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丧尸科学
经历了一大段各式各样的消毒检疫防控等措施，总算进入了秘密研究所的大门。
进门后的第一件事情，王锋就对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说道：“老李，等会给他录虹膜。这地方我是不愿意再下来了，以后就他来吧。”
“打算解甲归田了？”
“没呢，我那点存款，真要退下去还不够买套养老房的。”
王锋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薪水大部分都拿去接济老战友后人了。谁能想到率领数万精兵猛将的一省总兵，存款还不到十万块新明币？就算去小县城买套二手房都够呛！当然了，像一省总兵官这种高层也没法子真正的解甲归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一个方面，就他知道那么多秘密也不可能回到民间……
“研究得怎么样了？”
“这个项目他有权限知道？”
“有，你们研究的样品还是他亲手抓的。”
“《寂灭》呢？”
“还不到时候。”
王锋指着老者，给郝仁介绍道：“李怀育，李老，新明国密字四十七号研究所负责人，你弄的那些样品全送到了这儿。他们负责的最高项目叫做《寂灭》，只有当我阵亡或者失联二十四小时后，第二联络人才有权限知道。而你，就是兵部指定的四十七号研究所第二联络人。”
“那还是赶紧选出第三联络人，真打起来我一定死在您前面。”
“你小子……算了，先看看实验体。”
李怀育也不啰嗦，带着他们直接走到一个有篮球场大小的实验室。由十公分厚度的超级钢化玻璃，隔离出一个一百平米的屋子，正中间是一个被郝仁活捉的丧尸村民。而在四周则是各种各样的设备，连接着数个不同的显示器。
‘吱’，随着李怀育按下一个标记着‘投食’的按钮。玻璃屋子里突然掉下来一块印着‘1KG’字样的肉块。
“这是你们送来的十二个样品里面，选出来最普通的一个，注意看热像仪的画面。”
李怀育指着诸多显示器里的红外热成像仪画面，只见身体温度与环境温度非常接近的丧尸村民，忽然之间四肢呈现出鲜红的颜色——显示器的实时四肢温度则是到达了四十五度左右。
“不活动的时候它们可以停止无氧代谢，把能量全部储存起来。而需要捕食的时候，用极快的速度把三磷酸腺苷转化成……”
王锋赶紧打断道：“三磷什么什么干的，李老你又来了，别整得太专业，尽量通俗点。”
这帮科学家一说起专业知识，就喜欢炫词儿。他一个正二品总兵官，中学都没读完就去投军报国了，哪听得懂那些专业术语——也不能说王锋文化水平太低，你就让一个物理学博士来，李怀育也能在五分钟内把他侃晕。隔行如隔山，更何况这还是生物学里的专用词儿。
郝仁也是一脸尴尬，什么‘无氧代谢’‘三磷酸腺苷’，短短一句话里就有两个词儿他没听懂。
李怀育看着郝仁问道：“你能听懂吧。”
郝仁干脆的摇了摇头：“李老，我也没听懂。”
“怎么当兵的都这样？这些都是生物学里的常识，什么都不懂还怎么搞科研……”
王锋反驳道：“你好像弄错了，搞科研是你们科学家的事情，咱们扛枪的只管保家卫国。”
李怀育不解的问：“外面不都是大学扩招了么？”他已经二十年没出去过了，与时代脱节了太多。
郝仁只能用一个对方理解的回答方式说：“现在的大学生，含金量没您那会那么高了。”
李怀育只能想着他读书那会儿，老师怎么给他教的第一堂生物学课程：“吃的肉，明白？”
“明白。”
“吃进肚子里，饱了，就有力气。这个力气用专业的说法，就是三磷酸腺苷产生的氧化反应释放的能量，明白吗？”
“而这个能量用最直白的方式表现出来，就是热能与动能……算了，就是体温和各种动作，明白了？”
这么直白的解释，王锋和郝仁当即点头，表示听懂了。
“您是说，食物吃下去，先变成三磷脂肪肝，然后和氧气结合就变成了力气，是不是？”
李怀育纠正道：“三磷酸腺苷，意思差不多是这么回事。”
又拿了另外一个便携式热像仪对着身边一个科研人员，继续说道：“你们看，他平时就算站着不动，四肢和躯干、头部也会有明显的热量。而这个实验体，他在保持静止的时候，是没有热量产生的。”
郝仁这才想起来，之前用赤箭十二确实没法锁定不动的丧尸村民：“嗯，之前就试过了，这些家伙温度时高时低变化特别剧烈，很难锁定。”
“还是说重点吧，这些东西你写成报告交给兵部就行，我更关心有没有实战意义。”
“一点都没有求知欲，难怪十几年了还是个总兵官，要有上进心……”
