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灭世流涡

  金暂离初见此处便已经紧了神色。仔细观察五行方位后，越发严肃：“紫羽，此处不祥，且多加小心。”

  陆压应道：“知道。你跟紧我，便无事。”

  他自然的将手伸过去，金暂离亦是自然地牵上。牵完后两人俱是一怔，片刻又若无其事的往栖梧山行去。

  远处看山中树木郁郁葱葱，像是山清水秀。行到近处，会觉得那些树木都是极其高大且尖锐，仿若一不小心便会让这剑芒一般的树给刺个对穿，让人行走其间便心生惧意。

  陆压与金暂离携手而行，其间有不少暗阵都被陆压随手破去，一路走得也还算顺利。只是越往上走，金暂离的感觉便与在十九狱时越像，心情也越发沉重。

  看似平静不起眼的小山，待陆压将阵破去之后，怨气扑面而至，带着新的血腥的味道，怨气当中，还缠杂着戾气。

  陆压拉着金暂离行的更快，眼看将将要到半山那片湖水处，前面景色忽地一变。

  方才还是一片绿树碧湖，转瞬间却变成白雪冰川。

  偌大的冰川之中，风雪越来越大，冰冷的气息像是从骨头当中往外发散。

  巨大的透明的空间中，一片静谧，冰凌透明的像是上好的水晶，折射出道道七彩的光，如同进了一个硕大的万花筒。

  金暂离面上一变，以为是又陷入了某种幻阵。正要提醒陆压小心机关，他却低声叹道：“万万年前的上古战场，我以为，不会再有机会踏入了。却没想到……”

  上古战场一直以来都被设为各界的禁地，因此地杀伐之气过重，若是意志不够坚定，便会被此地戾气侵袭，扰乱心智，轻则狂暴嗜杀，重则化为怨毒之灵，永世被怨气操控。

  若是仅仅听闻，大多数人会觉得此地定是个遍地血腥的不毛之地，却不会想到是眼前这般，甚至可以说美的动人心魄。

  不过，再美的表像，也抵消不了此处是个至邪之地的事实——此时万花筒的中央，正立着一块巨型的屏障，屏障的中心，是一条被镇在冰层之中的龙。

  不过半刻，那困住他的冰层越来越厚，龙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往下，像是慢慢被吸进了冰层的最底，这明明就是要被彻底吞噬的征兆，还有人在催动咒法！

  陆压看着眼前的景象，倒是轻轻笑了笑，低声道：“千阙，你那般温润的性子，相比起我，是不适合做这些的。停手吧。”

  那冰制的屏障似是凝结的慢了些，但是仍然还在不停地变厚。

  陆压慢慢放开了金暂离的手，看着他震惊且带着哀求的看着被自己放开的手，一句话不说，终是于心不忍地跟他解释：“我没事，就只是起个诀罢了。”

  金暂离面上这才好了些，但仍然紧张地盯着眼前已经化出本貌的远古之神。

  没有人比他穿黑衣更好看，神秘而伟岸，衣领袖口的碧色祥云像是活的，随着他捏诀的动作上下起伏。

  一诀起，他的身后居然现出一个紫色的巨大混沌漩涡，其内金戈相击之声如鼙鼓洪钟，将原本此处的狂燥之气尽除，漩涡带着吞噬的力量，像一只饕餮巨兽，将这处的怨毒之气刹那压制。

  金暂离惊讶之下，不由失声道：“灭世流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