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人生代代无穷已

  季景斐大叫一声,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对面那墙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边拍打着前胸,一边喘着粗气,不由一阵庆幸,现在安然无事,幸好只是梦,可接下来是没法入睡了,扭开壁灯,点了一支烟,这烟是来的时候顾南浔送给他的,说是抽了不得伤害脾胃,他觉得就是在说屁话,看着手中的烟,他陷入了沉思。

  不对劲。

  远处的天已经亮了,浦清寒却不见人影。

  他好似做了个梦,梦里头碰到了个人,是谁呢,他却又不记得了。

  天已然大亮,不过这儿并不需要他们帮忙做农活,也没有让他们交付报酬,浦清寒没有什么理由起这么早。

  起身往门外去,打算去隔壁找洗脸水洗漱一下,那井里头不知有水没有,纵然有水,这么多年没有人用过,他也不大敢用。

  隔壁是个中年汉子,丧了老婆,是个鳏夫,这男的生的凶神恶煞,一脸横肉,脾气却奇好,借了季景斐洗脸盆后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还有祭拜龙神期间不能够做的一些事情。

  季景斐洗了脸后,就打算继续回去睡个回笼觉,反正浦清寒人也不在,他终于不用睡地板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不过才七点十分,还早得很。

  在床上躺着,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好几,浦清寒却仍然不在。

  季景斐这才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对劲。人不会不见了吧。

  连忙跑去跟隔壁的汉子说了这件事情,汉子脸上肥肉一甩一甩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听了之后就匆匆忙忙去找人去寻了。

  有的人把这事儿给告诉了村长,村长便召集了村子里头的人,来了个“村长讲话”。

  老村长“啪嗒”一下点燃叶子烟,低头抽了起来,旁边的人皆是屏气凝神,一口大气也不敢出。偶尔有几个小孩子笑出声来,也立马被大人们制止了,等到那根烟抽完后,村长才不急不慢地吐出一口烟雾,道:“祭拜龙神这事不能耽误,然而人命忧天,虎子,你找几个人给他找找,找到之后立马把人给带回来。”

  有几个人不敢当面说,心里头却是有怨气的,出动自己人去找个没有什么关系的女人。

  这就是在浪费资源。

  早就已经有人对村长不满了。村长活了一辈子,不是不清楚那些人为什么不满,但是没有办法,身为一个人,他也没有办法一碗水端平,总不可能让他去拿一把尺子量吧?

  就只好尽力而为,只希望哪一天自己翘登了之后,儿子能够继自己的位。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她还活着。有的人,骑在人民的头上,躲在背后耀武扬威,拿着别人的鸡毛当着令箭:“我一直都在。”

  有的人,哪怕是身死,也依然化作了滋养野草的春泥。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一代代人来,一代代人去,风吹麦浪,冬去春来。

  后浪。

  浪而又浪。茂密的树林,抬头一看就是被遮挡了的天,看不完整的,树木枝条把那天给切割成了-绺-绺的蓝色绸缎,这绸缎是极其柔顺丝滑的。

  田垄已经看不见了,只有远远的一条,像是个曲曲折折看不清楚身子的长蛇。

  斑斑驳驳的光点打在近乎是黑色的墨绿的叶子上,欲向树们问个归途,树们却是沉默不语的。

  树们的枝干皲裂,里头嵌了些黑丝,还有些真菌分布在树们周围,被雨水一带,更是宛如春笋,一个塞一个的能生长。

  树们不语,似哲人般立着。

  欲要问个清楚,却只听到风的低语。天空惨淡,仿佛有光自无穷处来,寒气降落。

  似是被万千绵密而又细小的针往脑门上扎过,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恍惚间她已然是个鬼了,魂魄被驱赶到-个城下寒气降落,城门外道旁,有肢体不全的鬼,或哭或笑,或坐或卧进到城里,街道是黑色石板铺就,湿漉漉的,缝隙里全是暗红血液,街上无人,只有三五鬼使急匆匆往来,若有所命,各奔东西。

  渐渐地,她却听见有人声鼎沸了,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了。

  近了,更近了。

  季景斐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昏厥了过去。身后的汉子们看着季景斐那小身板,十分之嫌弃,上前一步,问要不要让他们帮忙把人给扛回去,季景斐却拒绝了。

  现在人已经晕过去了,不能够问个清楚明白,等到醒了之后再问个清楚,这样也好,总不至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季景斐背着浦清寒,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歇一口气。浦清寒长得并不胖,至少看起来不重,谁知却像是背了个小山已经过了十点,烈日头也上来了,竟还有几只知了不厌其烦地叫着,若是无人厌烦,便当它是叫出了歌声吧。

  忽有几片花儿似的叶子落在了季景斐的头顶上,有些酥麻痒意,然而身上还有个小山似的人,不敢轻易松懈,便不去管头上了,只想着要赶紧回到住的地方才行。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这是李白眼里的秋天。

