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民国佳人5
三日后，正在房间里复习功课的楚岸突然听到外面有爆竹声，心里默算了下日子，发现，今日是中秋，华烟的生辰。
丢下手中的书本，楚岸就像被放出笼子的金丝雀，终于不用在学海里苦苦挣扎，脚步雀跃地出了门。
华烟今日换了身青烟色的衣服，手腕上戴着楚岸第一次见到她时戴的翡翠镯子，拿着小团扇，坐在院里悠闲地吹着风，嗑瓜子。
楚岸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悠闲轻松的她。
原身父亲去世后，庞大的家业都是这个小姑娘在打理，华烟不过是接手了这些事务罢了。她这几天的忙活也不是白干的，家族事务分别交给可信赖的人管理，她准备再教楚岸读书写字几天后，就正式进京大学习。
休学这么久还没被退学的，可不只她一人，所以校方也见怪不怪了。学生们更是，在这个谁的拳头大谁说话的年代，他们一介书生，有什么能力与大势力对抗，除非能够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现在，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权贵，他们可惹不起。
“不看书了？过来陪我坐会儿。”华烟朝楚岸招了招手。
“我现在还没认识多少字，真的能够进京大？”那可是全国学生向往就读的学校。
楚岸在华烟身边坐下，小姑娘听到他的话，却比他自己还有自信地说道：“依你的聪明，肯定行。好好准备入学考试吧。”
她没见过入学考试都过不了的男主。
“我知道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打算怎么过？”
“哦，我想带人出去玩一天再回来。”
“你朋友不会来找你吗？”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身边有其他人，不就只你一人？”
心脏仿佛被羽毛挠了一下，有些痒。
“嗯。”
“小姐，面来了。”红妈端着长寿面，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放在华烟旁边的小桌上。
楚岸盯着那碗长寿面，没说话。
“谢谢红妈。”华烟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果然很长。
“小姐说什么谢谢，这是红妈应该做的。祝小姐生辰快乐，我先下去忙了。”
“嗯。”华烟挑起那根面条，放进嘴巴里，吸溜溜地吸了一会儿，还有，华烟不耐，牙齿用力，眼看面条就要断掉，一直盯着她的楚岸叫道：“小心，别断了。”
华烟瞧了他一眼，嘴巴被面条塞得鼓鼓的，也说不出话来，干脆用手揽过楚岸的脖子，凑了过去。
“咬好了。”华烟嚼着嘴里的面条，支吾着说。
楚岸感觉嘴里多了一根面条，呆愣着，等他意识到华烟做了什么的时候，华烟已经放开他。
“好好替我吃下去，不准断啊。”
少年耳尖红红的，替华烟将那碗长寿面给吃完。
小时候他生辰，母亲也是这样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吃完了？回屋换身衣服，出门。”
“去哪儿？”
“你猜。”
“……”
中秋节，阖家团圆，可华烟和楚岸两人都是失去了至亲的人，世上再无亲眷。
车子驶过街道，在一处店铺门前停下。
“买一盒桂花糕。”
“好嘞，您稍等。”老板拿出特制的盒子，装满桂花糕，系上绳带，递给华烟，“您拿好。”
华烟错身躲过，于是就由楚岸拎着那盒桂花糕。
“尝尝？”华烟对楚岸说。
楚岸迟疑着，当街拆开盒子拿东西吃，嗯……也不是不可以。
华烟一笑，掐了下少年的脸颊，还是没有多少肉。嗯，养娃的大事业还没有完成。
“待会儿再吃。”
少年捂着被掐的脸，莫名委屈。
这是在忽悠小孩吗？明明她比他年纪小。
脚步悠闲，华烟又买了桂花酒，扔给楚岸提着，脚下一拐，走进了一处别院。
这四合院建立了许多年，历任主人应该都是爱惜古物之人，保留了四合院大量原有的布置，只在个别处换上了近代风格的装饰。
“费老，中秋快乐。”华烟毫无阻挠地走进四合院，门口的下人见楚岸是跟着华烟进门的也没有阻拦他。
楚岸疑惑此处主人的身份，更是疑惑华烟与他的关系。
“华烟来啦，快，进来坐。”屋内老人的声音传来，华烟和楚岸走进屋子，老人正半靠在床榻上，吸着鸦片。
“不是让你戒掉鸦片吗？又不听。”华烟责怪道，伸手夺去老人手中的烟杆，又吩咐下人开窗通风，散去屋中的烟味。
“知道你不喜欢烟味，不吸就是。也就你这个小姑娘敢这么和我说话。”费老看见华烟身后的楚岸，眯起眼还是看不清楚，猜测道：“这就是你找的人？”
“是他。”
007：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任务对象。
“找到了就好，别弄丢了。这津平一天不知道死多少人，人轻而易举就没了，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没的，怎么没的。”
说相声呢。
“跟着你的那两人已经被手下处理了。”
楚岸看向华烟。
“人老了，话就是多。今日我生辰，赶上中秋，便送来桂花糕和桂花酒，陪你过节。”
楚岸将桂花糕和桂花酒放在桌子上，费老大笑：“你这丫头故意的吧，我不能喝酒，偏偏送酒来，不喜甜食，偏偏送桂花糕。”
“是啊，谁叫你不听医嘱。”华烟打开装桂花糕的盒子，伸手捻了一块，放在楚岸的嘴边，楚岸张嘴咬住。
“现在可以吃了。”华烟笑眯眯地说。
“啧啧，小情侣。”费老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楚岸红着脸吃下那块桂花糕，看着华烟给费老把脉问诊。
原来，她的医术这么好。
离开四合院，华烟上车后与楚岸解释。
费老是津平军阀老大，在战斗中受伤，瘫了下半身，若不是心腹保护，早就被人毙了。幸而遇到华烟医术高超，将他救了回来，下半身也有了知觉。别看费老头发花白，满脸沧桑，他才四十多岁，让别人叫他费老，只是因为这样叫很有大佬风范。
费老真名不姓费，华烟没兴趣纠结他的名字，带楚岸来不过让费老见他一面，表示：这人是我华烟罩着的。
费老视华烟为好友，自然会让手下人保护楚岸安全，毕竟这华烟出门就有人跟踪，那些暗地里的人盯上楚岸也不奇怪。
楚岸听完华烟的话，问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费老说我是你找的人？我们的确之前见过？”
“嗯，你忘了而已。”
楚岸仔细回忆，脑海中闪过幼时的那位邻家小妹妹，再看看现在的华烟，不相信地摇摇头，理智上却也确定了华烟的身份。
“带你去京大看看，免得你读书不用功。”
哪有？要不是你缠着，我可以整天不放下书本。
楚岸转头看向窗外，风景往后飞逝，这样安稳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呢？
京大。
“快走，国外来的泰教授在大礼堂演讲，去晚了就没位子了！”学生们搭伴前往京大大礼堂，路过华烟和楚岸，好奇地看一眼这对帅哥美女，回头加快了脚步。
好帅啊~
好美啊~
京大礼堂。
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站在台上的都是学校的大人物，有名的教授和先生，以及那位留着大白胡子的泰教授。
华烟和楚岸牵着手，挤过人群，上了楼，寻了处空位站好。从栏杆外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台上的人。
华烟让楚岸站在角落里，自己站在外面，为他挡住人群的触碰。
楚岸扯了扯她的衣袖，“你站进来吧，外面太挤了。”
“好呀，你抱我。”
的确，本来空间就不大，让华烟站进来，那么只能抱着楚岸才能站稳脚跟了。
“嗯……”楚岸主动伸手将华烟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不受推挤。
华烟趴在楚岸怀里，得逞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