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后一片雪花
不列颠爱尔兰。</p>
一团团像是云朵的羊群，被牧羊犬驱赶进羊圈，农夫们用锋利电剃刀，剃下一大坨的羊毛，落在了地面上的油布，牧羊犬支棱的耳朵。</p>
一辆车缓缓驶过，压中了一个水坑，溅起了一滩污水。</p>
不列颠的车与世界主流车型不一样，在德系和日系车大显其道的时候，不列颠的本土车型显得格外不同，更加注重车体的曲线的球面感觉。</p>
显然，乡下的道路自然不好。</p>
车里的查理和盖尔两人，脸色难看好像有些晕车，查理手中拿着小纸片，宽慰自己的朋友道：“应该就是这里了？”</p>
吱嘎！</p>
车轮停在了石屋前，留下了一道刹车痕。</p>
石屋是只有两层的乡村建筑，外面挂着一块暗黑色的木牌，上面写着“锡角和火焰”。</p>
给司机付了车前后，两人推开了酒吧门。</p>
和那种纸醉金迷的夜店不同，这里的酒吧都是相当普通那种，一张长长的橡木桌上吧台前，摆放着七八只高脚的凳子，吧台后面站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手中拿着一张白色亚麻布在擦拭酒杯，他的身后是放满了各种酒类的柜子。</p>
目光从吧台移开，落入右侧大厅中，这里与吧台相比，多了一些几张桌椅，中间还放着一张台球桌，几个无所事事的家伙正在打台球。</p>
而目光落在大厅正方向，是一台颇显老旧电视机，里面正放着足球赛。</p>
这个老牌帝国，除了酒鬼多之外，也就足球流氓最多！</p>
即使，现在还是正午时分，酒吧里依旧聚集了不少酒鬼，要知道这里可是人口稀疏的农村。</p>
生意比教堂还好！</p>
查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借着房间里暗淡的光线，开始寻找自己要找的人。</p>
“嗨，外乡人，你们找谁？”</p>
老人的嗓音沙哑，目光如鹰盯着他俩。</p>
“我们找……赫德，赫德·巴克曼，他应该就在这儿？”查理开口问道。</p>
老人在他们脸上扫了扫，不太像是找事寻仇的模样。</p>
“赫德！”</p>
老人叫了一声后。</p>
吸引了酒吧里不少醉鬼的目光，投向了酒吧一个昏暗的拐角。</p>
“有两个城里人找你！”</p>
查理和盖尔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了希望的神色，顺着众人的目光走了过去，看见了满身酒气的中年人，带着一副无框的眼睛，金色的头发灰白胡须，灰暗的光线看不清面貌，可是两人都知道这是赫德，这是他们俩要找的人，是他们打开神秘财富大门的重要钥匙！</p>
半个小时后。</p>
喝下了一杯温牛奶之后，赫德困倦脸上恢复红润，看着两人从怀里拿出来，已经有些皱巴巴的杂志问道：“所以……你们两个飞了几千公里，跨过了整个大西洋，只是为了一个三流财经杂志上，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的叫嚣？”</p>
听着赫德的这番话之后，两人的心如同沉入海底。</p>
在受到侮辱后，凭着一腔热血，两人向朋友圈里的所有人，哦，这里要提一下，朋友圈是脸谱网新功能，他们两个是脸谱网的忠实用户，当他们在朋友圈所有人寻求帮助后，他们的老师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人的消息，觉得他们可能会得到这个人的帮助。</p>
这个人就是赫德，他们的同门师兄。</p>
与两个人单干不同，这位师兄成绩出色，早十多年进入金融界，在德意志银行、汇丰银行都干过，在圈里也算拥有了不小的人脉……</p>
有时候，人脉就代表着希望。</p>
他们的基金没有三个亿，自然不能加入ISDA中，可是如果能够说服赫德……</p>
也许，还有一线希望！</p>
如今。</p>
难道一切都成了泡影？</p>
一直从纽约强撑着自己来的一口气，在赫德的打击下似乎泄了开了。</p>
两人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要垮了。</p>
就听见对面，一拍桌面道。</p>
“合该你们要发大财！”</p>
趴桌声惊醒了一个醉鬼，一脸迷糊的摸了摸口水，大声呼喊着，举起啤酒道：“发大财！”</p>
两人的眼中露出了惊喜光芒。</p>
“你是说？”</p>
“没错，小伙子们，你们发现了一头好猎物，就像是一头剪了羊毛额绵羊。你们在树林的枝叶间，发现的不是难缠的野猪，也不是狡猾的狐狸，而是一头迷路的绵羊，现在问题是……你们手中有多少弹药？”</p>
