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会还是文人会，尤其是女文人
之前谢寒松硬说自己不会武功，苏沐言回去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迷惑行为，这就是她找出的答案——自己曾经公开表达过对习武人士的鄙夷，殿下肯定觉得自己看不起他！
但其实，她给谢寒松解释的这一长串内容，还有一点没有补充：她其实很爱武功，尤其喜欢看人家飞檐走壁的利落身影。只是她小时候没练基本功，错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这才开始宣称自己擅长文才、不习武，其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别扭心理。
她所料想的基本和真相南辕北辙，但这不妨碍谢寒松迷失在她星星一般闪耀着兴奋的眼睛里：“······好。”
造孽啊！陈南目睹自家殿下被人家沐言小姐一句话哄得春暖花开，冰川消融，只想在心里呐喊苍天大地，殿下身边的侍卫一职什么时候能轮班制，他一个单身人士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伤害？！
苏沐言犹嫌不够，她本来想解释完就赶快走的，但方才谢寒松脸上孤寂的神色着实让她心疼了一瞬，于是她开始没话找话，“对了，那个——我对武功高强的人，其实是很佩服的，比如小燕，比如清霰，嗯，尤其是你。”
谢寒松下意识往她的方向迈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继续说道：“还有，殿下真是适合穿长衫。南都那么多人穿长衫，都没有殿下穿得好看！”
陈南在一旁扼腕叹息，心想论会还是文人会，女文人夸起人来尤其要命，看把殿下夸得找不到北了都。
“多、多谢——”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说完了就不打扰你们了。”苏沐言仿佛这时候才找回了羞涩，语速飞快地道别，“两位尽早休息吧，我回房了！”
苏沐言离开之后，谢寒松脸上莫名其妙的红晕这才消散了些。为了弥补自己刚才说错的话，趁着殿下此时心情还不错，陈南连忙开口道：“看，沐言小姐还是很在乎你的。”
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冷哼，谢寒松缓缓转身，显然并没有被他安慰到。
“殿下，我觉得你和沐言小姐的差距其实并不大。”陈南连忙接着说道，“沐言小姐虽然看上去纯良无害，但根据清霰之前的汇报，她狠起来也是挺要命的，完全和殿下是一路人。”
“你说什么？”
“事实啊，沐言小姐有时候那手腕真的挺绝——”陈南说道，从前清霰还没被给人的时候曾经提起过一些，当时连陈南都在佩服这样一个小姑娘的聪明才智。
谢寒松这才屈尊降贵地开口：“沐言当然不是盲目善良之辈。”
这就对了嘛，陈南刚要接着给谢寒松的幸福之路扫清一些障碍，就听他说道：“但沐言何曾心狠过？”
自从清霰跟着她以来，她反击过多少次，哪一次不心狠？陈南目瞪口呆，心想自家殿下已经完蛋到这种地步，那确实是药石难救了。
翌日。
近来日子闲散，没什么大事，昨日睡得又晚，因而苏沐言虽然一大早就醒了，但坚持在绵软如云的床上懒洋洋地躺着，一直赖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梳洗时，小燕照例跟她汇报府里的事情：“昨日吕廊程在馨兰居被发现了，苏老爷子亲自过去抓的人！”
这是苏沐言早就预料到了的，昨日陈南负责把人扔到馨兰居，她也没闲着，吩咐丫鬟去向苏老爷子报信，说有个陌生人进了苏府，似乎是要找人幽会，让他组织下人加紧巡查，果真查到了馨兰居。
“怎么样，那两人有发生点什么事吗？”
小燕的语气透露着浓浓的遗憾之情：“唉，没有。据说苏老爷子过去的时候两人衣衫虽然不整，但并没有到彻底‘坦诚相见’的地步。”
“没关系，这也够她受的了。”苏沐言说，苏老爷子对于男女大防一向看得最重，这次不可能放过苏馨的。
小燕点点头，为苏沐言拢好微湿的发髻，“凌晨就上家法了，净明苑哀号声不断，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都没睡好。”
上次苏馨被家法责罚受伤，养了半个月才好，不知这次又要用几天？苏沐言打了个哈欠，眸中荡漾着细碎的笑意，“她已经自身不保，还想着要算计我，这次报应到她自己头上，怪不得旁人。”
······
馨兰居内。
柳琴一大早醒来才看见被送回来的、伤痕累累的苏馨，这情景仿佛昨日再现一般，简直让她不敢相信。
好不容易明白事情前因后果的柳琴气得倒仰，声音愈发尖刻，“你是不是没脑子！严凛已经被你气走了，好不容易来一个吕廊程，那就好好跟他合作，又去招惹苏沐言干什么！
今非昔比了，你以为她还是那个任你搓圆捏扁的小姑娘吗？如今人家那里有文雍王撑腰，你又不是不知道！”
得罪苏沐言也就罢了，要命的是，她们这点算盘万一让文雍王看了出来，那可怎么办啊！
“我没有想到，那么晚了，文雍王殿下竟然还会在她的沐言居内。”苏馨垂下眼睛，眼中明暗交错，她猛然想起一点，抬头道：“对了，昨夜那么晚了，她还和文雍王殿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不可以用这一点反告她一状？”
柳琴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蠢货是自己生出来的女儿：“你是不是追男人把脑子都追没了？现在你去跟苏老爷子告这个状，他信不信还是两说，就算他信了，对方是文雍王殿下，你觉得他会怎么办？把未来的文雍王妃吊起来打一顿吗？！”
苏馨这才闭嘴。
“说吧，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对苏沐言下手。”柳琴语气缓和了些，问道，“我前几天刚跟你说过，留着她还有用，她能帮我们制衡婉儿，我不相信你连这话都记不住，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还能有什么比的原因，苏馨苦笑了一下，老实交代道：“······我前几日去找萧淳老爷的时候，在他的书房，看到了满满一墙的画像。”
“都是他画的苏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