你这么瘦弱的年轻人来过?

  我也才来这没多久呢,我哪知道。

  眼睛盯着像我妈的女人,我随口回道:阴阳怪气的人多了,像我这么瘦的也多了,不知道大爷您说哪个呢。

  他道:有个特点很好记,那瘦弱的年轻人是个白痴,虽然不一定来过这青楼,但我想你们这人来人往,消息肯定挺灵通……咦,小子,你见过他们!

  听到白痴两字的时候,我内心大惊,他说的是东方木么?虽然惊讶,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可这中年人似乎格外敏感,竟然被他发现我的异常。

  见他死盯着我的眼睛,我含糊道:没有,没见过,我只是在回忆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他喝道:你说谎!小子!既然知道,就告诉我他们的去向,赏银老子不会少给你。

  我摆手说:我,我不懂您的意思呢,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眉头一皱,突地起身,怒道:小子,你何必满嘴谎言,这点小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旁边坐着的我妈开口了:小子,明着告诉你吧,你骗不了我们帮主的,帮主你示范一次给他看吧,免得他再故弄玄虚……小子,从一到十,你心里随便想一个数,我们给你猜出来。

  我觉得莫名其妙,却在心里喊道,一二三四五,你个脑残要能猜到,我把桌子给吃咯。

  那中年人只是盯着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一二三四五。<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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