  然而这秋日竟比夏日还要炎热几分。

  好不容易把人给背了回去,将人给放在了床上后,季景斐才挨个挨个地跟人道了谢。

  这兄弟当的,他也够讲义气了,没直接把人给毒到荒郊野外去。

  去外头冷静下,让人自己睡一觉。

  这时,一向按兵不动的山子石更了微博,有人以为是道歉,还跑去评论区,正打算要耀武扬威,结果一看内容却傻了眼:

  或许多年以后,当我坐在这个被沙石堆满了的小丘上,我会想起那个深夜,当时全无一个人的,只有我一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灯影子和着我的人影子,像鬼。

  鬼却是个什么样子,无人知道的,亦未曾有人去过地府的,去过地府一趟的毕竟不能够再回来,回来了的终究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我从来不曾见过鬼,也不曾生过去寻找它们的念头。请原谅我呵,鬼毕竟不是个人,寻常的性别难以区分它们,便只能够用这个“它”字。

  见鬼的方法倒是听人说过的,有许多,然而一个也不曾试过,想必也不怎么灵验,我毕竟没有见过几个人去试,试过的人到底有没有见过,我也是说不清楚的,或许有,或许无。

  原来,最可怖的,从来便不是鬼。两个人就这么在村子里住下了,村里头的人都挺好的,不过很奇怪,村里头的小孩儿并不多,更多的是青壮年和一些老人,老人的数量甚至也比不过青壮年。浦清寒有些奇怪,村里头的人却像是约定好了似的缄口不言,不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后来还是村长给她解答疑惑,原来这个村子里头的人都觉得这个村子落后,在村里头接受教育定然是比不上城里头的娃儿的,这才纷纷把自己家的孩子给送到了城里头,这才让这个村子里头的青年看起来比小孩儿多。

  浦清寒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翘着个二郎腿。

  季景斐打算去井里头打点水。

  如今作者实在不容易。

  一边是容易陷入抄袭风波,但凡写的有些相像,就要说人抄袭了,这本来就压榨了作者们的生存空间,一边却是雅男集团对作者的压榨,直接来了个霸王条款。

  本来以前只是各取所需,之后作者确实白给他们忙活,自己写的东西,自己却没有任何话语权。

  拖更大队——

  鹆辙:“地球不爆炸,我们不放假。宇宙不重启,我们不休息。”

  君曦林:“对了,那个消息你们听说了吗?”

  就连一直没有连上网的元一木也忧心忡忡:“我现在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之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一直在咕咕咕的C猫羽中倒是不那么担忧,只是一想到自己以后看的文都是套路文就有些不太舒服:“我已经可以想到以后书城主页都是些什么:重生之xx王爷的xx妃,一-样一样的,之后你们就别想要看到几个新鲜的。”

  向水:“我有些慌。”

  终于通上网的浦清寒完全不在状态:“你们在说什么?我回了乡下,才刚连上网。”

  这得是断了多久的网,都快要变成山顶洞人了。

  鹆辙老大哥爽快,直接甩了个链接过来。

  浦清寒点了进去。

  看完之后,直想要骂娘。

  我[河蟹][河蟹][河蟹]!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浦清寒才跟群里的人说:“兄弟伙,我们干一票大的。

  因为要高考已经死了很久的明河萤萤突然诈尸:“怎么做?”浦清寒一边深呼吸-边打字:“还能够怎么做,他们肯定是要把我们的存稿给发了的,现在只能够去天台上吹吹凉风,当然你们别真跳了,那多傻,吓唬吓唬他们得了,可惜了,我怎么就回来了,搞一票大的,多好。”

  哪怕没有听到她的语言,群里的人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无奈。

  “至于我,既然无法与你们一同去坐天台,我就写篇讽刺文吧,就是不知道效果怎样了。”

  鹆辙发了个表情包。

  君曦林:“[笑哭]你今早那个文,不刚好可以拿来用吗,我看那个挺好,人心却比鬼还歹。”

  浦清寒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这可不行,我怎么可以用我以前写的呢,这多不好,不过我也不是可以,反正这个攻击范围还挺广的,就让他们自我代入吧。”

  她还真给说中了。

  她的评论区已经炸翻了天。

  “还洗白呢?都石锤了!”

  “都这个时候还可以闭着眼睛装看不见!”

  “你们骂她干什么?她不是说的雅男集团那个破事情吗!”

  “你没上网吧?翻拍她小说的那个演员抄袭了,她在替那个抄袭狗说话呢!”

  “亚南集团怎么了?又有什么瓜吃!快给我来块新鲜的瓜!”

  “这瓜都已经馊了,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就是雅男集团来了个霸道总裁,整了个霸王条款,现在那些作者们都在报团取暖呢,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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