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隔
“好吧，你不走，我走。”苏离自然而然妥协了下去。
白落衡立马拦住了她去路，同样妥协着道：“我回去！我回。”
等到他踏了出去，苏离立马从后头合上了门。然而，白落衡却不甘愿就这样一走了之的。
他立马回身拦住了苏离，将两扇门死死地抵住。
隔壁的满月和衣跑了出来，刚迈出门却又滞住了脚步。
“满月，怎么不出去了？”若雪跟在后头，看着脚步戛然而止的满月忍不住问了一嘴。
“等等吧，你我如今过去帮不了任何的忙，我就知道，今日姑娘恹恹的一定是有事情。”满月紧接着回去合上了门，她回头看着若雪，整个人却贴在了门边静静听着外头事态的发展。
然而她没能听见更多动静，那隔壁的门砰一声关住后便隔绝了一切，也或许是隔壁故意压低了声音。满月再次拉开了门，外头却是空荡荡没有人在了。
几步之遥而已，满月却迈不开步子。
“我去！”若雪踩着碎步子就跑了出去，又被满月一把拽住了衣袖。
满月低声解释道：“不是旁人，是二公子。”
“啊？……”若雪呆滞了半刻，又默默收回了脚。
“不该这样的，你我不该这样。谁都不应该走！”白落衡将门“砰”地一声合了上去，又将苏离摁住了贴在了门后。他低着头看着怀中这个人，她也低着头，然而除此之外却没有更多了。若是换在以前，她会反抗，像猫一样乱抓，可现今什么都没有了，像麻木不仁一样。
苏离则是想着这个人疯完了自然会走。自己在他这里，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工具。纵使他说过了许多话，也做了很多事情，可他还是会怪责自己不说实话，不够坦诚。
白落衡捉住了她的手，这人手指冰凉像是从冰窟窿才捞起来的。他又把这人揽进了怀里，想着或许能用体温融化她。
“你走吧。”苏离又说了一句。
白落衡甚为不满，他托住了她的脸颊看准了她的唇角立马贴了过去，触碰到的是一阵柔软冰凉。
苏离看见的是白落衡无比清晰的脸，纵然周遭并不通明，可她仍旧能借着月光瞥见这人深邃的眉眼。然而下一刻她竟落下泪来，像苦涩的宣泄，内心脆弱崩塌后溅出的心酸。
怀中的人像木头，不反抗也不迎合，白落衡松开了她，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他一阵惊慌，立马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一同解释道：“我没有，我……”
苏离看着屋内的陈设，竟然有一头撞死的冲动。她靠在门上，眼神似乎已经涣散起来，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她又交代着道：“你若还想做些什么，过段时日再来吧，近来我有些不适。我尽不了做妻子的本本，白落衡，你纳妾吧。”
“我走，”白落衡立马松开了她，“我马上就走，你别再说这种话来堵我。”
苏离让开了门，独自坐去了床沿。
看见了门紧闭了过去，苏离立马睡去了床铺上头。几乎是瞬间就掉进了梦里。
听见外头有了动静，满月立马提起了精神听着。她将门偷开了一条缝，看见了立在外头的白落衡。她缩了回来拍了拍若雪的肩膀提醒着：“回去，睡觉。二公子仍在外头，你我都不该去搅局。”
白落衡在外头站了许久，估算着她应该睡了，他又轻轻推开了门。
谢天谢地，里头的人是真的睡了过去。他过来伺候起人来，将她的脚好好擦了擦，又帮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再帮其掖好了被子。
趋于子时，凉意深深。白落衡把窗户合了下来，把月光与寒冷隔绝在外。
门终于合了上去，苏离轻轻叹了一口气。
次日，日上三竿时苏离还没有起。满月徘徊了许多回，数次在推开门看见蜷着的人时又不忍过去打扰。
快趋于正午时才听见里头的声音。满月立马推门走了进去，继续带着笑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忘数落道：“姑娘，今日是怎么啦？现在才起来！若雪做了好吃的早饭，本来还想送给姑娘尝尝的。”
苏离揉了揉眼睛，一派遗憾地道：“可惜了，改日吧。”
满月将姑娘带去了妆台前，仔细捋着眼前的如瀑青丝。“好好好，那姑娘想吃什么？待会儿我让若雪做了来。她现在在跟我学绣法，废寝忘食了都。”
苏离一直在走神，直到看见了镜中满月的要是才回复了一句：“啊，好。”
满月也没有再说什么，继续仔细地替姑娘挽着发。
若雪适时端来了粥饭，特意按着满月的意思做了甜甜的糕饼。
“就我没吃啊？”苏离抬头看了看旁侧二人，她俩仿佛很是无奈。
“就姑娘没吃啦！”两人附和着，若雪又忙着沏起了茶水。
苏离照常用着饭，只是一面又交代道：“待会儿我要在房间里读书，若是白夫人唤我，你们就过来报我。除此之外，谁都不见。”
满月与若雪相视一眼，立马点头应和。
然而还没等苏离开始着手看些医术，正院便派了侍女过来请二夫人过去。
“我是会算不成？”苏离碎念了一句，又立马跟着走了过去。
好在白夫人并未提及任何关于昨夜的事情，看来是自己多想。苏离仅仅只是同白夫人交谈着关于各种花材的药性，以及提些小建议而已。
白夫人似乎是想给孙女亲手做上一件衣裙，用花色浸染，一直等着她长大些能穿上。
本是与自己无关的，不料一向平和的白夫人竟然开始催促起苏离来，以至于苏离差点儿不知该如何回答。
“该有自然会有。”苏离最后只是这样搪塞了一句。
然而苏离心中明镜儿一般，白夫人是在期待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白夫人不断数落道：“我近来让衡儿不许再出去了，做官也是有休息时日的。纵然他跟随凌王殿下，也不该如此献殷勤。在战场厮杀过后竟也不知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等着白夫人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苏离随后附和道：“儿媳会劝解。”
“不用你去。母亲亲自说，他不敢不依！阿离啊，若是他对你不好，逆了你的心意了，你也一定要和母亲说，明白了吗？还有，与之前类似的事情，今后不许再做了！”白夫人终究还是强调了苏离跟随行军的事情。
“明白。”苏离自知是自己思虑不全，心中也早敲定日后不会再如此。