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人已老

  第九章故人已老</p>

  再次相逢，十年之后。</p>

  吴奇一眼认出这位眼镜店的老板娘来……</p>

  比起当年的风姿绰约，她现在多了一丝老态，眼角的皱纹和鬓发银丝，昭示着她的岁月芳华已然逝去，印象中的妙曼身影也变得臃肿。</p>

  “你好。”</p>

  有点尴尬。</p>

  吴奇记不得她叫什么了？</p>

  “啊，吴奇……先生。”她似乎在犹豫该怎么称呼吴奇：“你好啊！”</p>

  “叫我名字就好了。”</p>

  既然是故人，吴奇态度很好。</p>

  “哦，好的，吴奇。”老板娘笑卓颜开的点头，有些惊喜的声音在颤抖：“我……这么久没见了，刚才路边看见了她，所以过来打个招呼。”</p>

  老板娘解释道。</p>

  吴奇颔首。</p>

  孙狸抱着女儿站在一边，压根没有升起什么警惕。</p>

  因为两相对比之下，老板娘被孙狸碾压了，吴奇记忆中的美丽熟妇，变成了如今的中年模样……</p>

  带着拘谨和惊喜。</p>

  唉！</p>

  记忆中鲜活的人影又少了一个。</p>

  吴奇在心中叹息，脸上却依旧和煦：“你们家还在这儿开着眼镜店？”</p>

  “是啊！”老板娘点头说道：“安江一中的后门生意不错，送走一批学生又一批地过来，这么些年，早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了……”</p>

  靠着这数千学子的高中，店铺的生意一直还不错！</p>

  他们家也算是小康之家，不存在什么经济的烦恼。</p>

  “我这次回来看一眼。”吴奇说道：“等会儿还要回镇上的老家……”</p>

  “哦，这是应该的，我不打搅你了。”老板娘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说道：“孩子是你的吧？真可爱的孩子啊，一定会平平安安、万事如意的。”</p>

  “谢谢。”</p>

  吴奇难免微笑点头。</p>

  “这是我的名片，可以联系到我。”</p>

  “好。”</p>

  老板娘看见了这张名片后，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了，至少多了一条通天的后路，今天此举的目的就达到了。</p>

  “好的，再见。”</p>

  吴奇接过女儿点头道。</p>

  孙狸也微笑着说再见。</p>

  等车队离开了安江一中的后门，老板娘手里还紧紧捏着名片，看着车队的背影消失在眼眸中。</p>

  “咋样了？”</p>

  “嗯，人家还认我们。”老板娘捏着名片说：“你看这名片是吴奇的哦！”</p>

  名片很普通。</p>

  一张素白色的硬纸片，印刷着‘吴奇’名字，下面是他的电话号码。</p>

  “收起来，快收起来。”老板又想要上手，又怕给弄坏了说：“千万别弄脏了。”</p>

  老板娘傲娇的白了他一眼。</p>

  “哦，对了，咱们拿手机拍个照，要是这张名片丢了，也可以打通这个电话啊？”老板一拍大腿道。</p>

  “人情是有数的，消耗了就没了。”老板娘锤了自己老公一下说：“你别瞎惹事。”</p>

  “唉，我知道。”</p>

  老板收起了手机。</p>

  “手机别收起来，拍下来也好。”老板娘拿过了自己老公的手机，‘咔嚓’对着名片来了一张照片，然后有些疑惑地摆弄着手机道：“你这手机有些眼熟啊？”</p>

  “啊，这是新买的安卓－3。”老板指着名片说：“不就是他产的吗？”</p>

  “吴奇？”</p>

  老板娘地眉头紧皱。</p>

  总觉得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p>

  “我总觉得见过？”</p>

  “嘿，用的人多了，大概在哪见过吧？”老板一拍媳妇肩膀说：“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名片带回家！”</p>

  ……</p>

  车上。</p>

  吴奇的心难以平静。</p>

  回忆着2003年的那个高考后的夏日午后。</p>

  自己拿着没有弄明白的‘未来手机’来了苹苹书店找了老妈询问……</p>

  当时，老妈正在打牌。</p>

  除了吴奇的母亲之外，还有另外的三个邻居。</p>

  而这个老板娘正是亲历者之一。</p>

  吴奇还记得她说了话。</p>

  具体说了什么，吴奇也忘记了……</p>

  “扑通，扑通！”</p>

  吴奇得手心冒汗，心跳迅猛加速。</p>

  “怎么了？”</p>

  看见了吴奇上车后奇怪的表现，孙狸有些狐疑的回忆刚才道：“难不成你和那个老板娘？”</p>

  “别瞎想。”吴奇抬手‘恼怒’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色的印记说道：“都当妈的人了，在你女儿面前，这么埋汰我吗？”</p>

  “不是吗？”孙狸没有躲开，捂着额头好气，哼了一声说道：“这也没什么，年少爱慕吗？说不定那个老板娘，再年轻个十岁的话，还是风华正茂呢？”</p>

  “让你风华正茂。”</p>

  吴奇捏住孙狸的脸颊。</p>

  一扯……</p>

  “呼，你给我松开。”孙狸气呼呼的，脸蛋被捏大了：“我还手啦？”</p>

  “你来啊？”吴奇挑衅道。</p>

  “算了，你脸皮太厚了。”孙狸停手鼓着脸说：“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你这么深沉干嘛？”</p>

  “深沉啊？”</p>

  吴奇松开了作怪的手。</p>

  还是没有说去那个‘真相’，只是有些苦涩地笑着说：“熟悉的人和事都在变化啊！”</p>

  “当然啦！”孙狸感觉到他内心的复杂，偎依在他的胸膛安慰道：“你现在是大人物了，有什么不能解决呢？”</p>

  “也是哈！”</p>

  吴奇自觉‘杞人忧天’。</p>

  当年，惊鸿一瞥，谁能记到今天呢？</p>

  再说了。</p>

  吴奇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普通高中生了，他是执掌万亿商业集团的业界骄子……</p>

  唔，骄子也不对，应该是教父才对！</p>

  ……</p>

  安江，张家集。</p>

  嗯，撤乡并镇政策下的新产物，原本市里准备叫“吴家镇”的……</p>

  用以祭奠吴奇爷爷的‘功绩’。</p>

  实则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家都知道是冲着吴奇去的……</p>

  所以，最后被吴奇和大伯给否了，搞来搞去，弄了个张家集的名字来。</p>

  十一月。</p>

  张家集的路口停着不少车，流水席都已经准备妥当了。</p>

  轰轰轰……</p>

  燃气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红壳小龙虾在铁锅中翻腾，吴奇的一个表哥看着手表问：“老爷子到哪了？”</p>

  “快到了。”</p>

  “嗯。”二表哥张玉人如其名，玉面俊秀，张家长的最帅的儿子，娶了市里赵氏药业的女儿，现在掌握了家里一部分产业，很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大腿？</p>

  “厨子忙的过来吗？”</p>

  “肯定能忙的过来，从学校拉过来的。”下属自得的说：“龙虾节都能忙的过来，烧一席流水宴小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