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9.世界线偏差（二）
“进去！”</p>
哐当一声，背后的铁门被锁上，昏暗简陋的房间内，什么都没有。</p>
女生的身影蹲在角落里，比上次见面，更加瘦弱。</p>
“唐糖？”</p>
许言试探性地呼唤道。</p>
但面前的身影并没有给予回应，只是呆呆地瞪着眼睛，盯着水泥地面，一动不动。</p>
是死一般地安静。</p>
许言沉默了两秒，便来到唐糖的身边，他蹲下身，伸手在唐糖的脸前晃了晃。</p>
“你没事吧？”</p>
许言担忧地问道。</p>
就跟记忆里的一样，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丝毫自我的意识。</p>
跟白奕不同，白奕或许不会在意唐糖的状态，生命在他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不慌不忙，甚至还能在路边买个晚餐。</p>
许言就不行了。</p>
他不仅担心唐糖的情况，还担心橙子，刚从生死线上回来，就得知自己主人出事的消息。</p>
邓梁已经出发去接橙子了，听说手术很成功，医生在电话里只夸，这只猫咪不仅懂事，生命力还极其顽强。</p>
“这边的事先不要跟橙子说。”</p>
“行。”</p>
邓梁点点头应道。</p>
要不是上次那事，邓梁也不会相信，这个世上真有猫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p>
许言看着唐糖思考着，他想了很多，要怎么救人，要怎么解释，要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行动。</p>
“许言。”</p>
隐约中，好像有人在呼唤他。</p>
许言抬起头，听见那声音是从铁栏外传来的，他站起身，走到铁栏边，里面的视角有限，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外面看守的半个背影。</p>
“许言。”</p>
那声音再次出现。</p>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p>
“许言，我在这儿。”</p>
许言皱着眉，他讨厌这种感觉，像是笼子里的老鼠，在被猫耍得团团转。</p>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是谁？”许言沉下脸来问道。</p>
“呵……”</p>
空气中传来一声嗤笑。</p>
充满了不屑。</p>
“你不用管我是谁，这次，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必参与。”</p>
那沉重模糊的声音逐渐靠近。</p>
许言猝不及防，</p>
当他察觉不对劲的时候，便已经晚了。</p>
唐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来到他的背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许言怀中的黑色小刀，许言转身时，她挥手而下。</p>
小刀上，复杂的纹路亮起金色的光芒，这一幕，许言无比熟悉。</p>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不对，他好像回到了黑暗镇，那个满是恐惧的地方，漆黑的教堂里，空荡的棺材内，还是，腐朽的十字架上。</p>
一只眼睛缓缓睁开。</p>
好像有对话在耳边响起。</p>
“我不是有意的！”</p>
“我知道，现在tm少废话，赶紧运！”</p>
“……”</p>
“电梯坏了！”</p>
“你是不是傻，这时候你还坐什么电梯，快，走楼梯，这个点没人回来。”</p>
“……”</p>
“啪嗒、啪嗒、啪嗒。”</p>
应该是布鞋踏在楼梯上的声音。</p>
“唉，柯叔叔，这么晚下楼扔垃圾啊？”</p>
“呵呵，是啊，那你呢？这么晚回来。”</p>
“对啊，今天店里生意忙，就晚了些，哦，对了，我给你带了一些小蛋糕，你拿回去吧，可以给弟弟当夜宵吃。”</p>
“没事没事，不用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p>
“哎呀，不要客气，就拿着吧！”</p>
“……”</p>
“哗啦。”</p>
是塑料袋散落在地的声音。</p>
粘腻、血腥。</p>
“柯叔叔……这……这是什么？”</p>
“啊，这是我前两天买的猪肉，放在家里都坏了，就赶紧拿去扔。”</p>
“这么多，那要不要帮忙？”</p>
“不用了不用了。”</p>
“……”'</p>
“喂！小唐。”</p>
“嗯？”</p>
紧接着，就是很长很长时间的沉默，不再有任何的对话声。</p>
金色的封印从许言的体内亮起，刀身穿进心脏，从锁链处落下，白奕猛地睁开双眼。</p>
“好久不见，白奕。”</p>
唐糖机械地张开嘴，对着许言说道。</p>
许言微微抬起头，黑色的眼瞳渐渐被血色侵袭。</p>
真好啊。</p>
睡觉还有人惦记着，就算捅上一刀，也要把他叫醒，每次都是这样，令人厌恶的方式，令人痛恨的手段。</p>
“你还想，再被烧一次吗？”</p>
白奕通过唐糖的眼睛，看到很深很深的地方，那里一片黑暗，黑到分不清自己是谁，只能不断沉沦下去。</p>
“哈哈哈哈……”</p>
黑暗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p>
白奕沉着脸，因为，他察觉到有另一股令人不悦的气息在靠近这里。</p>
“我们下次再谈。”</p>
白奕一只手握住了唐糖的手，小刀逐渐变得透明，而另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p>
“许言！你在干什么！”</p>
铁栏外传来惊愕的呼声。</p>
白奕转过头，看见邓梁正抱着橙子一脸震惊，他松开手，唐糖像是陷入昏迷般，倒了下去。</p>
“鬼王白奕。”</p>
橙子咬牙切齿地说道。</p>
“放我出去。”</p>
白奕抬起头，看了一眼上方，开口说道。</p>
“不可能！许言，你在干什么？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p>
邓梁压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平静地与白奕对话。</p>
“没时间了，我要离开这里。”</p>
白奕抬起手，指尖的温度在不断升高，还未碰上门锁。</p>
“鬼王大人，是想亲手扰乱人类世界的秩序吗？”</p>
橙子麻药还没过，所以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但丝毫不影响他用虚弱的声音威胁白奕。</p>
那股冰冷逐渐靠近，又逐渐远离，白奕停顿了一下，才放下自己的手。</p>
“知道了。”</p>
白奕回答道。</p>
“老许，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p>
邓梁扒着铁栏，疑惑地说道。</p>
他看不见白奕胸前的刀，又以另一种方式，把所有的一切都拨回原点。</p>
唐糖被紧急送往医院，还好全身体检下来，并未查出任何问题，就是一只在沉睡，谁也没法叫醒她。</p>
白奕一个人坐在小房间里，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门口传来一些动静，他睁开眼，看见橙子从铁栏之间钻了进来。</p>
一天过去了。</p>
橙子的身体倒是恢复不少，就跟医生说的一样，生命力极其顽强，就好像有一股不服输的意识，在死死支撑。</p>
周围有寒气漂浮，慢慢向白奕蔓延过来。</p>
“我要个解释，鬼王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