李怀育真是个情商堪忧的科学家啊，一点都不给王锋面子。其实作为手握一省军权的总兵官，远比给个空头一品衔厉害得多。
李怀育带着他们来到另外一个实验室，里面陈列着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角质细胞模型，就是哺乳动物的毛发、皮肤最上面那一层都是这玩意儿构成的。”拿起一个大约有拳头大小，应该是放大了很多倍之后的模型，放到二人面前。
司令和郝仁也知道‘重头戏来了’，这八成就是丧尸犬和丧尸牛超级扛揍的秘密。都在认真的反复观察着面前的角质细胞模型，不过二人看着就像是一个椭圆形的细胞，里面很多红色的血管状东西支撑在细胞内部。
李怀育也知道他俩关心这个，尽量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解释道：“这些红色的丝线，是一种韧性相当高的物质，是它为角质细胞提供了韧性、硬度、弹力。因为它们直径只有纳米级，所以才感觉很脆弱。但是这块丧尸犬的毛发组织，角质细胞变成了这样……”
李怀育突然把拳头大小的角质细胞模型，挤压成鹌鹑蛋大小，体积缩小了十来倍，里面的丝线自然就挤压成了几乎没有缝隙的一团包裹在模型内部。他们做这个模型就是为了演示给军方观看，所以模型能轻易的挤压缩小体积。
这下子就算是不懂生物学的郝仁和王锋都看明白了，开口问道：“你是说它的那个什么角质细胞变得更紧凑了，然后那个丝状物密度更大，是不是这个意思？”
“每个角质细胞丝状物总量增加了二十倍，但是角质细胞体积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可以理解成原来一张皮毛的物理数据，突然翻了十五到二十二倍，前提是要有足够的能量去催发这种细胞的繁殖。这也是为什么丧尸牛和丧尸犬为什么会比丧尸化的村民更晚出现。”
“十几张狗皮叠在一起……”郝仁和王锋都下意识的去设想了一番，若真是如此，81杠的子弹动能确实够呛。
“不对啊，为什么村民没变？”
“谁说没变？你没发现，就代表不存在吗？”
“那干嘛带我们来这间屋子？”
“人类的皮肤和毛发，因为生存状态的改变已经大幅度退化。除去一些手掌、脚掌等特殊部位角质细胞会增厚（老茧），其他位置就算提高了十五倍，也还是阻挡不了军用弹头的侵切力。正常黄种人的体毛浓密度，角质层厚度和犬科动物、牛科动物能比吗？我拿隔壁的样品举例，你听着不累，我说着都累。”
郝仁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正常人的皮肤就算叠了十五层也挡不住81杠的7.62mm弹头，更别说还有14.5mm口径的02式高平两用机枪了——丧尸犬和丧尸牛的厚度可不仅仅是‘十五倍’那么简单，想想它们的毛有多密集，皮有多厚……
“你是说生物铠甲？针对敌方动物投放？”
郝仁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种功能：
借助这种高密度动物皮毛制成防弹铠甲——想象一下，当对方手里的5.56mm子弹成了摆设，短兵相接的时候那酸爽！配合多股小队渗透作战，完全能打对方措手不及！只要拉近了作战距离，例如城市巷战，再高精尖的武器也没辙……
针对某国的生物基因，定向传播让对方淹没在丧尸犬、丧尸猫的潮水下，比如人口密度超高的东瀛——想想在人口超密集的国际都市里，借着高楼大厦的藏匿，遍地发狂的柴犬、猫科动物……
李怀育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再说了，新明国是文明大国别这么暴力嘛。”
王锋忍不住说道：“别假惺惺了，咱们当兵的杀人是论个计算。你们科学家杀起人来，都是用万做单位，低于万人都不好意思上台领奖。尽快把风险评估、可行性报告弄出来，估计这一次兵部会有兴趣。”
“第二种？”
“滚蛋，第一种。”
“没兴趣，你让小何他们弄。我还是继续去挖掘《寂灭》的潜力，我要让它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万？我的目标是终结这一轮文明……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李怀育一脸兴奋的走出了实验室，郝仁用发干的嘴唇问道：“科学家，都这样？”
王锋叹息道：“疯子，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