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十五章 事情始末
大概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对一切都无所谓了，周琛因此对他们的问题也是十分配合的有问必答：“本来我也不想对你们下手的，但谁让你们要来管这闲事呢？而陈渊他刚好缺一些懂武功的试验品，便让我在所有前来揽玉阁探查的江湖人身上都下了蛊，我也不过是按他的吩咐行事。”
“陈同知？”陈曙晞问道：“你和他是怎么勾结在一起的？是他知道你想为陈喜儿复仇，而他想为自己女儿陈瑗报仇，所以故意找上你，说要与你合作的？那你一开始可知道他是在利用你养蛊？”
“我当然知道！”周琛淡淡一笑道：“陈瑗是我杀的，他找上我，让我给他养蛊，这便是他对我的复仇！不过我不在意就是了，喜儿死了我原本就也不想独活了。”
“陈瑗是你杀的？”陈曙晞意外了下。
周围众人也吃了一惊，他们一直以为陈瑗是张倩倩杀的。
连蓝菱菱都意外了下：陈渊跟自己的杀女仇人都能合作愉快，她该夸赞一声，不愧是长生岛出来的人吗？
周琛冷冷道：“很意外吗？那个自私的女人害死了我的喜儿，却还幻想着跟自己的情郎双宿双飞，她不该死吗？”
陈曙晞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难怪你刚从泰安回来没两天，陈瑗便死了，原来是你恨她连累了陈喜儿，所以才杀了她。”
说到这个，周琛一直从容的表情终于变了变，他恨恨道：“对，我恨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她爱上别人，她悔婚都是她自己的事，可为什么要拖累我的喜儿！”
“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吧？她也不知道后面会生出那样的事啊？”陈曙晞只能如此道。
“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但一句不是故意的便能抹杀掉所有的事情吗？那有那么好的事！喜儿在你们所有人眼里可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丫鬟，可在我心中心她却是无价之宝！凭什么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想揭过所有！”周琛阴鸯地道。
“……”陈曙晞无话可说，因为他能明白那种感觉，若是有人害了他心底重要之人，他做的大概比周琛也好不到哪去！
周琛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大概是有些事情憋在心底久了，不吐不快，他自己便忍不住继续愤恨地往下道：“最让我生气的是怎么你知道吗？是当初陈渊将她赶出家门时，其实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人送她回乡的，她当时要是老老实实走了该多好，可她偏偏不肯走，非要偷偷返回了这里，说要留在这湘州城中等她的那个情郎，呵！真是可笑，如果真有那么爱的话，当初为何要把他推走，如今却在那惺惺作态，还要累得我的喜儿陪她吃尽了苦头，最后屈辱的死去！”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过去的事在陈喜儿死后，谁对谁错早就无法简单去定义了。
“你们知道当我知道喜儿生前吃了怎样的苦，受了怎样的羞辱时，我有多恨吗？我恨这座城池里的每一个人，是他们落井下石逼死了我的喜儿，那我便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去给她陪葬！”周琛最后几乎是怀着满腔的恨意咬牙切齿道。
陈曙晞叹了口气，道：“所以你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和陈同知合作，甚至不惜以身饲蛊？”
周琛点点头，淡然道：“对，其实刚开始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以为他是来杀我为陈瑗报仇的，没想到他确实是来报仇的，却是用了这样的方式，不过如此也挺好的，我能完成我的复仇，将所有伤害过喜儿的人统统都送下去给她陪葬了，真好！至于陈渊，他的目成也达到了，我注定是要受尽痛苦的折磨后，去给他女儿抵命了。”
此时，蓝菱菱突然插话道：“他的人另一个合作对象呢？你见过吗？知道是什么人吗？”
周琛也没隐瞒，直接道：“见过，是个女子，但她并不信任我，在我面前一直蒙着面，我并不清楚她的长相，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果然如此吗。”蓝菱菱喃喃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她也没有多失望，毕竟对方都敢冒险将陈渊灭口了，周琛如果知道点什么，不可能还让他活到现在等到她来询问。
赵勋也问道：“城中怎么会那么多人都中了蛊？你们是怎么将蛊虫下到那么多人身上的？不可能一个一个下吧？”
周琛也是有问必答：“当然是下到饮用水中了，每隔一段时间，陈渊便从我身上取出一些蛊虫，将它们下到城中百姓常用的各处井水里，城中的人打了那些井水回去，若是没有烧开便直接喝了生水的话，自然便会被蛊虫寄生。”
这跟蓝菱菱之前预料的一样。
赵勋明白了：“而当下的普通百姓大都没有将水烧开再喝的习惯，难怪有这么多人都中蛊。”
周琛扯扯唇笑了笑，十分好心似的道：“还有问题吗？一并问了吧，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见他还是这般无所谓的姿态，赵勋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事到如今，害死了这么多人，你就一点都不后悔吗？他们当中许多人都罪不致死，甚至是无辜的啊！”
周琛无语地瞅了他一眼，转头却对陈曙晞万分不解道：“这样的人你是如何跟他成为朋友的，他跟你可是一点也不像啊！”
“……”陈曙晞默了默，这人的直觉可真是十分敏锐了。
赵勋有点气恼道：“你什么意思？陈兄弟不跟我做朋友，难道还真跟你这种睚眦必报的做朋友不成！”
“睚眦必报？”周琛挑了挑眉，冷笑道：“她是我的逆麟，触之者就都该死！不过像你这种不缺亲人，不缺朋友，不缺人爱，周围永远热闹的人，大概永远也不会懂吧！”
“……”赵勋蓦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才缓缓道：“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总之如今一切已经结束了，你也该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了。”
“随便，不过你们最好快点，不然我这身子也拖不了两日了。”周琛恢复了无所谓的姿态。
将该问的都问完了，赵勋也不多耽搁，直接将周琛押到府衙，交到了张知府手里，顺便让他将朱崇义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