赫德起身拿起三瓶啤酒，递到了他们手中后问道。</p>
“弹药……额，这……我们有三百万美元！”最机灵的查理立刻会意。</p>
“三百万？”</p>
赫德喃呢着这个数字。</p>
摸着他灰白色的大胡子，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p>
“OK，勉强算够了。”</p>
“那我们开始吧？”盖尔有些心急道。</p>
查理眼珠一转，说道：“我们没有操作资格，我们并没有加入ISDA，也许你可以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p>
“OK，没问题！”</p>
赫德拿出随身的诺基亚，给德意志银行的老关系打电话，十五分钟之后让查理两人难堪的事情，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就被人给解决了。</p>
讲关系的，不仅只有华夏人！</p>
……</p>
三天后。</p>
洛杉矶的伍德大道。</p>
一栋巨大的住宅中，同时兼当公司地点。</p>
查理正躺在沙发上，看着棒球高高抛起，然后被自己接住，耳边是盖尔的电话，面前正坐着赫德。</p>
搞定了事务之后，赫德随着他们回了洛杉矶，洗漱了一下之后，赫德现在穿着蓝色毛衣，戴着一副斯文的无框眼镜，看着确实像是金融工作人员。</p>
挂断了电话之后，盖尔叹气说道：“有被拒绝了，似乎……似乎，做空变难了？”</p>
“不对劲，很不对劲！”</p>
查理双眼无神，机械的继续抛球，然后接球继续说道。</p>
赫德推开了面前打电脑，神色恹恹的无奈说道：“市场上没有变化，好像是……”</p>
“一直黑手遮住了我们的眼睛！”</p>
查理接住了赫德话头，眼睛越来越亮的说道。</p>
不停地捏着手中棒球，一边在房间来回走动，一边在两人耳畔说道：“有黑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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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p>
“果然。”</p>
前者是盖尔所说，后者这是赫德所言。</p>
“所有的利好，所有的消息，都是烟雾弹！”查理没有理会两人，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这是个骗局……而我们发现了这一切，所有的C级地产债券对赌都被占了，也就是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哦，不对，应该说是好几步了！”</p>
“有人和我们一样在做空！”</p>
查理几乎要跳了起来，对着两人兴奋的说道。</p>
“我们没错。”</p>
盖尔一脸苦涩说：“可是没有人和我们对赌，这算是找到藏宝洞，却没有开门的密语吗？”</p>
“不！”盖尔一脸镇定道：“我们掌握了密语！”</p>
“做空A级以上，乃至3A级债券，只要是地产债券，我们全都做空……”</p>
“踩踏效应吗？”</p>
赫德摘下了鼻梁上的眼睛，闭目揉了揉鼻翼淡淡说。</p>
“我们打开了潘多拉！”</p>
查理一脸决然的说：“不，并不是我们，恐慌必然是存在的，就算是我们不做这些，可是你也知道的，接下来的一切，依旧会如同预期的那么发展，就如同历史轨迹的那般类似……”</p>
3A级地产债券可能违约吗？</p>
自然是有可能的！</p>
但是可能性都很小。</p>
可在恐慌之中，民众不却会分辨，只会觉得“地产”，这两个字一点不可靠。</p>
抛售……</p>
只要是地产债券，那么就全部抛售。</p>
在未来的某一天，必定会上演这种情况，这是几人已经预期到的事情。</p>
所以这些3A债券价格必定下跌，他们可定可以从中赚到不少钱。</p>
如果说，做空B级C级债券，叫做挤出经济水分的话，那么现在的行为就叫投机！</p>
怎么选？</p>
还能怎么选！</p>
查理和盖尔两人屏住了呼吸，生怕眼前的这位师兄因为道德，拒绝了两人这个提议……</p>
现在的他们，还需要赫德帮助！</p>
良久，赫德戴上眼镜，呢喃着一句话：“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p>
然后拨通了贝尔斯登的电话。</p>
对面那头惊讶的说：“A级？3A级……没问题，你们要多少有多少！”</p>
赫德比划了一个大拇指。</p>
“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